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清醒
☆、第60章 清醒
何正謙剛把那個老郎中趕走,後腳就被何文東拿木棍攆着去了祠堂。
“你給我跪下!”何文東手裏拿着一個兩尺左右的木棍指着何正謙。
“老爺,有什麽話好好的說,謙兒還小。”何母舍不得兒子挨打,在一旁苦苦哀求着。
“你給我走開,一天到晚的婦人之見,平日裏要不是你這麽慣着她,她又怎麽能做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來。”何文東一把甩開自己的妻子,恨鐵不成鋼看向何正謙“你今天當着列祖列宗的面說,你把人家姑娘到底怎麽樣了!要是你真的做出那些個豬狗不如的事來,我何文東就算斷子絕孫,今日也要把你押到官府去!”
“我沒有!我什麽都沒有做!”何正謙梗着脖子跟何文東對視着。
“你沒有!好!那我來問你,人家姑娘是怎麽暈倒的?還有地下的刀,你破了的衣服,都是怎麽回事!”何文東氣的頭都有些發暈。
“那是,那是---總之我什麽都沒做!你愛信不信!”何正謙氣急敗壞的甩着手。
“你這是跟父親說話的态度嗎!”
“那你這是跟兒子說話的态度嗎?我從小幹什麽事你都覺得我是在胡鬧,我都說了,我什麽都沒有做,可你呢,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我押到祠堂來,你把我當成你兒子了嗎!”父子兩的隔閡不是一天兩天的,今日這是全都爆發出來了。
“逆子!”何文東氣的連呼吸都不均勻了,拿着木棍就揮了下去“我今日要是再不好好的教育你,日後無顏面對祖宗啊!”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這一下一下的,何母的心裏都在滴血,可又不敢上前阻攔,只能對着何正謙哭道:“兒啊,你認個錯,這事就算過去了,別再跟你爹犟嘴了。”
何正謙此刻是無比的硬氣,跪在地上一聲不吭,只是聽到娘親的哭泣聲心裏有些難過,扭頭看向何母道:“娘,您別哭,咱們也不求他,要打就讓他打個夠好了,又不是沒打過。”
“好!你最好能一直都這麽硬氣!”何文東說着手上的勁更大了,他心裏不心疼兒子嗎?也心疼,只不過他不能不打,正所謂養不教父之過。
莊姨娘看着這副情景,心裏卻是無比的舒服,她嫁到何家這麽久了,何氏一直仗着自己生了個兒子,處處打壓着自己,今日正好也搓搓她的銳氣,再讓她平日那麽張揚。
這邊的何安急的快要跳起來,他明明知道自家少爺什麽都沒有做,卻要這樣平白無故的挨打,心裏火急火燎的,一個勁兒的念叨着,讓楚絮兒趕緊醒過來,這樣的話,什麽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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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楚絮兒聽見何安的念叨,一天的昏睡,終于讓她重新養足了氣力,只是眼皮還有些沉重。
何安猛着眨巴了幾下自己的眼睛,手剛才動了吧?
“姑娘,姑娘?”何安試探着喊了幾聲。
楚絮兒朦胧之中隐約的聽見有人在叫她,是誰呢?動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氣,終于将眼睛睜開了,可人還沒有弄明白怎麽回事,就被扶了起來。
“我的親娘啊!真是老天開眼啊!您終于醒了!”何安激動地話都說不利索了“走,您趕快跟我走,再晚一步我們家少爺就要被打死了!”
“你們家少爺?”楚絮兒還沒有緩過神兒來“是誰啊?”
何安手裏一哆嗦,轉頭對上楚絮兒那雙還在游離的眸子“我說姑娘,做人可不能這樣,你說暈就暈了,什麽都不知道了,可憐我家少爺被老爺誤會,現在正在祠堂被家法伺候呢!”
楚絮兒好像有點明白過來了“你們家少爺,那個小白臉?”
“對對對!”拼命地點了半天頭,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搖頭補充道:“是越陽小霸王,不是小白臉。”
楚絮兒抿了抿有些泛白的雙唇,心裏暗道:什麽小霸王,就是個男扮女裝的紙老虎。
“老爺!別打了!楚姑娘醒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何安不知道是扯得多大的嗓門,大老遠就傳來了這麽一句話。
“老爺別打了。”何母趁着何文東愣神的功夫,趕忙上去将何正謙護在懷裏。
何正謙的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打破了,就和着血肉,甚是慘烈,她迷離着雙眼一直撐到楚絮兒來到自己身邊,才昏了過去,臨閉眼之前,小聲的說道:“你醒了,就好。”
楚絮兒見她昏了過去,第一反應就是去掐她的人中,可剛一伸手就被何母拍了過去“你這女子,好端端的怎麽能這樣害我的孩兒,她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定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何文東再怎麽恨鐵不成鋼,也是舍不得這個兒子的,見她暈了過去,心裏一下慌了,她從小身子就弱,今日又讓自己這麽一打,可別出什麽事情才好啊。
“何安!快去叫郎中來!”何文東大喊道。
楚絮兒還沒等何安應聲,就搶了一步“我就是郎中,我家世代行醫的,你們現在去叫,只怕郎中還沒來,何公子就先撐不住了。”這話說的有點誇大,不過何正謙的身份只怕叫來了郎中,是要出事的。
楚絮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是看着何母的,她從剛何文東要找郎中的時候,就發現了何母眼睛裏的不安,看來這一大家子的事情多着呢。
楚絮兒湊近何正謙的時候,悄聲在何母耳邊說了兩個字“放心。”
楚絮兒先是掐着何正謙的人中,随後又給她把了把脈,繼而又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了一個褐色的小瓶,打開對着何正謙的鼻孔處晃了晃,沒過多久這人便醒了過來。
“沒什麽大事,只不過是氣血體虛,令公子身體底子很不好,以後還得要慢慢調理才行。”
何文東幹咳了兩聲,轉頭看向楚絮兒道:“楚姑娘,逆子她--都是老夫教導無方。”
楚絮兒将藥瓶收回腰間,一面幫着何母将何正謙攙起,一面道:“何老爺您誤會了,令公子并沒有對我做什麽出格的事情,相反她還幫了我。”
何文東這話就有點聽不懂了,什麽叫還幫了她?
“姑娘,你跟犬子是舊識?”
楚絮兒看着何正謙毫無血色的臉頰,在心裏嘆了口氣,點頭道:“算是吧。”
“我來吧。”楚絮兒将何正謙扶到床上,又從何母手裏接過金瘡藥。
“你。”何母瞧了一眼床上趴着的何正謙,思忖一番,對着楚絮兒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跟自己出去。
“何夫人,我知道您想問什麽,我都知道了,不過您放心,我不會亂說的。”楚絮兒沒等何母開口,就先一步打消了她的顧慮。
“那就多謝楚姑娘了。”何母面色有些憔悴,但這絲毫不影響她那銳利的目光,她賭一次,信了她。
楚絮兒關好門,走到床邊“你別動,我先給你把衣服先剪開。”
“別,我娘呢,讓我娘來吧。”何正謙把頭埋進了枕頭裏,聲音悶悶的。
“怎麽你不是小霸王嗎?還害怕我?”
“當然不是!”竟然敢說她膽子小“我是覺得,怪血腥的,髒着你的手,還是讓我娘--嘶!啊!”話還沒說完,何正謙就叫了出來,脊背上的衣服已經被楚絮兒一剪子給劃開了。
“比這更血腥的我都見過,再說了這麽點疼就忍不了了?”看着滿背的傷痕,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要不是自己,她也不用被這麽打,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回頭要是留下了什麽傷疤,得多難看啊,想到了這裏腦海裏又冒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再一次痛到了楚絮兒的心。
“我能忍,剛才你是沒看見,我爹打我的時候,我一聲都沒吭呢。”何正謙揚着眉毛,這是長這麽大她最英雄的一次了。
“這有什麽好得意的,打你驕傲啊!我先給你把周圍的血洗幹淨,忍着點。”
“嘶!”何正謙猛地倒抽了好幾口涼氣,這當英雄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楚絮兒又換了一盆清水,兩人之間再無他話。
“我想好了,我要幫你。”何正謙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
楚絮兒手上一頓,随後又拿起了金瘡藥“幫什麽?”
“幫你找那個負心漢啊!明兒我就去找玉王爺要人。”
“不用了。”楚絮兒抖着手将藥粉均勻的灑在傷口上面。
“為什麽啊!嘶!她在那裏跟公主親親我我,你在這裏為她傷心難過,我看不下去!”何正謙歪着腦袋。
“看不下去就別看,沒人讓你看。”楚絮兒一巴掌将歪着的腦袋推了回去。
“哎,我這是在幫你,你怎麽這麽不識好人心啊,我可告訴你,你去外面打聽打聽,想求我辦事的人,多了去了!你可別---”
一句話還沒說完,何正謙就停住了嘴,因為她聽見了身後人的哭泣聲。
“你,怎麽哭了啊?”何正謙也不敢轉過頭去,下巴在自己的手臂上一磕一磕的。
楚絮兒帶着哭腔,吸了吸鼻子“我不用你幫,我也不承你的情,上完這藥,我就走。”
“你去哪兒?”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不用你管,反正我不欠的。”
何正謙一聽也不顧身上的疼痛,一下就坐了起來,連胸前都忘了遮擋“你要去哪兒?你要自己去找那個負心漢?別傻了,你當這越陽城是什麽地方,小心你前腳剛走,後腳就被人賣到青樓當花魁!”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這是她親耳聽着春月樓的香姐兒說的。
“啪!”
楚絮兒正是傷心處,何正謙安慰人的法子又太不得當,這一巴掌總之挨得冤。
何正謙愣了愣,随後便又換上了一副無賴樣,道:“你打吧,反正今天小爺我是認栽了,不過咱們可說好了,打完了,你就不能再提走的事情,就算要走,也得是我送你。”說完何正謙就大義凜然的把脖子往前一伸,将另一側沒有被打的臉,湊到了楚絮兒的跟前,閉上了眼睛“你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