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世界觀重建
第36章世界觀重建
宋廷從來沒有這麽着急的呼喚過一個人,袁幾何昏過去的樣子就跟死了一樣,看的他的心驚肉跳。
“皇上別急,這位小公子只是太累了,力竭暈過去了而已,無性命之憂。”林瑞檢查過後,趕忙對宋廷說。
宋廷松了口氣,“吓死我了,這樣就好。”說着,宋廷又對林瑞說:“多謝你林太醫,要不是你,幾何就沒命了。”
林瑞哪裏有過被皇帝道謝的待遇,忙不疊的說:“臣不敢,這是臣分內之事。”
宋廷看了眼床上的袁幾何,這才道:“為什麽陸炎的血會有這麽大的作用?”
“羽族的血向來如此,說它能包治百病都不為過。”林瑞應道。
宋廷擰了下眉,“那這麽說,羽族的人豈不是人人都想得到?”
林瑞點了點頭,“一向如此。”
宋廷忽然想起當時在雙生村那草郎中說陸炎的血多麽多麽好時,自己還以為他誇大其詞,現在看來,他不僅沒有誇大其詞反倒是說的含蓄了。
可是這事兒,怎麽書裏就沒有提過呢?
宋廷不解,但想想又理解了,原書是從陸炎的視角寫的,他總不會滿世界的說自己是羽族的人吧。
“皇上。”林瑞喚了他一聲,四下看了一眼後方道:“這産房不幹淨,血腥味重,不利于養身子,怕是要給這位小公子和孩子換個幹淨地方。”
宋廷忙喚來李儒,吩咐道:“李公公,立刻讓人将太極殿的偏殿再好好收拾一番,把幾何擡過去。”
說着,宋廷又看了眼懷裏抱着的小孩兒,因為是早産,瘦弱的有些不像樣,但好在林瑞檢查過,除了營養不良,其餘也無大礙,只是哭聲有些微弱,小臉兒都憋紅了,甚是可憐,瞧着像是餓了。
但宋廷看了眼昏迷着的袁幾何和他虛弱受創的身體,只好對李儒吩咐道:“去宮外找個乳父來,胸肌夠強壯的那種,能存奶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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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一聽宋廷這話,拿着拂塵的手指顫了一下。他在宮裏幾十年了,伺候過先帝伺候過陸炎,什麽命令都聽過,也知道怎麽回應,可宋廷這個...他着實不知怎麽回了。
“皇上,老奴愚鈍,您再說一次?”李儒向來沉穩的人都被宋廷這話給整的一臉懵逼。
宋廷不耐煩的說:“孩子要喝奶,找乳父給他喂奶啊。”
李儒皺着原本就生了些褶皺的額頭,和林瑞對視了一眼。林瑞也是一副被雷劈過的驚詫樣子,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皇上。”李儒想了想,道:“這乳母老奴昨兒夜裏已經備下了,就在外頭。”
“乳...母,母?”宋廷有些驚訝。
李儒欠了欠身,“是啊,這乳父沒有,男人哪有奶啊,不過乳母已經在外頭了,老奴把孩子抱過去吧。”
宋廷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又鬧了個烏龍,臉上有些挂不住,默不作聲的把孩子遞給李儒,心裏腹排道:草,這到底是個什麽世界,男人能懷孕生子,難道不能喂奶嗎?這什麽奇怪的邏輯。
想着,宋廷不由得把目光移到站在一旁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林瑞身上。
林瑞一收到宋廷那一臉探究和不解的目光,心裏一顫,頓時有種宋廷又得說出什麽了不得的話的預感。
“林太醫。”
果不其然,宋廷叫他了。
“诶。”林太醫躬身應道,腿卻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朕有一事不解。”
“皇上請說,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林瑞說道,心卻“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那個...男子既然能生子,為什麽沒有奶呢?”宋廷問的很誠懇,當真覺的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林瑞一聽,只覺得自己的腦門不止被雷劈了一下,還被油鍋濺了一下,整個天靈感都愁的發疼,看宋廷的眼神剎那之間有種在看什麽荒唐之君,或是愚蠢的不知三綱倫理之人一般。
若不是宋廷的表情足夠誠懇,林瑞真要這麽以為了。
“這個,皇上,這問題臣回答不了,您得問老天爺啊,向來如此。”
宋廷張了張嘴,瞬間懂了,這特麽就是個“世界觀”的問題,男人能生孩子,但沒有奶,所以只有乳母,沒有乳父!
擡手無奈的捂了下臉,宋廷自個兒心疼了自個兒兩秒,由于他的“無知”,剛才義正言辭的做了回神經病。
吐了口氣,宋廷放下手,擠出個微笑的表情說:“那個,朕擔心過頭了,口誤口誤,林太醫別往心裏去。”
林瑞忙應了聲“是。”
宋廷又叮囑,“不許跟任何人說,尤其是攝政王。”要是被陸炎知道自己竟然不知這種是個正常人都知道的事情,指不定怎麽看我。
林瑞立刻拍着胸脯保證,“皇上放心,臣定不會說。”
宋廷點點頭,趁太監們準備擔架的空隙,又道:“不過林太醫,朕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林瑞心裏發苦,面上卻幹幹的笑道:“您問。”
“這既然男人沒有奶,那豈不是每家每戶懷孩子的男子都得請一個乳母?這富餘之家還好說,可若是貧民和家境不好的,哪裏請得起?”
宋廷真覺得這是個問題,得了解一下。
林瑞聽了他這話,表情立刻正了起來,連看宋廷的眼神都轉變成了在看一個憂國憂民的明君。
“這向來是個問題,大多家境不好請不起乳母的,都是用的畜牲的奶,比如羊奶、牛奶,米糊糊什麽的。”
“這可行嗎?”宋廷道,想說這才出生的孩子直接喝羊奶牛奶,身體一定接受不了啊。
林瑞皺起了眉頭,“這都得聽天由命,一般來說,十個裏面能活四個。”
宋廷猛地下站起來,內心在吶喊:必須發明奶粉!
不過這之前,得先解決眼下的問題。
直到日暮西下,陸炎也還沒有回來,徐流溢也不在,宋廷只好問張潮生。
張潮生待他态度冷漠且帶有一點敵意,宋廷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但也不是特別在意,仍舊自然的問道:“攝政王帶司馬秦去哪兒了?”
張潮生板着臉說:“太師府。”
宋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思考了下才說:“太後那邊兒有什麽動靜?”
“沒什麽動靜。”張潮生冷冷的說,末了又補了一句,“皇上這時候還關心太後?”
“能不關心麽?這宮裏的侍衛還有太監宮女,多的是太後的人。”宋廷面無表情的說,“不過,陸炎既然去了太師府,還去了這麽久,太後那邊應該翻不起什麽浪了。”
張潮生忍不住從鼻翼裏“哼”了一聲,對宋廷說:“王爺籌謀已久,這回必能讓聞太師再無翻身的可能,只不過中間出了點意外,但好在以王爺的能耐,都能回到原定的軌跡。”
宋廷知道張潮生話裏的意思是怪自己打亂了陸炎的計劃。
在心裏笑了笑,宋廷單手托腮看着這個雖帥氣卻總是臭着臉的青年,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陸炎有他的考量,他的目光可長遠着呢。”
一句話,堵得張潮生再無話可說。
“行了,你還沒回答朕,太後那邊如何?”
張潮生瞧着他那副“勝券在握”的表情,終是道:“王爺離去時,已命人封了太後寝宮。”
“能明着來了,那說明要接近尾聲了。”
張潮生未應,心裏卻也贊同。
然天黑下來後,陸炎卻依舊沒有回來,宮裏瞧着沒什麽大的變化,但宋廷卻能感受到暗流波動。譬如侍衛們已自動分成兩隊,好似随時會打起來,再譬如,滿宮的太監宮女們都慌張的竊竊私語。
因為他們都知道,今兒是決定他們命運的一晚,在陸炎和聞太師沒有分出個勝負來之前,得先做牆頭草,待分了勝負後,再對勝利者好好表忠心。
“這人心還真是難料。”宋廷瞧着,由衷的說。
張潮生一直對他寸步不離,因為陸炎下過令,若有意外,立刻帶他離開。
“沒有誰能完全指揮誰,除非你是絕對的王者,否則若有人和你實力相當,那麽旁人今兒忠于你,明兒也可能忠于別人。”
“倒也不失為一種生存之道。”
張潮生不認同,“弱肉強食罷了,若要人聽你的,你就要一直強大,又或者,要有足夠的銀錢,不然誰會安心替你賣命。”
“若是這樣,那玉玺兵符等物不就沒了存在意義?”才說完,宋廷就自己否決了,“拿到這些東西的人也是強者。”
“自然。”
宋廷嘆了口氣,愈發想知道宮外的情況,畢竟劇情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會發展成什麽樣他是真不知道。
“不知道怎麽樣了...”
“皇上擔心王爺失敗後會波及到您?”張潮生這話倒是問的很客觀,并沒有對宋廷有什麽不滿,畢竟,就憑宋廷方才那信任陸炎的神情和如今淡定自若的姿态,他也在心裏承認徐流溢說的對,陸炎這一次的确扶持了一個跟之前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皇帝。
“朕和王兄是同一陣線的,自然是他生我生,他亡我亡。”
張潮生聽着這話,一時竟不知該怎麽接這話。
宋廷兩步跨出殿門,然後坐在長極殿門口,望眼欲穿的瞧着前方,從沒有這樣希望陸炎的身影趕緊出現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宋廷心裏愈發慌張,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忽然在想,要是陸炎死了怎麽辦?
不知怎的,只是這麽一想,他便覺的渾身都有點不太舒服。這不太舒服的感覺一直延續到前方終于響起了腳步聲。
宋廷立刻站起來向前張望着,黑暗裏,有個人影披着月光向他一步步走來。
“陸炎!”宋廷歡呼一聲,拔腿朝他跑去。
陸炎瞧着那個歡天喜地奔向自己的少年,暗沉的眸色一亮,嘴角輕輕的揚了揚。
“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你很久。”宋廷跑到他面前,欣喜的說。
陸炎看着他,用他最溫柔的聲音問:“真的一直在等我?”
宋廷鄭重的“嗯”了一聲。
“你擔心我?”
“這不廢話嗎,我可是你的人!”話落,宋廷和陸炎兩個人都怔了下。
宋廷反應過來,忙糾正道:“真的意思是,朕和你是同一陣線的人。”
陸炎心情愈發明朗,“無妨,意思都一樣。”
宋廷“咦”了一聲:一樣?這确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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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偏殿,袁幾何還未醒,為防有什麽意外,林瑞便一直守在他身旁,手裏抱着本書在看。
他在繼續研究宋廷雲紋十幾年後才出現的原因,翻了許多醫書都沒有查到,然手上這本倒不是醫書,而是他師父做游醫時記錄的奇聞怪病,這上面或許會有第二種原因的敘述。
十幾年後出現雲紋,卻沒有懷子,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可若是連這上面都沒有,那就真不知怎麽回事了。
林瑞一邊翻着一邊感嘆,可眼瞅着書都要翻到底了,還是沒有答案。
就在林瑞準備放棄時,他恰好翻到了最後一頁,那上頭恰恰寫了此書的最後一種“奇聞”。
林瑞瞧着,驚的嘴巴張到了此生最大,整個人都因為驚詫而跌坐在地,“完了完了,我這回不止是要被貶職,還得回老家種地了,或者直接被皇上還有王爺雙雙貫上‘庸醫’的名頭,腦袋着地...”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麽麽噠,謝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