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樓裏的說法五花八門, 但大多是類似于炒股這種不着調的建議。
好不容易來了個說法勉強算靠譜的，還是說的可以故意做垃圾游戲，越勸退玩家約好, 也不要做宣傳。投資多, 盈利少, 穩虧。
看到這條回複的杜以寧只想冷笑。
呵，她就是被所謂的“穩虧·垃圾游戲”坑到這個地步的！
氣呼呼地“哼”了兩聲, 中指放在鼠标滾軸上，杜以寧繼續将論壇頁面緩緩下拉, 視線被一條較之其他層主字數明顯多了一倍的回複吸引。
尤其那條回複提出的建議看起來确實蠻可行的，她就更逐字逐句地看了。
【199L：賺錢不容易, 虧錢還不容易？樓上一看都是外行，我是空少，幹脆幫你做個相對符合邏輯的夢。我建議你可以買一架私人飛機。不是用來幫你裝.逼.的那種，那走不了公司賬。你得找有商照的駕駛員，飛機裏面也要裝修得豪華一點。到時候買飛機要錢，燃料要錢, 機組人員要錢, 還有定期維修費，機場租賃費, 甚至請空管部門提供天氣預報及航線申請等都需要錢，再依法交稅……成本絕對是個天文數字！正常想做大生意的一般都開航空公司，服務全世界購票人群，但你既然想虧, 就不能服務太多人。比如數量定一個上限, 就10架飛機, 多了不要。這樣成本可以拉到20億, 而且每天都在增長，盈利進項卻寥寥無幾，不就穩虧？】
杜以寧：！！！
三人行必有我師，這個網友也太聰明了吧！
果然內行更懂怎麽才能虧錢，是她這個采集太沒文化了！
【LZ：回複199L：萬分感謝你的建議！我悟了！這就去虧！希望我能和暴富速度一樣，順利一夜暴虧10個億哈哈哈哈】
看到她的回複，後面一群夜貓子網友都被逗樂了，
【哈哈哈哈樓主做夢做得好認真，還要特意選一個建議有方向地做夢，笑死。】
【樓主這個回複的意思我懂！潛臺詞就是：今晚做夢素材有了（狗頭）】
【哇，199L是真的空少嗎？好牛哇！我都不知道買個私人飛機還有這麽多事orz長見識了】
…………
Advertisement
他們的回複杜以寧沒有看到。
有了新虧錢思路的她仿佛點燃安神香，困意席卷，轉頭就睡着了。
知道其他人都是“敗家子”開始做游戲才被招聘進來，就算彼此專業不同，甚至“英雄不問出處”地無所謂專升本還是211，也不可能跨領域離譜到對買飛機有研究。
因此，第二天去公司，杜以寧便直接将簡志勇喊到辦公室，表示自己打算買10架飛機并商用，問她認不認識這方面的人。
公司剛剛起死回生，每日都有大筆進賬，“敗家子”上下所有員工無不期待自己也能成為和廣芬茹、向文穠一樣給杜總帶來極大助力的精英。
饒是簡志勇這種平日裏已經在每個項目都出力不少的關鍵人員，也不由對公司新項目蠢蠢欲動。
這不，一聽杜總找自己有事，她便“噠噠”地踏着高跟快步走了過來。
只是杜總這次的新項目……着實是“新”得出乎了她的預料。
“飛機？”
聽到杜以寧的話，簡志勇懵了。
“您怎麽會突然想做這個？”
按照簡志勇的想法，“敗家子”延續公司目前的優勢，走穩“良心游戲公司”的路線，将手裏兩個漫畫改編的熱銷游戲做大，同時繼續開發更多類型的游戲，然後成為行業領頭人。
結果杜總說要去搞私人飛機？？？
“嗯。”假作深沉地點點頭，杜以寧把自己根據論壇回複得到的虧錢靈感說了下。
根據杜總的說法，大概是打算買最多乘坐30人的飛機并進行豪華裝修，且只買10架，多了不考慮。
乍一聽好像是航空公司的頭等艙設定，實則比頭等艙高檔得多，投入也多。而且，礙于可接待的顧客有限，這10架飛機遠遠達不到航空公司的規模，成本少說5、6億，甚至根據裝修的高檔程度以及對飛機品牌、質量的要求高低，20億的前期投資也不是沒可能。
怎麽算都是投入巨大，回本卻很難。
簡志勇本就不理解杜總游戲做得好好的，猝不及防跑去搞什麽“私人飛機”，聽完這個項目計劃就更不明白杜總此番的目的所在了。
擰了擰眉，她忍不住把自己對這個項目前景的回本之困難詳細計算過程說給杜總聽，試圖勸杜總将心思重新放在正蓬勃的游戲事業上。
掏出手機，簡志勇點開自己昨天才整理完的公司近期收支明細表，指着“監獄賓館”至今離回本仍十分遙遠的盈利數額，分析給杜以寧聽自己不建議繼續實體産業的原因。
“公司發展至今，除了監獄賓館，全都是非實體的互聯網産業。我明白您對實體産業的追求，可如今是互聯網時代，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前期非常難回本，包括已經客人每天爆滿的監獄賓館其實至今為止也一直處于虧本狀态……”
雖然在杜氏時一直被迫收拾“大小姐”的爛攤子，但簡志勇能進杜氏其實早就證明了她的能力。再加上如今已經在“敗家子”工作一年，她早就對公司上下情況了解到位，分析起來“私人飛機”這個項目的前景自然如魚得水。
可她的目标是幫公司賺錢，覺得項目回本困難自然會大力勸止。
而杜以寧的目标則是讓自己虧錢，以便從系統那裏薅羊毛，自然是拼命在被允許的範圍內能虧則虧。
二人對事情的判斷和認知有着根本上的區別。
因此，簡志勇分析了一大堆“私人飛機”這個項目的“不可行”與“難以回本”，落在杜以寧耳中就是“恭喜！你這回是真的找到了財富密碼！”。
耐心等了簡志勇好一波分析，确定自己這個項目是真的沒找錯，抱着對那個堪稱“雷鋒”網友的感謝，杜以寧打斷了她。
“抱歉，簡特助。雖然你分析了那麽多，但我仍然覺得這個項目是可行的。你認為回本困難只是因為受到飛機座位的限制，顧客數量也受到限制，那我們完全可以通過提高價格來彌補數量上的不足。只要在價格方面多花一些心思，總盈利自然就能追上來。”
簡志勇沒想到自己說了那麽多，杜總居然還是固執己見，心裏的天平一時搖擺不定。
一方面，理論和經驗告訴她，這個項目簡直離譜，絕對會虧。
畢竟顧客數目擺在那裏，私人飛機價格再高又能高到什麽離譜的地步？價格高得過分就會直接導致顧客來都不願意來，豈不是連基本的盈利可能性都沒了？
另一方面，“敗家子”過往項目無一例外的受歡迎甚至是爆紅的結果，又讓她對杜總總是另辟蹊徑的新奇角度很是信任，擔心這是不是因為自己思維固化，跟不上杜總的創新節奏。
垂眸，簡志勇只覺自己心裏一團亂緒。
算了，反正公司做決定的人是杜總，她只要把該說的都說了就行，以防萬一有意料之外的情況出現，也不至于問心有愧。
這樣想着，簡志勇便把價格很難擡高太多，如果超過某個标準甚至可能顧客還沒上飛機看情況就被直接勸退的潛在情況也說了下。
聽得杜以寧本就暗暗發亮的眼眸愈發蹭亮。
好家夥！原來提高價格還有這好處？
那還等什麽？提價格！必須提！
拼命壓住內心足以手舞足蹈的喜悅之意，以手掩唇，輕咳兩聲，她擺擺手，示意簡志勇不用再說了。
“我知道。放心，不會讓顧客被高價格勸退的。”
至于到底如何做才會這麽确定顧客不會被過高的價格勸退，杜以寧就沒提了。
她這就是随口敷衍罷了，糊弄下系統，真在專業如簡特助的面前胡扯，那就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得自找丢臉了。
因此，與簡特助好奇兼具期待的眼神對上，她默默移開了眼神，沒敢吱聲。
被員工diss事小，被系統扣錢事大！
[小脖一縮，随便你罵.jpg]
簡志勇确實在等杜以寧對這個“飛機”項目的解釋。
但她站在原地好一會兒，也沒見杜總有解釋的趨勢，甚至還取過一冊文件翻看起來，一副開始處理其他工作的認真模樣，只得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她一邊上網查各類型飛機的介紹信息，補充自己在這一塊并不充沛的知識，一邊翻看通訊錄列表，思考哪個人脈能在這件事上幫忙。
“老簡，杜總找你幹嘛的？”
把冰凍好的荔枝從冰箱裏拿出來，遞給簡志勇一小盆，廣芬茹倚在辦公桌旁小聲打聽，滿臉是掩不住的期待。
“是有什麽新項目嗎？怎麽樣，有沒有搞頭啊？我現在好期待公司下一步要怎麽發展！”
搞頭？
想到杜總那個怎麽想都是虧的“飛機”項目，簡志勇就覺得腦袋疼。
依她看，搞死差不多。
這個項目更多是試水新領域，沒什麽需要保密的獨特性.信息，加之廣芬茹既是自己朋友，也同樣是“敗家子”骨幹，甚至是全公司上下公認“最懂杜總的翻譯家”，簡志勇便把杜總的計劃以及自己的不理解之處全盤托出。
“啊？飛機？？？”
聽完簡志勇的話，廣芬茹也一臉的黑人問號。
杜總這是搞什麽飛機啊？
和簡志勇一樣，廣芬茹也想了半天，實在是搞不明白杜總這個新項目的特別之處在哪裏。
非要說特別，可能是聽起來特別砸錢，還是一砸十多個億的那種。
面對好朋友殷切期盼的眼神，她思索半晌，最終還是面露為難，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我只是坐過飛機，對購買飛機并商用的運營模式不怎麽了解，也不明白杜總這個項目的用意……”
連全公司公認“杜總蛔蟲”的廣芬茹都這麽說了，簡志勇愈發受挫。
将鍵盤往裏面推，雙臂疊在一塊兒，她趴在辦公桌上，惆悵地望着一旁堆在一起的幾本書發呆。
難道這真是個注定會虧的項目？
可這種運營方式分明是即使外行都能判斷出來的不合常理。杜總就算不是專業人士，能弄出《小石頭歷險記》和《攻略之路》這麽有創意的手游，還想到用版權“勾引”作者并通過“差評排名”的篩選标準留存讀者……
怎麽想都斷不至于糊塗到這個地步啊。
所以還是她沒能跟上杜總的思路節奏嗎？
簡志勇愁悶地想着。
突然耳旁傳來“啪”的拍掌聲，吓了她一跳。
簡志勇回頭，原來廣芬茹一直沒有走。
“好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就別愁自己搞不懂杜總的想法了。”
輕輕拍了下簡志勇的肩膀，廣芬茹挑眉，示意她放輕松。
“你別看外面好像都說我對杜總的想法多了解，其實也都是用時間慢慢琢磨的。你不忙的時候可以多去找杜總聊聊這個項目，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很大概率會從杜總無意中的話裏弄明白這個項目的真正目的和盈利點。”
見簡志勇還在愁，想了想，她又舉了個最典型的例子。
“你看老項他們那個漫畫網站。之前想申請預算搞宣傳，被杜總拒絕了，還納悶了好兩個月。結果呢？轉頭杜總投資了個動漫工作室，直接一本萬利，版權和宣傳全有了，效果還比那些用大幾千萬的都好……這就是杜總工作思路的獨特之處與魅力所在。”
能和原身那個“真·任性耍潑·前大小姐”相處那麽久，還一直将爛攤子收拾良好，簡志勇的心理素質自然不會差。
短暫的失落後，她便接受了無論自己還是廣芬茹都完全跟不上杜總思路的這個事實，笑着應了：“你說得對。”
又和廣芬茹聊了會兒荔枝冰凍好吃還是常溫好吃，簡志勇便繼續對新領域的探索。
電腦桌面文檔、收藏的網頁以及手旁摞起來的那堆書，全都是關于飛機及航空公司盈利點的科普。
廣芬茹說得對。
她可以暫時不懂杜總的用意，總歸随着時間的流逝，項目的情況會逐漸明朗。但基本的手頭工作一定要做到讓杜總滿意，千萬不能既沒能跟上杜總的節奏，還拖累了這個新項目的進度和完成率。
這邊，簡志勇因為新項目忙得那叫一個焦頭亂額。
那邊，因着6月31日的到來，“好看漫畫”網站版權活動也正式結束了。排名在總積分榜最末的十本漫畫根據人氣高低及作者個人創作履歷，被創夢工作室以不同的價格購買了動漫版權并投入制作。
邢偉柏的《我不想當男人了》在其中高排榜單倒數第一，其他漫畫也都是圍繞“家.暴”、“整容”、“性.騷.擾”之類很容易引起争議且對警醒社會十分有意義的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另外九部被買了版權的作品中有7部都被邢偉柏在作話中推薦過。而且推薦時他和那些漫畫作者并不認識，完全是偶然看到對方的作品，欣賞其立意，便友情寫了推薦。
而邢偉柏的作品之所以吸引讀者，除了新穎的男女地位互換設定，主要就是作品立意。讀者大多三觀較正，對這些題材不同但立意都是為了警醒社會的作品自然接受良好，使得這幾部作品的熱度直線上升。
因此，可以說如今的排行榜結果能有這樣與其他網站截然不同的優秀作品，邢偉柏在其中居功至偉。
[你要不要抽空來趟連城？我請你住當地最有敗家子特色的監獄賓館！你之前體驗過的！那個vlog！]
敲擊鍵盤，項志明給邢偉柏發消息。
[當然，如果你不喜歡出遠門，等幾個月天城那邊也會有監獄賓館開始營業。你住在天城那邊的連鎖店也是一樣的，主要就是想讓你多體驗一段時間，然後和我們杜總交流其他項目的理念哈哈哈。版權活動屬你的作品最出色，也幫我們帶出了好幾本優秀的作品。想來杜總會非常欣賞你，也很期待你對她其他項目的詳細看法。]
邢偉柏确實不想出門。
他一個好好的富二代，能硬生生在出租房住一年半，吃不飽穿不暖的，卻分文不收家中接濟，可見在追求夢想這件事上的堅定。
如今好不容易借着“好看漫畫”的版權活動打出了自己的名氣，金錢方面也因為賣了版權完全不愁，他當然要趁熱打鐵，利用動漫上架前的這段時間多創作一些立意深刻的作品，才能到時候完美蹭上流量。
因此，收到項志明的消息，他只能“十動然拒”。
[我很想去連城，可最近實在是忙，沒時間。總歸監獄賓館我之前幸運地抽獎住了一個月，對那個幫助自律的理念也有一定的理解了。所以，我覺得還是等監獄賓館在天城這邊也開了店，再重新體驗并和杜總交流。]
項志明沒有強求，随便聊了幾句便結束了這次的對話。
他還要和陳祥商量動漫版權的一些協議及制作先後順序的細節，包括至今還在全國各地尋找合适的賓館擴張地點的方珊月也需要多聯系，以免孩子剛出社會就被一群老油條給坑了。
忙得很呢！
而員工們忙忙碌碌着，作為董事長的杜以寧也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活。
那就是之前和“連城新聞”約好的紀錄片拍攝。
▍作者有話說:
杜總被逼急了。別人跳牆，她搞飛機（狗頭）
PS
回賓館太晚，是真的困，寫着寫着都要坐着睡着了……
當做更新遲了的福利，新增內容直接補到了這章（所有在修改前買過這章的小可愛都不需要為新增字數付費，相當于看了一章免費內容）
目測應該周六晚上回去，周日就能恢複穩定更新了，最遲周一（露出疲憊且歸心似箭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