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號天使

第16章 章節

泯并沒有馬上把這件事說給崔令瑄聽，只是變得很少跟崔令瑄出去，也總有一堆借口和理由說不方便出門。崔令瑄不想想到太壞，她知道葉崇泯終究有一個丈夫，也許那個畜牲又做了什麽事讓葉崇泯不能立即脫身。

可是她相信那個男人不會對葉崇泯太好的，好也不會太久。她不介意葉崇泯又心軟，只要哪一天葉崇泯需要自己，她會一直在身邊的。

果然，當葉崇泯的丈夫和那女人又合好時，日子恢複到原本的樣子。她的老公又不常回家了、她興高彩烈煮好的晚餐又是自己一個人吃了。葉崇泯因此快發瘋了！她恨那個男人，也恨自己。

她看着滿桌的食物，忍不住又痛哭起來。她不了解自己為什麽要一再的原諒那個男人，她明知道那個男人的心只有一半在她身上－又或者是說僅存三分之一。桌上都是她老公愛吃的東西，但她怎樣都抓不住她老公的心。

反而，當崔令瑄偶爾來她家時，會吃光所有葉崇泯煮的飯菜。葉崇泯永遠只會煮她老公愛吃的，可是崔令瑄卻一律吃光。

她發現自己真的很需要崔令瑄，可是在這種非常時刻才需要崔令瑄是很不公平的。她克制住自己別打電話給崔令瑄，挂掉響了兩聲的電話，埋首哭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哭到累而睡着多久，但是應該前後不到一個小時，她聽見門鈴響了。

葉崇泯擦去幹掉的淚痕，用手指頭順了順自己的頭發，起身去開門。她看見崔令瑄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時，眼淚忍不住又湧上來。

「妳沒事吧？」看見葉崇泯哭了，崔令瑄緊張的像在外頭等老婆生孩子的丈夫，一把抓住葉崇泯脆弱的雙臂。

「妳怎麽會來？」葉崇泯顫着唇問。

「妳響了兩聲就挂掉，我不知道妳發生什麽事，所以想都沒想就直接跑來了。」崔令瑄回答完将葉崇泯摟在懷裏說：「不要哭了，我在妳身邊。」

葉崇泯的眼淚浸濕了崔令瑄的新襯衫，她緊緊抓住崔令瑄的衣擺，痛哭不已。崔令瑄陪着葉崇泯坐在沙發上一整天，看着葉崇泯邊哭邊喝啤酒的抱怨自己的丈夫，崔令瑄只能乖乖的遞衛生紙。

她不是這麽懂葉崇泯為什麽不離開，愛情不是像她這種十七歲的小孩想得這麽直率。可是不管她了不了解，她都心疼葉崇泯。葉崇泯開始過的像行屍走肉般的生活，每天都借酒澆愁，崔令瑄每天不辭辛勞的騎一個多小時的腳踏車飛奔到潭子陪伴葉崇泯。

有一天，葉崇泯醉倒在崔令瑄懷裏時說：「可以帶我走嗎？帶我走出這個傷痛，可以愛我嗎？」

崔令瑄親吻了葉崇泯的額頭輕聲細語回：「我會帶妳走的，妳不用懷疑，我一定會比任何人還要愛妳的。」

葉崇泯聽了欣慰的閉上眼睛，輕打一聲嗝說：「可惜……可惜妳是女孩子。」

崔令瑄第一次感受到心痛的感覺是這一次，她終于知道葉崇泯為什麽輕易的就回到丈夫身邊不單單只是因為她很愛她的丈夫，是因為……崔令瑄是女孩子。葉崇泯很喜歡崔令瑄，這是他們那段無人阻擾的日子中，葉崇泯每天都會對崔令瑄說的話。

但她隐隐約約可以知道一個明顯的消息－不管她怎麽努力、做得再怎麽好，葉崇泯都很有可能因為自己是女孩子而回到丈夫的身邊。

真該死。

事情就這樣越來越混亂跟複雜，崔令瑄試着把它簡單化。葉崇泯在兩個人之間徘徊不定沒有關系，她願意用恒心跟耐心去得到葉崇泯。

雖然葉崇泯越來越像個歇斯底裏的女人，她動不動就大哭大鬧，總是崔令瑄在她身邊安撫她。葉崇泯其實很清楚知道自己煩惱的點是什麽，也很簡單，她愛上崔令瑄卻離不開自己的丈夫，原因又更簡單不過了－崔令瑄是女孩子。

她發現自己之前就是被崔令瑄的中性氣質給吸引住，但是她漸漸意識到自己該厘清思緒。但是她越叫自己面對現實就越痛苦，她實在很不想因為這個原因而離開崔令瑄，可是她又不知道怎麽叫自己調整好心态去跟崔令瑄無憂無慮在一起。

她希望崔令瑄帶她走，可是她又離不開丈夫。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崔令瑄，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傷害自己。她每天都喝酒，白天上課渾渾噩噩。崔令瑄看的很心疼，已經不下五次的勸葉崇泯離開自己的丈夫。

偶爾葉崇泯的精神狀況會好一點，當她看見崔令瑄那腼腆笑容跟不棄不離的模樣時，會讓她冷靜一點。

她不得否認自己真的好迷戀崔令瑄這麽忠誠的樣子，總是在她身邊守護着她。

「跟我走呀。」一天，崔令瑄帶着葉崇泯去海邊看海景時說。

葉崇泯的丈夫出差去了，會有三天不在臺中，其中有兩天剛好是假日。所以崔令瑄建議去海邊走走，由葉崇泯開車。他們來到大安海水浴場，雖然不是什麽很漂亮的海景，可是海浪的聲音讓兩個人感受到許多的放松感。

「講得這麽輕松。」葉崇泯靠在崔令瑄的懷裏說，臉上卻隐藏不住笑意。「妳帶得動嗎？」

「我當然帶得動！我背也會把妳背走，我實在不想再看到妳為了自己的丈夫而哭哭啼啼了。我不能保證自己可以做的非常好，但我絕對可以做的比他好，讓妳每天都充滿笑容。」

葉崇泯聽了轉過身，捧着崔令瑄的臉頰說：「不要跟比自己差的人做比較，要比跟自己優秀的人競争。妳随便都馬可以贏過他。」

「那妳為什麽不跟我走？妳自己問會不會帶妳走的，我願意呀！」

葉崇泯輕嘆一口氣，靠在石牆邊回：「妳太年輕了。」

「我總有一天也是會老的，我只是有青春的肉體，但是我的靈魂很有深度唷！」

葉崇泯笑了出來，捏着崔令瑄的鼻子說：「是嗎？妳講話這麽幼稚、行為舉止也很幼稚！是誰在上個禮拜跟同學拿水鴛鴦炸狗大便的？」

「欸……我要吓吓那個老是找我麻煩的教官，我成功把狗大便噴到他的皮鞋上。」

葉崇泯大笑出來，又轉身看着海水。大安海水浴場有個L型的矮石牆，他們兩個現在站在垂直九十度角的角落。

「不要管這麽多呀！」崔令瑄從後緊緊摟住葉崇泯說。「我會承擔所有一切的，我的肩膀很薄卻很寬，我力氣很大唷！」

葉崇泯又笑了出來，一手托腮說：「妳的愛是如此的晶瑩剔透，實在該找一個懂得珍惜妳的人。」

「我不要別人珍惜我，我只要妳在我身邊。如果妳覺得我的愛這麽珍貴，我願意把它免費送給妳。」

「這麽大方？」

崔令瑄聳肩臭美說：「我還有很多，給都給不完呢！」

葉崇泯又笑了出來，用力捏着崔令瑄的臉頰并且給了崔令瑄一個深深的吻。

但事情是沒完沒了的，當葉崇泯看似好轉一點的時候，那個畜牲又冒出來了。他這次好像是跟外面的女人徹底分幹淨了，原因是因為那個女人愛上別的男人。葉崇泯感到頭很痛，為什麽她跟自己的丈夫關系會比自己和崔令瑄複雜多？有時候她會閃過一個念頭－就算崔令瑄是女孩子又怎樣？反而她跟崔令瑄的愛情模式還比較正常一點，即便他們是師生關系還是姐弟戀－又是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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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又每天準時乖乖回家吃飯時，葉崇泯就算是已經心灰意冷，那碩果僅存的火苗仍然沒有熄滅。她發現自己實在不太甘心自己跟着這個男人七年了，這七年間卻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老公。而他現在回來了，自己卻要走，實在是沒有道理。

她從來沒有過獨占老公的機會，現在要走還真的是不容易善罷甘休。但是她有崔令瑄了。愛情到底該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才是最正确的？她前幾天才跟崔令瑄說好會慢慢放棄這段婚姻，而崔令瑄也願意給她許多時間。

她知道崔令瑄會給她時間的，崔令瑄最會跟時間磨了。可是她需要的是一個家庭的感覺，尤其當她老公溫柔的對她說要一起生個孩子時，葉崇泯又掉進了無底深淵。她又正視到自己與崔令瑄的現實問題－崔令瑄太年輕、太稚嫩、太脆弱以外，又是個女孩子。

這個問題永遠都解不了，尤其是無法與崔令瑄組織一個家庭這種事。她是個普通女人，她只想要一個正常的生活與家庭－就算她跟她老公之前的相處模式很不正常，可是至少他們的關系很合理。

她跟崔令瑄約好放寒假要一起去外縣市度假，可是她現在卻只能懶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整理好的行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