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那年你神色慌張的貼近我的X膛
聆聽我心跳的聲音
然後再也沒有離開過
(1)
電腦屏幕映着你黯然的樣子,照片上的點點滴滴,昨日的舊夢而已。
回到學校也就只有電腦和我做伴了。
不知怎麽了,每次打開電腦,都在期待着什麽,是在期待榕的留言吧,我已經習慣了有她的日子,一打開電腦,每次都會有幾句簡單的留言,有時候也能看到她的不開心,她和我一樣文字裏總帶着一絲絲淡淡的傷感,不明白,我連我自己為何那樣傷感都不明白。
在莫大的世界裏,兩顆心的相交是多麽的不容易,我何等珍惜現在的你,猶如在荒漠中看到一片綠洲一樣,倍感親切。
如果可以用一世來換取你的容光,我想我會為你舍去一世的留念,為你點亮黎明前的黑暗旅程。
随便說句愛你,那又怎麽樣呢?
好久了,一點聲音都沒有,好象全世界都已冬眠。
我和你的故事,就像宇宙中一場不知名的旋渦,吸吶着我們所有的青春激流,霸占了我們所有的思緒,直到年輕的臉不在年輕了,那個巨大的旋渦正悄悄的離開我們的身體,埋進彼此的心髒。
我們現在就站在旋渦旁邊。
只是在考慮要不要跳下去。
住在不遠處的悲傷,總在望向我們這邊,對着我們輕蔑的笑着,笑聲讓我久久不能安靜,哪怕是在夢裏,生如夏花的青春裏,傷卻成了我的影子,想甩也甩不掉。
不過聽說死人是沒有意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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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每次在電腦上看到你的出現,我的心總會一陣急促的跳動,
“最近好嗎?”每次都是一樣,從來沒有改變過的文字。
“還不錯,你呢。”平靜的有些虛假的口吻。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說實話,我不好,但也許也是好。”落寞的無奈裏充滿了憂郁或是悲傷。
“怎麽講。”
“失戀了,是好也是壞,大學校園裏的愛結局都是差不多的。不是我們不夠認真,是因為我們都太年少青狂了。”
“是呀。”一個微笑的表情。
強顏歡笑的笑比哭更傷。
“愛他嗎?”
“愛。”
為什麽都在說愛,卻還是要分開,因為太愛了,所以選擇放棄了,誰一輩子想做誰的奴隸,永遠臣服于誰的王朝,緊了又緊的弦,總有一天會斷掉的。
最美的距離是愛你卻要分開。
“那你覺得她跟你在一起能覺得幸福嗎。”
“當然。”
我們一直都自做多情的以為對方可以,但是真的可以,也就不會分開了,你真的可以堅定的說可以嗎。
“為了他的幸福,你能為她做一切嗎。”
“是的。”
多肯定的回答,刀山火海,海枯石爛,致死不逾,也許有人不怕刀山火海,也有人相信海枯石爛。致死不逾的誓言。那你怕人嗎,你相信時間嗎。
“如果他認為離開你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呢。”
“怎麽可能。”
是啊,怎麽可能,你做不到坦然的面對他的離去,在之前的可能裏一如既往。
“你認為你是個優秀的人嗎。”
“是的。”
“那就當是他沒有福氣吧,也給自己做一次選擇的機會,讓他知道離開他你可以過的更好。”
水與眼淚之間永遠是有區別的。
(3)
夢裏心與心之間最美的距離是由黑發變成銀線的那段歲月。遠處的探照燈照得四周一片昏黃,燈下的樹映在月的凄涼裏,冬日裏的霧顯得更加涼,好象那一片白全部都凝聚在空氣裏。
我無法解釋我眼前的場景。
點綴在天空下的溫柔到像是墨水傾倒在空氣中的暮色,擴散到腳面上,然後到退倒身體、到頭。最後淹沒了我。
像是一粒沙,或是一縷塵。
被風随意的帶到一個不知名的荒漠或是角落裏。
熟悉的空氣的味道。
走廊被踩的噠噠做響,熙汶在二樓與三樓樓梯間的轉角處,肩上忽然被重重的拍了一下,接着是一個該死的聲音。
“胥熙汶。”
“李明越,你差不多就好了啊,想吓死人啊。”熙汶并沒有停住腳步,繼續向樓上走去。
“你和趙若琳關系不錯吧。”李明越此時的表情用惡心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整天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問這個做什麽?和你有關系嗎?”
“你看你什麽态度嘛,就問一下,怎麽了嘛。怕我搶你女人啊。”接着是李明月那該死的笑聲。
“有什麽事,直說。”熙汶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其實他也只是在用故做鎮靜的來掩飾自己的心慌。忽然之間的心慌,為什麽呢?
“哦,是這樣的,我覺得趙若琳那人不錯,所以……。”
沒等李明越把話說完,熙汶打斷了他。
“你想都不要想,她不會看上你的,你也不适合她,她也不合适你。“該死的,一點心慌。
李明越一陣狂笑的聲音,回蕩在走廊裏,笑聲早已壓過了腳步走在樓梯上的響動。
“我是說我覺得趙若琳人不錯,所以我想要她幫我介紹一下經常和她在一起的那個女生,你緊張個什麽。“李明月上氣不接下氣的笑着。我恨不得上去把他捏死。
“我有緊張嗎。”
莫名的一陣心悸,混亂到有些無力承受。
我能感受到你手心的溫暖,就是當你頭輕輕貼到我X膛上的那種溫度。
我可以體會到你心的茫然,就像我獨自走在石剎海,看見遠處弄堂裏那個年過半百的老頭的眼神。
我看到很遙遠又很貼近的湖面上,倒影着你默然的樣子,被滴下的淚濺起的那一圈水紋。擊的支離破碎,是一段很清晰又很模糊的畫面。印在我淩亂而又工整的腦海裏,一如飄落在湖面上的那一陣秋風掃下的落葉。
什麽才是世上最美最遠的距離。
心與心之間,愛與愛之間,從相愛到相守,從相守到終老之間,世上并沒有最遠的距離。
(4)
——交錯在這默然世界裏的忙亂。
——我試着去體會那種源于悲傷的情感。
——不知不覺我被它淹沒了。
欣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世界。
好象一切都被放進粉色裏,心軟的有些默然。
也許是因為天氣的關系吧,最近溫度升的很快。一件一件的厚衣服被這些溫暖剝去,擱放在衣櫃的最下面,好象再也不需要了。
也許她自己都不明白,她自己一直深處在這樣一個世界。
看着籃球場上的男生們。好象又回到了從前,熙汶在操場上拼命的奔跑的樣子,偶爾回頭給操場邊遠望他的自己一個淡淡的微笑。陽光斜射在熙汶的劉海上,照得半張臉都是紅的。
弄堂裏經常聽到的辱罵聲,總是從自己的房間傳出來。
然後是手掌打在臉上的清脆而刺痛的聲音。
烏雲遮住了所有,月光也好象被攔在了後面,其實哪裏有月光,僅有的也許只有對牆窗戶的影子。昏黃的燈,照得整個窗戶好象都沒了生氣。偶爾晃動的身影證明着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靜止的。
也許是熙汶正在複習今天的數學作業,欣然這樣想着。桌上也許還放着欣然送他的日記本吧。
在那個年紀裏是這樣的,總有種莫名其妙的沖動。
熙汶與自己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唉吆,你多穿幾件衣服好不了,男孩子那樣帥氣就好了吆。
——你怎麽不去死呀!賠錢貨,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兩句都是出自母親口中的話,卻完全不一樣。
自己的淚,不斷在眼眶中驚慌失措的閃躲着,生怕一不小心掉了下來。是呀,也許我只是一個賠錢貨。忍也忍不住的酸楚在這寂寞的有些害怕的黑暗裏,一顆一顆落在自己手背上。
回憶就是這樣傷人的。
就連流淚都不敢發出聲來。
欣然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在這黑暗中的又一個灰色空間裏,再也看不到任何輪廓,滾燙的液體一片一片的打濕着被單。
周圍靜的吓人,夜裏總那樣靜。
嘴唇被自己咬的讓自己可以感受到一絲血腥來,淚水劃過唇邊,一股鑽心的疼。
哭的累了,累的有些倦了,黎明前的黑暗。
清晨陽光直射在欣然并未探出頭的被子上,好像一個很長的慢鏡頭,慢慢的推向欣然的被子。
眼睛好像腫了,被昨晚最後凝聚在眼眶中變幹的淚刺的整個眼球都在疼,睜開眼又閉上。
是那寂靜的悲傷中游過湖面的那只兔子。
兔子也會游泳嗎?
(5)
學校後面的樹林裏,平常很少有人來。
欣然靜靜的坐在那裏。
林子的後面是一個人工湖,确切的說應該是條臭水溝,聽說以前這裏是很繁華的,卻不知為何慢慢的沒有人來了。
習慣了的事物也就不再新鮮了。
春風吹拂着林間,雖然沒有葉,但枝頭的嫩綠也開始慢慢的往外冒,這是春天的氣息,春,一年的開始,什麽都可以重來。而自己呢,是不是也能重新來過呢,遠處的蒼穹裏浮動的雲,伸開雙臂去擁抱風的輕柔。卻每次都是剛與風碰在一起,它就被閃躲的很遠,就好象一對正與正相對的磁石,永遠都不可能擁抱着。
手機忽然響了。
“你在哪裏。”是文哲的聲音從聽筒的那端經過空間的距離飛了過來。
“在學校。”
“我在你們宿舍這裏,你在哪裏。在宿舍嗎?”
“不在,在學校後面的樹林。”
“我來找你。”
“随便。”
已經不記得那個沒有無線電的世界裏人是怎麽生活的了,其實在那個只要不面對面,誰也找不到誰的世界裏挺好的。
現在人與人之間心的距離可以很快拉近,但也住在一起很多年的鄰居從未謀面。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文哲邊往欣然身邊走邊說。腳下的雜草亂的好像被打亂的棉絮。
“最近不忙嗎?”
“還行。”
是誰問的呢?也許都想問吧。
“欣然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叫什麽,是那個班的,知道為什麽嗎?”
“你別說是因為喜歡我。”欣然笑着說。
文哲沒有回答,過了很久。微微的低了低頭。
不會是真的吧,欣然有些質疑的問。
“老實說,是的,喜歡你從高中開始。”
“你腦子有毛病呀,你應該喜歡趙若琳那種型的才對呀。”
此時的欣然腦子裏一片空白。
十九年來,這是第一次有男生對她表白,難免有些心慌,有些激動,那種不知所措的感覺迅速傳遍身體。然後像任何一種有毒氣體一樣,釋放在空氣裏,令人呼吸困難。
“文哲,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反正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說。”
如果你不能試着去接受,那你一定要學會拒絕。
“我明白的,你喜歡熙汶對嗎?”
“不是。”欣然很堅定的回答。
“對熙汶我不是喜歡,至少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我無法解釋我對他的感情,也許只是依賴罷了。”
“你們的事情那是在學校就已經公開的秘密了。”
“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注定不是我的,我也注定不屬于他,他和我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不,是完全不同兩類人。”
“是嗎?”
“好了,不說這些,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以後在說。”說完欣然起身拉起文哲。
“那你呢。”
“我再坐一會。”
“我陪你。”
“我今天不想要人陪,煩不煩走了。”
文哲還想說些什麽,但看看欣然,什麽也沒說轉過身,穿過雜亂的野草,消失在白色的入口處。
星光将黑暗中的蒼穹劃出一道口子來。
好晚了,欣然還是坐在那。
天雖然開始轉暖了,但夜裏的涼氣,還是讓人不斷的哆嗦着,最涼的不會是天氣,該是在心中寂寞所散發出的冷色調的顏色,灰暗的好像一切都壓了過來。
壓到心都快碎了。
最深的傷口莫過于心死以後沒處停留的哀怨。
風吹過林間,掃在欣然單薄而凄涼的脊梁上。
記得小時候,熙汶總是拉着自己的小手在弄堂的雜亂中穿來穿去。那時的弄堂比現在還要雜亂,但在那時我們可以一起仰望蒼穹,一起數落繁星,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手拉手消失在光線暗淡的弄堂。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再也沒有牽過自己的手了。
(6)
又是這樣一段樓梯,一樣的聲音,該死的,遲早要瘋。
如果有一種讓自己不痛苦也不傷心的方式,我馬上去死,我并不該活着,在很多年前,我就明白了。
因為我是該死的,應該說一開始我就不該出生。
又是這樣一段吶喊,一樣的尖叫,怎麽還是這樣。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有誰會為我飛濺幾滴賤淚呢?盡管不需要,但也該有吧。也許是有的,哪怕只有一滴。
我死了誰會傷心嗎?
(7)
“熙汶,等會你走那麽快做什麽。”李明越從教室沖出來,高聲的叫着,比殺豬的聲音還難聽。殺豬聲到底是什麽樣的我沒聽過。也許就是現在李明越這樣的吧。
“你小聲點好不好,公共場所,你看看別人。”這樣的話熙汶已經不知說了多少遍了。
“那天我跟你說的事情怎麽樣了。”
“什麽事啊。”
“就是叫你幫我讓趙若琳介紹一下那個女生。”
“哦。那個事情呀。”熙汶邊叫邊若有所思的想着。“忘了。”
李明越什麽也沒說,只是拿手在熙汶面前點了點和一個極其無奈的表情,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此時的熙汶已經死了。
“今天下午不是沒課嗎,那你幫我約行不?”
熙汶踩着樓梯的聲音傳入李明越的耳膜。
“我還沒說……”後半句熙汶沒有聽清了,他大概是要說自己的話還沒說完吧。管他呢,反正他也不是個靠譜的人。
回到宿舍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冷冰冰的電腦又被我啓動了,最近電腦也不知是怎麽了,散熱器響個不停,該換了吧,管它呢。罷工了最好。
每次打開電腦都會想起她,一個本不該随時出現在腦海裏的人,她一直都在海的表面,不用去打撈,只要放眼望去她就在那裏,不會飄遠也不會靠近。
今天她并不在,她的留言也成了我的一部分生活。
——操場上偶爾有白色連衣裙飄過時總會想象是你的影子。劃過腦海的平面蕩起了一絲波紋。
——你我的相識算是緣分吧。
——真的開始對你有種莫名的想念了。
——算了,就這樣吧,我病了,總把自己放在悲傷的影子裏。
(8)
為了李明越的事情,我又不得不給她打電話了。
“在哪裏。”熙汶。
“學校。”
“下午有課沒。”
“沒有,有事嗎?”
“找你有點事,出來吧。”
“怎麽了,想我了。”
“正經點好不好,下午六點在你學校門口等。”
然後是肯定的回答,彼此話別。挂斷電話。
總會有這樣的感覺。
當對方的電話挂斷以後,聽着從聽筒傳來的嘟嘟聲會有種莫大的傷感,無論對面的那個人是誰,所以每次我都會在對方挂斷之前先挂斷。
電話裏傳來的雜音就好像現在的自己,是迷亂的,傷感的。
那一道裂縫好象要炸開一樣,不斷的裂着。
我并不喜歡在別人的校門口站着,為了李明越我也沒有辦法。
漸漸的漸漸的,黑暗壓了過來,在這樣的空間裏自然有些無奈,在這樣的初春裏,涼意、黑暗就是它的主題,也沒什麽。
下午六點的天空。
若琳從遠處走了過來,臉上帶着笑意,如春風一樣輕柔的表情裏滲透着青春該有的朝氣,白色的裙子在風中搖曳着,是天使還是幽靈,慢慢的越來越近。
為何不是欣然。
記得那年在弄堂裏,她蹲在低矮破舊的牆邊上,十歲的她身上那件白色公主裙顯得有些大,那種擋不住的溫柔從她的裙角,透過空氣的塵埃傳到熙汶的視網膜裏,欣然擡起頭,目光與熙汶交叉間淡淡的笑了,然後叫了聲。
“熙汶哥哥。”
那聲哥哥一直萦繞在耳畔,一直都在。
保護她的心也許就是那個時候萌發的吧。
是責任還是義務,又或者什麽都不是。
“嘿,在想什麽呢?”若琳走到熙汶身邊的時候,因為他正飛馳在回憶的影象裏,竟全然沒了感覺,剛才的若琳好象已經消失了,或者逃離了。
偶爾也會有那樣的感覺。
當你用新視角注視着眼前的事物,忽然某個畫面打開了你塵封已久的記憶,眼前的事物就開始模糊了,然後只剩下輪廓。最後消失或者透明了。
“哦,沒什麽。”熙汶忽然回過神來。“你今天很美。”
若琳笑了笑“難道以前我就不美了嗎?”
“呵呵。”熙汶只是笑笑。不知該怎麽回答,該回答是還是不是,也許都不對吧。笑笑也許是最完美的回答。
邊說邊走進了校門。
操場上遠處的籃球場永遠都不會空着,就算是旁邊的看臺也不會空着,總會有一群女生坐在那裏看着。看着場上的奔跑,偶爾也會發出幾聲驚嘆或是感慨,也會有有一兩對男女坐在離人群很遠的地方,交頭接耳的說着什麽。偶爾男孩的雙手會在女孩的頭上輕輕的撫摩一下。然後擁入懷中。
這就是大學校園的操場,嬉笑打鬧,當然還有永遠不會被遺忘的愛情。
是愛情嗎,也許是吧。
‘你不是有事找我嗎?’若琳邊走邊向熙汶身邊靠越來越近,最後好像沒有了縫隙。恩,是這樣的。
“我是來幫人做媒的。”
“做媒,天啊。”若琳平常不會那樣笑的。只有今天張大了嘴,頭仰向天,邊走邊還飄着,好像大風中的樹枝一樣。
“好笑嗎?”熙汶一臉嚴肅。
“不好笑。”看着熙汶嚴肅的表情,若琳強忍住了笑,但還是不時的噴了幾聲出來。
“不能忍就別忍着。會死人的。”聽不出表情的一句話。
“什麽會死人的。”若琳很費解的問。
“哎……呀……,這都不重要。”熙汶有些煩躁的語氣。“我是為了李明越的事情來的,他好像喜歡一個有時候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生。”
“李明越是誰啊,是不是和你住一個宿舍,那個長得跟耗子似的那個人。”天啊,用耗子形容一個人,要是李明越聽到會是什麽表情,一定是什麽表情都沒有,當場暈倒了吧。
熙汶也不知該回答是還是不是。回答是。是說李明月長的像耗子,還是說是喜歡那個人呢。
“別這樣說好不好,你叫我怎麽回答你,反正我給你說了,這是他的手機號,你給那個女生就好了。”熙汶遞了張紙過去。
若琳接了過去,什麽也沒說。
身邊走過去一對情侶,若琳的目光一直跟着他們,直到熙汶叫她。
“喂!看什麽呢?”
“沒,沒什麽。”若琳臉上有些泛紅。
在這樣的年紀裏,什麽最敏感,也許就是那個愛字,敏感到盡管只是被空氣碰了一下,它也會發出撕心般的哀嚎來。久久的回蕩在天空裏,萦繞在房梁上,最後掉進悲傷裏,慢慢的被煮沸化成熱氣。重新回到空氣中,然後去撞擊別的叫愛的物體,它好象圓周率一樣一直這樣循環着,傷害着,到底是先有了愛情還是先有了碰撞愛情的掉進悲傷中被煮沸了幻化成空氣的氣體。
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作為交換條件,我也給你做個媒吧。”若琳走在熙汶前面倒退着向前走着。春風把她的裙子吹向了一邊。
“給我做媒,算了吧。”熙汶毫無興趣的語氣。
“你不想聽聽我把誰介紹給你嗎?”
“誰呀。”熙汶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若琳用手指着自己。
“哼哼,”熙汶笑着說,“我就知道。”
“你知道還問。”
若琳轉過身,走到了更前面。
“我一定會把我自己介紹給你的”。若琳沒有回頭,只是把這句話通過空氣甩了過來。
操場上還是有很多人,只是多了場邊的燈光。把黑暗照出一道又一道傷口來。
(9)
欣然坐在電腦前,翻看着一個又一個無聊的網頁。
消息閃動了。
“你怎麽在啊,很難遇到你。”是熙汶發過來的。
“你不是也很少來嗎,或是很少遇見。”我們總是會擦肩而過,就像兩條平行線。在兩個方向同一個點走出。等到相交的時候,我們也只能互相看着對方,因為我們就算相遇也不會相交的。就連笑笑的表情都沒有,就朝着各自不同的方向離開了,就像在人海中,你我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欣然這樣想着。
“過得還好吧。”熙汶。
“當然,吃得好睡的香,沒什麽不好的。”冷冷的一句話。要是熙汶能夠聽到欣然的語氣不知他會是什麽表情。
“是嗎。”後面加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最近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女孩,和我很談的來。”
“是嗎?”
“好像是成都人吧。”
“哦。”欣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你不是一直認為沒有人能理解你嗎?現在有了多好。”
“呵呵。”熙汶發了一個表示笑的疊詞。
“你給媽媽打電話了嗎?”熙汶又發了一條。
“恩。”
“哦。”
“今年放假回上海嗎?”熙汶又問。
“不知道。”
“回去看看吧。”
“恩。”
很久屏幕上都沒有再出現文字,或是符號。
“我們是朋友嗎。”欣然發了過來,
“當然。”為什麽這樣問。
“沒什麽,我還以為在你心裏,我們只是同學或是鄰居而已。”
“我們不只是朋友而已。”熙汶的話語裏充滿了太多不解的東西。
除了朋友,鄰居曾經的同學還有什麽呢?欣然這樣想着。
“我還有課先下了。”欣然說。
“好,有空聯系,自己多開心點。”
“好,走了。”
屏幕上再也不動了,欣然關上電腦。看着窗邊射進來的光線落在電腦旁邊的課本上。光線中的塵一直延伸到窗外。走進一個不知名的領域。欣然歪着頭趴在桌上,看着光線與塵飛舞着,飛舞着,一直飛到那個黑洞裏。
(10)
熙汶坐在電腦旁邊,想着剛才欣然的一席話。
嘟——嘟。又有新消息的聲音。
應該是欣然吧
“我又來了。”是榕。
“哼哼。”熙汶回了一句。
“上次聽了你為的話,我好多了,謝謝你。”
“沒什麽,我也是瞎說的。”
“反正謝謝你。”榕。
“哦。”
“對了問你個問題行不,你可以不回答。”榕又發了一條過來。
“你問。”熙汶說。
“有女朋友嗎?”
“有。”熙汶在鍵盤上敲着。看了看敲出字,自己也吓了一跳。什麽意思,不是沒有嗎。怎麽感覺是有點。
熙汶把那個有字删掉了。
“我能不回答嗎?”
“當然可以。”
“不好意思。”熙汶抱歉的說。
“今天沒時間聊了,還有課我下了。”榕說。
“好。”
“有事留言哈。”
榕下了以後,熙汶忽然被一抹莫名的悲傷壓到了湖底。想想欣然,想想榕,想想若琳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幻象。
每次下來的時候,你總是會溫柔的說一句你去忙吧,盡管有些不舍,我知道你有些不舍,就跟每次你跟我說要下了,我也會說一句好一樣,盡管有些不舍,我們相遇了,卻這樣相遇了,在人潮人海中,雖然你還只是你的你,我還只是我的我,但我們還是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盡管你在地球的那個角落,我在這個角落,但我們的空氣都是一樣的。
是對欣然說,還是對榕說,或者都一樣吧。
(11)
空氣中夾雜着一些悲傷的情緒。
總是在欣然的頭盤旋着。
剛剛才回春的天又開始降溫了,夜裏的寒意慢慢的逼近欣然的身體,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了,落寞到有些悲涼的蒼穹上也沒有一絲月光,就連星點也沒有,漆黑一片。偶爾看到黑暗中閃動的光,也只是在夜航中的飛機上的燈,只是燈罷了。
黑暗慢慢的壓了下來。壓向欣然,就連呼吸也有些困難了,盡管她落淚了,但這一切并沒有要走開的意思。大顆大顆晶瑩的液體沉浸了那片墨色裏面。
眼淚像是一片寂靜的湖面,而目光就是湖面上的月色。
(12)
若琳和那個女孩在一起。
她拿出那天熙汶給她的寫着電話號碼的紙,對着那個女孩說着什麽嗎,然後,那個女孩拿過紙飛快的走了,只留***後若琳的影子和那句:
——現在人都瘋了。
(13)
弄堂裏好事的女人們坐在一起談論着什麽,忽然有人高聲的說了句:
——王鳳英那該死的女人也不知是不是死在家裏了。
——是啊,好久沒見到人了。
——管她呢,那樣人死了算了
——哼哼
已經好久了,那扇門從欣然走後就很少開了,就連燈也很少開了,偶爾走過那家窗前的時候,裏面傳出的那一絲沉寂都讓人不禁的寒戰一下。只剩下王鳳英一個人,該說她是可憐還是活該呢。
夜幕又開始籠罩弄堂上的蒼穹,黑暗裏王鳳英并沒有開燈,靜悄悄的坐在床邊的沙發上,身上穿着一件已經失去了本色的棉衣,頭發亂的好像個瘋子,外面偶然傳來的腳步聲她也好像并沒有聽到。
月光照進了黑暗的屋子裏,其實也并看不清屋內的環境,只能大概的看到所有東西的輪廓罷了,眼睛在月的映照下有些反光,這是屋子裏唯一反光的東西,其實确切的說是淚的反光才對,是王鳳英的眼淚。
其實曾經我有一如既往的愛過你,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去表現,所以一直都是那樣的茫然的。記得我對你說的那句:你怎麽不去死呀。那并不是對你說的,我心裏的痛又有誰知道。
十八年前你那該死的爹,丢下我們一個人走了,說實話我一直都很怪你,一直都認為,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失去***爸,但後來我發覺我錯了,真的錯了,是因為自己的無力挽回才造成了今天的一切。
到最後我又失去了你。
眼淚滴在地板上,碎了、靜止了、冰涼了、凍結了。
在那漫長時光裏的溫柔。
在那溫柔裏的漫長時光。
(14)
“胥熙汶你有沒有幫我說呀!”李明越在後面對着走在向三樓的樓梯轉角處的熙汶說。
“問了,不過別人可沒說一定幫忙,而且就算若琳願意幫忙,那個女生也不一定來找你。”熙汶甩了甩手,走上了三樓,“哎……”李明越也不知道後面該說些什麽。
熙汶快速的轉進了宿舍裏。
(15)
那一縷強烈的光占據着整個宿舍的溫暖,如廢墟上的塵埃一樣遍布滿山的侵蝕了整着大地。
(16)
——在很小的時候,大概是高中或是初中吧,經常在書中夾上紙條,然後遞給一個女生,而紙條上則寫滿了青春的字跡。
——愛情,人類永遠的主題
——在大學,大概是現在吧,我經常會獨自一人坐在窗臺上,仰望夜空,想着昨天在樹陰下她拒絕我的那個畫面。
——拒絕和失敗一樣落寞的名詞。
——到最後,大概是等我們懂事以後吧,經常會和她一起走進黃昏的晚霞裏,穿過寂寞胡同中,最終停留在生命消亡的棺椁中。
——珍惜不該是在失去以後吧。
(17)
“胥熙汶。”若琳遠遠的對着熙汶吼着,雖然音量很大,但依然溫柔。當聲音經過空氣傳到熙汶的耳膜裏時不禁的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好奇怪的感覺。
“你又閑了,每天都不上課。”
“你想做什麽呀!”熙汶很無奈的說。
“找你呀,明天學校放假一天,去玩吧,”若琳的手已經放到了熙汶的右臂上,輕輕的甩動着像是撒嬌吧。
“我明天有課。”熙汶邊說邊用左手把若琳的手拿開。
“請假嘛。”若琳說。
“別開玩笑了,我又不是你。”
“我怎麽了。”若琳大聲的吼了一句。
“我是說,我們不是一個學校的,所以很多事情不一樣。”熙汶也察覺剛才說的話不太對勁,語氣也變的柔了不少。
“你今天就為了這個來找我嗎?”熙汶繼續說着想把話題轉開。
“是。”簡單而又快捷的回答,也因為簡單所以永遠都不會錯,或是引起誤會。
“你明天必須來。”若琳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若琳,”熙汶叫了一聲若琳的名字。“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好像一個從來就未開封的箱子,靜靜的躺在黑夜裏,那一年,你一不小心發現并打開了它,才發現其實裏面什麽都沒有,後來有人告訴你,其實這個箱子裏裝的就是空虛,充滿空虛情緒的箱子,與悲哀的歲月共存,就像愛情與時間的關系一樣,虛幻而又真實的存在着。
“你先回去吧,明天在說。”熙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