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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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過自新了?不錯。剛才姐姐錯怪你了,但是我還是要警告你,離柏拉圖遠一點。”杜佳年紀輕不知道也罷了,她杜家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在柏拉圖的手裏,也就是人家一句話的事,公司就得換老總。這級別不同,如何相愛,再說,依她的調查來看,柏拉圖的身邊根本沒對象,雖然表面上守着一家小小的事務所,帶着兩個小員工,如今聽說又添了一個,三個小員工,這不過是她的業餘愛好罷了。“我敢說,她根本不喜歡你這一號的。”盡管杜家對兩姐妹的同性戀情還是十分寬容的,出櫃就出櫃了,好歹杜若能好好過日子,這個杜佳卻成了花花女公子,也夠要命的,聽聞她最近去招惹柏拉圖,她家爺爺可是愁死了。
“我這一號,姐你歧視我,我哪裏不好了?你不會也跟那些沒見識的人一樣,我剃個頭就對我說三道四吧!這都什麽年代了,還計較這個。人家就要帥帥的,不然活不下去。”
“不是,你剛才也看到了,那兩個女的似乎認識柏拉圖,你再看看她身邊的人就會發現。我直接問你一句,你是打算給人家壓床,還是被人家給推了,你要想清楚。”杜若很會拿捏自家妹妹,“帥哥你到是說呀?”
“姐,你這個問題說的不對。應該是我……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夠女人,對不對?不就是長頭發,穿裙子,有什麽了不起的,以為我不會嗎?”以貌取人,她明天就打扮得美美的,被推就被推,誰怕誰,大不了再推回來。先拿下柏拉圖再說!杜若不信,只能讓杜佳去碰壁,她要是柏拉圖,她也不喜歡自己的妹妹,這話她還是放在心裏說好了,有些人只有重重被打擊過,才會知道,曾經擁有的有多好。
另一間包廂裏,柏拉圖的臉色不大好看。
“幹什麽呢你們?沈瑜,怎麽回事?”
“沒,老板,我們只不過比劃比劃。”
慕辰道:“對!”
“我還以為你們是敵人。”
兩人心說:“對,是情敵。”兩人的目光在空氣裏又一番厮殺,然後撇過臉去,不看彼此。
“老板,我想回去了,這裏太沒意思了。”
柏拉圖想這樣也好,省得麻煩像雪團似的越滾越大,她實在不清楚沈瑜為何會和慕辰起沖突,這兩個人都斯斯文文,安安靜靜,剛才打起來卻是在拼命,還逼着她使了點內力。
果然,女人是老虎,惹不得。柏拉圖放出了意念波,但是再次被沈瑜屏蔽,柏拉圖撞了南牆,她心道:“怪了,是不是我這意念波出了問題,沈瑜查不出,現在連慕辰也不行了。”她哪曉得沈瑜根本不想讓她知道她和慕辰之間的對話。
“你們兩個,一個是我的朋友,一個是我的下屬,都是我生活中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能相安無事,如果不能,就別讓我看見,如果有仇恨,我不阻擋,但是也不希望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受傷,我的意思,你們明白嗎?”她愛護所有人,不偏不倚。
兩人都道:“知道了。”柏拉圖給張潔發了信息,說是自己要先離開,讓她護送慕辰回去,今日慕辰的情緒不對,又囑咐王曉松和房小媛回去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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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信息,柏拉圖将手機放進了包裏。“沈瑜,我們走吧。慕辰,你等等張潔,她馬上過來,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柏拉圖剛走,張潔就過來了,看着慕辰整個人像是水裏出來的,走上前拍了拍慕辰的肩膀。
“慕辰,我送你。”
兩人坐到車上,慕辰這樣*的回去,多少不妥當,張潔想先載慕辰去自己的新房沐浴,再詳談事情的過程。“慕辰,你很拼,為啥?”
“沈瑜喜歡柏拉圖,你說她是不是想近水樓臺。”
張潔想,也許是吧。不過柏拉圖條件好,喜歡的人多也是沒辦法的事,要是為這個難受,那得有多少難受得去承受。
“慕辰,你是在嫉妒沈瑜?”
“我是想我不該放棄,我應該争取,沈瑜才認識柏拉圖幾天,就想打入內部,讓柏拉圖熟悉她的存在,她這是無孔不入,談戀愛也耍陰謀,太過分了。”
張潔笑道:“那是。談戀愛也耍陰謀,不然不就被別人搶走了,這個沈瑜我真是小看了她,很刁滑,還是我們慕辰好,做任何事光明正大,我就喜歡我家慕辰這樣的。”
“誰要你喜歡了,多事兒。”
張潔:“……”一臉被打擊。好吧,她不計較,誰叫慕辰是她發小呢,對發小,要随時保持一顆被打擊的心。但是張潔也很為慕辰擔心,慕辰再這樣下去,就算得到了柏拉圖,有意思嗎?“慕辰,這路不好走,你幹嘛非找難走的路,非要跟自己過不去,要是你爸媽知道,得對你多失望。”張潔很少說這樣的正經話,她沒資格,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也不想讓他們失望,可是喜歡人這種事,又不是我想咋樣就咋樣的,我就是喜歡,我告訴自己不要喜歡了,它還是喜歡,我沒有辦法,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如果能随着大多數,誰想做那個少數,如果少數也被承認了,誰又會覺得不正常,我現在根本就想不了那麽多。”
“你得想,你要是真想跟某個女人好,你就得想,得想将來的事,得為将來考慮,不然你爸媽把你趕出家門,你要拿什麽養活自己。慕辰,我們自小很少吃苦,要是沒了家世,我們連普通人都不如,這你總要知道,我們一下子吃不慣苦頭,大手大腳的慣了,不缺錢慣了,要是沒錢了,那柴米油鹽醬醋茶就得讓我們發瘋。”
慕辰奇怪的看着張潔,張潔啥時候也成理論派了。該不會張潔偷偷買房就是在打算什麽,難不成?慕辰看想張潔,“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對象了,還是個女的?我們從小到大,我有什麽事從不瞞你。”
“沒有,我就是說說。”張潔心虛。其實兩人雖然一塊兒長大,不過這幾年工作都不在一塊兒,張潔表面雖瘋,可這內裏還是好孩子類型,外瘋內安型,外剛內柔,她比慕辰更會打算,從喜歡慕辰那會兒就開始打算了。
“哦,那你細心開車,小心說話分神。”兩人往張潔的新房去了。
而另一條路,柏拉圖開着車,聽着音樂,這年頭好音樂越來越少了,寫詞的作曲的唱歌的,都去忙着傳緋聞走紅地毯,很少有安心下來寫歌的。
她喜歡老歌,曲好,詞也好。也喜歡過去的人,純樸、善良,很難得。說一句,是一句,一輩子就愛一個人。
沈瑜見柏拉圖不說話,以為她生氣了,拿出話來哄哄她,“老板,你還在生我的氣?”
“我不大會生氣。”
“哪有人不生氣的,我知道我做錯了事,不應該跟你的朋友大打出手,可我們真是鬧着玩的,不是敵人。”恨不得穿過黑發,在頭頂插兩根繡花針。
“你們已經說過了,我們回家。”
回家後,柏拉圖上樓洗澡休息去了。沈瑜坐在沙發上,拿鏡子照臉,她家良人的手藝真好,真細膩,她還能聞到敷的粉中一陣茉莉花香傳來。妝化得這麽好,她又舍不得擦了。
沈瑜頂着妝洗澡,洗衣服,把兩只耳釘拿下來,放在手心裏端詳,對着水晶吊燈的光,兩只手指捏着轉動,有一種細膩柔和的光芒反射*出來。
看了會兒,靠着沙發,眼睛看着天花板,隔着天花板是二樓。她的意念波放了出去,看看柏拉圖在幹什麽,柏拉圖洗完澡後坐在床上看書,她今日的書換了一本,今何在的《悟空傳》。
沈瑜仰着頭,閉着眼睛,意念波就像一個特大號的網絡區域,罩住了柏拉圖,她感受着柏拉圖的一舉一動,一個眨眼,嘴唇的翁動,一次翻動書頁,偶爾會動動腿,偶爾緊緊抱在懷裏的枕頭。
好安靜,安靜的像一幅油畫。
沈瑜嘴角扯出笑,靜谧歡喜,然後側躺了下去,拉着被子蓋上,好想坐到她家良人的身邊去。
翌日一早,沈瑜對着鏡子将妝給擦了,擦一下,肉疼一下,不知何時才能得到她家良人的再次‘恩賜’,再給她化一個美美的,溫柔的妝。去取了洗好烘幹的衣服,拿到沙發上疊得整整齊齊,望了下二樓,然後鼓起勇氣走了上去,敲了敲門,聽見有人在彈鋼琴,聽見敲門聲,鋼琴聲戛然而止,柏拉圖望着門,眼神很複雜。
敲門聲不斷,柏拉圖輕咬着嘴唇,嘆了一口氣,起了身。
門開了,柏拉圖的表情淡淡的,眼神平波無奇。沈瑜低着頭,“老板,你的衣服我洗過了,還給你。昨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想給你添麻煩的。”說着,淚下來了。沈瑜想:“好假!”可是不想和柏拉圖僵持,那是一個什麽都想做好的人,她一定會在自己和慕辰之間為難。
“進來吧,還有,不準哭。”不知道冰冷的臉哭出來的淚,會凍疼她的心嗎?柏拉圖轉身而去,讓沈瑜把衣服放在床上,她待會兒會挂起來。沈瑜見柏拉圖背對着她,眼神裏流光反轉,看完了,舍不得了,最後還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