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聽杜總說讓你去當分公司CEO, 我都給吓到了。”
拿了包辣條往框子裏扔，簡志勇打趣道。
“你這是從游戲策劃跳級升職啊，之後去天城又很少能見面, 等會兒是不是要請大家夥吃頓飯？”
“可不得請客嘛！”
跟在後面的闫建虎一臉檸檬。
“我不羨慕你升職, 但我羨慕你能被杜總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把入職以來的所有功勞都一一說了出來, 可見平日裏一直在關注你……”
聞言，廣芬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請請請, 當然要請。小闫今天多點兩個菜，就當是撫慰你的羨慕嫉妒恨了哈哈哈哈。”
“去你的！”闫建虎笑嗔她一眼。
項志明對小零食不感興趣, 從冰箱裏拿了瓶冰汽水和一碗冰鎮荔枝，這才接了話茬：“說起來, 我網站那個最出名的漫畫作者邢偉柏好像就住在天城。老廣你有他聯系方式不過？要是沒有我等會兒推給你。到時候無聊也可以找他玩，需要幫忙也是，他人蠻好說話的。”
“Okok，回頭推我。”廣芬茹應下。
為了不加班太久，她挑了一筐零食便回到自己工位上，點開企業微信剛剛收到的公司員工簡歷一覽表, 思考自己到時候要帶哪些人去分公司。
與其他公司清一色的“人才追求”不同, “敗家子”的員工水平非常不一。
厲害的如簡志勇，都是重本院校畢業, 證書拿到手軟，履歷更是閃閃發着金色光芒。不太厲害的如闫建虎、方珊月，二本甚至專升本都常見。
同樣，崗位分配上, 杜總也有獨特的安排。
簡歷漂亮如蒲富也去了前臺, 簡歷不好看如方珊月也成了“監獄賓館”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
根據長達一年的觀察, 廣芬茹便确定, 所有能被杜總選中的人，就算只是普通的專升本，也一定有他們的特別之處，區別只是作用或能力被體現的時間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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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她很好奇這些人會有什麽樣的表現，但也清楚知道自己連杜總每一個項目的真實意圖都不能搞懂，更遑論弄清楚杜總的用人标準。
自認沒有這個眼力水平和遠見就不要耽誤別人工作，于是廣芬茹只是求穩地選了些學歷較好的員工帶過去。
起碼不管她能不能get到這些人的真正用處，但只要按照他們的專長去安排工作，就一定能保住基本盤，絕不會出現什麽大的問題。
這樣想着，她便将選好的分公司員工派遣意向表發給杜總。
清楚自己對廣芬茹看似升職加薪的行為差不多可以說“發配邊疆”，杜以寧問心有愧，這才放任廣芬茹随便挑總部的員工，心裏期待她能上道，意識到自己被“發配邊疆”的原因。
但一看到員工變動表和對應履歷，她就一點都不愧疚了。
好家夥！都被她發配到那麽遠的小破城市了，居然還帶着這麽多精英過去？
這明顯是準備搞事啊！
手指在桌面焦慮地快速敲擊，杜以寧眉頭緊擰。
不行，她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得想辦法偷偷給這家夥使絆子拖後腿！
公司項目已定，分公司沒有單獨做新項目的權限，這個她不擔心。
所以主要就是在員工上給廣芬茹找點事兒。
既然她帶了那麽多精英去，那新招聘的分公司其他崗位員工就一定不能是精英。
又補充做了一份表格，把自己在公司裏沒什麽印象的那群“不惹事乖乖寶貝”給一并調到分公司，按下內線電話，等簡志勇接通，杜以寧便直接說了自己給分公司派過去了太多人，總部需要招聘新員工的事。
“你幫我在網上挂一下招聘廣告。”她道，“要求就是本科，其他的就都發給我，讓我來選。”
一邊說，一邊心底暗暗慶幸自己至今沒給公司找專門的HR。
這要是找了專業的HR，肯定給她招來一堆精英人才，又怎麽合理給公司拖後腿？
現在她每天被迫1vs200，且其中許多都是“精英怪”，已經很難抗了，再多真的承受不住。
對于杜總并不根據學歷挑人的奇特标準，簡志勇也早有了解，聞言應聲，便開始編輯相關內容，而後聯系向文穠一并發到公司各公衆號上，以擴大可篩選範圍。
找簡志勇要了總部裝修手冊及相熟的設備提供人，已然被從游戲策劃調崗為CEO的廣芬茹立馬啓程去了天城。
得知杜總又給自己劃撥了一批員工，廣芬茹第一時間看了杜總的劃撥名單，而後便是一聲苦笑。
“我自知沒那個獨特的用人眼光，才沒敢挑這些不确定潛力在何處的人。哪成想我沒選，杜總還特意把他們調給了我。”
在去看下一個分公司寫字樓選址的路上，她忍不住焦躁地給簡志勇發了條語音，聲音裏滿是苦澀。
“老簡，你說……我要不要和杜總坦誠自己沒眼光，讓她不要調這第二批的人了？我是真怕自己搞不定。”
“說得好像一直做育兒雜志的闫建虎天生會做游戲策劃，從事游戲行業多年的項志明早就知道漫畫網站怎麽運營，我也興趣愛好就是飛機且了解甚多一樣。”
簡志勇秒回，開口就是一句“別矯情了”，語氣十分不客氣，幾乎能讓人透過屏幕看到她的白眼。
“你忘了大家為什麽閑暇時候都會抓緊時間看書和提升自己了嗎？除了怕被其他人擠下去，更是因為知道杜總經常會突然襲擊地給大家安排不熟悉的工作。如果你不敢接下困難的任務，一定會有人替你勇敢，也替你成為杜總覺得最有能力也最看好的親信。”
還特意寫了篇小作文在朋友圈曬杜總對自己關注之緊密的廣芬茹：！！！
那當然不可以！杜總的注意力必須在我身上！我一定要努力，争取找出他們身上的潛力，不讓杜總失望！
杜以寧不知道背着自己，廣芬茹和其他人還有這麽多交流和暗下決心要“搞她”。
她這幾天心情是真的很好。
因為前後的兩次選人，總部将被去分公司調崗一堆人，再加上工作交接也不是什麽容易事兒，很多文件都需要重新整理歸納。為了到時候去分公司不會太過慌忙并早日恢複平日的正常工作狀态。
一時間，“敗家子”到處可見加班之人。
而一些并沒有被調崗的員工眼見大家都在加班，一個沒忍住，便也悄悄借着“大家都在加班，我這個時候加班就不會被公開處刑”的便利，渾水摸魚在其中。
杜以寧不清楚內裏那麽多有的沒的，只知道她每次從辦公室出去，都能看到該下班的一衆人全沒走。
心中一股暖流徜徉而過，眼睛都有些溫熱，她立馬戳進公司微信大群，按照微信允許的最高标準，發了100個200r的紅包，即2w。
太難得了！大家居然明白了她想在紀錄片中自黑的思路！這個默契就很nice！
希望他們以後也能這樣繼續多多配合她！只要公司能虧錢，有她的薅羊毛一夜暴富，就絕對不會少了大家的紅包！
之後的每天，杜以寧都堅決踐行“別人幹活我休息，別人加班我鼓掌”的吸血鬼老板原則，時不時還要故意找點茬。
比如明明蒲富是前臺，自身又是英語專業，她卻偏偏讓他去看社會學和心理學的書，美名其曰“前臺相當于客服，要懂顧客心态才能更好的給出相應服務”。
又比如闫建虎明明是游戲策劃，早已從合作畫師的身份剝離出來N久，她卻讓他在業餘時間去了解設計美學。
…………
騷操作太多，就很明顯是“外行還哔哔，事兒多臭老板”。
一周的錄制結束了。
和攝影師們聊了兩句，得知錄像已經帶回電視臺，确認自己這一周全做的讨人嫌事兒的杜以寧登時笑了，滿臉期待和開心。
而另一邊，拿到這周拍攝內容的吳成智卻是有些懵了。
不是……這什麽情況？
說好的拍紀錄片，按照他們研究過的其他類似紀錄片的套路，杜總就算不是在辦公室處理工作，也得出門開個會或是指導一下員工們的工作吧？
不管幹啥都比看了兩個多小時電視劇來得靠譜！
就這麽播出去，到時候杜總別說通過個人魅力進一步穩定“敗家子”公司的“良心”人設了，估計公司還要被這個只知道摸魚的老總拖累得形象大跌。
這可不是什麽水軍營銷，而是實打實的“視頻取證”，無法洗白的那種啊！
這麽想着，吳成智不由急了起來。
聯系杜總拍紀錄片，他承認确實是存了點兒蹭熱度以及給電視臺解決前制片人留下來的爛攤子的心理，但絕對沒有踩着“敗家子”和杜總上位的意思！他不是這種人，不願意做這種事，更別提那個疑似要“被踩着上位”的人還是“敗家子”！
憂慮着等會兒要不要找杜總商量一下剪輯和補拍以澄清那些行為的事，吳成智滿心不安地拉動底下進度條，順便掃了眼杜以寧在看的電視劇內容。
這一看，就讓他愣了下。
這部劇名叫《下一秒愛上你》，是部去年出的現代偶像劇。
作為鋼鐵直男，他當然對這種明顯視角是女性的戀愛劇興趣不大，只是正好看過某個up主的吐槽。
作為一部戀愛甜寵劇，《下一秒愛上你》本應該通篇都是男女主之間甜甜的愛情故事。當然，前幾集為了騙觀衆，确實劇情非常緊湊。可萬萬沒想到，劇情進行到20集的時候，編劇突然為了水劇情毫無下限。
好好的戀愛劇莫名其妙穿插了整整五集女主失戀後工作也失意，而後慢慢爽文崛起的詳細劇情！
什麽女主遇到一堆問題從而給公司丢了大筆的錢、對家公司試圖挖女主結果被女主反套出一些內部信息、女主明知道一些事吃力不讨好但還是做了，最終據此贏得公司一些本看她不是很順眼的同事別扭認可……
直接把好好的現代甜寵劇給水成了要甜不甜、要大女主不大女主的四不像，在兩種不太相容電視劇受衆眼中都十分雞肋，宛若老太太的裹腳布，又長又臭，打分也低至4.4，簡直就是大寫的“這是爛片！快跑！”。
而根據錄像內容……
湊近屏幕，反複拉動進度條，吳成智終于确定杜總一直在看的絕對就是這5集“編劇狂水的結果”。
稍微和“敗家子”公司熟悉點的人都知道，除非周末或陪媽媽出門，杜總幾乎可以說每天都在公司坐班。
勤快得宛若勞模的同時，也變相證明了她對戀愛不感興趣的單身狗事實……哦不，是極強的事業心。
拉過一旁小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搜出《下一秒愛上你》這5集的簡介及網上評價，頁面在一個“金融論壇”久久不動，聯想之前“敗家子”公司的一些項目成功過程，又拉動進度條看了看，吳成智的眼逐漸明亮。
果然！他就知道！按照杜總的性格與事業心，怎麽可能在工作時間追劇？
就算真的在看電視劇，也一定有她的目的！
掏出手機，給兩個被安排到“敗家子”進行紀錄片錄制工作的攝影師發消息，讓他們給公司那些員工也單獨進行采訪，吳成智激動得滿臉通紅，收到第二波采訪補錄後更是第一時間發給之前找的剪輯師。
“一定要把握好先抑後揚的節奏，既讓觀衆覺得不理解，也要快速推翻他們的觀點，樹立好杜總的這個人設立體感……”
要說之前只是補償和稍稍蹭一點熱度，現在的吳成智才意識到自己大概率是占了杜總的大便宜。
哪裏需要什麽故意美化？杜總自身的存在，那溫和的性格與格外突出的能力，就是再多語言與所謂的剪輯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只要把握住這次紀錄片的機會，讓每一期節目都節奏在線……
一如肉眼可見會因“敗家子”總部的堅定駐紮而經濟發展速度明顯提高了的連城，他們連城電視臺這個十八線小透明完全有可能一躍成為在觀衆心智中占據一席之地的大臺！
順着這個思路往後想了想，吳成智興奮得握着鼠标的手都不自覺抖了起來，也愈發緊盯剪輯師們的成果，生怕壞了他理想中的效果。
所幸素材充足，他又對紀錄片的風格早就明确定下，剪輯師們彼此配合，便給出了他想象中極好的第一期成片。
按照協議，紀錄片是免費拍攝的，最終會由“連城衛視”這個電視臺播出。考慮到錄制和剪輯的時間差，暫定為下周末播出，每周一集，總共十集的內容也就意味着紀錄片會播上兩個半月。
而這兩個半月，杜總不可能什麽都不做……端看那個分公司計劃就知道，“敗家子”一定是要有新動作了。
确認了成片及播放日期，連城電視臺各官方賬號便給出了相關宣傳，“敗家子”這邊向文穠也安排了相應的轉發工作。
【敗家子官方：走後門提前看了成片（害羞），裏面有我們這次新招聘員工且一招就是200人的原因哦~//@連城衛視：你們之前不是一直很好奇能創辦出“敗家子”這樣公司的“杜總”到底是什麽樣嗎？首個紀錄片出現啦！本周日晚上19:30準時播出第一期，感興趣的一定要來看哦~（小聲bb，杜總顏值超高！）】
連城衛視本就是個沒什麽收視率的小電視臺，四位數的被關注數還基本都是為了電視臺不尴尬買的僵屍粉，發了半天只有皮下小編自己切號點的一個挽尊尬贊，涼得宛若北極。
《攻略之路》的火則是走了全網黑到全網誇的全面逆襲套路，“敗家子”全平臺公衆號都有出力，如今的事後流量紅利自然也不會少。
因此，向文穠這邊一轉發，瞬間這條消息便浏覽量過萬，評論更是秒蹦出來幾十條。
【卧槽？紀錄片？這玩意我還以為必須做到國內富豪榜top50或者跨國大企才有資格，沒想帶敗家子這麽快！】
【我之前跟着網友們吃瓜的時候，扒過連城衛視給杜總做過一次采訪，但是被拒絕留照……我還以為杜總不太喜歡被作為公衆人物在網上到處流傳照片，沒想到上來就搞了個這麽大動靜的（捂臉笑哭）】
【原諒我的注意點在連城衛視後面的那個括號……杜總居然演值很高嗎？暗暗期待起來了！不知道是小說裏出來的霸道總裁還是漂亮富婆姐姐！】
【我想要富婆姐姐，這樣就能理直氣壯發“富婆，餓餓，飯飯”的表情包了哈哈哈】
…………
他們還在聊着期待杜總的首次屏幕亮相，在等待新一個周日來臨期間，杜以寧卻是摩拳擦掌準備搞定一筆擔心已久的“暴虧20個億”小項目。
“杜總，這是我按照您的要求整理出的一批市面上性能最好的小型飛機。”
将打印好的文件放到辦公桌上，簡志勇無意識抵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防藍光眼鏡，才意識到自己到現在還沒摘下，順手取下，同時給杜總說了自己最近研究飛機性能及品牌的一些感悟。
“按照您的說法，應該是對各個機艙的裝修和設備有不同的想法。ACE那邊有經常合作的大廠，應該能拿到內部價格，總價上比較劃算。PUPK的性能最好，只是價格也最貴，一架25座的飛機就要1個億……”
▍作者有話說:
杜以寧：？看爛片有錯嗎？這你都要找茬？？
PS
第二更補的內容發在這章了，之前買過的讀者不需要為新增內容付費~（我最近好像一直白送字數2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