第20章 章節
的腹部上,他想了一會,交待道,“若是兒子,便取名做‘仁’。”
“仁。”潘婧重複一遍,而後問,“若是女兒呢?”
方若辰愣了下,随後笑,“沒想過。若是女兒,就由娘子來取名吧。”
潘婧不再說話,垂了眸沉默。
方若辰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我走了,娘子。”
“恩。”潘婧未曾擡眸,只應了一聲。
方若辰想放手,又覺有些不舍,于是道,“娘子,對我笑笑吧。”
潘婧擡首,很聽話地,朝他揚起了唇。
方若辰看了許久,終于放手。
轉身走時,發覺潘婧慌忙地跟上了一步,于是駐步。
“相公,”她說,“回來。”
回來。不管如何,只要回來,便好了。
他笑,翻身上馬。
“方大哥!”正想啓程,卻聽得一聲急呼。擡眼望去,卻見一個翩翩少年,着青衣,跨白馬,踏馬而來。
“方大哥,我也随你一起去!”劉柳的男子打扮對他而言并不陌生,這脆生生的音色更是非她莫屬了。
“胡鬧!”方若辰微沉下臉來訓她,“我是去打仗,又不是去玩,怎能帶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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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有難,匹女有責。”劉柳拍着胸脯正氣凜然地說完後,立刻換上一副讨好嘴臉,“方大哥,你就帶我去吧,說不定我真能幫上忙。”
“不行!”方若辰嚴詞拒絕,轉身策馬。
沒想到劉柳立刻驅馬跟上,一臉的不屈不饒。
方若辰惱了,舉起馬鞭,“難不成非要我趕你不成?”
劉柳一噘唇,背過身來賭氣。
正僵持間,潘婧走到了二人中間,柔聲對方若辰道,“相公,你讓她去吧。”
“娘子?”方若辰驚訝出聲。
潘婧看看劉柳,道,“柳妹妹可是奇人,留在軍中,必定能有所作為,相公權且,信我這回。”
“這……”方若辰正猶豫,突然看到安适的近身護衛近前。
他策馬來迎,那侍衛附在他耳邊,代安适傳了句話,“帶上劉柳,解悶。”
方若辰差點沒從馬上掉下來,但也只能無奈地走回劉柳跟前,道,“好吧,你一起來吧。”
“太好了!”劉柳高興地在馬上歡呼。
不過她還沒忘記是誰幫她說情的,于是轉向潘婧,“謝謝你,潘姐姐!我一定立個大功回來給你看。”
“我知道你一定能立大功。”潘婧道。
那語氣,如此篤定。是全然的肯定和信任。劉柳萬沒想到,她竟如此相信她!
只見她走上前來,牽了牽她的手,“戰場比不得其他地方,妹妹務必處處小心。若有危險,莫要逞強,千萬以保住自己的性命為先。于我而言,任何大功,都比不得妹妹平安回來。”
“姐姐……”心中感動,忍不住輕喚出聲。
潘婧朝她,粲然一笑。
她終于知道方若辰為何如此癡迷于她的笑了。她的笑裏,總有着叫人心安的味道。對着這樣的笑顏,好像所有的煩雜都會遠離,只剩下平靜,與安定。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這也許是潘婧,最後一次,朝她笑了。
番外1
當我的身體慢慢變好,娘便開始跟我商量我的婚事。
說是“商量”,其實并沒有我發表意見的餘地。
婚事是小的時候定的,況且而今潘家家境,也沒有任何可以跟對方說“不”的籌碼。
娘說那人很好,年輕有為,重諾有信,将來必定前途無量。
她說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也能看着我出嫁,還嫁給了這樣的好人家,好男人。
說着說着,便高興地哭了。
我想說“不”,但又顧慮太多。
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麽不願嫁,況且就如今的形勢而言,我的嫁或不嫁,不過全憑對方的一句話罷了。
拒絕的話不能跟娘說,但要想個萬全之策卻着實有些為難。
後來之所以打消了拒婚的念頭,全因大哥的一番話。
那日,大哥聽說家裏已經向方家報告了我康複的消息,并希望他們盡快迎娶我的消息後,來到了我的房間。
他有些不舍,但更多沉重。
“我知道這樣也許為難小妹了,”他對我說,“但潘家能幸存至今,多少與方家的婚事有些聯系。未來如何,尚未可知。你嫁過去,若能讓方若辰對你生情,也許能在關鍵時刻,就潘家上下于存亡之時。”
我于是,斷了拒絕婚事的念頭。
如果一個人的婚姻,能換回潘家上下這麽多條人命,我覺得值得。
想得清楚,便沒有什麽不甘或是埋怨了。
我相信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我既然借着潘婧的身體重生,自然應當為她擔下應當承當的責任。
上了花轎,拜過堂,被人送入洞房。
我靜靜地坐着,等待那個即将成為我丈夫的男人。
大哥希望我能得到方若辰的心。
可我不需要那個東西,要想保住潘家,只要得到他的信任,就足夠了。
我并不清楚怎樣才能打動一個人的心,但,我知道怎麽做,可以贏得尊重和信賴。
他進來了,沖鼻的酒氣近在鼻端。
我想他會不會醉得看不清楚我,于是将頭轉了轉,正對着他。
掀蓋頭的時候,他有瞬間的遲疑。
也許,對未來并不十分肯定的人,并不只有我一個。
蓋頭掀開,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他長相很不錯,看着也面善,應該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他看我的眼神,微帶癡迷。
我知道潘婧生得不差,但我也知道,他見過的美人,應該都不差于潘婧。
他遞給我一杯酒,我一口飲盡了。
我知道自己的酒量,只是想讓自己不那麽緊張。
喝過酒,他沒有任何廢話地,将我帶上了床。
我并不清楚,為什麽兩個從未見過面的人,也能這樣□交纏。
我只清楚地感覺到了身體裏撕裂般的痛楚。
他并不溫柔,而且似乎并不打算顧及我的感受。
我咬着牙,忍着。
早晨我特意早早醒來。
古代的服裝和發式比較複雜,我并不想在人前失了禮儀,所以需要一些時間打點自己。
我還不太熟練,所以總挑款式最簡單的衣裳,梳最簡單的發式。
看着天色差不多,我便開口喚那個躺在床上的陌生男人起床。
服侍自己的丈夫起床是一個古代女子應盡的義務。
所以我幫他穿衣服,幫他梳頭。
只是男子的發式看起來簡單,梳起來卻似乎又是另一回事。
他看出了我的緊張,輕拍了拍我的手,笑着安慰我,“沒事,我自己來。”
他很喜歡我的手,喜歡把它們捧在手上,細細地看,輕輕地吻,然後,擡頭看我。
不知為什麽,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專注,跟我說話的語調,越來越溫柔,他甚至能敏銳地感覺到我刻意隐藏的不悅和緊張。
因為我沉默的拒絕,他不常在我房裏過夜,但幾乎每天,他都要到我房裏坐坐。
甚至不說話,只是握着我的手,看我。
我不知該怎麽形容這種情況,總之,他很享受,我很……緊張。
那天他帶我去放風筝。
我從沒放過風筝。
我出生在一個南方的偏僻小山村,在進城之前都沒見過所謂的風筝。
看着風筝從手中掙脫,飛向不知名的遠方。我禁不住想,我是否,也該掙脫束在身上的線,争取自己的自由?
我問他,那只風筝自由了嗎?
他篤定地回我,“當然不。”
牽過我的手,他在我耳邊輕語。
他說,風筝沒有了線,就沒辦法再次起飛了。然後,他把自己,比作風筝,希望我,能做那個牽線的人。
我知道這話裏包含了太多的信任,但我疑惑,我就這樣輕易地,贏得了他的信任嗎?
他說,他相信我,是因為他喜歡我。
喜歡我?我太過驚訝,失口問他,“為……什麽?”
他笑着一一例舉我的優點。
我想他的喜歡,該是欣賞的意思。
我也喜歡他,真的。
因為他的寬容,大度,還有對我的尊重。
因為他是一個會把照顧妻子當做義務的丈夫,因為他曾在我最孤獨的時候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
他卻笑我不解風情,說我,是塊木頭。
那一刻心中有股氣流在胸腔裏流竄,不是怒氣,說不清什麽味道,只是壓不住,于是又失語了,說他“偏愛木頭。”
他哈哈地笑,俯身吻我。
很溫柔的吻。
番外2
第一次見劉柳,她被方若辰抱在懷裏,身着現代服裝。
雖然不喜歡她的個性,但畢竟都是穿越而來的現代女子,多少都要照顧一些。
只是這個劉柳,似乎生來就是為了闖禍,我甚至懷疑她到底懂不懂“死”字怎麽寫。
到處惹是生非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