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十世的日常

第70章

聽到Reborn這麽問, 對面沙發上的三個人一起看向在場的唯一一個在編組織成員（僞），剛剛的問句正是出自沖矢昴之口。

跟對彭格列充滿信心的灰原哀和不了解組織中的事滿懷期盼地看着安室透的江戶川柯南不同，沖矢昴對突然出現的兩個人說是充滿懷疑也不為過。

他只是相信安室透想要毀滅組織的決心。

安室透說：“我是情報組, 接觸不到組織的藥物資料。”與其說他是在對在場唯一不了解組織內部結構的江戶川柯南解釋, 還不如說是對沢田綱吉表明立場。

“這件事不需要你出手。”沢田綱吉早有預料, 港口Mafia的先首領太宰治三番五次提供幫助恐怕就是為了這個, 但這個人情他是非欠不可了。

不是不可以讓阿爾克巴雷諾們自己解決, Reborn把他們都叫來日本恐怕也有着這樣的打算，他的老師總是把公事和私事分得很開。

但在阿爾克巴雷諾有可能長大的現在, 沢田綱吉希望他們的盡量少的在裏世界中現身。這樣等再過幾年, 原先的彩虹之子們像正常人一樣衰老, 傳說就永遠只會是傳說，再也不會有像是這樣追求死而複生或長生不老的組織找上他們。

沢田綱吉注視着Reborn, 就算對于世界最強的他們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威脅，他也想要避免。

“我有個問題想問。”Reborn習以為常地沐浴在沢田綱吉的目光裏, 他看向安室透，“你的戒指是C級霧屬性指環。”看到安室透點了點頭, Reborn又用眼神示意沖矢昴手上的紅寶石指環——這是剛剛安室透去給江戶川柯南開門的時候，沖矢昴為了驗明正身時戴上的。

“那為什麽他的指環是B級岚屬性指環, 這個等級的戒指在你們那個三流組織裏的數量恐怕也超不過兩只手吧。”Reborn臉上帶着搞事時的一貫笑容，用輕松愉悅、唯恐天下不亂的口吻問, “他兩年前就叛逃了, 當時的地位比你現在還高嗎？”

江戶川柯南忽視了背後冒出熊熊烈焰的安室透，默默記住，靛青色的寶石戒指代表霧屬性的幻術師，作用應該是催眠道具；紅色的寶石戒指代表的是岚屬性，作用不詳, 他沒看到赤井秀一用過；上次看到的藍波冒着電火花、作用是強力電擊器的綠寶石戒指，綠色是電屬性？不對，用天氣做代稱的話應該是……雷？這樣就配套了。

什麽嘛，這不就像是博士給他做的那些防身的道具一樣嗎？只是更加精巧而已。

但這根本解釋不通為什麽灰原和赤井先生都要那麽嚴格的對其保密。

難道是因為這是Mafia研究出的秘密武器？

但這不是更奇怪了嗎？赤井先生一個FBI為什麽要為Mafia的秘密武器保密啊？！

或者說，江戶川柯南想起他問安室透的時候對方的回應，是對作為不知情的‘普通人’的他保密。

就算知道也許不是他們的本意，江戶川柯南還是難免産生了被小看的感覺。

“不、可、能！”另一個感覺被小看了的，被懷疑了能力不如赤井秀一——只有他一個人這麽以為——的安室透一字一句的堅決否認道，“兩年前我和他的級別用的都是D級指環，不會有錯的！而且他用的指環組織已經回收了！”

指環的級別代表地位的高低嗎？江戶川柯南看了看安室透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沖矢昴手上的戒指，疑惑地想，這是怎麽看出級別的啊？寶石的大小還是指環上的花紋，說起花紋，藍波的指環上好像刻着Vongola的字樣？

“請解釋一下吧，赤井先生。”就算是這個時候，沢田綱吉的唇邊依舊帶着笑意，就好像是在聊什麽家常，而不是答錯了就有性命之憂的談話。

沖矢昴聽到Reborn的問題後略帶驚訝地看向自己手上的指環，仿佛也是今天剛剛知道這個消息。

沢田綱吉看着沖矢昴有些為難的樣子，善解人意地說：“那不如由我來提問，赤井先生只需要回答就好。雖然這樣說有自誇的嫌疑，但很少有人可以在我面前撒謊。”

終于可以見識到了嗎？安室透的目光炯炯有神，黃金之王提到過的彭格列的超直感。

“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沖矢昴藏在鏡片後的墨綠色眼眸完全睜開，“您請問吧。”

沢田綱吉看着沖矢昴，聲音平和，“你最開始拿到的是D級指環嗎？”

沖矢昴冷靜地回答：“是。”

沢田綱吉繼續問：“直到你叛逃的那天都是？”

沖矢昴微一恍神，眨了下眼，“是。”

沢田綱吉停頓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現在手上的指環是別人送的？”

沖矢昴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指環，“是。”

沢田綱吉的眼中浮現出幾絲嘆息，“那個別人……是黑衣組織裏的人嗎？”

沖矢昴微微阖眸，答案在喉嚨裏滾了幾滾才被吐出，“……是。”

如果犀利的目光能夠化作利箭，那現在的沖矢昴已經被紮成豪豬了。

“我沒有問題了。”沢田綱吉仿佛已經從這幾個簡短的問句中洞悉了事實，眼神中滿是悲憫。他似乎在看赤井秀一，又似乎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你們知道卧底做到什麽程度算是極致嗎？”Reborn看着另外三個人匪夷所思的眼神和一言不發的沖矢昴，勾起唇角，“明知道你在騙他，卻還是不忍心動你，甚至裝作不知情一樣配合你的表演。”

“Reborn！”沢田綱吉截住了Reborn的話。

江戶川柯南第一次看到沢田綱吉如此嚴肅，不，說是嚴肅也許還不太準确，但他如今的經歷還不能很好的描述沢田綱吉此刻的神情。

——那種悲傷、內疚、堅定、憐惜、遺憾混合在一起的複雜神情。

沢田綱吉嘆了口氣，“那樣對于騙人者來說，只會更痛苦而已。”

出乎意料的，打破寂靜的是灰原哀。她唇角緊抿，冰藍色的眼眸中有一抹水光一閃而逝，“但這就是他要背負的代價。”

沢田綱吉看到了沖矢昴眼中的愧疚，他以為赤井秀一保護宮野志保是因為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現在看來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那個……”知道一切真相的江戶川柯南勇敢地轉移了話題，“我們還是說正事吧！”這不妨礙他在心中哀嚎：所以赤井先生你在組織裏的時候除了灰原的姐姐還勾搭了誰啊？！

對赤井秀一的苦衷沒興趣的安室透接話道：“想要接觸到組織的藥物資料只有研究組可以做到，如果是實物的話行動組偶爾也能拿到，但數量都是有嚴格記錄的。”

“從研究組手中拿到資料相對簡單。”曾經是研究組首席研究員的宮野志保說，“我就曾經誤把APTX4869的藥物資料的磁盤當成其他磁盤寄了出去。”

沢田綱吉挑起眉，疑惑地問：“那個組織管理的這麽嚴格，不會檢查你們寄出去的東西的內容嗎？”

這麽說起來灰原哀也覺得有點奇怪，“當時并沒有被人發現。我叛逃組織後，他們才從我曾經的記錄中發現這張磁盤存在的痕跡，出手回收。”

沢田綱吉若有所思地問：“回收成功了嗎？”

“沒有。”對那天印象深刻的江戶川柯南回答，“當時的磁盤輾轉到了第三人手裏，而那個人在我們和組織都去尋找磁盤的那天被人謀殺了。磁盤作為證據被帶去了警局。”

“警局？”安室透和沖矢昴同時開口道。安室透嫌棄地瞪了沖矢昴一眼，沖矢昴面不改色，“然後呢？”

江戶川柯南有點莫名其妙地說：“然後等磁盤作為證據被檢查完，我就拜托阿笠博士都帶回來了啊！”

說完，他自己也覺得不對。

那時的他還不了解組織的作風，現在看來，磁盤裏裝的是那麽重要的藥物資料，甚至跟組織最終的研究目的有關，組織的人怎麽可能因為磁盤被警局當作證物收走就放棄對磁盤的回收？

就算因為資料很高深一般人看不懂不值得硬闖警局，找個人易容拿回來也不會這麽輕易就讓他們帶走吧！

他擡眼看向安室透和沖矢昴，顯然另外兩人也想到了這一點。

安室透問：“當時去回收藥物資料的是誰？”

江戶川柯南眉頭緊皺，“……我們沒有看到人，但是電話答錄機裏是伏特加的聲音。”

沖矢昴說：“伏特加很少單獨行動，琴酒不會出這種纰漏的。”

他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就連總是跟他對着幹的安室透都一時無言。

Reborn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咖啡杯時，杯底和茶幾相碰發出輕響，吸引了衆人的注意。“所以，”他看着灰原哀問，“你們成功拿到了有APTX4869藥物資料的磁盤？”

灰原哀點了點頭，又搖搖頭，神色中帶着歉意，“但是組織的磁盤內容只能用組織的電腦查看，我當時太心急忘記了這一點，磁盤內的內容全部自毀，還毀了博士一臺電腦。”

沢田綱吉很了解這種處理方式，并且提出疑點，“病毒沒有追蹤定位功能嗎？”

“暗夜男爵病毒只有清理的功能而已。”灰原哀說，“不過也許現在已經升級更新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