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你跟哪個野女人生的”,中氣十足,顯然,沒有一定的過往宿怨是喊不出來的,可見他倆之間有着某種難以化解的不為人知的恩怨情仇;
第四,宋齊跟蘇輕暖是中學同學,由此得知,宋齊跟顧若也是同鄉;
第五,顧諾的母親要麽是顧若喜歡過并且曾經在一起兩年的那個人,要麽另有其人;假若另有其人,那麽可見他喜歡的那個人沒有為他生孩子;那個人不給他生孩子,這原因就多了,也許是不願意,也許……是不能;
第六,顧若為那個人險些跟家裏人決裂,第一說明他在意那個人,那以他的眼光那個人一定不差,第二說明顧若家裏人不接受那個人,那說明什麽呢;
第七,是早就猜測過的一點,顧若對待她的這種不遠不近忽遠忽近的态度中究竟懷着怎樣的目的?按理說,他這樣寡淡的一個人,自己一個普通學生是萬萬沒有理由接近的,可是他分明主動給了自己接近的機會……再者,今天林霖說的話,分明是在提醒,或者說是警告,可是她為什麽要對她講呢?要麽是講給她聽的,要麽是想借她之口複述給某些人聽,那麽,某些人是誰呢?
第八,那天趙鄭對顧若說“我只愛你一個”時,顧若沒反應。确切地說,是沒表示反感;
第九,古怪,有古怪,從頭到尾都古怪,從入學到現在一直古怪。
以上,分析完畢。
這樣一條一條順下來,發現半年以來的所有事情都能連成線索了,并且處處藏着玄機。李優孟預感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不由得贊嘆自己真是生了一副好頭腦,條理清晰,一針見血。
眼下看來,矛頭直指宋齊!
他簡直完美地符合了以上每一條條件——跟顧若同鄉、認識多年、不能為他生孩子、不能被世俗家庭所接受、離開了他、兩人都有互相仇恨的表現、顧若沒有跟為他生孩子的女人在一起,等等等等。
可見彼此相愛相殺,癡情不已。
腦中在此基礎之上進一步演繹一番,又想到是不是因為宋齊移情別戀喜歡上蘇輕暖的緣故,兩人才分開,故而顧若對蘇輕暖懷恨多年,所以現在對自己百般折磨利用,以報複宋齊的變心……
包括諾諾的出生,說不定也是為了報複他……結果後來偉大的父愛戰勝了這種邪惡的心理,顧若蛻變成了一個疼愛女兒的稱職奶爸,卻依然沒有辦法接受那個為他生孩子但是他并不愛的女人……
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一定是這樣虐戀情深沒錯。
唉,這個宋齊,真是瞞她瞞得好苦。不過也可以理解,跟一個男人有感情糾葛,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不好意思說出來也是應該的。不過這就是他的不對了,李優孟自認是很通情達理的,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對他産生偏見的。
不過雖說不會對宋齊産生偏見,但多少還是對顧若感到惋惜的。畢竟他長了一張酷似龍塵伊的臉,結果……結果卻沾染了這種習氣……唉,李優孟真是不忍直視。幸好他不是龍塵伊,否則自己豈不是要肝腸寸斷?
胡思亂想間,已經走到了宿舍樓下。擡腳正要上臺階,一盆冰水卻突然從天而降,将她淹沒,從頭到腳淋了個徹底。
因為是寒冬的天氣,零下二十幾度,那冰水剛一接觸頭發,便有凝成冰柱的趨勢。沿着臉頰流下的,則幾乎帶走了她皮膚裏所有的熱量。感覺到渾身一陣垂死的瑟縮。說不出那一刻是什麽感覺,突如其來,李優孟只知道,刺骨的寒冷,驚人的痛苦,心髒卻如枯柴般燃燒,煎熬着百骸四肢,難受得想要即刻死去。
她凍在原地,失去知覺,也失去思考的能力,好久都不能動彈。
她想相信這只是一個意外,耳朵裏卻傳來樓上窗子裏嘲諷的笑聲。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也聽到了“顧若”的名字。
自嘲地笑笑,想自己真是被顧若害慘了。從此便是衆矢之的,無法翻身了。盡管如此,李優孟不想發火。她不喜歡是非,尤其不喜歡這個不屬于自己的世界裏的是非。現在她不是尊貴的公主,不能只一個眼神就輕而易舉叫這些人嘗到苦楚,所以不如不惹是非,否則慘死的有可能是自己。
然而她想隐忍,別人卻把事情做絕。宿舍樓門被從裏邊鎖上了。還未到門禁時間。有很多學生站在走廊角落裏,抱着手,面帶微笑,示威一般看向門外落湯雞似的的她。
身上的衣服全部濕透了,重重的壓着她,有如冰冷的鐵塊。李優孟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臉上滾燙的溫度,連意識都有些飄忽起來。再凍下去,沒準兒會死。這是別人的身體,自己不敢有閃失。
這樣飄忽的意識,正好催化了她的怒氣。她拿袖子裹了裹自己的拳頭,一圈、一圈,一邊慢悠悠地裹着,一邊狠狠盯着裏面看自己笑話的人。裹得差不多了,方才猛地一拳擊在緊鎖的玻璃門上。
玻璃門應聲而碎,晶瑩的渣子“嘩啦啦”向裏飛散成一片。站得近的幾個人大驚失色,跳着腳向後退散,卻因為踩到別人的腳而摔倒在地。頓時亂成一片,有人捂着眼睛哭喊說痛。
正在門房裏間看電視劇的樓管聞聲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呵責“發生什麽事情”。李優孟冷冷看了一眼衆人,突然虛弱地倒在地上。以至于樓管出來時看得到便是李優孟渾身濕透可憐兮兮倒在一地碎玻璃中的景象。
“這、這是怎麽了?”樓管問說。沒有人回答。
“抱歉,”李優孟啞着聲說,“我發燒了,有些恍惚,沒有看到門鎖着,就直接撞進來了……”
“門鎖了?”樓管一邊扶起李優孟,一邊驚奇地掃視衆人,“離鎖門時間還早啊,是誰幹的?”
衆人面面相觑。
後面的事情李優孟就不記得了,也不需要記得。做到這一步,已經夠了。她是真的不堪身體重負,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手上打着吊瓶,屋子裏一片熟悉的雪白。
又一次進了病房。白花花爬在一旁睡着了。轉頭望望窗外,一片漆黑,怕是淩晨了。真是辛苦白花花了,李優孟感到歉意。想起來早些時候她說過的那句話,“無論你跟誰在一起,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現在想想,還頗有些感動。
難得這世上還有如此單純善良的人。相比較之下,更是彌足珍貴。
迷迷糊糊又睡過去。昏天黑地做着夢,醒來也不記得夢中內容。反正就是頭昏腦脹,難受得很。
第二天醒來囑咐白花花回去上課了,李優孟說自己感覺好點了。白花花半信半疑,臨走前還一個勁兒責怪她不注意身體,生病了還要往出跑。李優孟笑着接受批評。白花花又憤憤地說起昨天那些鎖門倒水的女生被樓管報告到各自班主任那兒去了,估計有她們好受的了。
李優孟點點頭沒說什麽。
白花花走後,李優孟發了會兒呆,又睡過去。下午的時候醒來,感覺燒退了一些,身體還有些疲懶。不過聽說住院是要花很多錢的,李優孟果斷出了院。回了宿舍,因為下午沒課,其餘三個人都在宿舍裏。另外兩個人從前就跟她們不合拍,自從知道她跟顧若走得近以後更沒給過她好臉。只有白花花驚訝地迎上來問她“怎麽自己回來了”。
李優孟疲憊不堪重又和衣睡下,心裏默默感嘆這次真是病得不輕。三年裏都沒這麽酣暢淋漓地病過一回。
眼看就要睡着了,朦朦胧胧間卻聽見宿舍裏有男人的聲音。驚得她一個激靈醒過神來,坐起身來一看,竟然是宋齊,左手提着一大份果籃,右手抱着一只飯桶,蹑手蹑腳從門縫裏閃了進來。
他不知從哪裏找來一頂粉色的女式圓帽戴在頭上,看起來鬼鬼祟祟的。
宿舍裏另外兩名女生見狀頓時驚叫起來,一邊找東西打他出去,一邊擡手護在胸前,一邊大罵“流氓”。
“噓——不要吵不要吵,我不是流氓!”宋齊迅速關上身後的門,然後摘掉帽子,抓一抓被壓扁的頭發,壓低音量說。一轉眼看到女生們衣不蔽體,頓時臉一紅,轉身面向門板站着,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不要誤會,我、我是來看暖暖的,女生宿舍不讓男生進,所以我才這樣偷偷溜進來的……你們別喊啊,樓管聽見會來把我抓走的……”
“齊齊?”白花花驚喜地大叫,連忙跑過去接過他手裏的東西,殷勤招呼他進來。因為她的睡衣……完全不性感,基本上比外衣還嚴實,故而宋齊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