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爸到底叫什麽名字？
這幾天墨子非有時候半下午或下班後會外出應酬，但也沒帶上楚楚，也都讓楚楚按時下班了，楚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上次見刑局長時表現太差讓墨子非失望了，還是因為墨子非知道自己不擅應酬所以特意關照自己不讓跟着了，楚楚想，以墨子的性格多半是有些嫌棄自己了吧，楚楚也暗下決心，以後再有這些應酬的場合，無論如何自己也該成熟起來了，不就是逢場作戲麽，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電視裏人家都怎麽應對的？這些都是需要自己一點點克服心理偏見去接受的，自己也要盡快的做到一名合格乃至優秀的秘書了，至少是看在豐厚的薪水上邊，也好讓那個用鼻孔看人的墨子非看向自己時不再是挑剔的目光……
上了三天班，就到了端午假期，之前因為擔心電話裏說不清，楚楚一直沒把自己已經找到工作并開始上班的消息告訴媽媽，就是打算趁放假回去跟媽媽親口說一下，正好也用這幾天假期的時間來好好陪陪媽媽，按墨子非的意思，以後自己這個秘書上班都是沒點兒的，可能馬上還要面臨找房子搬出去的事，怕沒有太多時間陪媽媽。
第二天一早，楚楚特意買了一盒五方齋的粽子，又買了些水果，坐上了去通縣區的地鐵，楚楚媽媽租住的房子比較偏，下了地鐵之後還要再坐三輪車十多分鐘才能到，這裏的房子并不是正規的住宅樓小區，而是一處私人建的二層小樓，雖然交通不便、設施也不是那麽的好，但好在房租便宜，楚楚的媽媽在這裏已經住了好幾年，因為租房的不穩定性，從小時候起，楚楚就記得曾和媽媽搬過無數次的家，像這裏能一下子住五六年之久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楚楚曾經有一個很切實的夢想，就是以後自己能賺錢了給媽媽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不再讓年紀越來越大的媽媽辛苦一輩子還要四處漂泊……
每每想起這些事，楚楚都不免眼圈發酸，對于媽媽，自己真是太愧疚，也太無力了，而就在前幾天，竟然還因為看不慣跟刑局長的那場飯局而朝墨子非發脾氣，導致自己差點丢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自己不是一直盼望着要替媽媽分擔、讓媽媽幸福的麽？在這一刻，楚楚似乎突然一下子成熟了許多。
不覺間，這趟開往郊區的地區已經到了終點站，下了車楚楚在地鐵站口攔了輛摩托三輪：“師傅，去新房村溫馨公寓。”
三輪車師傅：“姑娘坐穩了，走了！”
十幾分鐘後，當看到一個建在村外路邊的一座孤零零的小院時，三輪車師傅踩住了剎車：“到了，二十。”
楚楚跳下車：“什麽？我上個月回來時還是十五，怎麽這麽快就又漲價了？”
三輪車師傅：“姑娘，現在老有城管查，油錢也漲了，再不漲價這生意沒法做了啊。”
楚楚嘟囔了句：“二十塊錢還不如坐出租車了。”
三輪車師傅笑了笑：“關鍵是這麽近的距離，出租車師傅都不願意跑啊，不然，我這生意也真的是不用做了。”
楚楚只好無奈的掏出二十塊錢：“好吧，确實是這樣。”
楚楚拎了東西快步朝溫馨公寓走去，門口值班室的老王正在屋裏看電視，見楚楚進來熱情的招呼着：“回來看你媽媽啦？昨天晚上還跟我念叨你呢，說你快畢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楚楚：“王大爺好，今天還值班啊？”
老王：“可不，我老王光棍一人無牽無挂的，可是沒有閨女來看我喲！”
楚楚笑了笑轉身上了二樓，小院不大，上下兩層的住房也不過三十來戶，院裏一有動靜樓上樓下都聽得到，楚楚的媽媽楚鳳儀也已經聽到了樓下的動靜從215房走了出來，正好迎面看對剛爬上來的楚楚，楚鳳儀滿面含笑的幫楚楚接過手裏的東西：“這丫頭，你一個窮學生回家就回家，還買什麽東西。”
楚楚跟着媽媽進了門：“媽！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您閨女我找到工作啦！”
楚鳳儀趕緊把楚楚拉到沙發上，欣喜道：“真的找到了？快跟媽媽說說是做什麽的，遠不遠，累不累，每月給開多少錢……”
楚楚便把自己找到工作的事情和這幾天上班的情形跟媽媽大概說了說，當然是把上次差點被開除的事給略掉了，總之就是淨撿好的說就是了，那些委屈和不快就全埋在了自己的心裏。
楚鳳儀聽到楚楚能找到這麽好的工作，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一邊給楚楚倒水，一邊削蘋果：“能找到開這麽多薪水的工作，我們家楚楚真是出息了，媽真替你開心。”
楚楚：“我現在剛上班沒幾天還沒發工資，等發了工資給媽媽買幾件新衣服，等我上班久了存些錢咱們也搬到市區去住！”
楚鳳儀：“你有這份心就行了，媽在這裏住習慣了也挺好的。”
楚楚：“好什麽好，又偏遠、交通又不便，房子隔音隔熱都不好，家具電器也老化的嚴重，空調時好時壞的，您別擔心，我現在的工資挺高了，即便買不起房，在市區租一套好些的房子還是負擔得起的。”
楚鳳儀搖了搖頭：“你現在工作找好了，學校那裏也住不了多久了，還是先自己找個上班方便的地方住吧，媽這裏就先湊和着。”
楚楚：“您不打算跟我一起住啊？”
楚鳳儀：“媽在這住久了，認識了不少老姐們，不想搬，再說了，你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還會有自己的男朋友，媽一個老太太跟你住一起多不方便……”
看着媽媽強行掩飾下有些落寞的眼神，楚楚的鼻子一酸，輕輕撲到媽媽的肩上撒嬌道：“媽……瞧您說的，您不是才四十出頭嗎？還是正當年呢，再說……我有了男朋友還能不要媽？”
楚鳳儀：“沒說你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媽了，你們可以周末、節假日過來看我啊，像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楚楚：“不跟您說這個了，無聊，我想吃媽媽做的西紅柿雞蛋面了，媽媽中午做給我吃好不好？”
楚鳳儀點了下楚楚的額頭：“就知道你每次回來就要吃這口，媽昨天就把今天的菜買好了，還有你愛吃的清蒸茄盒也都準備了。”
楚楚甜甜的笑了笑：“還是媽了解我。”
楚鳳儀：“那是，自己的親閨女，媽不了解誰了解。”
猶豫了下，楚楚再次提起了那個媽媽最不喜歡的話題：“媽……我爸到底叫什麽名字？是做什麽的？您總說他已經死了死了，就算死了生前也有名字吧？”
果然，楚鳳儀的臉上一凝，剛剛和諧美好的氣氛一下就被打破了，楚鳳儀淡淡的說了句：“總提這些幹什麽，我們娘倆現在不是挺好的？”
楚楚：“以前您總說我還小，這些事說了我也不懂，現在我都大學畢業工作了，怎麽也算是大人了，有些事您也該跟我說說了。”
楚鳳儀：“楚楚啊，不是媽不跟你說，時過境遷，這些事實在沒有再提的必要，大過節的，你就不要讓媽再回憶起那些陳年舊事徒增傷心了，好麽？”
話說到這份上，和往常一樣，楚楚也不再忍心再揪着這個話題不放了，母女倆坐着一邊看電視一邊說話，快到中午的時候楚楚跟媽媽一起洗菜、做飯，兩人還一起吃了媽媽最愛吃的鹹肉粽，楚楚也是聽媽媽偶爾說起過，其實媽媽原籍是南方某個小縣城，當年是因為要讀大學才來的京城，沒想到這一來就留下來了，當楚楚問起媽媽南方那邊可還有什麽親戚，楚鳳儀也說道自己命苦，父親早年得病死去，母親也在自己考上大學那年去世了，就連大學學費都是學校給減免了，大學四年完全是自己勤工儉學和朋友幫助熬過來的，現在南方那邊也基本沒有什麽近些的親戚了，所以，楚楚從小也沒有見過姥姥、姥爺，只是看見過幾次被媽媽珍藏起來的為數不多的幾張老照片。
從媽媽不多的關于自己以往的言語中，楚楚隐約感覺到好象媽媽和那個不知名的爸爸是在大學裏認識的，并且在上大學期間曾給過媽媽一些幫忙，媽媽嘴裏所說的那個朋友估計多半就是指的爸爸，但每當楚楚想再多問一句時，這個話題就為戛然而止，時間久了，楚楚也學乖了，會盡量的去避免提到任何關于爸爸的問題，本來以為今天媽媽心情好，或許能再多說些什麽，沒想到依然如此，楚楚便覺得，或許這樣也好，那個二十幾年不出現的爸爸現在也實在沒有再出現的必要了，不管是真死了還是假死了……
吃完飯，母女倆一起收拾碗筷，楚楚突然想起來媽媽今天應該是上班的，便問了句：“對了媽，我都忘記了，您的休息日不是每周一嗎？今天是也放假了？”
楚鳳儀：“飯店哪會跟國家規定一樣放假，我跟你徐阿姨換了個班，今天她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