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白夜和白晝一進入挑戰場,視線立刻集中到挑戰臺上那個穿黑衣的男人身上。
雖然隔着很遠看不清他的長相,但并不妨礙他們對強者的感應。
可以說,整個挑戰場都籠罩在白嶼的強勢氣息之下,至少目前為止,挑戰場內沒有一個人是白嶼的對手。
白晝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即失去了興致。他還是六階樂師,和白嶼之間的差距太大,完全沒有可比性,倒是白夜盯着白嶼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樣。
于是白晝好奇了:“哥,你看得出他是幾階嗎?”
“看不清楚。”白夜立刻道,“這個人身上有隐藏階級的東西,不過他很強,這個城市裏頭能和他對敵的不超過兩個。”
白晝立刻興奮了:“一個是哥哥嗎?”
白夜搖了搖頭。
白晝依舊興奮,看着白夜眼中閃着崇拜的小星星:“沒事,等哥你成年了,誰也不是你的對手,這個家夥算什麽,照樣把他揍趴下。”
白夜一點也不謙虛地點了點頭。他能感覺得到蘇映就在這個挑戰場裏,但由于白嶼的氣息過于強大,而且這裏頭魚龍混雜,白夜不方便太過明目張膽感應,只好帶着白晝一邊往裏面走,一邊謹慎地查探。
而被自己兒子預定揍趴下的目标——白嶼,和被自己兒子正在搜索的目标——蘇映,此時正站在挑戰臺上。
由于白嶼的強勢插入,比賽被迫停止,臺下的人都緊緊盯着臺上,等待事态發展。
蘇映看着這個面色蒼白不失英俊的男人,舉手投足間的強大令他心悸,蘇映的內心仿佛有幾百只不聽話的羊駝蠢蠢欲動想要咆哮跑出。
白嶼啊!這就是白嶼啊!
蘇映雖然明白,有一對天才雙胞胎兒子存在,蘇映遲早有一天會和白嶼碰上面,但絕對想不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戰鬥中的狀态使蘇映迅速冷靜下來,同時腦子飛速轉動。白嶼的出現雖然讓蘇映十分震驚,但他的實力更讓蘇映忌憚。反正白嶼現在還認不出他,那些感概什麽的留着以後再來,眼下耽誤之急是,既然白嶼代表白計認輸,那麽學狗叫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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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白計為蘇映提出這個難題:“不行!不能認輸!”
白嶼面對蘇映是還算和風細雨的溫和優雅,轉頭看向白計時那就完全不同了,還是一樣的表情,但看着卻瞬間讓人膽寒:“你還想繼續戰鬥?”
白計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最終走到白計身後,低聲說了幾句。
白嶼面無表情地聽完,然後用毫無起伏的聲音道:“那就那樣做吧。”
白計一愣。
“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白嶼說着,沒再理會已經石化的白計,轉頭看向蘇映:“聽說你是樂師公會的樂師?”
蘇映點了點頭。
“對白家有興趣嗎?”白嶼直接朝蘇映抛出了橄榄枝,“我代表白家向你提出邀請,如果你願意進白家的話,待遇上絕對不會比樂師公會低,而且我可以親自培養你。”
蘇映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在樂師公會待得十分愉快,暫時沒有離開的打算。”
“那真是打擾了。”白嶼立即點到即止,轉頭對白計道,“你讓他上來表演完業餘節目,立刻和我回去一趟。”
說完,帶着白計離開了挑戰臺。白計跟随着白嶼的腳步,臨走前,轉身看了一眼蘇映。
那眼神太過兇狠,仿佛要将蘇映記住,以後随時要回來複仇一般。
蘇映眯着眼睛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轉過頭,頓時發現白計和白嶼離開之後,挑戰臺頓時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了,剛才在戰鬥中還沒什麽感覺,此時蘇映在衆目睽睽之下,頓時壓力倍增,于是也迅速離開了。
正當臺下的觀衆覺得疑惑,究竟是誰勝誰負的時候,一個年輕人走上了挑戰臺。
他和一旁的裁判進行了短暫的溝通後,臉色灰白地站在了挑戰臺上。
衆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而有些知道賭約細節的人,則睜大眼睛,不放過每一分每一秒。
不論如何,這個年輕人總歸是白家人,他站在上面,丢自己的臉不算,白家的臉面算是被他徹底丢光了,而且,還是當着白家家主的面的情況下。
年輕人僵硬得站在臺上,然後慢慢地張開嘴,“汪汪汪”地叫了幾聲。
全場死寂。
學狗叫的聲音一直持續着,一直到下臺的蘇映發現臺上然有人在學狗叫,看着那個年輕人慘白的臉色,以及搖搖欲墜的身體,此時蘇映也沒了勝利的快感,他想起那天所說的賭約,是“學狗叫直到他滿意為止”,于是蘇映告訴裁判,可以了,就這樣吧。
裁判很快走到年輕人身邊,将蘇映的意思傳達給他。
年輕人迅速停下,他轉頭看了蘇映一眼,然後發出一連竄古怪的笑聲,他首先朝蘇映微微鞠躬:“你的實力很強,堪稱六階以下第一人,我甘拜下風。”
蘇映看着和那天表現迥然不同的年輕人,看着他臉上詭異的神情和古怪的笑容,只覺得哪裏不對勁。
年輕人又朝臺下鞠了個躬:“白家作為傳承數年的大家族,能成為白家人是我的榮幸,我完成了我的承諾,但也因為今日之舉導致白家蒙羞,我願以死明志,希望這件事就此揭過,多謝各位了。”說完,年輕人如閃電般拿出一把鋒利的短刀,插入了自己的心髒!
這事發展的太快了,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止他,等挑戰場的管事帶着治愈師到來的時候,年輕人早已倒在血泊中,徹底斷氣了。
全場嘩然,整個挑戰臺在治愈師宣布已死之後,陷入了各種各樣嘈雜的喧嘩中。
他們是來看六階樂師和四階樂師比賽的,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蘇映站在一旁看着臺下個人各異的神情,看着年輕人的屍體被搬下臺,在心中暗嘆一聲。
這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馊主意……也許,是白計出的?
在白嶼宣布他認輸之後,不僅僅是白計臉面丢光,更可怕的是接下裏的賭約。這件事已經鬧開了,那個年輕人如果不遵守諾言,就是白家失信于人。還不如光明正大地上臺學給大家看,告訴衆人,白家是遵守諾言的,而事後年輕人的自殺,更是用他的死将這件事劃上句號。
正所謂死者為大,一場白家天大的笑話因為這個年輕人的死亡戛然而止,雖然辦法拙劣了一些,但白家實力強橫,借此好歹還是可以封住了悠悠衆口。
不過……他和白家之間,這次仇可結大了。白家不可能忍下這口氣,蘇映此時也恍然,剛才白嶼在臺上向他提出邀請,事實上是給他最後一次機會,是選擇加入白家,還是不自量力站在白家的對立面。
看來他和白家天生八字相克,還沒以蘇映的身份和白家碰面呢,梵西已經和白家結下梁子了。
不論是白嶼的出現,蘇映的勝利,還是白家年輕人的死亡,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見現場越來越失控,為了避免麻煩纏身,蘇映趁着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立即離開。
而此時的白夜和白晝正穿梭在人群中,順道聽着大家讨論關于剛剛的戰鬥。
比賽結束,剛剛臺上出現的魂器自然成為衆人讨論的熱門。白計一口氣拿出了兩個魂器,兩大頂級樂魂千面幻龍大戰的場面簡直看的熱血沸騰酣暢淋漓,這種場面幾十年都別想瞧見一次,白夜和白晝一邊聽着,确定剛剛沖天的那道光絕對是鴨子發出的,但心中的疑惑更深。臺上戰鬥的不是梵西嗎?
離開後找了個隐蔽的角落的蘇映還不知道兒子已經來了,他叫醒吃飽了正在消化的鴨子,蘇映變回了另一個樣子。梵西的臉在樂師公會已經出名了,蘇映這個面孔卻還是十分陌生普通,蘇映放心地穿梭在人群中朝門外走去,不知怎麽地,突然瞧見了白晝和白夜。
他們怎麽到這裏來了?蘇映一愣,想起剛剛沖天而起的光柱,心中打了個突,但願不是鴨子把他們吸引過來的。
挑戰臺這麽多人,黑壓壓的一大片,雖然比賽結束燈光打亮,但既然他能在這麽多人裏頭一眼瞧見自家兒子,自然也擔心兒子看到他。蘇映為了避免和兒子碰面的尴尬,當機立斷繞旁邊走。
低頭快步走的蘇映沒瞧見,感應到自家父親熟悉氣息的魔獸,帶着小兒子一路朝他直線走來。
當蘇映終于走到門口,感嘆要快些回家免得被發現的時候,擡頭一看,雙胞胎兒子正站在前方不遠處看着他。
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照耀下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站在他面前,将埋頭打算當鴕鳥的可憐父親看的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