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機械
叢濘走進了洞穴裏,耳邊隐約有聲音,只是不太确定。
不知掉是自己的錯覺,還是說是自己的腳步聲。
按照副官的說法,進來後,應該就會立刻遭到士兵的襲擊。
只是叢濘自覺都走了一段路了,周圍卻好像什麽都感知不到。
如果進來的人不是她,而是漆铎的話,以漆铎的超強感知力,就算是周圍光線暈暗,甚至哪怕是一片漆黑,對于漆铎而言,也是沒有阻礙力的。
現在倒回去,再換漆铎進來,顯然不可能。
這是叢濘自己的士兵,就算是他們感染的病症無法解決,需要送他們一程的人也是她。
這些士兵,幾乎每個人叢濘都認識且記得,她的記憶力非常好。
她的士兵,絕對不會讓他們平白無故就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叢濘繼續往裏面走的,大概可以感知到一點周圍的情況,光線幾乎快沒有了,只能隐約看到一點地面的痕跡,到了裏面,完全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停下了腳步,再繼續往前,已經沒有必要了。
這裏的士兵應該都知道她來了,剛剛還沉寂的周圍,突然間開始有很多異常的存在。
他們的呼吸漸漸明顯起來,不同于人類的呼吸,聲音俨然已經就是野獸了。
叢濘安靜站着,開始有士兵靠近她,從山洞兩邊,乃至山洞的頂部,在快速靠近,不是緩慢,而是瞬間就移動了過來。
這樣快的速度,似乎已經可以和哨兵的力量匹敵了。
無論是叢濘還是她手裏的士兵,他們都具有一個很大的相同點,那就是他們對于力量的渴求,不光是叢濘身上有機械裝置,她的士兵們,幾乎每個人的身體都或多或少地安裝有機械裝置。
甚至有人也想像叢濘這樣,将整個背脊骨都轉換成機械骨骼,只是這個事讓叢濘給阻止了。
她不希望自己的士兵面臨痛苦的生死折磨,那種折磨,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地。
稍有不剩就會丢掉性命,叢濘自己能夠成功,也不過是因為那是她。
換成其他的人,叢濘有親眼見過,他們是怎麽樣在極大的痛苦中掙紮煎熬死去的。
她的士兵,叢濘不希望他們遭遇那種痛苦。
現在士兵們感染了奇怪的病症,導致全身都在變異。
這種變異,一定程度上,看起來伴随有身體體能上的一種進化。
只是理智同樣被吞噬着。
現在叢濘進來,是為了當面确認一個事。
其他的人确認來的信息,叢濘不是不相信,但她更想要近距離看到她的士兵,和他們進行交流。
周圍都是變異士兵,眨眼間就把叢濘給團團圍住了,包括後退的路,也都是匍匐着随時準備發動進攻的士兵們。
叢濘微微轉頭,視線往身後看,身後遠處一點光線透進來,借助這點光線叢濘大概可以看到一點士兵們趴伏着的輪廓。
四肢着地,頭顱也是貼着地面的,發出的喘氣聲,仔細聽,是充滿了節奏的。
剛剛還沉重的喘氣,在某個瞬間驟然又消失了。
叢濘唇角勾起點弧度,看來異變過後的智力,雖然表現出來得像野獸,但這種形式的智力就不是野獸會有的。
先是故意表現出一點弱點來,再然後這些弱點驟然消失,導致被圍攻的人可能一時間分不清他們的虛實。
不愧是她的士兵,任何時候都是讓她驕傲的存在。
“你們誰跟我出去一趟?”叢濘開口,說明自己的來意,她眼下進來不是來處理士兵們的,而是先帶一個出去,做一點檢查。
士兵們沉寂着,往地面匍匐的姿勢更加低了。
顯然都聽懂了叢濘的話,但沒有誰主動走出來。
意識裏一方面是絕對服從叢濘的命令的,可是身體,身體奇怪地失去了自己的控制力。
流淌在血管裏的那些黑色血液,猶如一種詭異的寄生物,這種寄生物控制着士兵們的身體,讓他們哪怕是服從叢濘的命令的,可是做出的卻是向叢濘發動攻擊。
攻擊在頃刻間就爆發了。
所有的士兵,沒有誰發號命令,看着是許多人,不同的個體,但是攻擊狀态下,一個群體直接就像是成了一個人,一個身體的各個部分,甚至攻擊的速度力量,還有動作都如出一轍。
前後左右,包括頭頂的士兵蜂擁撲上來。
所有的人一起往叢濘身上撲。
有人嘴裏發出瘆人的叫喊聲,那聲音顯得突兀,叢濘卻隐約從聲音裏聽出點別的意思來,那一刻好像感知到了士兵們的痛苦。
雖然說力量體能變強了,可是這種強悍不能控制,不能成為自己的,甚至于連自己的身體都被奪走,并且攻擊着叢濘,對于一名士兵來說,這是比讓他們戰死還要痛苦的事。
叢濘感受到士兵們的掙紮,知道大家沒有完全變成野獸,還是她的士兵時,叢濘笑了起來,爆發出暢快的笑聲。
這才是她的士兵,她的驕傲。
士兵們猛烈撲上來,四面八方湧向叢濘,就如同是野獸軍隊席卷而來,能夠吞噬一些,叢濘立刻做出抵擋,猛地抓住撲來的士兵,借助對方的身體來做武器,抓着人甩向四周,撞開了第一波攻擊,第二波攻擊沒有任何停歇,瞬間跟上。
叢濘整個身體完全就陷入到了士兵的攻擊中,到處都是襲擊過來的攻擊,手臂被抓住,士兵直接低頭就往叢濘胳膊上面咬,哪怕是堅硬的機械手臂,也在士兵的啃咬吓,居然出現了裂痕。
而士兵的牙齒,暴力撕咬下,當場就迸裂了。
可哪怕滿嘴的鮮血,士兵也沒有松開嘴巴,抓住叢濘的胳膊,将叢濘的一條手臂給限制住,這樣叢濘的反擊力,立刻就受到了嚴重的限制。
叢濘手臂被限制到了,沒有任何不适的表情,反而笑容更加興奮了。
她的士兵果然與衆不同,一條手臂而已,叢濘嘴角裂開瘋狂的笑,整個身體裏的血液,也在這樣的激烈戰鬥中沸騰了起來。
看起來是人類形态的手臂,突然間異樣轉動起來,直接方向彎着,猛地抓住了士兵的嘴巴,直接是摳抓地嘴巴,用力地一掰,士兵的下颚骨被卸掉了。
咬合的動作自然也就放開了。
叢濘的機械右臂恢複自由,上臂位置,出現了一個缺口,被士兵咬下來的缺口,缺口裏面暴露出來更多精密的機械裝置。
軍服袖子也由此破裂,叢濘抓着袖子,稍微一扯,袖子掉落,整條機械手臂暴露出來。
漆黑的機械手臂,但卻泛着一點奇異的堪稱是絕美的光芒。
士兵們全部進入到戰鬥姿态,絲毫沒有痛覺,也不知道疲倦,一波波湧向叢濘。
叢濘的力量是強悍的,安裝了機械骨骼,比起人類而言,要強悍數倍。
只是這裏是她的士兵,還是異變後的士兵。
每個士兵的速度力量,都隐隐畢竟哨兵,戰鬥中,拳腳擊打,叢濘的四肢都漸漸出現了震顫,這種純粹力量上的瘋狂攻擊,就算是叢濘身體不一般,也慢慢感覺到了吃力。
但是即便身體在超高強度的戰鬥狀态中,逐漸有了吃力,叢濘卻沒有選擇離開。
她不會随便抛下她的士兵,她還想看看,他們到底異變得有多強了。
這是他們都在追逐的一條道路,眼下士兵們走了上去,只是這條道路是正确還是錯誤的,士兵們如果無法确認,那就由叢濘來好了,這是作為他們的長官應該和必須做的事。
叢濘額頭有汗水冒出來,汗水往下滾落,滴到她的眼睛裏,帶來強烈的酸澀感,叢濘眼睛始終都看着眼前,沒有眨動過。
士兵們倒下去的,哪怕被折斷了手腳,仍舊會爬起來,完全不知疲倦,戰鬥一開啓,就像是永遠不會停一樣。
叢濘有點預感,她和士兵們之間,有一方倒下了,這場戰鬥才會停下。
那就再看看好了。
她還能夠堅持大概五分鐘。
五分鐘應該足夠了。
山洞外漆铎沉暗着眼凝視山洞裏面,放開了視覺感官,也看不到山洞裏的情況,因為山洞裏面有拐角,阻礙了漆铎的視線。
不過戰鬥的聲音完完全全傳遞了出來,包括呼吸的聲音。
每道聲音漆铎都聽得一清二楚。
自然的,戰鬥的聲音,叢濘怎麽和她的士兵戰鬥的聲音,漆铎也聽到了。
從這些聲音裏,不用眼前目睹到,他也知道叢濘和士兵們是怎麽樣戰鬥的。
叢濘作為一個人類,現在的力量幾乎可以匹敵哨兵。
在一定程度上,也許有的哨兵還戰勝不了叢濘。
哨兵如果是人類的一個進化方向,那麽叢濘這樣的人類,在漆铎看來,後天的一種進化,靠強悍堅韌的意志力,在漆铎這裏,這樣的進化方向,反倒是更吸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