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平日裏極其嚴肅的內閣現在被這群小太監們鬧的烏煙瘴氣,周靜心裏實在是覺得有點煩躁。
跟在他後面的長順見他停下,還以為不想進去,結果周靜轉頭就推開了大門,一只老鼠從他的腳邊溜了出去。
周靜實着是吓了一跳,連人都跟着側了側身子,勉強扶住了門框才穩住了身形。
長順忙在他身後扶着:“皇上,您沒事吧?”下一秒便轉頭看向屋內跪着的一群小太監:“你們是怎麽辦事的,吓到了皇上要了你們的腦袋!”
周靜給自己順順氣,心裏的恐懼才好了不少,眼下也不是要了誰的命的事,也就趕緊擺了擺手:“都起來吧,屋子裏可還有老鼠了?”
前面領頭的太監站了出來,躬身道:“回皇上,屋子裏的老鼠都清理好了,只是……”
那太監欲言又止,緊張的看着周靜,雙手也微微攥緊衣擺。
“只是什麽?”周靜最不喜歡這種把話說到一半讓他猜的,略帶着一絲不耐。
“回皇上,只是這些老鼠若是都丢到宮外怕是會有疫病感染,還請皇上定奪。”那太監拘謹的跪在地上,等着周靜開口。
周靜也不知道有多少,但聽起來就是很多的樣子,又覺得事情蹊跷,問着長順:“宮中可有像這般鬧過鼠患還只在內閣的情況嗎?”
長順忙應道:“皇上,奴才只聽說過有在膳房裏鬧過鼠患的,可從沒聽說過在內閣裏還有老鼠出現,許是這些老鼠想滿腹墨水也未可知。”
……
周靜真想拍他一巴掌,去他的滿腹墨水,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把這些老鼠抓進來的。
“派人去查,這些老鼠怎麽進來的。”
“這……”長順也實在是覺得為難了,這老鼠又不是人,綁在那拷問一番就能說出來了,這老鼠怎麽問?但他又不敢抗旨,只能硬着頭皮應了一句:“奴才這就找人去查。”
“這些老鼠統一焚燒,再去查查宮中還有沒有這種情況。”周靜雖然很清楚的知道這是有人故意不想讓他看見那些奏折的,但他還是要裝傻充愣一下,把這件事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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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鼠撕咬過的奏折全部被攤在了地上,周靜選了幾個看了幾眼,一部分是斥責尚書令及其黨羽的,還有一部分是地方呈上來的報告,剩下的就是一些請安的折子了。
“将這些都搬到朕的書房裏,朕要一一查看。”周靜看了幾個,上面雖然被撕咬的很爛,但仍舊能從留有的字跡中發現蛛絲馬跡。
等內閣全部被清空後,周靜又找了內務府的人将內閣封鎖。
做完這些,周靜一面罵着爛攤子一面收拾着這些爛攤子。
書房內堆滿了陳年的奏折,有些都是他剛登基繼位的時候遞上來的,王懷遠都藏了起來,從來不會給他看一眼。
“長順,傳旨,讓太傅進宮。”
宋興民現在是他覺得唯一能信得過的人了,這個時候萬不能再出什麽岔子。
長順也知道事情緊急,馬上派了個腿腳麻利的出宮去請宋興民,不過半個時辰便進宮了。
宋興民瞧着地上擺着的爛的不成樣子的奏折,雖是不明所以,但依舊目不斜視,俯身請安。
周靜也不計較那些規規矩矩的,直接吩咐了長順帶着宮裏的人出去,這才開口:“這件事朕思來想去,也只有太傅甚合朕意了。”
“皇上有什麽吩咐,微臣誓死完成。”
“也不是什麽難事,這些折子你也看見了,想必也是聽說了內閣鼠患的事情。”周靜頓了頓,再開口:“朕只是想讓太傅帶幾個得意門生來幫朕整理這些破碎的折子,朕也想看看這些老鼠都喜歡吃哪家的墨水。”
宋興民哪兒還有二話,馬上領了旨:“微臣定當不負皇上所托。”
“那就麻煩太傅大人了。”周靜雖是一國之君,但這太傅宋興民卻是他的長輩,周靜自然也要以禮相待。
宋興民何等聰明,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匆忙趕去将自己的幾個門生找來。
幾個人先是整理了破損嚴重的幾本,上頭濃重的灰塵讓周靜皺眉,這幾本應該是時間最久的,上面的字已經被撕咬掉了大半。只零星看的幾個“先帝”“國”“亡”“令”字,其他的字要麽就剩下一半,要麽就已經不複存在。
只從這幾個字中,周靜便能看出來許是這人在痛斥他不理朝政,全讓尚書令一人把控。
而那些揭發王懷遠黨羽罪行的折子更是被撕扯的不成樣子,周靜也将那些折子分別放好。
幾個人忙活到酉時過半,夕陽西斜。
掌燈的太監進來點燃燭火,周靜這才停下來,看着整理了大半的奏折:“明日再繼續吧,太傅許是也累了。”他可不想當周扒皮,他還打算做個明君呢。
“皇上才是辛苦,微臣們累一點也無妨。”宋興民馬上躬身回着。
“太傅覺得那些被撕咬爛的奏折裏,藏着什麽?”周靜看着地上摞起來的奏折,竟是覺得有些荒唐。
宋興民馬上俯身跪地,回道:“微臣定當輔佐皇上查清真相。”
看似不相關的一問一答,反而讓周靜覺得宋興民能走到今天這個太傅之位,絕非偶然。
周靜舒爾一笑:“太傅快起來,朕知道你的心意,也定不會虧待了太傅的。”他還要娶宋子馨呢,這個時候還是要先讨好未來的岳父要緊。
“若皇上沒什麽事的話,微臣先行告退。”宋興民躬身,離開了書房。
長順這才走進來:“皇上,該用膳了。”
周靜點點頭,再跟着長順穿過回廊,回到自己的寝宮。
晚上沒有吃過的菊花魚,而是換了幾道菜,一桌子菜獨有那蘑菇一口沒碰。
他還記得自己是怎麽穿越過來的,和好友去雲南旅游,吃了農家樂的一盤蘑菇便中毒了。
他每天的吃食都有專門的太監記錄,許是這盤蘑菇他今後都不會再看見。
吃過了晚飯,周靜總覺得應該去哪裏逛逛,不然這大好的時光浪費在睡覺上都虧了,一想起來上午的事情,周靜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起身吩咐着:“去李美人那瞧瞧吧。”
長順馬上應聲,安排着轎攆。
李美人住的宮殿比較偏,走了有一陣才到。
微風陣陣,帶着淡雅的清香,李美人翩翩跪在宮門前迎着他。
周靜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着,怪不得這李美人被周靜寵幸了那麽久,以一個現代人的審美觀念看,這李美人可算得上是美女了。
“嫔妾給皇上請安。”依舊是柔柔的話語,任誰都想多瞧幾眼。
周靜扶着她起身,朝殿內進去。
屋子裏頭燃着的香料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比淑妃那股子嗆人味道好多了。
“今兒你受委屈了。”周靜原也沒打算多坐的,便開門見山,聊了起來。
可這李美人卻偏要說着這幾日他沒來的相思之苦,周靜只覺得厭煩。
三言兩語便看出了李美人的表面柔弱,只覺得無趣。
“皇上,今兒還要嫔妾陪您同床嗎?”
這李美人都快蹭到他身上了,周靜微微抿唇,又挪蹭了一點,開口:“朕這幾日忙于國事,便不來看你了。”語畢,周靜便起身要走。
李美人哪裏還肯,直接從他身後将他環住:“皇上,您前幾日可沒有這麽絕情的。”
周靜皺着眉頭,将李美人的手掰開:“朕還有事,先走了。”
走到殿外,周靜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耳邊還有李美人在宮內啜泣聲,周靜也只覺得厭煩。
果然後宮的女人要麽是白蓮花要麽是戲精。
第二天早朝,周靜便收到了遞上來的折子。
“皇上,臣聽聞內閣遭鼠患,這內閣之中多是上奏給皇上的奏折,看守的人怎麽能如此不小心,臣以為定要将這人嚴加審問。”
第一個上奏的是吏部尚書錢明,在上奏的同時還看向王懷遠和他的黨羽。
周靜一眼就能看出來,兩邊是敵對關系。
“嗯,內閣進了這麽多老鼠,定是會叫人嚴查的,此事已經交給了宮內的右衛,如果諸位有好的建議也可以提出來。”
第二個邁出來的是姜興:“皇上,微臣以為此事定是宮中戍衛失職,若是再交給右衛府查辦,怕是查不出來什麽。”
周靜看了他一眼,便問:“那愛卿以為如何?”
“回皇上,微臣以為不如将此事交由晗王爺,一來晗王爺是皇上的兄弟,二來晗王爺做事微臣們都看在眼裏。”
周靜再看向周晗的方向,還沒開口,太傅便起身:“皇上,微臣以為此事交于晗王爺不妥。”
周靜實在沒有想到太傅會直接出面幫他說話,再看向宋興民的方向。
“微臣以為,此事不如交給刑部來查案,晗王爺并沒有接觸過查案的事情,而刑部最為精通,還可調大理寺人前去協助。”
周靜估摸着這刑部裏定是沒有王懷遠的人才想推周晗出去,也就稍作思忖:“刑部尚書可在?”
殿內卻無人應答,周靜再看向長順。
“回皇上,程大人昨日病了,今日已經告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