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周靜輕笑一聲,再看向宮哲的方向:“宮哲,你說說看。”
宮哲躬身,回道:“皇上,臣以為,既然是臣将奏折交給了趙大人,那就煩請趙大人解釋一下吧。”
周靜将目光轉移到趙玉仁身上,而趙玉仁的臉色明顯慌亂了一瞬,又看向王懷遠。
“尚書令大人以為如何?”周靜慢條斯理的坐在殿內,看着王懷遠,又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再問着:“朕昨日已經将之前的奏折批閱過了,若是沒有收到的,現在也可以站出來。”
王懷遠實在是想不到會弄這麽一出戲,又不知道周靜到底是什麽意思,只能選擇不幫趙玉仁說話。
而趙玉仁自然是怕死的,又想着怎麽能把自己摘出去。
氣氛一直僵在這裏。
“長順,派人把內閣的所有奏折都搬出來,朕親自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周靜看着衆人沒什麽反應,再想起他昨天聽到的話,肯定不止一本奏折被丢掉。
而越是想極力掩飾的東西,越容易暴露出來。
長順找了幾個小太監把內閣裏所有的奏折都搬了出來,照着日期核對着呈上來的時間。
很快又發現了幾個王懷遠一群人沒來得及處理的奏折,日期還是六天前。
“這些怎麽解釋?”周靜将奏折扔到王懷遠面前,再道:“尚書令,朕讓你看奏折,你就是這麽回報朕的?”
那奏折上面的內容分明就是痛斥劉炳的兒子劉寰在城內作惡的事情,甚至都到了強搶民女的程度。
“宣劉炳進宮,帶着他的小兒子一起來!”周靜正好也想把這些人一起處置了,馬上吩咐着長順去叫劉炳進宮。
“皇上!”王懷遠馬上跪在地上解釋着:“臣雖然在內閣,但所有的奏折都是由內閣的幾個學士遞給臣的,臣實在是不知啊!”
周靜原本也沒想着讓王懷遠就這樣下臺,反倒是十分寬容的開口:“尚書令年歲已高,不如就此告老還鄉罷了。”
Advertisement
“皇上!”王懷遠實在是吓了一跳,忙回着:“皇上,就算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還請皇上您三思啊!”
周靜微微挑眉,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便輕咳一聲,皺着眉頭道:“罷了,看在你也是身居要職,以後就多在家休息吧,沒什麽事就別來看奏折了,朕會交給其他人的。”
“多謝皇上隆恩。”王懷遠一聽自己不用告老還鄉,馬上俯身謝恩,哪怕他現在就是被降職他都心甘情願。
周靜馬上變了臉色,再看向趙玉仁:“趙玉仁,你私藏宮王爺奏折,是何居心?”
趙玉仁見王懷遠失勢,又不知道找誰做靠山,只能喏喏應着:“皇上,許是臣一時沒看清,将王爺的奏折落下了。”
“落下了?”周靜挑眉,嗤笑一聲,再将那一沓奏折裏撕碎的展開,扔在他面前。
“那這些你怎麽解釋?難不成還是老鼠吃了不成?”
趙玉仁神色飄忽,看向周圍幾人,用極小的聲音回着:“萬一還有老鼠呢。”
“大膽!”沒等周靜開口,站在他旁邊的太傅宋興民便開了口,聲音大的讓周靜都吓了一跳。
“皇上,您辛辛苦苦将內閣的老鼠都清理幹淨,若是這時候再有老鼠,臣斷定,此事定是人為!”宋興民忙跪在地上,質問着趙玉仁:“趙大人,您若是說殿內還有老鼠,那是不是有人別有用心呢?”
別有用心四個字讓宋興民咬的很重,還看着一旁事不關己的王懷遠。
“皇上,您饒了臣吧!”趙玉仁跪着朝周靜的方向挪蹭了兩步:“臣什麽都說!”
“哦?”周靜反倒是看好戲一般,悠哉的看着幾人的反應,而後嘴角一勾:“那你倒是說說看,看看朕能不能原諒你。”
趙玉仁馬上指着王懷遠:“都是王大人,都是他!他說要臣将那幾份奏折扔掉,說是裏面盡是大不敬的話,臣也沒瞧就撕了!”
周靜斜眼,看着王懷遠的臉色一點點變差,而後又反着話說:“趙玉仁!朕讓你為自己辯解,你倒好,非要拉着尚書令?尚書令對朕的忠心豈是你們這些人能體會的?”
趙玉仁帶着哭腔看向周靜:“皇上!臣說的句句屬實啊!您可不要被他騙了!”
周靜再度沉思,看向王懷遠:“王懷遠,你有沒有給自己辯解的話?”
王懷遠得到了機會,自然是要解釋的,又忙開口:“皇上,臣的确是讓趙大人撕了幾份奏折,但那幾份奏折的确是大不敬的話語,臣怕皇上看了心煩,便替皇上做主,但卻沒想到趙大人撕掉的确不是臣拿出來的!”
周靜算是看明白了,這王懷遠現在已經不打算幫着趙玉仁了。
随後冷笑一聲:“趙玉仁,你可還有話要講?”
“皇上!臣真的是受人指使啊!”
“內閣學士趙玉仁,犯欺君之罪,押入刑部大牢嚴加審問,若交代屬實,可免及家人,若不從實交代,誅九族!”
周靜絲毫不給他辯駁的機會,直接叫人押了下去。
“皇上聖明!”王懷遠見自己沒有受到牽連,馬上俯身表明自己的态度。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朕也乏了。”周靜的果斷讓在場的幾位大臣絲毫不敢再開口,聽着能走,馬上跪安,一個個避之不及。
周靜看着地上擺着的奏折,也覺得煩悶,再吩咐着長順:“找人把這些奏折擡回去,傳令,以後奏折不用交給內閣,直接遞到宮裏。”
這內閣原本就是中轉站,現在內閣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總有人想要冒頭出來。
周靜這回選人也定要選一個靠譜的人上位,不然他真怕哪天吃着飯就死了。
“皇上,宮王爺在外面候着。”
周靜剛回了書房沒多久,長順便進來傳話,說宮哲在外面。
“傳進來吧。”周靜擺弄着桌面上的小擺件,看着宮哲進了大殿。
“皇上今日這招計策實在是妙!”宮哲躬身請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開口道。
周靜輕笑一聲,又看向宮哲:“原本朕也是沒有把握的,但奈何他們太看得起朕了,甚至都不收拾一下。”
“皇上怎知定是內閣将臣的奏折撕毀的?”
“朕又不是神,只是昨日去過內閣,正好瞧見了而已。”周靜端着茶杯輕抿一口,再開口:“只不過這件事朕也是沒想到的。”
“皇上是說……”宮哲聲音一頓,看向周靜。
周靜微微抿唇:“昨晚朕讓人去将你新寫的奏折放了進去,沒想到那份舊的還真讓他們扔了。”
“他們到底想做什麽?”宮哲蹙眉,實在不敢相信這件事會将他推向風口浪尖。
周靜搖搖頭,再道:“你再會蜀地已經很危險了,不如先在皇城住下,朕給你置辦一套宅子,正好皇姐也可以時常入宮。”
“皇上?”宮哲瞬間考慮明白了,從椅子上起身,跪在地上:“皇上,臣願為您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周靜擺了擺手:“你我如親兄弟,不過就是讓你在皇城多住一些時日,眼下也正是用人的時候,朝中上下可能還有很多預謀篡位的,還是要請宮王爺多多相助。”
“臣定當竭盡全力。”
周靜點了點頭,又留了宮哲在宮中用晚膳。
“長順,你去請長公主進宮。”
周桦雖然不說不情願,但周靜還是從她的臉上看出了些許的漠然。
“皇姐,咱們姐弟可很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周靜想熱絡一下氣氛,又看向宮哲,讓他多說幾句。
“皇上,既然是姐弟吃飯,怎的還叫了宮王爺。”
宮哲忙回着:“長公主若是不喜歡臣在這裏,臣便不打擾長公主了。”說着,起身便要跪安。
周桦心軟,馬上又将他喊住:“既然是皇上叫你來的,那就坐着吧,免得掃了皇上的興致。”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态度,但宮哲已經是滿心歡喜,坐在了她的對面。
“朕怕皇姐遠赴蜀地水土不服,已經叫人在皇城置辦了宅子,皇姐可以随着宮王爺一同留在皇城。”
周桦神色微動,擡眸,微微抿唇:“多謝皇上好意。”
這回總算不是拒絕的話,也沒有最開始那般冷淡疏遠。
周靜松了口氣,又吩咐着長順準備傳膳。
宮哲不會說話,三人席間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周靜原本就是想把留在皇城的事情告訴周桦的,眼下也沒了話題,自然是不再說什麽,而是饒有興致的看着宮哲眉目傳情。
一頓飯在三人的默不作聲中吃完,宮哲先起身:“皇上,想必您和長公主還有話要說,臣先告退。”
周靜點點頭,等宮哲退了出去才開口:“去看看母後吧?”
周桦本想着拒絕,但還是應了下來,随着周靜朝劉婉的祥安宮過去。
兩人一路上雖沒有過多的言語,但周靜也能感受到周桦的态度好了不少。
太後身邊的蓮兒看見兩人一起過來,先是一驚,而後又福身:“皇上,長公主請稍後,奴婢這就進去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