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指月為媒
壺丘玟剛從地府回來,自然是将柳冰心的過往查的一清二楚。于是三字一啼,五字一哭地對柳冰心說:“奴,奴家姓……姓壺丘,名玟。家父與柳員外是至交。當年柳家出事,柳員外走得急,沒來得及……沒來得及會上公子。”
柳冰心感覺這姑娘簡直太體貼了,他爹因着賭輸掉了房子換不起債連夜逃跑居然被說成走得急。這姑娘心地好,人又美……但是他仍然感覺有點不太對勁,獨自思忖着,一時間沉默不語。
壺丘玟見他沉默不語心裏很是着急,故意哭得更大聲了些:“哎呦,公子不要奴了,奴便只好去投河了……啊呀,我命苦啊……”
柳冰心被這哭聲震了一震,耳朵有些耳鳴,方才想着的事情也被一下子震沒了,只聽見了壺丘玟要去投河,內心發苦:我都還沒想投河,你怎麽就搶着要去了。到底是憐香惜玉的,對壺丘玟說道:“壺丘姑娘,壺丘姑娘,既然是有婚約,我理所應當要與你完婚。你先回去,我這幾日抄幾本書拿去賣了,買好聘禮,便去下聘。”因着心疼,答應了婚事。
壺丘玟抽着鼻子,怯怯地說:“奴,已經沒有家了。爹爹去世之後,把屋子賣了葬了父親。無處可依,便來投奔相公。”說着還伸出了手,微微的輕輕地扯了扯柳冰心的袖子。
柳冰心被那相公兩個字叫得酥了大半邊,別人叫他相公都是叫他柳相公,就這姑娘直接喚他相公。
他終于真情實意地感覺自己果真是有婚約的。也沒有去想這姑娘家既然與他家是至交,他爹那貪財短視的,怎麽會與貧窮人家至交。
半晌,柳冰心找回了自己聲音,結結巴巴地說:“那……那壺丘姑娘就……住在我家。我……我這便去把前兒個答應要抄的經給抄……抄了,換錢給姑娘下定。”
下定?怎麽還需要聘禮?壺丘玟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嬌滴滴的說:“已經下過了的,之前指腹為婚的時候兩家已經換過了,八字也合過了的。”
誰家八字沒一撇的時候會這麽幹?也不怕閃了舌頭。但是柳冰心覺得這姑娘不會騙自己,兩家人應該就是這樣的。雖說下了聘,讀過聖賢書的柳冰心知道,禮制不可廢,又說:“既然下過聘了,那我這就去買些紅燭,也給你買件新衣裳。等我們行過禮,便是夫妻,只是委屈你嫁給我了。”
壺丘玟開始有點不耐煩了,本君都演了多久了,這進個媳婦兒家門怎麽就那麽難!我只想趕緊報完恩化龍去!強壓住內心的煩躁,施法在身後變了個籃子,敷衍着說道:“都買了都買了,都是上好的。你看。”
柳冰心真的很想繼續忽略,但是這個實在忽略不了:到底是怎麽無中生有的?剛剛那背後明明沒有東西。不是要賣房子葬父親嘛?怎麽就買得起上好的了?
那廂壺丘玟看到柳冰心神色晦暗不明,心裏咯噔一下,覺得自己太冒進,太欠考慮,太沒有耐心了。就想找補,但是謊都說了,這可怎麽辦。
壺丘玟急得蛇尾巴都伸出來了一小節,忽然福至心靈,靈光乍現,發着嗲對柳冰心說道:“相公……您……什麽時候跟奴,拜堂呀?拜了堂……奴的閨中好友,可都抱了大胖娃娃呢。”
嬌滴滴的耳邊風一吹,好的,無中生有有什麽難的,稍微厲害點的姑娘都會,後面什麽疑點來着?算了算了……柳冰心徹底酥成了渣渣。
二人都沒有高堂,于是趁着月色尚好,指月為媒拜了堂,結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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