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枕邊人 蠱蟲
霍斐淵的吻又輕又溫柔, 他身上的冷香對宋希月而言格外的好聞,缱绻又溫柔的聲音也讓她沉迷。
“公主可真是微臣的小祖宗。”
他說着這樣的話去哄她,宋希月便開心的笑。
霍斐淵動作溫柔到極致, 不斷的去啄她的臉頰眼睛和唇,一開始, 宋希月還心滿意足開心的笑,漸漸的, 她目光便逐漸躲閃,連呼吸也有些不均勻。
“你、你別親了……”宋希月開始變得有些不自然,她不敢直視霍斐淵的眼睛, 妄圖閃躲。
可霍斐淵不準, 他不可能允許。
是她先軟着嗓子撒嬌要的, 他依了她, 怎麽可能允許她又逃走。
霍斐淵薄唇碾轉在她的唇角, 耳鬓厮磨,用宋希月最喜歡的聲音一聲聲的哄着,直到宋希月呼吸越來越急促, 臉兒也變得潮.紅起來, 開始胡亂的擡頭去迎他,去尋他的唇。
偏霍斐淵不讓她如意,頭一偏躲了過去, 宋希月眼中露出疑惑,下一瞬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舉過頭頂。
他大掌在無意間探了探身下小東西的脈搏——清明正常。
霍斐淵眼中漸漸露出掠奪之意:“公主當真沒有不舒服?”
宋希月歪歪頭哼唧:“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呀。”
那怎麽會。
霍斐淵不願相信。
她方才在溫泉池裏說喜歡,小公主的喜歡有很多很多,對小貓是喜歡,對雪狐是喜歡, 對奶糖是喜歡,對自己父皇母後是喜歡,包括對盛時安……
“公主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宋希月臉上又飛上一朵紅暈:“知道。”
“喜歡就是喜歡,想跟一個人随時随地在一起的喜歡。”
宋希月眼眸裏流露出的是認真和嚴肅,這讓霍斐淵胸口的蠱蟲躁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他是高興還是痛苦?
身體是痛的,可心中分明是歡快的。
不想再忍,也無需再忍。
霍斐淵俯下身來,強勢的穩住了宋希月。
不再是之前的淺嘗辄止,他滿腔的痛和欲都通過這個吻給她,讓她知道,她逃不了了。
從她方才招惹他開始,就沒有逃走的任何機會。
宋希月睜大眼睛,她從來不知道他的親吻是這樣的強烈霸道,與方才慢條斯理的品啄截然不同。
她漸漸的呼吸不過來了。
月光灑在庭院裏是皎潔的,大片大片的海棠花随風擺動,宋希月在炙熱的親吻裏小聲喘着,心中像是有什麽東西炸裂開來,讓她慢慢的失去了力氣。
霍斐淵停下來,繼續望着她的眼。
眼中褪去了冷漠和疏離,是凝視心上人時的癡迷和溫柔。
宋希月終于能順暢呼吸,她小聲的喘着,輕輕央他:“疼……”
她嘴唇有些紅,也有些腫,可霍斐淵卻是喜歡的緊,他用指腹輕輕攆摩,無限溫柔。
下一瞬,霍斐淵手移到她的腰間,方才裹上的浴袍只需輕輕一扯便能不複存在。他手頓住,似是在猶豫。
小公主嬌氣萬分,若是他真的讓她疼,不知道要哭成什麽樣,霍斐淵眼底恢複了幾分清明。
宋希月自是沒有察覺的,她依賴的用臉頰去蹭蹭他的,顯然還想将這份親密和溫存繼續下去,可霍斐淵卻忽然幫她攏了攏領口。
“公主滿意了?睡吧。”
宋希月愣住,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停下來,想伸手去拉,卻又被霍斐淵捉住了手放了回去。
正在宋希月準備開口之時,外面傳來了夜安的聲音:“二皇子,夜深了,請回。”
兩人皆微微一怔,下一瞬,霍斐淵眼中的溫柔不複存在,怒火升騰而起,站起身來。
宋希月也連忙坐起身,想要同他一起出去,霍斐淵卻不準:“公主在此刻等着微臣,片刻便好。”
說完便轉身離開。
宋希月怔怔的坐在床上,片刻之後,還是忍不住穿好了衣,走到門前,細細聽着外面的聲音。
二皇子?
沈家人怎麽都這樣。
“二皇子深夜造訪所為何事?”霍斐淵的聲音裏沒有半點溫度。
沈裴堅顯然換過了一身衣裳,笑着倚在院中的樹下:“回來後聽說大哥做了荒唐事,便過來替大哥賠個不是。”
霍斐淵輕笑出聲:“二皇子當在下是孩童?”說這樣可笑的話來騙他。
沈裴堅也知道這借口找的幼稚,他原本也就是随口說說,此刻他毫無顧忌的伸了個懶腰,繼續漫不經心的說道:“今日先生問本殿去了晉南哪裏,其實也沒去多少地方,在帝京,做了做生意,開了個銀樓。”
沈裴堅話音剛落,一柄利器便直直朝他飛過來,他迅速躲開,只是耳邊的頭發,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利器削掉了一縷。
霍斐淵顯然動了真格。
“呵,果然。”
沈裴堅收了笑,從袖中取出一瓶東西出來。
“你掌兵北上,中途竟為了女人丢兵棄甲來到邢北,暗衛來報時本殿還不敢相信,霍斐淵啊霍斐淵,你真是可笑。”
他不停歇,繼續道:“你想要情花草吧?可惜啊可惜,父皇年邁,這整個鹿臺怕是也無人注意這種不起眼的花草,早就被本殿煉成了丹藥,你,拿不到了。”沈裴堅笑了起來,笑的極其邪魅和開心。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被一晃而過的黑影,扼住了喉嚨,連聲兒都發不出來。
霍斐淵顯然怒極,眼底赤紅。
“果然……江湖傳聞……霍、霍家大公子練就邪功走火入魔……你,身上有蠱蟲吧……哈哈,你……活不了多久……”
沈裴堅即使被掐着喉嚨,也咧着嘴笑他。
霍斐淵眯起眼:“是嗎,可惜了,二皇子,會比我死的更早!”
他掌中用力,單手,便能壓制着沈裴堅動彈不得。他的确修煉功法,卻很少會下這樣的手。
宋希月在房內聽得一清二楚,顯然也已經知道沈裴堅就是那日在銀樓算計她的人。
邢北特色……端文皇後的遺物……若是他的身份是邢北二皇子,那麽很多事就能解釋的清楚。
不過這些都不是宋希月此刻關心的,什麽蠱蟲,什麽功法,當聽到這些時,她踉踉跄跄的去開門,下一瞬,卻被忽然出現的夜安攔住了。
夜安朝她搖頭,意思很是明顯。
可宋希月不依,執拗要開門去問個糾結,夜安只好道:“公主若是此刻出去,主子的情況便會更糟。”
夜安知道霍斐淵此刻的情況,那內功助他武藝卓絕,卻也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加之這幾日在鹿臺蠱蟲的躁動,此刻霍斐淵理智定已接近邊緣。
宋希月不明白夜安的意思,院中此刻又傳來了霍斐淵的聲音:“交出來。”
他要什麽,不言而喻。
“沒了,空了。”沈裴堅笑。
“殺了我啊,殺了我,宋希月的毒再也解不了了,她會變的醜陋、癡呆、到最後……哈哈哈哈,你知道後果……”
霍斐淵眼底染上瘋狂,“是麽,那你不若先嘗嘗地獄的滋味!”
他右手掐住沈裴堅的喉嚨,左手蓄起一掌,就要重重往沈裴堅身上打去,在樹上的夜寧都微微側目,因為他知道,這一掌下去,邢北二皇子必定,粉身碎骨。
霍斐淵從來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威脅。
沈裴堅只是笑,笑的開心至極。
那掌力就快接近他時,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笛聲,夜寧臉色大變,瞬間去看霍斐淵。果然,他額角青筋凸起,掌上的力氣也慢慢小了。
沈裴堅看準時機,逃脫出來,拔出劍,就往前刺去。
夜寧當然不可能讓他得逞,身影一閃,已站在霍斐淵面前将他的劍擋了回去。
那笛聲越來越大,沈裴堅擦了擦唇邊的血:“不會吧,你真的以為我會沒有任何準備送上門來。你來到鹿臺的時候便應該想到了,離母蟲的位置越近,你就越痛苦,怎麽樣,現在被噬心蠱噬心的滋味,不好受吧?”
沈裴堅揚了揚手,便有一頭戴鬥笠的蓑衣人從院外飛落,手邊笛聲越來越大,霍斐淵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
哐當一聲,門開了。
宋希月跑了出來。
沈裴堅看見面前的小人兒微微一愣,眼中觊觎之色明顯。
“我的公主,咱們又見面了。”
宋希月根本顧不上去理他,也根本不認識此人,她跑到霍斐淵身邊将人扶住,眼眶裏的淚大顆大顆滾落。
他是為了她才來此處的。
她不說話,只是望着他哭。霍斐淵在看清面前人時,狠厲中露出一絲溫柔,擡手,擦了擦她的淚:“微臣死不了,公主放心。”
宋希月哭的更大聲了。
沈裴堅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夜寧和夜安此刻也不預備和他廢話,一人朝他刺去,另一人,則去解決那吹笛之人。
一時間,西苑劍光頻發,都殺紅了眼。
那吹笛之人輕功了當,只躲不出手,只是嘴邊的笛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快,霍斐淵胸下的皮膚已異動頻頻,蠱蟲游走的越來越快。
瞬間,霍斐淵倒了下去。
“霍斐淵!”宋希月大聲哭喊。
“轟”的一聲,忽然從空中投擲下來了什麽東西,一陣白煙,那笛聲戛然而止。
是柳一鳴。
他火速感到霍斐淵和宋希月身邊,宋希月看不清來人,撲到霍斐淵身上不讓任何人靠近,柳一鳴無奈道:“公主,我是霍将軍的朋友。”
宋希月之前聽過一次他和霍斐淵的對話,的确是認識的人。柳一鳴見她微微松手,立刻伸手去探霍斐淵的脈,随後,嘆了口氣。
他喂霍斐淵服下一顆藥丸,此時夜寧和夜安也趕到這裏,柳一鳴道:“此地不能再留,速速離開。”
夜寧點頭:“你們先走,我善後。”
說完,夜安和柳一鳴扶住霍斐淵,宋希月跟在兩人後面,從西苑後面的小路離開了。
雲雀和冰夏一直在後院被沈裴堅的人捆住,也被柳一鳴救了出來,一行人靠着柳一鳴的迷香散一路下山。這一路上,宋希月沒有絲毫抱怨,她眼淚不止,卻死死咬着唇跟在霍斐淵身邊,腳步不停。
連雲雀要去扶她,也被她拒絕了。
山下備好了馬車,此刻已是深夜,這動靜鬧得不小,山上的火把一片接一片的亮起,夜安親自架車,帶着他們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