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的母親的話
第95章的 母親的話
蘇霓裳有辦法為自己自圓其說讓司徒靖信她，可是她米小閑卻不會傻到認為那蘇霓裳真是無辜的。
都說當局者迷，靖大概是被那所謂的該死的愛情給纏住了腦子，所以才會想不明白吧。
在南木國的頻頻挑釁之後，端木連終于在衆人的質疑聲中站了出來，他在司徒靖的幫助下進宮與皇上談判，他打定了主意，必得南木國的江山，一雪多年來忍辱負重的恥辱。
米小閑這邊則是一心靠在了瓊山寺，在雲初的精心照料下，母親也終于是轉醒，雖然情況還是有些不太好，但卻能認出她了。
“姬兒…是你嗎？”母親虛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米小閑來到母親身側握着她的手，強自鎮定的抿唇：“娘，是我，你終于醒了。”
母親眼中一濕，手沒有什麽氣力，卻也盡力捂住了她的手：“真的是姬兒，有生之年能夠再見到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做夢，這都是真的，娘，我們現在确實在一起，以後我會好好的孝順你，不會再讓你受苦了。”米小閑的笑容似乎能夠給人力量。
母親搖頭：“好不真實，這裏…是什麽地方？”她的目光向四周望去，這裏并不是她生活的簡陋寺廟呀。
“這裏是京城，我聽大姐和三姐說你現在生活在寺廟身體不好，所以我便将你接到了這裏。”
“這怎麽可以呢，我怎麽可以與你們同住。”
“娘，你別擔心，這裏不是王府，是在京城的寺廟裏，這裏離我住的地方不遠方便我照顧你，所以你只管放心養身體就好，等你身體恢複了，我會帶你出去到處走走，游覽一下京城的街貌的。”米小閑伸手理了理她的頭發：“不要有太多的壓力，這些都是你養大了女兒後應得的，女兒就該孝順你。”
“是啊老夫人，你不要太有壓力，好好養身體吧。”門口雲初端着湯藥進來，一臉笑意盈盈。
“這位是…”看着雲初，娘親臉上有些疑惑。
“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個很厲害的大夫，他叫雲初，這次你能醒來，多虧他這幾日的照顧呢。”米小閑回頭看向雲初，有些感激的笑了起來。
“老婦一介殘軀竟還得到公子悉心照料，真是感激不盡。”
“娘，你說的什麽客氣話啊，這雲初也是自己人，就算是感激，也該是我來感激他才對呀。”
娘親有些莫名的看向自己的女兒，臉上有了幾分疑惑的表情，許是被母親看的有些發毛，米小閑摸了摸自己的臉：“娘，為何這樣看着我，我有什麽不妥嗎？”
她已經盡力放低聲音說話了，還是被看出了破綻嗎？
“你都已經嫁人了，怎麽可以經常往府外跑呢，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以後我會好好的，你不要經常來看我，我不想你因為我而被說閑話。”娘親想要坐起身，可奈何身子骨根本就沒有力氣。
米小閑想要幫着扶一把，可卻被雲初阻止：“老夫人身體尚未康健，還是要多躺着休息才算是上策。”
米小閑聽了雲初的話也停止動作，她将藥碗從雲初手中接過親手給母親喂藥。
期間，娘親不停的打量着自己，讓她心裏反倒覺得更是不安了幾分。
待雲初出去，娘親疑惑的問道：“姬兒，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鳳涼姬心一緊：“哦，娘也覺得我胖了一些吧。”
“不是這個，是眼神。”娘親微微抿了抿唇，如今你的眼神裏透着一股自信，這自信代替了你往日裏的怯懦。
米小閑抿唇沒有做聲，可心裏卻緊張的要命。
“不過…這樣也好，這證明你現在勇敢了，再也不需要我擔心了，就算我此刻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因為擔心你而死不瞑目了。”
“娘，說什麽死不死的，這樣不吉利，我不喜歡聽。”米小閑捂着她的嘴搖了搖頭：“娘，有件事兒我想求你幫忙。”
“你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幫你的。”娘親的雙眼有些無力。
“如今我與往日裏不同了，這六年的時間已經徹底将我改變成了另一個人，如果娘跟我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發現，我早就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
因為之前我偷偷的學了點東西，如今我在別人眼中是識字斷文的才女，我對他們說，以往我在鳳府的時候曾偷偷的學習過，只是為了不被欺負而将自己的才華掩藏了起來，他們都信了。
我是想，萬一有人問你的話，你能幫我嗎，我不想讓別人以為我只是一個草包。”
娘親心疼的看着米小閑，眼中蓄滿了淚水點頭：“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跟着我受這種苦的，如果我能厲害一些，你也便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了。”
“這跟娘沒有關系，這世上沒人比娘更希望我好了，不是嗎？”米小閑柔柔的一笑，伸手拭去娘親臉上的淚水：“對了娘，我還有件事兒想要問你呢。”
她邊說着邊從脖子上撈起一個銀項鏈：“娘，這你還認識嗎？”
娘親看着她脖子上的東西不禁搖頭：“這是什麽？我不認識。”
“哎呀，忘記了，我不是要給你看這個。”她将銀項鏈從頂層打開，頓時金玉鑲嵌的月之眼暴露在外。
娘親的雙眸頓時圓瞪，有些緊張的道：“快放起來。”
看到母親的神色，米小閑就已經知道自己找對了人，她先是将東西重新包裹好，随即看向母親：“娘別緊張，這世上沒人知道這東西在我這裏。”
“這東西沒人見過吧。”娘親握着米小閑大腿，手因為緊張而有些用力。
米小閑搖頭：“娘你別緊張，沒有人發現。”
“這就好，這就好，之前娘也對你說過的，這東西千萬不能被別人看到，更不可以去典當，哪怕窮瘋了，你也必須要将它存好，不然…不然會引來殺身之禍的懂嗎？”母親咬唇：“孩子，娘不是在吓唬你，是真的。”
“娘，我懂，你放心，我已經知道這東西有多危險了，所以我會謹慎的。”
“不，你不知道？它是可以讓人性泯滅的東西，別人都對它求之不得，可它對我們來說卻是災難。”娘親閉目，眼中有淚落了下來。
“娘你別哭啊，我是真的知道，說出來怕你擔心，不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也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其實之前有人因為這個綁架過我，不過因為我将它保護了起來，所以沒被發現。
那日，我差點命喪那群人之手，不過好在我的好朋友救了我一命，讓我逃過了一劫。”米小閑呼了口氣：“所以我說，我知道它有多危險。”
“什麽？是誰，誰綁架了你。你可有眉目？”娘親剛剛平複的心情重新又變的激動了起來。
“是…”看母親神色如此，米小閑擰眉，母親或許真的知道些什麽呢：“我也說不好，不過我後來追根調查了一下，綁架我的人好像是叫什麽…揚古清的，我現在還在調查中，證據不夠充分。”
米小閑的話音才剛落，就見母親激動的劇烈咳嗽了起來，伴随着一口殷紅的鮮血吐出，她緊張的大叫了起來：“娘，你怎麽樣，雲初，雲初，快來啊，我娘吐血了。”
母親邊咳嗽，手也用力的握住她的：“別叫，孩子，聽我說，別招惹那個叫揚古清的人，離他越遠越好。你一輩子都不要與姓揚古的人打交道，知道嗎。”
“為什麽？”娘親果然是知道些什麽的。
“不要問為什麽，答應我。”娘親雙眼堅定的看着她。
從見到娘親那一刻開始，她的眼神從未如此堅定過。
門口雲初推門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怎麽會這樣呢。”他坐到母親身側為其把脈，許久後皺眉：“是動了氣傷了身，老夫人，什麽事兒這麽想不開，要生這麽大的畏懼。”
雲初低頭看老夫人的時候，就只見她雙眼直勾勾的的盯着米小閑看。
米小閑被她看的心裏百爪撓心，畏懼？娘畏懼的是什麽，揚古族的人還是…這個月之眼。
“姬兒，你是不是惹老婦人生氣了？”雲初也擡眼看向米小閑。
米小閑努嘴：“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她一笑看向娘親：“娘，你別擔心了，我聽你的話，以後我會小心謹慎的，好嗎？”
“是遠離。”母親重複：“哪怕逃也可以。”
“好，我答應你。”米小閑在雲初莫名其妙的眼神住視下點了點頭：“雲初，我娘沒事兒吧。”
“這…會沒事兒的。”雲初有些為難。
母親笑了笑搖了搖頭：“孩子，不要為難，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清楚的很，我這病不是除了憂思之外，還有別的原因引起的。就算我每日都活的很開心，我也必然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老夫人，恕雲初見識短淺，我可以問一句嗎，你說的這個原因是毒引起的嗎？
我為你把脈的時候，明明感覺到了一股毒氣幹擾了血脈，可是為何卻又查不出原因？我想知道，到底是我看錯了，還是…你的身體真的中過什麽我不知道的毒。”
這個疑問雲初心中已經盤旋很久了，這種脈象他曾經在另個女人身上查到過，只是當時那人身體康健，所以他便沒有在意，再次摸到這種脈，他有些挂心，難道真的是自己醫術不精嗎？
娘親抿唇：“公子果然是醫術高湛，我這身體無數大夫曾把過脈，只有你一人看出我中過毒。”
“什麽？”米小閑站起身：“怎麽會？是誰對你下過毒，娘，你說出來，我為你報仇。”
娘親閉目搖頭：“與其說是毒，倒不如說是為了救命而不得已為之的。
當年，我因為家族的事情而受了牽連，被關進萬人冢中了毒氣，那毒氣若三天內不解便會全身潰爛而死，當時家人也是為了救我們的命，所以用以毒攻毒之計給我服用了另一種毒藥，将在萬人冢內吸入的毒氣給化解掉了。
只是，從此以後這莫名其妙的毒便一直跟着我們，一生一世都甩不掉了。”
“既然是毒總是有解藥的，老夫人不妨告訴雲初你到底是中了什麽毒，我會想盡辦法幫你的。”
“你幫不了我，這種毒并無解。”娘親笑着搖頭。
“娘，你別說這種喪氣話，總要說出來試試啊，我們要相信雲初才行。”米小閑重新坐下：“你這樣，我會擔心的。”
娘親嘆了口氣，笑容清寡了許多：“雲初公子确實幫不了我，因為解藥就是毒藥，毒藥也是解藥。雲初公子聽說過有種花叫落英花嗎？”
雲初看了米小閑一眼，搖了搖頭：“沒有。”
“有種植物叫落英花，它對生長環境要求極為苛刻，它與梅花一樣，都是經過嚴寒的考煉後，在冬天開出可人的粉紅花骨朵，春天結種。它的花曬幹後磨成粉就是毒藥，而能夠磨下它毒性的東西就是它的種子，但種子中又含有另一種毒素，需要繼續服用花瓣來克制，所以說，這種植物本身是毒也是藥，它可以救你，但這毒會伴随你一生。”
“那…這種草哪裏有？”雲初擰眉：“看夫人的樣子，應該是許久沒有服用過解藥了吧。”
“是啊，已經二十年了。不過好在我比較運氣，當年中毒不深，所以也沒有對那藥産生強烈的依賴性，它雖然時常折磨的我夜不能寐，但我卻也茍延殘喘了二十年。”娘親說着愧疚的摸着米小閑的手：“姬兒，你小時候總責怪娘不肯陪着你睡，其實，娘是害怕你看到娘疼痛的樣子，娘只是想要你不要被娘的樣子吓到而已，娘不是不愛你。”
一向女漢子牌的米小閑聽到這話，竟也不自覺的落了淚，多麽偉大的母愛啊。“娘，對不起，以前我還誤解了你。”
“不怪你，是我給你的愛不夠多。”
米小閑吸吸鼻子：“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這種落英花種為你解毒幫你續命的，我不要你這麽年輕就離開我。”
“這種花…外面不可能有的。”
米小閑心一凝：“外面沒有？哪裏是外面，哪裏又是裏面？”她忽然被母親的話弄懵了，母親話裏分明有別的意思，到底是什麽呢。
“沒什麽…我是說寺廟外面。”母親的言辭閃躲間堅定了米小閑的想法，母親的話分明就是有問題的。
從剛才讓她躲避揚古族的人，到後來的怪異表現，種種跡象都表明母親是有故事的。
她要等母親康複後好好聽聽這段故事，所以在這期間，她要想盡辦法治療母親。
雲初嘆口氣：“老夫人你也不要想的太悲觀了，我們會想辦法的，如今你的任務就是好好的休息。”
“沒錯娘，想着我們還有那麽美好的未來，想着你還沒有見到你的外孫，你更應該好好的休息不是嗎？”想到麟兒，米小閑眼中露出了母性的光彩：“看到麟兒，你一定會喜歡的，将來你身體好了，我還指望你幫我帶孩子呢。”
“我的姬兒會是一個好娘親的。”母親點了點頭：“好，我聽你的，好好養身體，好好的等着與我的外孫見面，幫你照顧他的那一天。”
見母親有些累了，米小閑拍了拍她的身體：“好了娘，別把自己熬的太累，你先休息一下，我跟雲初出去坐一會兒。”
母親點頭：“姬兒，記住娘剛剛的話，你答應娘的一定要做到，娘希望你能好好的。”
米小閑點頭：“娘放心吧，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我照顧，我當然會保護我自己的，你別想太多了。雲初都說你是憂思傷脾了，你還考慮那麽多。”米小閑嗲怪的幫娘親蓋了層毯子就與雲初一起走了出去。
一出門，雲初就滿臉好奇的問道：“你們剛剛說什麽了，那麽嚴重，居然還關乎生死啊。”
“是啊，在我娘眼裏，什麽事情會比我活的好壞更重要的呢？雲初，我娘說的那種植物，你有沒有門路能找到？”米小閑岔開話題，避免雲初追問的太深。
“我學了近二十年的醫術，可你娘說的那種東西我卻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果不是我太過孤陋寡聞的話，就是她說的那種東西在這世上很鮮有。”
“不管是不是鮮有，我都要找一找，面對我娘的生命，我想盡力搏一次，我不想讓我娘這樣離開，太委屈了。”米小閑仰頭看向他，眼神中是滿滿的焦慮和不舍。
雲初點頭：“好，一會兒我們下山一趟，我那裏醫書多的是，我們仔細的好好的找一找。”
米小閑叫來婇姈，囑咐她照顧好老夫人，她則帶着雲初一起下山。
說真的，她對雲初的找路技術實在是不敢恭維，若是放任他一人去的話，估計到一個月後，他還在山裏徘徊呢，所以為了增加效率，她倒寧可自己多跑一趟腿兒。
這幾日王府裏的人倒也忙碌，兩人回來後竟一個重要人物也沒有碰到，反倒是碰到了那個讨人厭的蘇玉釵。
蘇玉釵今日臉色不善，看她錦衣華服的樣子，估計也是剛從外面回來，看到米小閑，她不悅道：“你這幾天去哪裏了，到處都找不到你。”
米小閑看了雲初一眼疑惑的問道：“王妃找我做什麽？不會又是想吵架吧？我這幾天可沒那個心情。”
“你以為我有心情跟你吵嗎？皇後娘娘這幾日身體不舒服，所有的皇室貴胄都在忙着去看望，就連我們這些王孫子弟的妻妾也不例外。
大家恨不得一天去看個十次八次的，你可倒好，一次也沒有露面，你是故意要給王爺丢臉的嗎？虧得王爺那麽疼你，蘇貴妃娘娘連問我兩次為何你從來都不去看皇後娘娘。”
“蘇貴妃娘娘竟還記挂着我這號小人物啊。”米小閑抿唇一笑：“只是，她為何會那麽多人不問，獨獨要問我呢？”
蘇玉釵諷刺一笑：“問過了，才能讓皇後娘娘知道你沒有将皇後娘娘放在眼裏呀，我都說過了，蘇霓裳那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還不信我。
我警告你，以後這種事兒你給我瞪開眼，不要讓人以為王爺調教侍妾無方，丢了你的臉是小，王爺的面子何存？哼”
蘇玉釵甩袖而去，米小閑心裏怔愣了一下，蘇玉釵生氣是因為她沒有顧全王爺的面子？
蘇玉釵已經走遠，可米小閑卻回頭目送了她很遠。
“姬兒，她的話你不必放在眼裏，那種人一向都是那樣趾高氣昂的，我們走吧。”雲初以為米小閑生氣了，所以勸慰了幾句。
可米小閑卻搖了搖頭：“我不是生氣，我只是…第一次覺得蘇玉釵這人好像也沒有那麽讨厭。”
“為什麽這麽說？”雲初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她把王爺的面子看的很重要，她對王爺的話言聽計從，她從來不忤逆王爺，甚至說是看到王爺的時候都有些花癡，我覺得，她其實沒有什麽錯，就算有錯的話，也是因為太愛司徒靖了。”米小閑邊說着，心裏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一個女人的愛，怎麽會有錯呢。”
如果司徒靖有一天發現了這個女人是如此的愛他，他會後悔嗎？如果他後悔了呢，他們會從以後長長久久的幸福下去嗎？那她呢，她會變成怎樣的？
“姬兒，姬兒？”雲初晃到米小閑的身前擋住她的視線：“你在胡說什麽呢，有些人，不能被她們的外表騙了，蘇家的子女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你說…如果靖哥哥沒有先愛上蘇霓裳的話，他會喜歡上蘇玉釵嗎？”
雲初搖了搖頭：“一個女人或許願意為她所愛的人改變，但是人的本性卻不會變，她的性格嚣張跋扈，在這焦陽城，有誰不知道她以往做的那些惡毒事情。想讓靖愛上她，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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