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窺探秘密
第98章 窺探秘密
裝裱精美的畫卷被徐徐展開, 十四?噙在眼裏的笑?意剎那凝結成冰,天崩地裂也莫過于如此?。
僵站在那許久,反複深呼吸, 好似有堅冰被蠻橫地敲碎, 破碎的冰碴子堵在心口, 堵得她呼吸一滞。
折雲山的風夾着細雪呼嘯而至, 枯木被吹得搖晃, 風聲、落雪聲,偌大的山頭?如頭?巨獸蟄伏在深夜, 十四?下意識揉搓發涼的指尖,死去的心慢慢醒來, 她不得不要多想想師父的好, 才能尋覓到存活的勇氣。
她倔強的将眼目定格在畫卷,理智回籠, 心思百轉。
畫紙泛舊,看起來有些年頭?,邊角起了?毛邊,可見時常被人拿出來賞析。
畫這幅畫的人定然懷着滿腔愛意, 才能把人畫得如此?美, 是從靈魂裏刺出來的,被放大到人間極致的纏綿歡好。
刺激着眼目,也震懾着神魂。
是少女看過最香豔露.骨的畫面。
而畫卷上烏發紅唇全身心投入的人,是師父。
有幸被她掠奪占有的女子趴伏在那,長發如瀑散落遮了?側臉,隐約冒出來的尖下巴料想絕對是個美人,看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就知道這不僅是個美人,還是個天生尤物。
纖腰掌在師父掌心。
調.教與?被調.教。
心甘情願付出所?有的忘我, 十四?本該看得面.紅耳赤,畢竟那淋漓濺開的汁.水都被執筆之人畫得纖毫畢現。
如臨其境仿佛身在其中的熱烈,她本該閉上眼,可她呆呆的,自虐般地看着那看不清眉目的女子,再看還是一頭?烏發眉眼潇灑滿了?少年意氣的師父,看得移不開眼。
師父看起來正經如谪仙的人,也會這麽使?壞地折騰嗎?
會啊。
她眼前不正是嗎?
這樣霸道占有的眼神,懸在眉梢發自肺腑的歡.愉,她沒從在師父臉上見過。
被定格的畫面映入少女眼眸,腦海自動将那完美的動态補齊,身子陷在忽冷忽熱的僵局,她木着臉放回畫卷,補好被破開的禁制,站在那不知想了?什?麽,伸手去開另一道暗格。
然後,她看到了?那女子的廬山真面目。
她撇撇嘴,确實如她所?料是個美人。
她看到了?她的正臉,同樣看到她泛紅的眼尾藏不住的眷戀深情。
身材亦是極好。
難怪師父愛不釋手。她盯着師父光潔瘦削的背,盯着那快要刺破畫紙的兩扇蝴蝶骨,眼神幽深辨不明情緒。
一重又一重的禁制被解開,師父待她不設防,這禁制也認她為主?,主?人進自家‘私庫’實在再簡單不過,饒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十四?的心還是被濃濃的醋酸籠罩。
這怎麽又換了?個美人?!
美人冷冰冰的,在她眼裏看不見多少人情味,衣裙随風飄搖,眉目如雪,帶着一股不可亵.玩的凜然聖潔。她懷中抱琴,長發飛揚,堪堪露出的一截鎖骨已是驚人色.相。
十四?定定看着,這是她翻出來的畫卷裏唯一一幅穿着衣服的。也是唯一的如霜如雪,冷然如冰。
可越是如霜如雪,冷然如冰,溶化盛開的時候才越驚心動魄,看着手上另外?一幅春.情卷,十四?暗道:她終究是太年輕了?。
這冰雪一般的美人簡直是勾.引師父沉淪的妖孽!
喉嚨悶着一口血,她小臉時紅時白,又一道暗格被打開。
比起最先看到的,這畫紙稍微新了?些,師父丹青一道登峰造極,尤其在拿捏畫面意境與?神.韻上,無人匹敵。
她看到了?師父的瘋狂,看到了?她的風流浪蕩,同樣的,也看到了?她藏在心底的情。
該是有多愛,才能壓不住蓬勃的欲.望,才會在卷尾寫下“心思搖曳,不敢胡來”?
不敢胡來,只敢将瘋狂訴于筆尖,是怕遭了?誰的厭?
果然愛情會使?人卑微。
十四?忘記自己是懷着怎樣複雜的心緒走出去,夜風很?冷,她攏了?攏衣衫,腦子裏亂糟糟,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躺在師父身側。
望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腦海自然而然浮現她之前見過的種種旖.旎,看來師父不僅精通琴棋書畫、萬千道法,讨女人歡心更厲害。
剛剛及笄的少女心間情絲纏繞,她湊近了?将自己埋在師父懷抱,黑發的師父,白發的師父,那兩個女人,就是她的過去嗎?
“你既然可以要她們,為何不肯要我?”
她眸子掠過一抹傷痛,鬼使?神差地開始了?比較。
比模樣,比身材,遺憾發現,她都比不過。胸沒她們大,腿沒她們長,眼神沒她們含羞,沒她們更有韻味,不懂得怎麽勾纏,怎麽釋放所?有的魅力。
師父不是木頭?,現在看來,她才是木頭?!
十四?糾結地蹭了?蹭師父頸側,手裏把玩着她的細長雪發,現今的她雖比不過,可她不是沒有本錢,總會長成教人一眼心動的身姿。近水樓臺,師父夜夜同她睡在一起,何愁沒有機會占據她的心?
她自我安慰着,心事重重地睡去。
睡前看了?太多專屬于師父的‘小秘密’,成人的纏綿與?激烈,肢體迸發出的熱情美感不知不覺進了?她的心。連着做夢,都是那些事。
她夢見自己變成了?那兩個女人,夢見是她和?師父癡迷忘我,太真實了?,真實的不像夢。
“師父…嗯…師父……”
她一聲聲喊着。
天色将明。
晝景默然瞧着少女潮紅的臉,聽她令人臉.紅心跳的低.吟,指尖微動,克制不住地點?在她柔軟的唇。
指腹漸漸被濡.濕,她神色染了?癡迷,若非少女一聲銀屏炸裂般的驚呼,說不準她還不會‘醒’過來。
十四?小臉通紅,額頭?滲出薄薄的一層汗,眼睛驀然對上師父的眼睛,她羞得不行,佯裝無辜,她素來會扮無辜:“師、師父?你……你在做什?麽?”
晝景做壞事被正主?發現,不自在地扭過臉:“沒什?麽。”
她掀被下了?床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可氣的是十四?最先想起的不是別?的,而是師父美如玉璧的脊背,她自覺羞窘,強迫自己用腦子想問題,她想:師父方才是在用手指撫摸她嘴唇嗎?
這猜想令人精神一震。
她笑?着坐起身,眉梢帶了?懶散,細看隐隐約約還有那麽兩分稚嫩風情。在夢裏洩.了?身她不覺得有什?麽,可到底是頭?一遭,她不敢,也羞于像往常一般央着師父為她穿衣。
整理好衣帶,晝景回想醒來看到的那幕,沉吟道:“十四?是大人了?,以後該自己一個人睡了?。”
所?有的羞赧歡喜被她一句話從雲端打落,少女坐在那,抱着錦被不吱聲。
“十四??”
十四?笑?了?笑?:“好,知道了?。”
……
午後,一身白衣的少女眉眼如刀,附近山頭?的妖怪們挨個上場和?她比試,被揍得鼻青臉腫一度成為不可忘懷的噩夢。
“嘶——老大這是怎麽了??火氣這麽大?”
“許是被尊者訓斥了??”
“啊?尊者那麽寵徒弟的人,可能嗎?”
“誰知道呢。”
刀鋒淩厲,十四?眼睛不眨:“為什?麽她們都可以,唯獨我不行?你不是想要女人嗎?你寧肯關在書房畫那些勞什?子畫都不多看我一眼,可惡!你凡事都教我,凡事都縱我,為什?麽我最想要的你不教?你要氣死我了?!笨蛋!混蛋!”
地動山搖的陣勢淹沒少女一聲聲委屈、埋怨,見勢不妙,兔妖顫着腿跑了?兩步:“老大!老大!不能再劈了?,再劈這座山都要倒了?!”
“倒什?麽?有護山法陣在,怎麽可能會倒?”少女語氣不善,最後一刀狠狠劈下,遠在小竹屋的晝景眼皮微擡,空氣傳來熟悉的法術波動,她輕噫一聲:“十四?這是怎麽了??”
她算了?算日?子,恍然大悟,低頭?繼續作畫。
寥寥幾筆,少女的輪廓顯映紙上,僅僅一道背影,也是人間殊色。
“忍住,忍住,不可胡來啊……”她丢了?筆,嘆自己好生辛苦。再等?三年,等?十四?滿了?十八她就和?她表白。
她頭?疼扶額,還要再等?三年啊。
在外?面發洩了?火氣,回到家,十四?還是師父乖乖巧巧捧在手心的小心肝。
今晚飯桌上多了?兩道降燥火的膳食,她看在眼裏,沒吭聲,存心不想動那兩道菜,偏生師父為她夾菜她不能不吃。
晝景時刻關注着她,問:“不喜歡嗎?”
十四?心思轉了?轉,知道不能一味氣她,眉眼綻開笑?,嗓音溫溫軟軟:“喜歡。師父喂我。”
喂了?她十幾年,再喂一次也算不得什?麽。晝景想也沒想夾了?靈蔬喂到她嘴邊,見她沒用公筷,十四?滿腹的幽怨得到很?好的安撫,喜滋滋地吃了?。
她們兩人都需要降降燥.火,十四?是小日?子将近,她呢?是快要把持不住,她最愛歡.好一事,一世世的走下來,歡.愉的時日?不多,等?待的日?子卻漫長。
師徒二人早早辟谷,卻還是貪戀這一蔬一飯裏的溫馨。
十四?喜歡和?師父同桌進食,而晝景,她起初遇見舟舟時,就是個稍微厲害的‘凡人’。
想想,已經是上上輩子的事了?。
入夜,十四?自覺回隔壁那間房就寝。躺在陌生的床榻,鼻尖嗅不到師父身上的香草味,孤寂深深地将她環繞。到了?後半夜仍沒歇下,她咬着唇,重重翻身,盼着一牆之隔的師父能聽到她輾轉反側的心事。
可惜,床都要被翻塌了?,師父還是無動于衷。
她氣得小脾氣上來,一咬牙,睡去!
懷着“沒有你,我照樣吃得好睡得香”的幼稚心理,好半晌,陷入夢境。
夢裏,她才是師父鐘愛之人。
這夢無休止,冥冥中有一道聲音響起,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師父自始至終愛的每一個人都是她。
十四?做夢笑?醒,隔壁房的晝景臉埋在徒兒睡過的枕頭?,深吸一口氣:“舟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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