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同時,也是最有用的。
所以——
“九歌,等到十一黃金周,我們就注冊結婚吧。“
只要一結婚,她就是他的女兒了,同一屋檐下日日相對,日久也可漸生情愫。他有信心,讓她逐漸地愛上自己。
蘇九歌的臉上浮現喜色,她這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嗎?
“軒——”蘇九歌的聲音很是激動,狂喜中帶着哽咽,“我就知道,你對我……”
“合約兩年,兩年後我們離婚,我會給你一比很高的贍養費,保證你下半身無憂,榮華享盡。”
他俊美如天神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散發出帝王一般的銳利鋒芒,但是那兩瓣驕傲的薄唇裏卻吐出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字眼。
蘇九歌的心宛如布滿裂紋的瓷器,只需再一碰,就悉數碎裂。此情此景,她不哭也不鬧,媚生香一般的狹長眼角,挂着晶瑩的水光,潋滟的紅唇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好。”
洛冥軒海藍色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暖意,這個女人,無論何時,都是懂事的,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個比她更聽話的棋子。
“很好。九歌,你都不問原因嗎?”洛冥軒還是有些好奇,蘇九歌太懂事了,懂事得有些過頭,和自己經歷過的其他所有的女人都不同。
蘇九歌搖了搖頭,被風吹起的柔軟長發掩住了她的情緒,她的聲音輕柔而空靈,一如她海妖般的歌喉。
“軒,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你還真是個特別的女人。”
這是他給過她最好的評價。她蘇九歌,不是最美的,不是最聰明的,但卻是最堅強的,最有韌性的。
這一次,洛冥軒是真的笑了,笑意蔓延到了眼睛裏,但卻不是對着她。他迫不及待地撥通了嘶風的電話,讓他迅速拟定一份婚姻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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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他還拉着自己的胳膊,興致勃勃地和她讨論着契約的內容。而她竟然也真的微笑了。
當微笑成了一種習慣,似乎……再也沒有什麽可以打倒她了。
六月的雨,飄飄灑灑的小雨密集,編織着離奇曲折的傳說。
27.九歌,我們結婚吧(3)
蘇晚卿就在淅淅瀝瀝的梅雨季中,迎來了高考,盼來了考試成績。不知道是超常發揮還是怎麽的,她竟然考了全班級前三。
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她的成績最多算得上中上。令她更加意外的事情還在後頭,表演系的學生都是需要面試的,她只不過是唱了媽媽的一首《sorrow》,竟然贏得在中央一直昏昏欲睡的表演系院長都站起來鼓掌。
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太奇怪了。
當然,接過就是蘇晚卿毫無異議地在x大錄取榜單的榜首,還沒有開學,就已經成了新生中的風雲人物。
被錄取了總是好的,蘇晚卿最開心的是,媽媽終于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公寓裏同住,這正是她四年來翹首以盼的。
雖然離開外婆的小洋樓的時候非常舍不得,但是她還是會經常回去看外婆的。
搬家的那一天,是洛冥軒載着母親同來的,依然是那輛寶藍色的蘭博基尼,宛如魅影,贏得衆人駐足。
不知道是不是蘇晚卿的錯覺,她總覺得媽媽和洛冥軒之間的關系比以前更加親密了,除卻情人之間的親昵,更加多了一份親人之間的暖意。
蘇晚卿看着兩人忙碌着幫自己般行禮的身影,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幸福微笑,這樣……真好。
果然那天晚上,洛冥軒那句讓她一直比較在意的話——“你願意代替她來愛我嗎”——是個玩笑而已。
蘇晚卿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再加上母親說很多生活用品已經重置了,所以搬的行禮并不算很多,很快就已經處理完畢了。
就在這時,洛冥軒提出了聚餐的建議,道:“在這附近有一家洛氏的酒店,我們先去吃個中飯吧。”
蘇九歌自然是欣然答應了,蘇晚卿沉默不語,想起十八歲生日那一天洛冥軒的邀請。
很快,寶藍色的蘭博基尼載着母女兩人到了一家名為“皇家後宮”的五星級酒店。這是一家極其高檔的餐廳,金碧輝煌的裝飾,晃人眼球的深紅色天鵝絨地毯從門口一直延伸了十幾米。
當蘇九歌挽着洛冥軒的胳膊從車子裏優雅地走出來時,站在深紅色天鵝地毯兩側的男仆和女仆們恭敬地彎腰了腰,模樣十分恭敬有禮。
蘇晚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個陣勢,簡直比“夜天使”高級娛樂會所的架勢還要大,有錢人的世界,果然沒有辦法想象。
她看向母親,她臉上噙着溫柔雅致的笑容,魅而不妖,步伐輕盈而自信,好似一個訓練有素的交際名媛。
一瞬間,蘇晚卿真切地體會到自己和母親所生活的圈子究竟有多麽大的不同。
就在這時,洛冥軒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來,面帶溫文儒雅的微笑,如一個氣度雍容的帝王,極其紳士地對蘇晚卿伸出了邀請的手,眉毛上揚。
蘇晚卿鼻子裏哼出一團冷氣,對那只優雅的大手視而不見,轉而繞道蘇九歌的身邊,親昵地挽住了母親的手臂,并且如置氣一般給了洛冥軒一個不屑的眼神。
28.我才不要跟變态道歉(1)
一如既往的,她不喜歡這個男人,就算他帶給了母親身份、金錢、地位,但她就是對他沒有好感。
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像母親一樣曲意迎合他。她蘇晚卿有屬于自己的尊嚴。
蘇九歌對于自己女兒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她有些寵溺地撫了撫蘇晚卿的頭,對着洛冥軒露出一個略有歉意的笑容,道:“軒,晚卿她還小,不懂規矩,你不要見怪。”
洛冥軒看着空落落的手掌,唇角溢出一絲苦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個小丫頭,又拒絕了自己,第二次。
那種自尊心受挫的感覺,再次襲了上來,胸口有些悶悶的。
空落落的手掌收到了身側,漸漸地握成了拳頭。但是表面上,他俊美的臉上仍然是一派笑意,溫和地看着那對母女,道:“沒關系,可能是晚卿對于我還比較陌生,以後在一起相處的日子長了,就會習慣了。”
蘇九歌自然明白他指的是婚後同一屋檐下的生活,但是在婚姻契約裏有一條指出,在婚禮舉行之前不得透漏一點消息。所以現在她也不便向晚卿過多解釋了。
洛冥軒有意拿這場婚禮炒作,把她天後的人氣炒到頂峰,同時在婚禮當場爆出晚卿出道的消息。
那種成名效應,定然是爆炸性的。
蘇九歌混跡娛樂圈四年,懂得炒作的效用,定然會把這場婚禮的效用發揮到最頂峰。
蘇晚卿挽着蘇九歌,蘇九歌挽着洛冥軒,三人一行走入了宛如皇宮一般的堂皇酒店。
然而整個酒店最豪華的大廳竟然空無一人,只餘琳琅滿目的壁燈和水晶杯,幽靜但絲毫不覺空曠。
就在這時,整個豪華大廳裏飄揚出悠悠的小提琴聲,洛冥軒的唇角勾起一個淡笑,優雅地入座。同時對着空氣打了個響指,很快一盤盤豐盛的宮廷菜端上了餐桌。
蘇晚卿避開洛冥軒,湊到蘇九歌的身邊坐下來,面無表情地看着一共一百一十一道菜擺滿了餐桌,心裏只覺得浪費。
這些東西,別說三個人了,就是三十個人也吃不完啊!
蘇九歌臉上噙着溫柔的笑意,主動挑起了話題,道:“軒,怎麽一個客人也見不到啊?”
“我提前讓他們清場了。”洛冥軒的表情有些淡淡的,就好像說着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怎麽能讓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涉足我們的聚餐呢。”
蘇晚卿的眼角抽了抽,唇角下撇,尤其是在當她聽見媽媽殷切的笑語的時候,這種不爽的情緒更加被擴大化了。
“是嘛,軒真是用心了,不過是随便聚個餐而已……”
“怎麽是随便聚個餐?”洛冥軒驕傲的唇角微微上揚,銳利的鋒芒畢現,“今天可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蘇九歌的神色微微一滞,立刻心領神會,她左手牽住晚卿溫軟的小手,右手挽住洛冥軒的胳膊,狹長的鳳眸裏暖意濃濃,道:“是我疏忽了,今天确實是一個重要的日子,以後晚卿就和我住一起了,以後我們三個人就是一家人了。”
29.我才不要跟變态道歉(2)
她心裏還是有些竊喜的,洛冥軒這麽做,就等同于另一種形式的對于自己洛氏夫人名分的肯定。
“是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洛冥軒的唇角露出一個危險的笑意,深藍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他伸出一只手攬住蘇九歌的纖腰,從背後把她圈在懷裏,修長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手。
這幅樣子看起來,好不恩愛。
蘇晚卿的唇角剛要揚起的微笑,在洛冥軒伸出手把她的手也強行拉了過來,放在媽媽的手上,最後用自己的大手罩住母女兩人手的那一刻,徹底僵住。
表面上看起來像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無比溫馨,但是只有蘇晚卿才曉得其中的煎熬。
洛冥軒有力的大掌緊緊地包裹着她的,熾熱的掌心不斷有熱力傳出,熨燙地她幾乎都快要顫抖了。
更加令她難以忍受的是,洛冥軒略微粗糙的大拇指,在側面沿着她小指的弧度輕輕地移動,仿佛最致命的摩挲,那麽暧|昧,那麽纏綿。
十指連心,尤其是小指,那麽柔弱,那麽敏感,蘇晚卿的貝齒微微咬着水嫩的下唇,渾身像是有一股詭異的電流劃過。
她艱難地擡起頭,看見媽媽幸福地眯着眼角,看見洛冥軒清明的深藍色眸子裏一閃而過的狡黠。
忍着吧……那個人,也許只是無意的……
然而,下一個瞬間,蘇晚卿立刻否認了這個想法。因為角度問題,她的拇指和食指握成一個小圈兒,而洛冥軒那不知羞恥的拇指,竟然就那麽一點一點的探入,粗粝的指端左右扭動。
蘇晚卿宛如琉璃一般的黑眸驀然睜大,這種撫觸就仿佛一百條小蟲在她的後背上爬,太難受了!
她猛得甩開洛冥軒的大手,當然,與此同時也拍開了在下方媽媽的柔軟的手。
因為太過用力,如避蛇蠍,晚卿連着椅子都往後退了一步,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音。
蘇九歌很是詫異,她微笑的面容斂去,一臉責備地看向晚卿的方向,好看的眉頭擰了起來,道:“你做什麽,晚卿!這樣子對洛叔叔實在太沒有禮貌了!”
“我……”蘇晚卿咬着下唇的動作越來越用力,她有些委屈地看向媽媽。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蘇九歌的臉色并沒有因為蘇晚卿的委屈樣子而得到緩和,她甚至站起了身子,嚴肅地看着自己的女兒,道:“晚卿,我要你立刻向軒道歉!”
盡管只有兩年的時間,但這仍然是她想要用心經營的家庭啊。
“我不要!”蘇晚卿的性子也犟了起來,她伸出手指,指着在一旁神色自若唇角得意的上揚的洛冥軒,“我才不要跟那種變态道歉!媽媽,你別被洛冥軒騙了……”
“pia——”
重重地一巴掌落在蘇晚卿的臉上,火辣辣地疼,就連耳朵都嗡嗡作響。
“……媽媽?”蘇晚卿難以置信地捂住高高腫起的臉頰,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我的……”
30.我才不要跟變态道歉(3)
騙人的吧,媽媽竟然為了那樣一個變态的男人而打自己……她明明是那麽溫柔那麽慈愛的一個母親……怎麽會……
看到蘇晚卿臉頰上的五指紅印和淚水,蘇九歌頓時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行為有些過火了。
“晚卿!疼不疼?”洛冥軒立刻緊張地走上前來,伸出雙手捧起蘇晚卿的小臉,深藍色的眸子裏充滿了憐惜,“對不起……都怪我……”
心頭湧起憤怒,洛冥軒轉過頭,臉立刻變得兇狠起來,對着蘇九歌,就連聲音裏也充滿了戾氣:“九歌!你怎麽能打她?我允許了嗎!”
就在這時候,洛冥軒的手被狠狠地甩開,手背被那朝思暮想的小手打得生疼。
“不用你假好心!洛冥軒,大騙子!我讨厭你!”蘇晚卿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同時反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她才不要在這種讨厭的人面前哭!
“晚卿!”蘇九歌本來略有歉意的心,頓時被打消了,她一臉痛惜的表情,“四年了,想不到你竟然變得如此……”
說着,蘇九歌一臉柔情似水的表情,挽住了洛冥軒的胳膊。他那麽驕傲的人,此刻定然氣瘋了吧。
“放手!”洛冥軒一臉戾氣,深藍色的眸子裏聚滿了陰鸷,甩開攀附在他身上的蘇九歌,語氣說不出的煩躁,“女人,你給我閉嘴!”
因為憤怒和委屈,蘇晚卿高挺的胸脯劇烈的起伏着,她盡量地抑制着已經瀕臨崩潰的情緒,恭敬地對着洛冥軒和蘇九歌鞠了一躬,道:“對不起,我吃飽了,先回去了。”
語畢,就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酒店的大門。
這種地方,這種氣氛,凡是有那個男人的地方,她都不願意多呆一刻。
洛冥軒見狀,也急忙跨出一步,想要追上去。
但是身後蘇九歌再一次拉住了他的胳膊,聲音裏帶着乞求:“軒,小孩子正在叛逆期,你不要怪她……”
洛冥軒深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使得自己的情緒緩和下來,輕輕地撥開了蘇九歌的手,什麽也沒有說,跟着蘇晚卿離開的背影,追了上去。
蘇九歌一向溫潤的狹長眸子看着洛冥軒離去的背影,忽然變得深邃起來。
**。**。**。**
蘇晚卿沿着公路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小腿酸痛再也邁不開步子,終于停了下來,弓着身子雙手放在膝蓋上,大口的喘氣。
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喜歡長跑,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出來。
出了一身汗,心情頓時舒暢多了。
目光觸及自己的雙手,驀然想起洛冥軒趁機輕薄她的那一幕,蘇晚卿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擡起頭,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公共公園,她緩步向前走去,首先找到衛生間,在水龍頭前用洗手液搓洗了很多次,直到她覺得雙手幹淨了才停了下來。
最後,她在靠近公園湖泊的長廊邊的石凳子上坐下,雙目無神地盯着碧波萬頃的湖面,看着花花綠綠的可愛游船,看到父親或者母親帶着孩子在游船上嬉戲。
31.青梅竹馬,寧浚宇(1)
那麽溫馨的場景,羨慕得她幾乎快要掉出淚來。
她是多麽渴望擁有一個普通的溫暖家庭,一個嚴肅在外溫柔內斂的父親,一個唠唠叨叨平凡暖心的母親。
本以為,已經習慣了孤獨。但是當孤獨以另一種姿态到來時,她還是難以招架。
這種時候,真的想找一個知心的朋友傾訴一下。
這麽想着,蘇晚卿撥通了一個人的號碼——
“喂?浚宇哥,我是晚卿。嗯,我迷路了,在一個公園裏。你能來借我嗎?”
“什麽?晚卿你迷路了!”電話那邊傳來寧浚宇焦急的聲音,“你坐在那裏不要動,等我開車來接你。”
蘇晚卿握緊了手機,點了點頭,聲音糯糯軟軟的“嗯”了一聲。
“你告訴我附近有什麽标志性建築,我立刻開車來接你!”
“附近嗎……”蘇晚卿站起來四顧了一下,道,“哦,對了,公園的西邊有一座很高的樓,至少六七十層,頂上面有一只棕色的石雕大挂鐘。”
“好,我知道了,是環西路。晚卿,你千萬不要亂走,等我。”
挂上電話之後,蘇晚卿的空落落的心裏總算生出了幾絲暖意,幸好,她還有朋友。
寧浚宇是她的青梅竹馬,相處的時間,已經有十四年了。
小時候,晚卿和媽媽的日子過得非常拮據,不得已的時候,蘇九歌甚至給人當過女幫傭。
蘇九歌年輕的時候是個邊緣少女,十五歲就莫名其妙的懷孕了,就是因為如此,才會過得特別艱辛。
在蘇九歌十九歲的時候,機緣巧合,得到了去x市長寧家當女傭的機會,她索性帶着四歲的晚卿,一起住到了下人的宅子裏,省得街坊鄰居們總是說她是個不正經的女人。
就是在那個時候,晚卿認識了寧市長的公子,五歲的寧浚宇。
從此以後,晚卿就成了寧浚宇的玩伴加伴讀。這一伴,就是六年。
寧少爺,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晚卿覺得他一點兒也不像傳聞中的那麽怪異,非常好相處。
六年之後,在寧家夫人的舉薦和幫助下,蘇九歌在“夜天使”高級俱樂部成了首席主唱。
寧夫人心知肚明,這一對母女,威脅着她的丈夫和兒子,所以她要把她們弄走。
晚卿不知道媽媽是不是真的曾經和寧市長有染,但是離開寧家的那一刻,媽媽是笑着的。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晚卿母女倆的生活開始得到改善,外婆也逐漸接納了她們,但是街坊鄰居對于這個“在夜總會工作的不正經女人”的印象,又更加壞了幾分。
離開寧家之後,據說寧浚宇還為此和寧夫人大鬧了一場,最後寧浚宇硬是轉到了晚卿所在的中學讀書。
小學,初中,高中,他們一直都是同學,玩伴。
寧浚宇,是蘇晚卿最好的閨蜜。他們無話不談。
寧浚宇比晚卿高了一屆,高考的時候,他還特地詢問了一下晚卿的意思,得知她想考x大的表演系之後,再次不顧家人的反對,成績極其優異的他,把國家最好的大學b大,改成了稍微次一點兒的x大。
32.青梅竹馬,寧浚宇(2)
他現在就讀于x大表演學院的編劇系,在大學第一年,他創作的劇本就已經被知名導演看上,并且獲得了當年的新人華表編劇大賽金獎。
晚卿還記得頒獎典禮的那一天,在電視上,主持人問他怎麽會在編劇一途上如此有天賦,寧浚宇的回答。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她想學表演,所以我覺得我就做一個出色的編劇好了。我的願望就是,以後我寫出來的每一個故事,都能由她來當女主角。”
“天賦不敢當,我只是希望能有一個好的開端,為她的将來做好準備,所以,新人華表編劇獎,我來了!”
想着想着,晚卿的唇角揚起一抹笑容,就像葉片柔舒的含羞草。
等到九月份開學了,寧浚宇就是自己的學長了,有了他的照應,在x大表演學院的日子,忽然間變得值得期待起來。
就這麽發呆了大約二十分鐘的樣子,一輛酒紅色的賓利停在公園的西門,一個穿着紅色格子衫的俊美少年從車子上下來之後,一臉焦色地就往公園裏跑,一邊跑還一邊四顧着看。
到了最後,他竟然絲毫不在意公園裏來來往往的行人,直接開始扯着嗓子大聲呼喊。
“晚卿——”
“晚卿,你在哪兒?”
“晚卿——蘇晚卿——”
距離得老遠,蘇晚卿就聽到了寧浚宇的呼喊,她站起身子,剛想揮手應和,看到周圍那麽多人,稍微感覺有些丢臉。
于是,她只得趕緊向着寧浚宇的方向跑了過去。
在公園西邊的一條林蔭小道上,寧浚宇站在小道的左邊,焦急的目光在看到跑得氣喘籲籲的蘇晚卿的時候,頓時緩和了下來。
他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着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着一抹溫柔,他身上的氣質很複雜,除了書卷氣之外又帶着一絲空靈。
寧浚宇的俊秀是非常獨到的,只需一眼,就能讓你在茫茫人海中迅速地捕捉到。
他幾個箭步上去,伸出手揉了揉她有些淩亂的頭發,語氣中帶着幾分埋怨:“你呀,真是讓人擔心。”
蘇晚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頭,小貓兒一般享受着被摸摸頭的溫暖,櫻唇裏發出嬌嗔似的嘟囔:“浚宇哥,對不起嘛。”
她把他當竹馬,當哥哥,當閨蜜。
他把她當青梅,當妹妹,當摯友。
“跟我說說,晚卿,到底怎麽了?”寧浚宇的下颚比較圓潤,看上去很有親和力,他是單眼皮,小眼睛,但是眸子非常溫潤,“你怎麽會一個人跑到西環路來?”
兩人沿着林蔭小道,并肩散步。雨後的陽光很漂亮,在細長的樹葉剪影中閃着細碎的光芒。
一向對寧浚宇無所不談的蘇晚卿,第一次,對即将說出口的話,猶豫了。
怎麽開口?
說她的媽媽因為情人洛冥軒打了她?
說洛冥軒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輕薄?
媽媽的情人對自己意圖染指,這麽羞恥的事情,就算是浚宇哥,也會覺得惡心吧,也會看輕自己的吧……
33.青梅竹馬,寧浚宇(3)
思及此處,到了喉嚨口的話,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沒……沒什麽的。”蘇晚卿決定撒一個謊,“我被x大的表演系錄取了,媽媽很不高興,打了我一巴掌。”
會撒謊,是因為內心虛弱。
晚卿對寧浚宇,是從來沒有撒過謊的。所以這一回,他也毫不猶豫地相信了她的說辭。
“怎麽會這樣?”寧浚宇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上去就像古時清秀的書生,眉宇間有着一股化不開的愁,“蘇阿姨她現在不已經是天後級歌手了嗎,又和srtwr娛樂帝國總裁洛冥軒關系匪淺,按說,她應該是不會反對你進入娛樂演藝圈的。”
蘇晚卿低下了頭,不敢看寧浚宇溫潤的眼睛,道:“媽媽說娛樂圈太複雜,不适合我。”
這句話倒是真的,蘇九歌曾經和她說過。
“這話倒是不錯。”寧浚宇點了點頭,一副頗為贊同的樣子,他清俊的臉上揚起一個溫柔的笑顏,“複不複雜也是因人而異的。晚卿,放心吧,有時間我會和蘇阿姨聊聊的。”
“讓我看看你的臉,哎呀,好明顯的五指印。”寧浚宇伸出手,輕輕地撫上蘇晚卿的臉,又接着撫上了她宛如童話一般的琉璃黑瞳,“咦,眼睛也腫了?都那麽大了,還那麽愛哭怎麽行。”
聽着寧浚宇頗具調侃意味的話,本來心情不佳的蘇晚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在這時候,“咕嚕嚕”的聲音從蘇晚卿的肚子裏傳了出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水嫩的紅唇微微嘟起。
寧浚宇見狀,他抓住晚卿纖細的胳膊,小眼睛裏溢出溫潤的笑意:“走,我們去吃辣翅尖兒。”
蘇晚卿是個标準的肉食主義者,最愛吃的食物是雞翅,尤其是雞翅上精華的翅尖兒部分。
相處多年,她的喜好寧浚宇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雖然喜好肉食,但是蘇晚卿絕對屬于那種怎麽吃都吃不胖的類型。而且因為常年吃肉的關系,營養狀況很好,該凸的地方總是凸起的特別明顯。
聽到“辣翅尖兒”幾個字,蘇晚卿咽了咽口水,剛才中飯的時候又急又氣,再加上那麽一陣長跑,此刻肚子是餓的不行了。
晚卿跟着寧浚宇,上了他酒紅色的賓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着不斷倒退的都市繁華盛景。
寧浚宇是一個極具個性的男孩子,他對于生活有着屬于自己獨到的品味,所以,他很挑剔。
他對于紅色有着一種近乎執拗的喜歡,紅色系的衣服,紅色系的頭發,紅色系的跑車。
他對于吃也非常有講究,就像此刻,他帶着晚卿進了一家名叫“kopiluwak”的咖啡店。
至于辣翅尖兒,在街邊的任意一家飯店都能買到,剛才,寧浚宇就在一家口碑不錯的飯店買了一大盒子的辣翅尖兒打包帶走。
“kopiluwak”的店面不算大,具有濃厚的印度尼西亞風格,飄蕩着熱帶叢林的音樂,就連侍者的裝扮都是叢林化的,非常別致。
34.青梅竹馬,寧浚宇(4)
要了一個靠窗的位子,晚卿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寧浚宇叫了兩杯kopiluwak咖啡。
寧浚宇坐在對面,神色優雅地品着咖啡,一臉的享受,并且大加贊嘆:“果然不愧是世界上最稀有最香醇的咖啡,比藍山之流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晚卿聽了這話,立刻好奇地擡起頭來,拿起杯子,輕輕戳了一小口,頓時,她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快要幸福地暈死過去了。
“好好喝哦,浚宇哥。”晚卿也露出了一臉幸福的神色。
“在印度尼西亞的熱帶叢林,到了咖啡漿果成熟的季節,農民就把棕榈貓放入咖啡種植園。”寧浚宇一邊細細地品味着醇美的咖啡,一邊給蘇晚卿講解這種頂級咖啡的來歷,“等那些棕榈貓吃飽之後,農民們就開始尋找貓糞,幸運的話,就能從棕榈貓的糞便中挑出未被笑話的咖啡豆,然後收集起來,磨成咖啡,就是我們所喝的kopiluwak了。”
“噗——”蘇晚卿沒控制住,一口咖啡沒咽下去,直直地噴到了桌子上。
“你是說我們喝的咖啡使用貓屎做的?!”晚卿難以置信的聲音甚至算得上尖利。
寧浚宇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道:“沒錯啊,就是這種不堪入目、匪夷所思的工序,才成就了世界上最昂貴的咖啡。”
晚卿的腦袋耷拉下來,感覺不到咖啡的香醇,只覺得陣陣反胃,就連最愛的辣翅尖兒都失去了吸引力。
她放下了筷子,宛如夢幻一般的琉璃黑眸有些艱難地從那杯kopiluwak上掃過,眼角抽了抽,糯糯軟軟的聲音裏含着幾分委屈:“我不吃了。”
“浚宇哥的品味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麽……奇特。”晚卿糾結了半天,總算想出了一個比較和諧的詞語。
“哈哈哈。”寧浚宇非但沒有覺得尴尬,反而開心地大笑,單眼皮小眼睛都擠在了一起,成了一條溫潤的縫兒。
蘇晚卿對此表示相當的無奈,不禁抱怨道:“浚宇哥還是那麽喜歡捉弄人家。”
寧浚宇好心情地解釋道:“晚卿,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是生活。有時候,就算過程再怎麽匪夷所思,再怎麽不堪入目,結果也能出乎意料的美好。”
彼時的蘇晚卿少不經事,還不懂得其中的含義。直到很多年後,依然是這個咖啡廳,依然是一杯kopiluwak,她已經可以用一種不同的心情來品味。
晚卿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的辣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因為咖啡廳的氣氛太過舒适,還是外面的精致太過美好,她忽然有了一種傾訴的**。
“浚宇哥,你知道洛冥軒……是一個怎樣的人嗎?”
寧浚宇放下精致的法國白瓷杯,溫潤的眼睛裏多了一絲凝重,道:“我所知道的洛冥軒,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娛樂大亨,賭城霸主,是一個為了成功而不折手段的人。黑白兩道,不管是商界、軍界、政界,沒有他吃不開的。”
35.針鋒相對(1)
蘇晚卿的在桌子下的手握成了拳頭,臉色也緊繃了起來:“為了成功而不折手段的人……麽……”
“嗯。”寧浚宇點了點頭,清俊的臉上笑意微斂,“我曾經在宴會上見過他幾次,他善于交際,很有手段。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獵人。”
“沒錯,就是獵人!”寧浚宇肯定道,“他的整個姿态,他的言行舉止,還有那逡巡的殷隼一般的深藍色眼睛,無一不在昭告着他正在尋找獵物,一旦鎖定目标,必然會不惜一切去得到。”
晚卿瑟縮了一下,因為吃辣而變得如紅寶石一般誘人的唇瞬間就變成了霜色,嘴巴裏喃喃道:“獵人……”
寧浚宇似乎沒有察覺到蘇晚卿的異色,陷入了回憶:“我還記得四年前發生的那件事,上官氏族的小女兒因為得罪了洛冥軒,而被滿城追殺,到了最後,洛冥軒甚至不惜出資三億,直接買斷了上官氏族的股票,使得上官氏族一夜之間徹底崩盤,負債破産。”
“好狠。”晚卿的臉色更白了一些,她是不是已經被那個男人鎖定為獵物了……
不,她不要!
寧浚宇沉吟了一下,接着道:“其實,要說到狠,我覺得洛冥軒或許還不如他的那個在意大利接受特殊訓練的兒子。”
蘇晚卿猛然擡起了頭,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你是說洛希宸?”
“不,不是。我覺得洛希宸挺好的,我認識他,他人不壞!”為洛希宸辯護的話就這麽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蘇晚卿自己都感到驚訝,她怎麽……
想到這一層,晚卿忽然變得不自在起來,偷偷地瞄向寧浚宇探究的神色,變得如坐針氈。
“不壞?”宇浚宇的鼻子裏溢出一聲冷哼,“你知道搞垮上官氏族的那個卑劣的方法是誰想出來的嗎?就是你嘴巴裏所謂的‘不壞’的洛希宸洛大公子。”
“那時候他才十四歲啊,就因為上官家的小女兒對他死纏爛打惹惱了他,與此同時他又收到了未知殺手的暗殺,所以他就把一切的罪責都怪在了上官氏族的頭上。”
“洛希宸不僅拖垮了風靡x市的上官置業,而且還眼睜睜地把上官家的小女兒送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