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廢棄的嫡 女（5）
穆寒破在後院的菜圃裏找到了顧綿。
“顧姑娘……”穆寒破伸手喚着她。
顧綿轉身見是他,有些訝異,随即微微一笑：“穆大哥有何事？”
穆寒破走近了幾步，開口忐忑道：“也沒什麽事……就是,顧姑娘，今日你們村裏說媒的金二娘來找了顧奶奶,顧奶奶說你已有婚約，是否已定好良辰吉日，若是碰地上，也好讓我們兄弟準備些賀禮……”
穆寒破猶豫着并沒有說出他的問題,而是略微惆悵地說出自己心中所想,話中的苦澀昭然若揭。
不知為何，想到她另嫁他人,他心裏就會空空落落地。
他更想，自己娶她。
顧綿瞧着穆寒破口是心非地模樣，無奈地“噗哧”笑出聲來，她倒是不知道蘭嬷嬷會說她有婚約在身，但想想也知道，蘭嬷嬷才不會答應金二娘的說媒。
“穆大哥，你誤會了，奶奶想是不想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親事，才用這個借口推辭地，我哪有什麽婚約在身？”顧綿輕快道。
穆寒破愣了愣，半響才消化下她的話，她沒有婚約？只是她奶奶編造出的推辭說法？！
那麽意味着，他有機會？
可是……顧姑娘會喜歡他嗎？
穆寒破躊躇良久，顧綿看他自個兒低頭悶着，忍不住出聲：“穆大哥，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
她故意走近他身前，讓他強烈感知到自己的存在，離得這麽近，她就不信這呆子沒反應，瞧着人模人樣挺俊俏地，怎麽碰到姑娘就這麽愣。
孰不知，穆寒破也就是對着她愣些，平時雖然不太接觸女眷，但還是有正常的交際能力，大多就是一張冷臉，少言少語罷了。
穆寒破敏銳地嗅到一絲香氣，突的微微擡眼就看見顧綿的臉就放大在他眼前，瓊鼻櫻唇，眼睛水靈靈地，他怔了一下，雙腳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心不在焉地移開目光。
“顧姑娘……”他有些無措地喊道。
顧綿見狀扁了扁嘴，垂頭蹙眉，小臉皺成一塊兒，我見猶憐：“穆大哥，可是讨厭我……”
穆寒破瞧着她難過地模樣，焦急地緊，急忙擺手道：“不……顧姑娘，我沒有讨厭你，你很好……”
“那你為何要躲我……”顧綿不依不饒問道。
“我……”穆寒破噎住了，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麽……
“穆大哥，你有話便說罷，我仔細聽着。”顧綿給他加了把油。
穆寒破思索了一會兒，咬咬牙，才決定實話實說，若是他今天不說，不知她會不會氣他，怨他，也不知他還會不會有這個勇氣：
“顧姑娘，其實，我的真名并不是穆三郎，這只因我在家中排行第三，家人所稱之名，我的确姓穆，只是名寒破。”穆寒破一字一句清晰吐露，說完之後，心中輕松了許多，她有權利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做出選擇。
顧綿雖然早就知曉，但還是作吃驚狀：“穆大哥……你就是那本朝第一大将軍，穆寒破？”
“正是……抱歉，顧姑娘，我并不是想要刻意隐瞞。”穆寒破垂頭作揖。
顧綿掩唇微微苦笑：“穆将軍，我明白……你們與普通人不同，我也并沒有責怪之意。說起來，我也并沒有告訴穆将軍我的身世。”
穆寒破眼睛眨了眨，說道：“顧姑娘還是叫我穆大哥吧，叫穆将軍，太生分了。姑娘莫慌，其實我早已和白弟瞧出顧奶奶和風花姑娘的奇怪之處，但我們曉得，你們都是好人，或許是有什麽苦衷。”
顧綿勾唇清淺一笑，感激地看了穆寒破一眼，瞧地他心肝兒又顫了起來，癢癢地。
“多謝穆大哥體諒……我的身世，說出來，或許穆大哥也無法相信……”
“其實，小女是當朝丞相顧淮的嫡女，只是，家中出了一些變故，母親帶哥哥離去，父親寵愛姨娘庶女，我獨身一人在府中，不久也被發配至此，也只剩下蘭嬷嬷和風花陪我左右，不過，倒也樂的清靜，無需看人眼色。”顧綿坦然一笑，敘述地風淡雲輕。
穆寒破心中訝異，他沒想過，顧綿竟是丞相府金枝玉葉的嫡女，只是，為何會落到如此田地，看她說話的語氣模樣，到似乎是十分慶幸。
可是，他在京城的時候，為何從來沒聽說過丞相家的嫡女被發配，正妻嫡子離去，唯一聽聞地，也只有丞相正妻身體抱恙，去了京城郊外的莊子修養。
“顧姑娘，前塵往事，就莫想了。只是，我有些疑問，我在京城，只聽聞丞相正妻抱恙，去別莊修養，卻半點沒有聽聞你哥哥和你的消息……”
顧綿微張小口，有些訝異：“原來是如此嗎？不過……倒也不奇怪，若是這些事情暴露，那麽，我父親也定會蒙羞，丞相府，也無聲望可言……”
但穆寒破此時心中卻未想太多，他的原意是說出身份，試探下顧綿的反應，卻不想，牽扯出顧綿的身世：“顧姑娘，我并不在乎你的過往和身份，你與丞相府的糾葛，我願向皇上請旨幫你，這次勝利回朝，皇上定有獎賞，我就以此換了去……我……我想知道，我是個将軍，注定要為國效命，決戰沙場，可能生死難蔔……我若……我若……”
“我若想娶你，你可會答應？”
穆寒破拿出所有的勇氣說出這句話，他感覺到在說的時候，喉嚨都被緊緊扼住，緊張地差點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他貼在兩邊的雙手攥緊，心中忐忑地等待着顧綿地回答。
他完全不知道，會得到什麽樣的回答。
答應，還是不答應，他心中抱着最壞的打算。
顧綿倒是沒有料到他突然勇敢了一把，一下子就把話給說出來了，還許諾了那麽些話，讓她沒有後顧之憂，愣了愣，心中卻是慢慢地甜了起來，勾唇一笑，柔聲道：“穆大哥，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若你願娶我，我便願嫁……”
穆寒破怔住了，他以為自己幻聽了，他似乎聽到了和自己心中的答案完全相反的回答那柔柔軟軟地……
她說，他若願娶，她便願嫁……
她真的這麽說了？穆寒破怔怔地擡頭瞧着顧綿。
“穆大哥，這話我可不會說第二次……”顧綿紅着臉微嗔道。
穆寒破呆呆地看着她，還在消化中，完全沒聽到顧綿到底說了什麽，只捕捉到最後幾個字，然後下意識地開口：“……能再說一遍嗎？”
顧綿一聽，臉瞬間就扳了起來：“不行——”
說完，她又輕跺起腳嗔道：“這些話怎可由我來說，說一遍已經……反正，你去找蘭嬷嬷商量着，好歹，她是我長輩，雖無父母之命，但也要征得她的同意。”
顧綿說完轉身就要抛開，穆寒破見狀急忙輕抓住她的衣角：“顧姑娘，等等……我會與蘭嬷嬷去說，只是，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可否再回答我一次，就是，就是，你可喜歡我？”
顧綿心中忍不住笑起，面色卻不顯，蹙眉咬唇道：“……那我豈會答應你？”
“我先走了——”顧綿扯過衣角，匆匆離開了。
留穆寒破站在原地傻傻愣愣站着，還在回憶着剛才顧綿所說的話，心中壓抑着的情感，忍不住雀躍起來，半響，唇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微笑。
直到穆寒破走出去，臉上還帶着不可自抑地笑容，路上碰到了阿青和白路之，他們叫了一聲穆寒破，他才反應過來招呼了一聲，而且，唇邊還有大大的笑容，吓得阿青驚悚極了，而白路之也訝異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笑了起來。
知道穆寒破回房，阿青才回過神驚疑地問白路之：“路之，大哥剛剛是見鬼了嗎？怎麽笑成這樣……太恐怖了！”
白路之無奈地敲了敲他的頭：“你想什麽呢？！大哥，這是春天來了哦~看來，有戲了！”
阿青茫然無知：“你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明白？”
白路之狡黠一笑：“沒關系，以後你就明白了。”
晚上，白路之偷偷去找穆寒破談了談心得，咳咳，是心得~~~
于是也從穆寒破的口中了解到了他白天和顧綿對話的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一般，兩個人成了，只是，顧綿的身份，有些麻煩，但是，未必不是沒有解決的可能，若是用得好了，還能成為一個助力。
但這些，白路之并沒有告訴穆寒破，這些朝堂上的紛争，他還不甚了解，想地也不深，到時候，見了皇上，皇上自己興許也能夠想到。
“寒破，我建議，你暫時不要把顧姑娘帶回京城去，這對她的名聲不好，回去之後你先和皇上秘密請旨，再做決定。”
穆寒破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不過，他還得先征得蘭嬷嬷的同意，她是顧綿的奶嬷嬷，也算是半個娘了，顧綿的父母指望不上，也只能和這位商量了。
不過，蘭嬷嬷自然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她家小姐她還想着為她挑個良人，卻被半路住進來的男人叼走了，她不氣才怪，雖然，穆寒破性格好，又是個将軍，府上也無侍妾，母親早逝，小姐嫁過去不用伺候婆婆，也是極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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