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0 暗戀秘密
喬小喬的逃之夭夭很完美化解了剛才那個尴尬又羞恥的瞬間。
如果說周瑾瑜剛才的行為是為了想得到喬小喬對他肉體的贊賞。
那麽換個角度來說，喬小喬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在吃醋？和一個高中生吃醋？
周瑾瑜是在教學樓下找到喬小喬的。
喬小喬見周瑾瑜若無其事地朝自己走來，她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這讓周瑾瑜愣了一下，然後撓了撓後腦勺說：“哎呀，剛才就是開個玩笑，生氣了？”
“開玩笑？”喬小喬反問，她倒不覺得像開玩笑，反而像是認真的。
周瑾瑜表情忽然複雜了起來，有些難為情的樣子。
喬小喬忍不住說：“好啦，不和你皮了，走啦。”說着，她拉着周瑾瑜往樓上去。
喬小喬現在正往當年七班的方向走去，她想回去當年的教室看看有什麽變化沒有。
教室在三樓走廊盡頭那個教室，喬小喬和周瑾瑜剛上到三樓。
這時，下課鈴聲就響了，聽到熟悉的鈴聲，喬小喬不禁吐槽了一句：“都幾百年了，下課鈴聲還是這個。”
下課鈴聲一響，整幢教學樓一下子熱鬧起來，走廊多了很多來往上下樓的學生。
喬小喬看到這些青春的面孔，內心躁動起來。
周瑾瑜相對從容，不像喬小喬一樣，目光淡淡，神情自然。
喬小喬是個喜歡念舊懷舊的人，總對學生時代戀戀不舍，看到這些如花般年紀的學弟學妹，內心總是唏噓不已，總是覺得當年自己沒有過好。
這個課間是大課間，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活動。
喬小喬覺得，她有足夠的時間去找到袁老師，并且能和他聊了幾句。
周瑾瑜在當年七班教室門口站着，不過現在這個教室已經不是七班是，是高二（12）班。
他看着教室內，皆是課間打打鬧鬧的男男女女，可以看到後排有三兩個男生在偷玩游戲，前排的同學課間依然在學習。
喬小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跳出來，周瑾瑜并沒有被喬小喬吓到。
周瑾瑜用眼角的餘光瞟了喬小喬一眼，說：“你看，現在這個教室已經不是七班了，我還記得當年我們就坐在第四組的最後一排。”說着指了指那邊。
“我記得。”喬小喬視線落到曾經自己的座位上。
如今那個座位的人已經是別人了。
正當喬喬和周瑾瑜在以偷窺視角閑聊時，袁老師正夾着講義從他們身邊走過。
喬小喬當時并未注意到袁老師，反而是他經過喬喬旁邊時，不自覺地瞧了幾眼，語氣不太确定地說：“你是喬小喬嗎？”
話音未落，周瑾瑜擡頭看去，第一時間反映過來，脫口而出：“袁老師！”
“周瑾瑜？”
就這樣，他們和當年的班主任袁老師不期而遇。
喬小喬看了很久才認出眼前這個略顯地中海的中年男子就是當年我們的班主任。
畢竟當年他只是發際線有點高，卻不想現在已經開始禿頂了。
他将喬小喬和周瑾瑜帶到他的辦公室去，給他們倒茶，坐一起聊天。
他現在正在帶這屆的高二（9）班，仍然是教他的數學，只是從他口中喬小喬大概知道，他帶的班級似乎一屆不如一屆。
他嘆息說：“現在的學生真的不好帶，不好管了。”
現在的學生都寶貝得不行，打不得，罵不得，甚至還給老師甩臉子。
周瑾瑜聞言，淡淡笑道：“袁老師應該能鎮壓住這幫孩子吧，當年我們都是這麽過來的。”
衆所周知，當年七班可不是省油的燈。
“可不麽。”說着，袁老師才注意到喬喬和周瑾瑜坐一起還靠得很近，不由問了句：“你們……聽說結婚了？”
喬小喬先是一怔，側頭看了看周瑾瑜，臉上保持着微笑說：“您聽誰說的？”
“我猜的，當年你們同桌時就關系一直很好，後來還上了同一所大學，所以我就猜你們應該都結婚了吧。”
周瑾瑜笑笑：“是啊，不容易啊，我和小喬的确結婚了。”
其實喬小喬以為周瑾瑜會解釋說，其實我們并沒有結婚之類的，但沒想到他居然這樣說。
喬小喬假裝生氣，瞪了他一眼，小聲說：“我們不是離婚了嗎？”
“既然假份你老公，那當然得演好戲。”
他演真的很足，比娛樂圈某鮮肉小花的戲都足。
他是故意為之的？
“……”
袁老師看着喬小喬和周瑾瑜竊竊私語的樣子，感嘆說：“你們果然結婚了啊，真好，當年同桌我就覺得你倆有夫妻相。”
“嗯？”喬小喬滿臉寫着問號。心裏嘀咕着，我們有夫妻相？何以見得？
周瑾瑜笑得很歡：“是啊，我也這麽覺得，哈哈哈哈。”
周瑾瑜的職業假笑讓喬小喬頓時覺得他變壞了。
就當他們和袁老師聊得正歡時，就見一男一女前後腳地走進辦公室。
喬小喬瞧着進來的兩個同學有些眼熟，不禁多看了幾眼，卻驚奇地發現，那兩個不就是上節課在操場看到的林川和顧海棠嗎。
他們看到喬小喬和周瑾瑜也露出驚奇的神情？“學長學姐，你們怎麽在這兒？”
袁老師朝他倆招手，說：“林川，海棠，你們怎麽過來了，有事嗎？”
林川上前将手中的一大疊表交給袁老師說：“老師，報名表我和海棠已經收齊了。”
“好好好。”袁老師整理着表格，然後對周瑾瑜說：“瑾瑜啊，林川這孩子我覺得很像當年的你，做事我很放心。”
“是嗎？”周瑾瑜瞧了幾眼林川，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袁老師又說：“林川和海棠是我帶的班的班長和副班長。這兩個孩子，很有當年你和小喬的風範。”
當年喬小喬是七班的副班長，而周瑾瑜是班長，也怪不得袁老師會說像他倆兒。
袁老師笑說：“更加難得的是，林川和海棠的成績也是撥尖兒的，我就像當年安排你和小喬同桌一樣安排林川和海棠同桌。”
喬小喬不由撫額，袁老師這是想培養下一對同桌夫婦嗎？
林川聽袁老師說了那麽多，聽得雲裏霧裏，不禁有些疑惑地問：“老師，您還沒給我和海棠介紹學長和學姐呢。”
袁老師這才想起還沒介紹喬喬和周瑾瑜，于是說：“差點忘了，林川海棠，這兩位呢就是我常和你們提起的周瑜小喬，才子佳人！”
林川和顧海棠一聽，頓時眼睛亮了，都不可思議地看着喬小喬和周瑾瑜，仿佛看到自己的偶像一樣。
“學長就是周瑜，周瑾瑜？”林川問，“我經常聽老師說起你，一直說你是老師的得力助手，而且讀書戀愛兩不誤，成功把小喬學姐泡到手，還一起私奔到大學去了，聽說現在還結婚了呢真不愧是從校服與婚紗的代言人。”
聽到這裏，喬小喬幹咳了幾聲以緩解尴尬。
袁老師居然在班上這樣宣傳他們，周瑾瑜聽得心裏不知是悲是喜，只能無奈尬笑。
顧海棠察覺到喬小喬尴尬的樣子，不由湊近她，說：“其實，老師說這些是希望那些想早戀的同學也能像學長學姐那樣，能好好學習，又能守住心中那份美好，考到自己理想的大學再去考慮這些。”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袁老師忙說。
喬小喬皮笑肉不笑，小聲說：“然而事實并不是袁老師說的那樣。”
雖然她和周瑾瑜是同桌，關系不錯，還一起讀了同一所大學，但事實上，她是快大學畢業才和周瑾瑜開始有過多的接觸，并不像袁老師說的私奔到大學去。
林川說：“其實之前聽老師這樣說你，就一直好想認識一下學長，今天終于能見到學長了。”
“呃……我被神化得那麽嚴重嗎？”周瑾瑜好奇。
“不是神化，是傳奇。”林川糾正着說。
喬小喬忽地笑了出聲，只覺很滑稽。
這時，顧海棠小聲地湊到我耳邊說：“學姐，你和我想像得不太一樣。”
喬小喬斂去笑容，疑惑地看着她問：“為什麽？”
顧海棠淺笑着搖頭：“不知道，我就覺得學姐很特別，就是和我想像得不一樣，和老師說的也不一樣。”
她這樣說，讓喬小喬很迷惑。
正當喬小喬迷茫時，她又悄悄地問喬小喬說：“對了，能不能和學姐到外面說說話？”
喬小喬更迷或了，不過她很喜歡眼前這個女孩子，顧海棠給她的第一感覺就很好，她點頭笑道：“當然。”
喬小喬和顧海棠的中途離開讓周瑾瑜來不及問去幹什麽。
林川見顧海棠和喬小喬走了，于是也拉着周瑾瑜說：“學長，我也想單獨和你聊聊。”
“和我單獨聊聊？”周瑾瑜微微蹙着眉看着眼前這中傻樂呵的男孩。
……
喬小喬和顧海棠到了操場跑道邊上的石椅上坐着。
大課間主要是讓學生到操場上運動跑操什麽的，因此這個時候，操場的人很多也很熱鬧。
喬小喬目光落在操場中央集體活動的學生身上，看了幾眼就說：“我還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是嗎，我以為上了大學之後就不會再喜歡枯燥無趣的高中生活了。”顧海棠淡淡地說。
喬小喬想，她一定是被老師們誤導了，說什麽熬了熬就過去了，上了大學就輕松了這些屁話。
只見喬小喬看着顧海棠笑了笑，并沒有戳破她對大學的幻想而是說：“對了，你想和我說什麽，要到這裏說？”
她忽然有些羞澀起來，捋了捋耳邊的碎發說：“我喜歡一個人，一個男孩。”
她不解地歪着頭問“你為什麽想和我說這個？”
她不懂，她于顧海棠而言，只是班主任口中一個畢業多年的學姐，只是一個直到今天才見了一面的陌生人，為什麽她會選擇告訴自，她喜歡一個男孩？
顧海棠低着頭，陽光從她頭頂灑下，像在她身上鍍上層金邊。
喬小喬瞧着這樣美好的她莫名地有些心酸。
“學姐，我聽老師說起你時，我就覺得你應該不會像我這樣吧。”
喬小喬摸不着頭腦，袁老師到底說了我什麽？
顧海棠很認真地說：“老師說過，當年你和學長坐同桌，經常打打鬧鬧，關系在外人眼中是暧昧不明的，但我想，應該是友誼至上，戀人未滿吧。”
“啊？”喬小喬依然一臉迷惑。
她卻仍然自顧自地說：“你和學長是不是偷偷地相互喜歡着對方，然後彼此鼓勵着，彼此并肩前行着，一起考上大學，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這一刻，喬小喬是想告訴她，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高中三年，對喬小喬來說，周瑾瑜只是一個好夥伴，好朋友，好同桌，她從來沒有對周瑾瑜有過非分之想。
如果硬是要說她對周瑾瑜有非分之想的話，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絕不會是在高中，當年在高中，她還是一心想着好好讀書的呢。
但不知道為什麽，喬小喬看到顧海棠卻不忍心告訴她事實真相，那種感覺就像不忍打破她的向往。
顧海棠說：“我和學姐不一樣，我是偷偷地喜歡着他，我暗戀着他，我努力學習是為了讓他注意到我，是為了能跟上他的腳步，我感覺到，他并不喜歡我，我就是那種卑微的一廂情願。”
聽到這裏，喬小喬總算聽明白了。
她喜歡着一個男孩，但那個男孩不一定會喜歡她，所以她暗戀着那個男孩，誰也沒告訴。
在這段關系中，她感覺那個男孩不喜歡自己，覺得自己很卑微，很一廂情願。
或許她不想看到這樣卑微的自己，但內心壓抑不住對那個男孩的感情。
這樣矛盾的她，讓喬小喬想起幾天前剛從北京回到上海的自己，想着我爸和家裏的事，矛盾得不行。
顧海棠說，她覺得老師口中的喬小喬不會像她那樣。
因此，喬小喬能斷定她喜歡的那個男孩不是別人，就是她每天朝夕相處的同桌林川。
她也許是幻想并羨慕當年自己和周瑾瑜那樣，能每天吵吵鬧鬧，互相損貶，內心裏又都偷偷地喜歡着對方。
喬小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笑了笑，握着顧海棠有些冰涼的手，溫言說道：“別想太多了，我覺得你應該繼續喜歡他，別問我為什麽，因為一個能讓你變優秀的人，為什麽不去喜歡呢？
“就當他一點都不喜歡你好了，但你至少因他而變優秀，這麽一想就算他不喜歡你，你也不是不無所獲。再說了，喜歡與不喜歡不一定是正比的。況且你根本不知道他喜不喜歡你，如果他如你一般偷偷地喜歡着你呢？
“堅持下去，也許到了最後，結果就不一樣了，但千萬不要卑微，女孩子是不能卑微的，即使是在喜歡的人面前。你永遠記得，你喜歡他，可以為他變得優秀，，但不要卑微地為了他變成自己不喜歡甚至讨厭的樣子。”
喬小喬絮絮地說了一大段話，發自內心地和她說。
也不知道她這一番話有沒有幫到顧海棠。
只見顧海棠又低下頭，似乎在斟酌思考着喬小喬的話。
良久才見她說道：“所以，學姐的意思是，我要繼續喜歡他，用自己的方式去喜歡他，但不能卑微求全。”
喬小喬點頭：“對的，但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個大前提，不影響學習，不影響家庭，畢竟現在的你們是學生，主要任務還是學習。”
“當然。”她笑得燦爛，“我當然會在不影響學業的情況下，喜歡他，因為，我想大學也和他在一所學校。”
“這樣就對了，能促使對方一起進步的愛情才是美好的。”
她朝喬小喬重重地點了點頭，随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便拉着喬小喬的手說：“對了，學姐，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
“舊體育館。”她歡喜地拉着一臉茫然的喬小喬朝舊體育館走去。
……
學校的舊體育館是荒廢很久的地方了。
喬小喬念高中時就已經荒廢了，一直都是放置雜物和廢書桌椅板凳的，一般很少人來。
顧海棠将喬小喬帶到舊體育館後，那裏有一面塗着紅漆的塗鴉牆，上面密密麻麻地寫了好多文字。
喬小喬遠遠看着那堵牆，頓時明白了，笑說：“小學生表白牆吧。”
顧海棠點頭：“是的，好多人都會在牆上寫下喜歡人的名字和想說的話，當然也有好多在上面罵人的，吐槽老師的，總之這面牆能看出比電視劇還精彩的東西。”
她承認，因為她看着這面牆上的文字就能感受到了。
顧海棠把她拉到牆最邊緣處，指着最不起眼處說：“學姐，快來看看。”
喬小喬好奇地蹲下來，瞧着那一小段模糊得幾乎看不清的文字，她很吃力才将那段文字看清楚，讀通順。
那段文字是這樣寫的“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喬小喬，我喜歡你。”
最後署名是周瑾瑜。
喬小喬吃驚地看完，一臉懵然。
周瑾瑜暗戀過自己？
喬小喬不敢置信，反反複複将那句話一遍又一遍地讀，認認真真地我署名，幾經确認是周瑾瑜無疑。
那一瞬間，她忽然全明白了。
此刻，顧海棠背着手笑盈盈地看着喬小喬，說：“學姐，當年學長也在這裏留言了，學長很早就喜歡着你了，當時老師說起你們時，我就好想多了解一下你們，後來有一天，我閑逛到這裏，意外發現了學長也留言了。”
喬小喬心裏五味雜陳，各種滋味翻湧在心頭。
她伸出手去撫摸着粗糙牆面上那段被歲月侵蝕和風雨洗刷得斑駁模糊的文字，久久沒有說話。
高中三年，自己和周瑾瑜的那些點點滴滴早已記不清了，她也根本無法憑記憶去挖掘周瑾瑜暗戀自己的蛛絲馬跡了。
但有一點能肯定的是，這些日子以來，周瑾瑜對自己的好都是因為他一直以來都喜歡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