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先開飯吧。來,就當自己家了!”劉老夫人說着,在她身邊坐下,拿起筷子往她面前的碗裏夾菜。
劉柳早餓壞了,看見菜進碗裏早已兩眼發光,再最後看一眼劉老夫人,見她神色和藹,遂放下心來,将碗攬近一些,歡喜地埋頭大吃。
劉老夫人見她吃得香,也很是高興,回頭見兒子和兒媳還都站着,便招呼他們入座,“辰兒,婧兒,都快坐下吃飯吧。”
方若辰點頭,在劉老夫人身邊坐下。
潘婧微愣過後,也垂首入了座。
很巧地,劉柳正好坐在了潘婧平日的位置上,劉老夫人順勢在她身邊坐下,正好和平時一樣坐在了主位。
方若辰的位置亦是未變,只有潘婧因為位置被占,坐在了因風寒不能與大家同桌吃飯的簫氏的位置上。
“這個好好吃……那個看起來也好棒……”方家的晚宴素來安靜,難得這麽熱鬧。
劉老夫人看着開心,夾了塊紅燒肉放進她碗裏。這可是鎮國公府最出色的一道菜,為了這道菜,皇上還起過把他們家廚子弄進宮的想法。
劉柳聞着香,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好好吃哦!跟我媽媽做的一樣香……”感慨到一半,想起自己很可能永遠都見不到媽媽了,劉柳禁不住鼻頭一酸,淚水止不住,竟在此時奔湧而出。
劉老夫人見這姑娘剛剛還好好的,突然之間說哭就哭,有些急了,掏出手帕一邊替她抹淚一邊問,“這是怎麽了?怎麽說哭就哭了?”
劉柳心中酸楚,哽咽道,“回不了家了,再也見不到媽媽了,爸爸、媽媽、哥哥,還有同學們……他們都不在這裏,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劉老夫人聽劉柳哭得悲切,心生同情之際倒是沒注意她口中有些奇怪的詞彙,“可憐的孩子,怎麽的就沒爹沒娘,連家都回不了了呢?有什麽委屈盡管說出來,我讓辰兒為你做主。”
方若辰正煩惱着什麽時候找個機會探探劉柳的口風,這回可好,自己還沒出馬,劉老夫人已經先自問上了。當下提了精神,仔細地聽着劉柳的回話。
卻說劉柳哭了一陣,神志也漸漸清醒過來,這裏畢竟是古代,她要如何解釋自己穿越的事實而不被人當怪物看呢?
“我……我……”劉柳支吾一陣後,答道,“我不記得家在哪裏,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到的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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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劉老夫人被這樣的回答弄迷糊了,“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未聽說過這樣的稀奇事,怎麽會有人不記得家在那裏呢?又不是幾歲的孩子。”
“真的想不起來,一想就頭疼得厲害……”劉柳說着捂住頭,十分痛苦的樣子。
劉老夫人見狀,忙轉向方若辰,“辰兒,你看柳兒似乎很不舒服,要不要給她找個大夫?”
方若辰一眼看出劉柳是裝的,但也不捅破,只回道,“我看她休息一會,也就好了。”說着轉向潘婧,“讓人帶她回房休息吧。”
潘婧點了頭,讓丫鬟将劉柳帶到收拾好的房間。
劉柳一走,餐桌又恢複了平靜,只是直到晚餐結束,劉老夫人還在念叨着明晨給劉柳找個大夫看看。
将劉老夫人送回房,潘婧先到西院看了看病中的簫氏,然後招來方忠義的奶娘,問了問方忠義在學堂的情況。回房的路上看見書房的燈亮着,便命人煮好參茶送進去。在房裏的書案前将府中一日的賬目看過一遍,一日的工作這才算完結。
舒了口氣,潘婧令人将溫水擡進房裏,準備沐浴休息。
水溫剛剛好,潘婧坐在浴桶中,有些昏昏欲睡。
許是真的累了,沒一會她竟真的睡了。
夢裏,父母像是驟然間老了數歲,正在她的靈前悲傷哭泣。心像被人緊緊地捏住,呼吸不過,只能無聲地伴着他們哭泣。
“娘子!”
一聲呼喚突然切入夢中,将無聲的夢魇驅散。
睜開眼,看見方若辰正心疼地替她拭着淚,柔聲輕問,“夢見什麽,竟哭了?”
正不知如何回答,一個噴嚏突然沖口而出。
“阿嚏!”
“水都冷了。”方若辰說着,拉過浴巾,将她裹好,抱了起來。
“還冷嗎?”将她放到床上,拉過被子将兩人蓋住後,他輕聲問她。
她在他懷裏搖頭。
他将她摟緊了些,繼續道,“現在告訴我,為什麽哭。”
她仰頭看他,又搖了搖頭。
方若辰定眼看她,有些惱,“不告訴我?”
潘婧笑,倚近他,将額抵在他的額上。
四目相對,方若辰覺得自己快醉了。
安适曾說過,她有一雙很美的眼睛。他卻直至今日才看清她的美。那一汪清池原來是最醉人的酒,每一圈漣漪,都散放着令人迷醉的香氣……
第 11 章
一覺睡到天亮。
劉柳起了床,才一開門,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走過來朝她福身,“劉姑娘安好。奴婢叫香蘭,是夫人派來服侍姑娘的。”
“太好了,”劉柳抓過她的手,舒了口氣,“我正愁沒人問路呢!香蘭,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廁所……不,茅房在哪裏呀?”
“姑娘,”香蘭打量她一眼,低聲回,“還是讓香蘭先服侍姑娘着衣吧。”
劉柳扯扯身上亂七八糟的衣服,“該穿的我都套上了。你先告訴我茅房在哪好不好,我很急……”
“可是……”香蘭在猶豫。
天呀!她只是想上個廁所,有這麽為難嗎?
劉柳哀嘆一聲,想繞過她自己去找,誰想剛出房門,正巧與路過的潘婧打了個照面。
潘婧本來并沒有走過來的必要,乍然見她,竟朝她走了過來。
“回房間。”潘婧對她道。
劉柳還未聽出她話裏的意味,身體已經聽話地退回房間。不知是不是剛醒來就被潘婧冷面教訓過的緣故,劉柳對她總有一種又敬又畏的感覺。
已經退回屋中,潘婧上前幾步,走近劉柳,将她系得亂七八糟的衣帶解開,捋順她身上的衣裳後,再一個一個地系好。
劉柳早愣得不知所措,但看她動作再自然不過,竟無法開口讓她停手。
替她穿好衣服,她攏過她的發,為她挽了一個簡單的發式後,才将她放開了。
“出門之前将自己打理好,是最基本的禮儀。”她望着她,淡淡地說。
劉柳愣着,下意識點頭。
只聽潘婧又道,“午飯時間已經過了。一會兒我讓廚房給你送點吃的進來,你吃過後,到我房裏來一趟。不認得路的話,香蘭會告訴你。”
劉柳繼續點頭。
潘婧最後看她一眼,終于離開了。
直到再看不見潘婧離開的身影,劉柳才敢大聲喘氣。“
“劉姑娘!”香蘭輕聲喚回劉柳的神智。
“香蘭,”劉柳整理一下情緒,湊近香蘭,小心地問,“你會不會……怕你家夫人?”
“怕?”香蘭不解,“為什麽?”
“因為你家夫人好像從來都不笑的樣子。”劉柳憶起潘婧一貫淡漠的臉,怎麽也想不透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就算是對你好,依舊可以一臉冷漠。
“劉姑娘你誤會了。”香蘭同府裏所有的下人一樣,都很喜歡新夫人,自然為潘婧說話,“夫人只是不愛笑。其實她的脾氣可好了!對老夫人,對爺,甚至對我們這些下人,都好得不得了!我從來都沒見過她生氣的樣子。”
“可我就見過……”劉柳低聲喃道。
她的聲音很低,香蘭一時沒聽清楚,忙湊近了問,“姑娘剛才說什麽?”
劉柳又不是瞎子,方才香蘭對潘婧的維護和崇敬她都看在眼裏了,哪裏還敢說潘婧半點不好?
“我是說,你家夫人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麽煩事,所以才不笑?”
“煩事?”香蘭蹙着眉想了許久,實在想不出潘婧會有什麽煩惱,“老夫人從夫人過門起,就很喜歡夫人,從來都不為難;我們爺又生得這般俊,還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小少爺特別聽夫人的話;簫姨娘在夫人面前也很規矩,爺都有好些日子沒去她那裏,她都不敢吭一聲……夫人會有什麽煩惱?”
劉柳聽了也忍不住點頭,按照古代女子的标準,潘婧的生活确實事事順利,沒什麽可煩惱的。不過……
“簫姨娘是誰?”
“簫姨娘是……”提及簫姨娘,香蘭有那麽一霎,遲疑着有些話是否該說,但想起潘婧之前特別交代過,劉姑娘提出的問題都可以無所顧忌的回答,便如實答道,“簫姨娘是爺六年前從青樓帶回府裏的妾室。這兩日簫姨娘染了風寒,不跟大家一起用飯,所以你才沒見着她。”
劉柳眼睛一亮,追問道,“她是不是生得很漂亮?”
香蘭毋庸置疑地點頭。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