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羔羊
車子不知行駛了多久,颠簸不已,昭昭面色蒼白幾欲嘔吐。
昭昭忍着嘔吐的欲望,被反綁在身後的雙手不動神色地往右邊褲子口袋移動。
一邊留神聽着前面的動靜一邊小心動作,直到額上冒了冷汗,才艱難地摳出一個橢圓形的小東西。
咯噔一聲,車子劇烈的起伏,被綁住雙手雙腳的少女頭部猛地一下砸到車門,頭嗡嗡地響。
昭昭将東西握在手中。
引擎發車突突兩聲,面包車歪歪斜斜茍延殘喘片刻,徹底熄火。
綁匪罵罵咧咧。
“我艹,你沒長眼睛啊!”
“誰知道這破路中間這麽大石頭?”
坐在副駕駛的綁匪下了車,沒一會他就沖車裏喊,“快到了,這車也不要了,下來走!”
開車的綁匪砸了下方向盤:“真他媽晦氣!”
後座的車門被拉開,昭昭被拖着腿靠近門邊,然後綁匪一把扛起了她。
綁匪肩上的骨頭剛好戳着昭昭的肚子,硌得酸疼。
昭昭皺着小臉,豎起耳朵聽周圍的動靜。呼啦啦的風聲,類似成片的植物被吹動的聲音,鞋子踩在枯葉上的窸窣聲,還有綁匪踢石頭的聲音。
是一處荒蕪人煙之地。
綁匪完全不擔心會被人發現,一邊扛着人質趕路一邊吹牛談天。
過了一會兒,并肩走着的綁匪改成一前一後,腳步也放慢了。
不斷有細薄的葉片和長長的須子刮擦着昭昭的臉,又癢又刺疼,耳邊傳來流動的水聲。
單薄的毛衣抵不過刺骨的寒氣,沒了鞋子的雙腳也被凍得冰涼麻木。
“大哥,到了到了!”
物體拖在地面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昭昭被扔在一把冰冷的椅子上,眼前出現黑色的陰影,下一刻渾身被粗繩子捆在椅子上。
臉上被粗糙的大手捏了一把,惹來少女抗議的嗚嗚聲。
“大哥,我們快走吧!”瘦弱綁匪四處張望,有些不安,“幹完這票要什麽女人沒有?”
被稱為大哥的綁匪也沒打算做什麽,就是心裏癢癢忍不住手賤。被小弟提醒,他沉了臉,“要你廢話?!”
被捏的臉蛋火辣辣地疼,昭昭聽着綁匪離開的腳步聲,确定兩人不會回來,握着手上的橢圓形美工刀去劃手腕上的膠布。
這把迷你美工刀平時昭昭拿來拆快遞,前幾天她和室友拆了一些快遞,用完後正好放在褲子口袋裏。
恣睢的風聲中夾雜着痛苦沉悶的呻.吟聲從綁匪離開的方向傳來,昭昭渾身一抖,刀片不慎劃到肌膚,刺辣辣地疼。
昭昭微微蹙眉,抿着唇調整小刀角度,加快速度劃膠布,手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更多了。
“刺啦——”
膠布崩裂開,昭昭扭動雙手,終于将酸痛的手腕掙脫出來。
她繼續用刀片磨粗糙的麻繩。
有冰涼的雨絲從頭頂飄下,像透骨的寒釘紮在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膚上。
雨滴越來越大,順着臉側流進脖子裏,打濕了少女的毛衣,麻木僵硬的冰冷腳趾一片濕寒。
少女握着小刀的手指關節生疼,被水滲入的傷口更加疼痛。
“噠噠——”
高跟鞋的聲音響起,越來越近。
昭昭忽然定住,将小刀藏好。
“噠、噠。”
高跟鞋慢慢走到她面前,停住。
下一刻,一個冰涼的尖銳物體貼在昭昭後腦。
看着全身被固定在椅子上不得動彈的李昭昭,金詩覓嗤笑一聲。
閃着冷冽寒光的剪刀貼着少女的頭皮滑下,咔嚓一聲,幾縷發絲随着蒙在眼前的布條滑落,露出少女濕潤迷茫的眼眸,綁得過緊的布條在嬌嫩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紅痕。
來人一手撐傘,一手握着鋒利的剪刀,眼底滿是瘋狂。
她離得很近,從傘沿滑落的雨水全都滲入昭昭的脖頸、毛衣。
昭昭像一朵被雨打的嬌花,病恹恹地暴露在濕冷的空氣中,蒼白的面色與捂着嘴唇的黑色膠布形成鮮明對比,好看的眉頭難受得皺起,絲毫不影響她的美感,反而多了一股我見猶憐的氣質。
金詩覓面上露出一絲嫌惡和嫉妒,一把撕下少女臉上的黑色膠布。
尖銳的剪刀擡起少女精致小巧的下巴,金詩覓嘴角扯出一抹惡毒的微笑:“說起來我也應該和裴寧一樣叫你表妹。”
“昭昭表妹,喜歡我給你的生日驚喜嗎?”
昭昭忍耐着渾身的不适,與金詩覓陰毒的視線對上。
抵着下巴的剪刀快要滑到喉嚨,昭昭冰冷的雙唇蠕動,斟酌道:“嫂子”
少女被凍得沙啞的聲音傳入耳中,金詩覓一愣,後退一步,忽然彎着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金詩覓笑得剪刀都拿不穩。
鋒利的剪刀落地,濺起了一小片水花。
金詩覓還在笑,昭昭趁機小幅度地磨麻繩,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
這是一個荒廢的植物園。她們在一個荒蕪的花房內,壁上爬滿了枯黃的藤蔓,刺骨雨水透過破敗的大棚砸下來。
一片灰黃,入眼都是荒涼。
金詩覓終于停止了笑。
“他憑什麽這麽對我?”金詩覓朝昭昭走來腳步有些不穩。
“你知不知道陸裴寧對金家做了什麽,他為什麽要這樣?”
涉及違法行為的金氏高層接連入獄,金氏在今日宣告破産,這個龐大的商業帝國拖着臃腫腐爛的身子徹底死去。
昭昭靜靜看着她。
“你同情我?”金詩覓被少女眼神刺痛,“呵,是啊,我好可憐。就在今天,親人、金錢、地位,我什麽都沒有了。而他呢?陸裴寧,在做完這一切後,居然還想着給他親愛的表妹過生日。”
尖銳的女聲忽地拔高:“他憑什麽這樣對我!”
昭昭渾身僵硬冰涼,身體被雨水徹底打濕,手上的傷口隐隐作痛,被金詩覓這麽一吼,腦袋嗡地一響,“啪嗒”一聲,手中結構簡單的美工刀支離破碎,刀片彈飛。
撐到現在的昭昭猶如強弩之末,逃生工具的報廢讓她如墜冰窟,眼底一點點染上絕望,眼淚混着雨水流下臉龐。
耳朵嗡嗡鳴鳴,她已經聽不清金詩覓瘋狂的聲音,棉襪早就吸飽了水分,泡在冰水裏的雙腳失去了知覺。
金詩覓重新撿起剪刀,刀臂開合發出瘆人的咔嚓聲。
少女流淚搖頭,雙腳踢蹬地面,不斷向後挪去。
淚眼朦胧間,灰暗的破敗花房,一束嫣紅晃了她的眼。
金詩覓的聲音忽地一窒:“裴寧……”
嘩嘩雨聲,利器入肉的悶聲被放大。
接着是女人絕望的尖叫和掙紮聲。
……
淅淅瀝瀝的雨水帶走了一切,洗去了血跡,花房歸于寂靜。
面如紙色的柔弱少女被粗繩緊綁着,雨水順着頭頂滑落,烏黑的發絲貼在臉畔,勾勒出少女纖美的面部輪廓。
緊閉的眼睑遮住了少女最動人心神的清澈眼眸,濕透的毛衣貼在身上,勾畫少女美好的身體曲線。
散亂的素色圍巾在陰郁的天色下變得灰暗,像條纏繞在少女身上的毒蛇,陰陰地吐着信子。
若不是少女的胸口微弱地起伏着,睫毛輕顫着,會讓人以為她是一尊死去的神像。
濕冷的雨,破敗花房,昏迷的少女。
男人手一松,包裝精美的山茶花摔落在地上,嫣紅的花瓣散落一地。
精致的皮鞋碾過花瓣,鮮紅的花汁碾出,轉瞬間消散在雨水中。
男人毫不在意地踏過鮮花的屍體來到少女面前。
似乎心有所感,昏迷的少女睫毛狂顫,像振翅欲飛的蝴蝶。雨水流過濃密的睫毛形成一雙雨簾,簾開,少女失去焦距的雙眸一片迷茫,怔怔地看着面前面容模糊的男人。
“……”,僵硬的雙唇微啓,喉嚨裏發不出一點聲音。
男人冰冷的大手撫上少女的臉頰,拇指摩挲她的下颚,感受着細嫩肌膚,微微用力,少女蒼白的臉被高高擡起,沁寒的雨水拍打在臉龐,像只獻祭的羔羊。
是屬于他的祭品。
男人喉結滾動,雙眸深幽,眼底暗藍地盯着少女失色的嬌嫩雙唇,不再克制,低頭狠狠吻了上去。
如弱柳扶風的少女被反綁在椅子上,只能任由男人擡起她的下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被迫承受着男人火熱的吻。
男人的吻越來越瘋狂。
像是要掠奪少女口中的空氣般重重啃咬着,低沉的粗喘與嗚咽呻.吟交織在一起,說不出的淫.靡。
男人毫不在意被雨水打濕的西裝,像是釋放了心中的野獸,蹂.躏着少女嬌柔甜美的唇瓣。
不知什麽時候,少女的嗚咽聲消失了。
男人沒有注意到身下的嬌軀越來越僵硬冰冷。等他終于停下,少女的氣息比之前更加微弱,像是紙糊的娃娃,下一秒就要融化在雨中。
心被重重撞擊了一下,男人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慌亂,将束縛着少女的麻繩解開時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着。
花房外停着幾輛純黑轎車,路邊的水坑裏橫七豎八地泡着三具毫無生機的軀體。
像抱着心愛的娃娃,男人抱着昏迷的少女上了車,雨水順着兩人的身體滑下打濕了光亮潤澤的車座和黑色長絨地毯。
空調開到最高,隔板升起。
少女濕漉漉的衣服被一一脫下,露出嬰兒般純潔的嬌軀。男人将一絲不.挂的人兒裹進寬大柔軟的浴巾裏,顫抖的薄唇不停地吻着懷中少女冰涼的額頭,聲聲叫着她的名字,聲音壓抑。
忽地,男人的音調一變,缱绻的視線帶着翻滾的黑暗瘋狂一寸寸描摹少女病态的面龐,沙啞地笑起來:“真美……”
他克制不住地将少女緊緊摟在懷裏,再次吻上少女的唇,直到蒼白的唇因吮吸而泛起一絲血色,男人才滿意地停止。
“這樣也很美……”
男人喑啞的聲音在車廂內回蕩,好似自言自語。。
“生日快樂,昭昭,我會送你一個難忘的成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