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販子?
齊詹提起書籍的價錢,齊大山頓時人窮氣短了,他聳拉着臉,剛才一時上腦的激動也瞬間不見。
齊大山不再說話,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那不買書籍,就買些紙和筆吧,這樣你和有糧就可以練字了。”
磨條和硯臺兩人可以共用岑夫子送的那個,這樣不用再買一套,可以省些錢財。
齊詹點頭應道,“也好,就聽爹的。”
說罷三個人就沿着兩邊擺攤的販子逛了下去。
“老板,你這裏紙都是怎麽賣的?”齊大山走到一個攤販面前,停下來問道。
那個攤販用手指着桌子上面的幾種不同的紙張,依次的介紹道,“看紙的品質,這種一刀紙300文,這種是350文,這種的400文。”
齊大山茫然無措的看着老板,問道,“老板,一刀是有多少紙啊?”
“客官,您是頭一次買紙吧,不知道也很正常,咱們行話一刀是一百張。”那攤販笑呵呵的解釋道。
齊大山有些拘謹的回道,“哦,這樣啊,我知道,謝謝老板。”
“客官看樣子是給您家的公子買的吧,初學者用不着太好的紙張。”那攤販指着最邊上的一種紙張,用十分熱情的語氣推薦道,“不如用這款竹料紙,紙張雖然泛黃,但是寫字不暈染,很多讀書人都喜歡用的。”
齊詹記憶裏對于紙有所了解,自蔡倫發明造紙術後,多年來人們對于這項技術不斷的改進。
剛開始都用苎麻亞麻造紙,統稱麻紙。因為麻紙面不光滑,沒有後來興起的皮料紙制作精良。
是以,在書寫上麻紙逐漸棄之不用,代替者就是用楮樹皮桑樹皮制作成的宣紙。
後來在原料上人們善于開發,就發現了竹子同樣也可以用來造紙。
在南方竹子不僅種類多而且還随處可見,以致于用竹子造紙成本很低。
很快的,竹紙的價格就降了下來,并且深受廣大貧困書生們的喜愛。
齊詹在思索間,另一頭的攤販還在繼續熱情的問道,“客官,這款竹料紙的價錢真的不貴,你要不要來一刀?”
“石頭,有糧,你們怎麽看?”齊大山猶豫了片刻,轉頭問道。
“爹,我覺得可以。”
在齊大山問價的時候,齊詹也沒有閑着。他剛才側着耳朵聽旁邊攤子,有人問價錢,和眼前這個熱情的攤販價格是一樣的,這老板并沒有欺生。
“那好,老板,就先來一刀吧。”齊大山接着又問道,“對了老板,你家的毛筆多少錢?”
“20文,30文,50文,100文不等。”那攤販指着架子上挂着的一排大小不一的毛筆回道。
齊有糧聽聞這毛筆如此的貴,一時心膽都有些發顫,他連忙說道,“爹,我要一只最便宜的用着就行了。”
齊詹為了省錢,賣萌的對着攤販問道,“老板,我們買了這麽多,您能不能給我們優惠一下啊。”
攤販掃了一下這父子三人,笑着說道,“好吧,咱們也是頭一回認識,既然有緣,我就給您優惠5文。”
他表現的十分大氣的樣子,但是心裏卻想着,便宜5文也照樣賺啊。
齊大山聞言,連忙樂颠颠的從懷裏掏出錢袋子,然後數了錢交給了攤販。
“來,您的毛筆和竹紙,拿好了。”攤販邊遞東西邊說道,“客官,以後再來啊,我每次廟會都在這裏擺攤的。”
齊大山得了便宜,心裏正高興呢,他聽見攤販的話,立刻眉開眼笑的回道,“好的好的,以後一定會常來的。”
三個人買到了如願以償的東西,往回走的路上,齊大山顯得很高興,“石頭,有糧,你們回去之後就練字了。”
“謝謝爹,我回去之後會努力的。”齊有糧認真的說道。
齊大山轉頭對着齊詹說道,“石頭,你以後出息了,可要好好報答人家岑夫子啊。”
經此一役,他心裏對于齊詹從岑夫子那裏得到的筆墨紙硯的價錢再一次有了直觀的認知。以前他只知道肯定不便宜,但是現在粗略的估算一下,估計得花一二兩銀子。
那些東西價值不菲,他們家可是欠了岑夫子一個天大的人情。給人家喂牛砍柴不過是廢了些力氣,而農家人的力氣是最不值錢的。
齊大山頗為感慨的想到,現在報答不了,只能等着以後再回報一二了。
“爹,我會的。”
齊詹自從穿到這古代之後,除了齊家人之外,就屬岑夫子對他最好,岑夫子也可以算得上是他的授業恩師了。他不是不知恩的人,以後發達了,肯定不會忘記眼前這些對他好的人。
就在齊詹思索間,他突然被旁邊一個人碰倒了。手肘拄在地上,齊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齊詹反射性的擡頭去看,只看到一個急匆匆的抱着孩子的男子背影。
“哎,你這人,碰倒了我弟弟,怎麽連個道歉都沒有呢?”
齊有糧心疼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齊詹,對于碰倒他的人,心裏升起一股怒火,他快跑了兩步,追上了那抱着孩子的男人,抓住他的衣袖,大聲的質問道。
那男子被抓住後,立馬轉頭過來對着齊有糧哀求道,“這位小哥,撞到你弟弟是我不對,我給你們道歉,可是我這裏有急事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齊有糧疑惑的問了一句,“你能有什麽急事兒,一句道歉話的功夫都沒有時間說?”
“是這樣的,我女兒不知道怎麽就暈了過去,我着急送他去城裏看大夫……”那男子說着說着竟然還帶着幾分哭腔,看起來是真的着急了。
齊詹那頭已經被齊大山扶了起來,他見狀,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男子和他懷裏的小姑娘。
突然間,齊詹目光一頓,似乎是發現了什麽。緊接着,他定睛一看,心裏的懷疑越發的深了幾分。于是連忙趕了過來,走到他們的面前。
“你怎麽過來了,石頭?”齊有糧見自己弟弟捂着手肘走了過來,連忙低頭看着他關心的問道,“你手是不是流血了?還疼不疼?”
“沒什麽?大哥,你不用擔心,我就是破了點兒皮,沒什麽大不了的。”齊詹對着齊有糧安慰的說道。
那男子焦急的說道,“小兄弟,撞到你的事兒,是我不對,但是我女兒現在生病了,我急着去看大夫,不能再在這裏和你們耽誤下去了。”
“兄弟,你看你也是情有可原,好在我兒子沒受什麽大傷,那就……”
齊大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齊詹給打斷了,他說道,“爹,我手有點兒疼,既然這位大叔要去醫館,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大夫吧?”
齊大山心裏有些納悶,他們農家人小磕小碰、受了點兒小傷,都是自己用草木灰止血,處理處理就就行了,什麽金貴的身子,還用得着去醫館看大夫,浪費那個錢?
他皺着眉頭,剛要開口訓斥齊詹,卻見他給了使了一個眼色。
“爹,我這手肘疼得厲害,可能是骨頭疼。”齊詹說完還裝作龇牙咧嘴的樣子,似乎在印證着他骨頭疼的說法。
齊大山心裏狐疑,不知道齊詹到底在搞些什麽?
不過他不會拆自己兒子的臺,只能順着他的話往下說,“那好,兄弟,我們一起去醫館。”
那男子沒想到齊詹和齊大山竟然會提議和他一起去醫館,他神情明顯有些慌亂,強自鎮定的說了一句,“我,我想起來了,家裏還有些事兒,就不和你們一起走了。”
說着轉頭就要跑。
齊詹大聲喊了一句,“站住,你別跑。”
那男子聽見這話,不僅沒停下,反而是跑的更快了。
齊詹這回更加确定自己心裏的那個猜測了,于是他連忙看向齊有糧和齊大山,嘴裏飛快的說道,“爹,大哥,你們快追,那男人不是個好人,我懷疑那小姑娘是被他拐來的。”
齊詹這話一出,齊有糧頓時驚了,他少年意氣,熱血上湧,聽見有人販子,頓時雙目一瞪,手腳利落的追了上去。齊大山腿腳不方便,落在了齊有糧身後。
齊有糧邊跑邊叫道,“前面那個抱着小女孩的人販子,你給我站住。”
這話一出,很快引得人圍觀,見義勇為的人終究不少,有幾個中年壯漢出頭,在衆人合圍之下,很快就把那男子捉住了,解救下了那小女孩。
他被捉住了之後,連連哀叫道,“各位好漢,你們冤枉好人了,我不是人販子,我是好人啊。這個是我女兒,她生病了,我要送她去醫館的。你們不要再攔着我了,耽誤了她的病情,你們誰也付不起這個責任!”
那男子一連串的話說出來,衆人看他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頓時一頭霧水,心生憐意。
不是說他是人販子嘛,怎麽變成了小女孩的爹?難道是被人冤枉了,我們錯怪了他?
就在這時,齊詹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冷哼了一聲,說道,“各位大叔大嬸,大哥大姐們,你們可不要被這家夥的花言巧語給騙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大家,這人就是一個人販子,這小姑娘肯定不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