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過了臘八就是年
過了臘八就是年,柳冰心隔天醒來,壺丘玟用術法把前一個晚上剩下的臘八粥熱了熱,見他醒了惴惴地看着他,心想到底是這麽大一條蛇不見了,柳冰心不知道會不會找。
柳冰心看着臘八粥沖着壺丘玟微微一笑,說着:“娘子起得早,辛苦娘子為我準備早膳。”起床洗漱了,洗漱完安然地喝完粥,窗外的風把院子裏的梅花香送了進來,就着梅花香柳冰心又開始讀書,絲毫沒有要找蛇的意思。壺丘玟放下心後,不免又感覺有些失落——好歹養了有幾天,怎麽就一點惦記都沒有,可見“仗義每逢屠狗輩,無情最是讀書人”一點兒也沒錯。
柳冰心也是個體貼媳婦兒的,家裏就一袋蛙肉,一點都不舍得自己吃,全部給媳婦兒留着,還深情款款地說:“娘子嫁我,苦了娘子。家裏只餘這些蛙肉,都給娘子,娘子只管自己吃。是我沒用,竟然沒有餘錢買豬肉。連洞房的相關小物也累得娘子自掏腰包。開春之後,我定多抄幾本經書,院子裏也墾些菜地,不說大富大貴,定要保娘子衣食無憂。”
壺丘玟心裏冷笑:一袋蛙肉送完蛇又來送我,前頭那個不收就來送現在這個。前頭那個才多久,丢了連問都不問!真個是癡情。
雖然前頭那條蛇就是壺丘玟自己,但是并不妨礙他覺得自己是填房。
雖然心裏頭冷笑、不忿、生氣,但是壺丘玟還是擺出了十足的小媳婦兒的樣子,美滋滋地收了。
冬去春來,開春了之後,柳相公去鎮上書院想看看近來有誰家需要抄經。身上揣了個馍馍,往兜裏塞了家裏僅有的五文錢,便去了鎮上。壺丘玟看他的窮酸樣又悄悄地翻了白眼,心想着要變些黃白之物才好。柳冰心辛辛苦苦走了十幾裏路,口幹舌燥,實在渴得不行。到了鎮上,見有個小茶攤,下了好大一個決心走了過去,咬咬牙掏出了一枚銅錢,喚茶博士上茶。
茶博士給他送來了一壺茶,配了碟花生米,柳冰心覺得這些花生米家裏沒有,要帶回去給娘子嘗嘗,便把花生米盡數倒進了自己那縫了又縫的荷包裏。然後才捧起茶碗咕咚咕咚地灌。
衆所周知,茶攤上的舌頭是最多的。隔壁桌有兩個大娘在聊着,黃衣大娘扯着大嗓門以為自己很小聲地說道:“周家的我跟你說,最近去河邊呀,山溝這些地兒可要小心了,聽說張家的孫兒,哎呦,就是那個半夜還在搞那事兒的,村裏八鄉都聽得清清楚楚的那家。剛生的娃兒,那白嫩嫩的呦。他娘背着去山上摘果子拾柴火,怕樹枝把娃兒刮了,就放在大青石上。好麽,一條比這碗口還粗的大蛇直接把孩子給吞了。吓得張家媳婦兒哭着跑了兩三裏,叫了村裏人到山上打蛇去。七八個大漢一起才把蛇抗回村,剖開蛇肚一看,那娃兒早憋死了,身體都化了一點兒啦。”
穿着褐色衣服的周家的說道:“可不麽,最近這附近的蛇委實有點多。可能是今年開春日頭就有點熱,蛇就出來得早。咱們村裏西邊那李家你知不知道,他家的丫頭三四歲。昨天那李家的來我家串門,說他家那個丫頭在床底下耍,結果拿出了個東西,說真好玩。李家的就覺着,诶,一窮二白,哪有什麽東西給丫頭耍。這定睛一看,哎呦喂,吓得差點尿了裆,竟然是一條棍子粗細的五步蛇,居然被丫頭當玩意兒耍。當下讓那丫頭放在地上,他男人抄起鐵耙子當下就把那五步蛇給打死了,真是道祖爺保佑,沒出啥事兒。”
黃衣大娘聽了也是吓出了一聲冷汗,連連應和道:“是是是,怎的今年那麽多蛇。不知咱們亭長會不會招呼村裏的去滅一下,這樣下去可怎麽住人。”
“正是呢。”周家的回答道,“你說要是辦事兒的時候,鑽出來一條蛇,哎呦……萬一男人吓得不中用可怎生得好哦……”
黃衣的一聽噗嗤一笑:“你個髒嘴婆子,多吓人的事兒也能往那事兒上扯,沒的正形,小心被你媳婦兒學去。”
“哎呀,我媳婦兒和我兒啊,他們……”
後面是人家私房事兒,柳冰心沒在敢聽下去。他暗暗在心裏記住,一會兒取了經書回家,必要叮囑自家娘子,讓自己娘子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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