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3 “我在
睡了不知道多久, 池早早做了個噩夢，那種身體下墜的感覺又出現了，讓她身體猛地顫動了一下, 連桌子都因為她身體的動作而發出了“嘭”的聲響。
本來跟她一起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小貓被驚醒，直接從窗戶溜了出去。
外面的天蒙蒙亮, 太陽還沒升起來。池早早腦袋有些發懵，本能地轉頭看了一眼落地鐘，發現現在還不到五點。
她記得自己昨晚應該是兩點左右還在做題，也就是說, 睡了差不多有三個小時了。
池早早直起身來, 只覺得腰酸背痛，但她卻顧不上這些, 因為醒來時那種心悸感還沒有消散，她還沒有定下神來。
突然, 池早早想起來，自己昨晚睡着的時候還跟祁晏連着語音通話, 現在應該挂斷了吧？然而她拿起手機來, 卻看到語音通話還連接着，上面顯示通話時間四小時五十三分鐘。
池早早心裏一驚, 脫口而出地喊道：“祁晏？！”
片刻後, 祁晏的聲音從耳機裏傳出來：“我在。”
池早早屏住了呼吸。
祁晏的聲音不大, 語氣也跟平時一樣聽起來淡淡的, 但是卻莫名地帶着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 讓池早早剩餘的那點心悸感都消失不見了。她抿了抿唇，有些懊惱地說道：“我睡着了。”
“我知道。” 祁晏表示理解，“你倒時差。現在睡醒了？”
“睡醒了。”
“那繼續做題吧。”
“……你是魔鬼嗎？”
池早早不想做題，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外面的光線變得比剛才明亮了一些, 沉默了一會兒，池早早冷不丁地說99Z.L了句：“我做了個噩夢。”
“嗯，”祁晏應聲道，“我聽到你拍桌子了。”頓了頓，他才輕聲問道，“夢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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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池早早語氣恹恹的，在演算紙上随便劃拉了兩下之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你那邊現在是不是中午十二點？你該吃午飯了吧？”
“吃過了。”
“什麽時候吃的？”
“你睡覺的時候。”
“那……那你去午休吧？”池早早建議道，“我準備去洗個澡，再過一會兒我爺爺也該起床了，我還要陪他一起吃早飯。”
老人家都是睡得早起得也早，池老爺子一般不到六點就起了，池早早現在去洗個澡，收拾完出來時間正好。
“那你今天還補課嗎？”
“……”
“還補課嗎？”
“……補！”
池早早咬了咬牙，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總不能反悔吧！而且她就不信了，不就是區區物理，她怎麽可能學不會！
“那你吃完飯來找我。”說完之後，祁晏就結束了長達五個小時的語音通話。
池早早摘下耳機，揉了揉被撐得有些疼的耳朵，在起身的時候突然想到，她睡覺的時候全程都在跟祁晏連麥，她應該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夢話吧？
***
在莊園裏待了一個禮拜，池早早除了陪爺爺之外就是跟祁晏連麥學習，自律得讓池老爺子和老管家都刮目相看。
池老爺子甚至還直接打電話問池父，早早是不是在國內受到了什麽刺激，突然變得愛學習起來了。
“她甚至都不出去玩了。”池老爺子語氣嚴肅，“問題很大，你給我查查清楚！”
而池早早也被池老爺子的腦洞搞得很無奈，再三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想好好學習，沒有受什麽刺激，甚至主動表示自己願意接受心理醫生的咨詢來證明，這才讓池老爺子打消了疑慮。
“唉，我不愛學習的時候就被家裏督促着還是要多讀書，我開始認真學習了，他們又覺得我受刺激了，”池早早跟祁晏連着麥，一邊做題一邊吐槽，“做人好難哦。”
“那就不做人了。”
“禁止在我做題的時候講冷笑話！”
“哦。”
做完了題，池早早拍照給祁晏發過去，沒一會兒就收到了他發回來的照片他，在那道題的解題步驟最後，祁晏打了個小叉：“最後結果算錯了，重新算一遍。”
“好的祁老師。”池早早十分聽話，拿着筆和演算紙又重新算了一遍結果，果然得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答案。她問祁晏，“重新算出來的結果是12，對了嗎？”
“對了。”祁晏的語氣沒什麽起伏，“以後你做題算的時候都算兩遍，得出不一樣的結果就再算一遍。”
“但我結果錯了的話有步驟分對吧？”池早早開始試圖鑽空子。
那邊的祁晏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嗯”了一聲，用一種聽上去帶了幾分妥協的語氣無奈地說道：“你要是99Z.L不想算的話也不是不行。”
“你不是應該再堅持一下勸我好好算嗎？”
“你又不給我錢，我管你做什麽。”
嚯，崽崽這話聽起來好像是有點兒鬧脾氣了一樣。池早早眼珠轱辘一轉，給祁晏發了個紅包過去。
微信能發的紅包最大額度是二百，池早早就給祁晏發了一串過去，自己都沒數清到底有幾個，但她從耳機裏能聽到另一邊祁晏的手機一直在“叮叮叮”地響。
這聲音聽着不太爽。池早早停下了用微信發紅包的行為，直接用支付寶給祁晏轉賬。很快，她就聽到了耳機裏傳來“支付寶到賬五萬元”的提示音，笑得她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你幹什麽？”祁晏的聲音聽起來更無奈了，“你給我這麽多錢幹嘛？”
“養你啊，我不是說了嗎？”池早早理直氣壯，“而且你都幫我補課了，我當然也應該意思意思啊。快點收紅包，然後拿去買點好吃的，把自己養胖一點。”
“我收了你會高興嗎？”
“會啊。”
說完之後，池早早就看到自己的微信界面也跳出了提示，祁晏挨個收了她的紅包。他說：“那我收了，但是你以後不要再叫我崽了行嗎？”
“好的崽崽，知道了崽崽。”池早早嘿嘿笑着，“崽崽是不是聽起來比崽更可愛？”
“嗯，”祁晏生無可戀地說道，“你開心就好。對了，你是不是快回來了？”
昨天晚上沈林初在群裏找人一起上線玩游戲的時候還問了池早早什麽時候回來這個問題。
“明天的飛機，”池早早回答道，“所以今天再做兩道題我就不做了，剩下的時間要陪爺爺。”
祁晏的重點卻是：“等你回國之後就會找家教，不用我再給你補課了對吧？”
池早早抓了抓頭發：“理論上是這樣。”
“實際上？”
“我覺得你幫我補得還挺好的，所以想問你能不能繼續幫我補課來着，”池早早語氣誠懇，“不過也要看你啦，你要是覺得幫我補課很麻煩的話，可以拒絕。”
祁晏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沒有立即答應，但是也沒有當場就拒絕，而是輕聲說道：“等你回來再說吧。”
“好哦。”池早早也沒再糾纏于這個問題，“那我繼續做題。”
“嗯。”
做完最後兩道題，池早早讓祁晏給自己批完了之後就挂斷電話，下去陪爺爺了。池老爺子在花園裏開辟了一小塊地用來種菜，池早早下去的時候，他正在給菜地澆水。
這塊菜地是老爺子自己親自照料的，不光莊園的園丁不需要操心，就連老管家都站在一邊，只負責幫他遞遞工具。
池早早過去之後就蹲在菜地邊，看到貓貓也在菜地裏，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老爺子身後。
對于老爺子親自下地勞作這件事，池早早是持支持态度的。老人家嘛總要找點事情做額，這樣也可以讓他多動動，對身體也是好的。
其實這些年99Z.L，池老爺子身體已經調養的比以前好多了，但他不願意回國，就是怕有些麻煩的事情找上門來。雖然說現在池家的事情都是池早早的父親做主，但是難免會有人會來找他。老爺子就想清清靜靜地養個老，這才留在了國外。
“唉，”池早早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明天我就要走了，爺爺的西紅柿還沒熟呢，看來我是吃不到了。”
“誰讓你這次急着回去的，”池老爺子澆完水回到了菜地邊上，“要不我給你裝幾個你帶回去？”
池早早撇嘴：“不能入境啊爺爺。”
“哦，也對，”老爺子點點頭，“那就等下次來吧。”洗了手又擦幹淨，老爺子這才招呼池早早過去，等她過去之後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這次來，爺爺總覺得你變得懂事多了。早早啊，你是爺爺的孫女，不管發生什麽，有爺爺給你撐腰，你不用委屈自己。”
“我沒有委屈自己啊，我只是覺得，我也該懂事了，”池早早把腦袋靠在爺爺肩上，“我最近總是想，我要是長不大就好了，這樣我就永遠都可以做爸爸媽媽的小寶貝，做爺爺的乖孫女了。”
“喲呵，想的還挺美，”池老爺子忍不住笑起來，“爺爺還是比較希望看我們早早長大成人，不用特別有出息，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成為一個正直善良的好人，這就夠了。”
“爺爺，你現在就覺得我以後會沒出息了嗎？”
“你不是整天都跟沈家小子吃喝玩樂嗎？你倆一看就沒有你哥和他姐姐有出息。”池老爺子說的十分不客氣。
“我會有出息的，我要讓你在電視上看到我！”池早早握緊小拳頭，眼中燃燒着熊熊鬥志，“絕對會的！”
這份鬥志一直燃燒到池早早回國。
沈林初去機場接她，結果池早早一上車就抓着他的胳膊對他說：“小初，我們以後一定要做有出息的大人！”
沈林初被她吓得縮在座位上不敢動，直到池早早松開他的胳膊，他才戰戰兢兢地問道：“早早你怎麽了？你吓到我了！”
池早早握拳：“因為我爺爺不相信我以後會有出息，我一定要證明給他看，我會有出息的！”
沈林初戰術後仰：“你爺爺不相信你會有出息，你為什麽要拉上我啊！”他一點兒都不想有出息，他只想做條鹹魚。
“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當然要一起做有出息的人啊！”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允許你再去找一個更好的朋友。”
盯着沈林初一本正經的臉看了一會兒，池早早點頭：“好吧，那我去找祁晏。”
“你要為了祁晏抛棄我！”
“喂喂，你不要說的這麽有歧義啊！”
見沈林初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池早早趕緊從背包裏拿出這次回來給他的禮物，然後趁他拆包裝的時候，用胳膊拄着車窗的邊緣，扭頭看向窗外。
沈林初剛才那句話讓池早早不由得想99Z.L起，她直到現在也沒有回憶起來，上輩子她跟祁晏說了那句話之後，祁晏是什麽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