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拍賣行(1) (1)
【《洋娃娃》世界結算中……】
【最終結算獎勵:6000精神力】
尹鶴81%
楚柯玉12%
盛淨2%
……
[以上玩家按比例結算精神力]
【特殊成就】
尹鶴「智勇雙全」
尹鶴「最佳隊友」
尹鶴「最強大腦」
尹鶴「全場帶飛」
尹鶴「一鳴驚人」
[以上成就獲得者,額外獲得100精神力/個]
——
【探索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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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算內容:恭喜通關A+級《洋娃娃》
掉落稀有道具:《洋娃娃》核心道具(保密)
獎勵結算:5360
等級結算:0-5360……成功完成升級
您目前的等級為B級,請再接再厲
[一個世界從E級-B級,這升級速度飛速到直接震撼我全家]
[一般人從E級-B級都得花費一年的時間……B級的男爵等人進度算快的,都花了半年左右。尹鶴直接一個世界飛到B級,坐火箭開挂?]
[wc了……A級世界的精神力獎勵在3500-5000之間,最終結算獎勵大部分都取中間值,5000都很少出現。這個A+世界直接結算6000,太多了吧]
[說明這個世界真的很難,你去看看《洋娃娃》版塊的其他直播間就知道這有多地獄了。對比之下,其他直播間像是幼兒園教學]
盛淨蒼白着臉走來,打算給尹鶴治療。
狼女阻攔:“不用,尹鶴作為全場MVP擁有【通關保護】,足夠抵擋S級的致命一擊。你沒必要給他治療,浪費。”
盛淨頻繁使用自.殘式治療術,對自己的傷害一定很大。
盛淨低着頭不語,顯然是有些怕生。
盛淨依舊想要給他治療,尹鶴:“我不需要。”
“你的生命值只有1了。”
“現在已經3了,正在回血中。”
尹鶴所謂全場MVP,是有優待的。
比如免費恢複生命值。
盛淨抱有孤注一擲的自暴自棄心理和尹鶴合作,他不确定尹鶴是否願意幫他,也不确定尹鶴有沒有這個能力。
但他确實走投無路了。
盛淨回想起那一天,尹鶴答應讓他親手殺死男爵,以他自己想要的方式結束這一切。
男爵生命值清零、意識消失時,嘴角挂着微笑,和閩遠死去的時候一致。
使用技能的治療師會承受加倍痛苦,被抽取生命值的人反而會感到幸福。其實盛淨并不能确定,閩遠死去時的微笑,到底是因為看到幻覺,還是因為抽取生命值帶來的快,感。
閩遠更希望是因為幻覺,這說明使用技能帶來的痛苦沒那麽劇烈,最起碼,在閩遠死前是幸福的。哪怕是因為虛拟的幻覺而幸福。
“你的技能……”狼女思索再三,斟酌開口,“可以任意選擇玩家抽取生命值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太——”可怕了。
可以抽取別人的生命值,來為指定的人回血,使用技能只需要承受痛苦。
無解的技能。
他像是一個手藝精湛的竊賊,能夠悄無聲息地偷走你的生命。
這更像是一種邪術。
“有條件的,”盛淨搖頭,“對方必須對我保持信任,與我建立信任紐帶。假設一個陌生人在我身邊,我沒辦法抽取他的生命值為你回血,我只能抽取自己的。”
先前男爵總會和表現優異的玩家結伴,就是為了建立信任紐帶。身為男爵搭檔的他,自然也會被“愛屋及烏”。
狼女擔心這是盛淨掩人耳目的說法,直播尚未結束,沒人會選擇在大庭廣衆之下公開自己的技能。
這可是保命技能。
楚柯玉看着尹鶴:“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的設計?故意讓我和男爵産生矛盾,利用我讓男爵置身于危險之中。在男爵生命受到威脅的瞬間,自然會将全部信任寄托在自己的治療師身上。所以盛淨才能将男爵的生命值抽光,我說的沒錯吧?”
“聰明。”尹鶴挑了挑眉。
被利用的滋味确實不好受,楚柯玉回想起當時被背叛的冷汗感,至今心有餘悸。
楚柯玉:“你真是冷血。”
尹鶴嘆息:“不肯全盤托出的人,是你不對嗎?你害怕我設計你,所以留有後招。你懷疑我,為什麽就不允許我出爾反爾了呢?況且現在的結局不是皆大歡喜嗎?”
“但你也過于……狡詐!”楚柯玉到底沒将卑鄙二字說出。
殷瀾:“好了,別說了。尹鶴他只是留了一手,和我們沒兩樣。他從心底裏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尹鶴玩諜中諜,他們也隐藏了道具卡。
男爵低估了楚柯玉的受寵程度,只是一個C級世界,花都竟舍得給楚柯玉三張道具卡。
楚柯玉怕殷瀾出事,将其中一張道具卡給了殷瀾。暫時石化對方的功能,足夠殷瀾逃生。
說白了,他們從一開始就有所保留,這場合作關系本就如泡沫脆弱。
“那你可真是大錯特錯,”尹鶴莫名其妙,“男爵對我來說,跟你們對我來說,沒什麽兩樣。?”
“我确實想和男爵合作。我說過,和你合作太累了,需要反複求取信任,麻煩。
“男爵就簡單多了。”
“可惜男爵太忌憚我的存在,想要我的命。我只能暫時将天平傾向于你們。
“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和男爵的合作。一旦男爵占于上風,我也會很樂意幫助他處理掉你們。”
“然而又多了個不确定因素——盛淨。”
“在這場游戲中,男爵是必死的局面,也是最穩妥的局面。所以男爵與我的合作關系,在我這邊單方面終止。”
尹鶴的笑讓人毛骨悚然:“你們的選擇如何,我不在意,我總會有辦法保證我的安全。你們就不一樣了。”
這下楚柯玉才明白尹鶴的完整計劃是什麽。
不了解世界規則的尹鶴,突然知道道具卡的存在,從而對道具卡升起了警惕。
他和男爵都有保命的道具卡,如若他們對尹鶴使用道具卡,對尹鶴來說是致命且無法躲避的傷害。
為了徹底消除這種可能性的發生,尹鶴必須讓所有道具卡消失。
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讓楚柯玉與男爵相互抵消。
失去道具卡的他們,又沒有個人技能,他們被迫與尹鶴平起平坐。
即便他們是B級,遠超E級的B級。
純靠腦力,他們鬥不過尹鶴。
對尹鶴來說,他屬于任意一邊陣營,卻又都不屬于。
反正哪條路都能走,具體怎麽選擇,全看他的心情。
唯一能确定的是——
尹鶴選擇的那條路,一定會是通關的路。
這就是可怕所在。
原本楚柯玉以為自己只被背叛、利用了一次,沒料到在不經意中他早就被利用、背叛過無數次。
縱使心中再不痛快,楚柯玉還是提醒道:“小心那個人和屠夫公會的子爵,他們都不會放過你的。”
尹鶴冒充夜莺這事兒,夜莺絕對不可能不計較。再加上在尹鶴推波助瀾殺死男爵,還挖走屠夫的治療師盛淨。
等出了這個世界,尹鶴就要面對前有狼後有虎的報複。
“子爵不舍得殺我的,”馬上,尹鶴的神情轉為微妙,細看之下,竟是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至于夜莺,他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他。”
夜莺對他做的那些混賬事,他遲早會一一讨回。
短短的時間裏,尹鶴的傷勢幾乎痊愈,生命值也在回滿的邊緣。
在世界即将開放出口的瞬間,一陣利風裹挾着殺意而至,沉悶壓抑的氛圍在周遭彌漫。
待他們定眼一瞧,皆是倒退一步面色大變。
夜莺來得匆忙,冷峻的眉眼迸發極強的侵略性。
右手五指舒展一番,似是獵豹狩獵前的活動筋骨,讓人不由得脊背一涼。
夜莺緩步踱來,每一步都透着沉重壓迫。他的目光不離尹鶴,沒有廢話:“核心道具給我。5000精神力。”
尹鶴不久前才收到核心道具,是一張薄如蟬翼的皮。
道具說明也只有寥寥幾字,簡單得很。
冥思苦想許久,也沒有琢磨透該道具的作用。
對尹鶴來說,這個道具像是垃圾。對夜莺來說不是。
習慣了搶人勝利果實、乖張無常的夜莺,竟會主動提出交易的方式。
看來夜莺真的是很想要這個道具。
尹鶴想了想,他得讓蘭郁(葬禮當事人)重生,還得為其塑造一個軀體,需要15000精神力。
“五千太少了。”
衆人臉色青白交錯,雖然他們之前口嗨得比誰都起勁,但真的對上夜莺,他們連對視都不敢。
尹鶴竟敢大膽拒絕夜莺要求,還嫌棄5000太少。
五千精神力不少了好嗎!
尹鶴A+世界《洋娃娃》裏也才獲得5360的精神力。
最關鍵的還是,提出交易的人是夜莺。
若是在以往,夜莺想要什麽直接靠搶,絕不會如此紳士地商量。
夜莺眯起眼眸,散發着野獸捕獵時的危險:“你在和我讨價還價?”
尹鶴淡聲道:“您給出的價格并非我的理想價,我的理想價是一萬精神力。
“這是公平交易。”
“只可惜,我并不喜歡公平。”
夜莺緩步朝尹鶴走來,高大的身軀随着一舉一動帶來無形威壓,甚至有人已經閉上眼,不忍再看接下來發生的血腥畫面。
深色的眼眸像是映着深不見底的大海,他低下頭捏住尹鶴的下巴,仔細端詳片刻,又嫌惡似的甩開手。
“5000精神力,拒絕,是嗎?”
“是的。”
[作死!]
[這人不直接搶都是天上下紅雨、老母豬上天,尹鶴還敢坐地起價?嫌自己命太長??]
[這時候尹鶴就應該賣個人情給他,有了他的保護,屠夫也不敢輕易動尹鶴。尹鶴在做什麽啊?!為什麽要拒絕他,還tm嫌錢少漲價??]
[完了完了完了,尹鶴難道看不出來這人已經生氣了?!]
尹鶴看出來夜莺此刻很生氣,如果不是核心道具在尹鶴身上,恐怕夜莺就直接動手了。
雖然夜莺現在也會動手。
四面八方如遭遇扭曲變形,巨大的擠壓感讓尹鶴不自覺閉上眼。
等到再睜開眼,周圍已經不是世界出口的模樣。
這裏黑漆漆一片,黑暗中銀光閃爍。
一陣危險氣息驀地裹挾而來,後背緩緩貼上寬厚的胸膛。
夜莺從後伸臂繞過,毫不憐惜地攫住尹鶴的喉嚨。
脆弱纖細的脖頸,仿佛微微用力就會折斷。
“你猜猜,你的那群‘朋友’會不會來救你。
“忘了提醒你,這裏是我的空間盒子。
“他們找不到你的。”
沒人能找得到他們。
尹鶴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态,或許本來就沒有人可以幫他。
如同草原上被獵豹追逐的羔羊,費勁渾身解數奔跑,卻因為實力的懸殊,不得不被咬破喉嚨,化作猛獸的腹中餐。
冰冷的銀甲手套位于喉間,尹鶴被迫擡起頭,眼眸卻是微垂往下。
即便面對未知的恐懼與無盡的黑暗,他也絲毫沒有怯場。
“你不肯交出核心道具,我也有辦法拿到。”
“殺了我,對嗎?”
與參與度同理,一旦這個人死了,道具也會從背包掉落。
屆時夜莺想要什麽,只是動動手指的事。
夜莺挑了挑眉:“你知道?”
尹鶴:“知道。”
脖間五指驟然發力,語調卻是漫不經心的懶散:“知道你還故意找死?”
尹鶴伸手按住夜莺的手臂,讨好地在上頭描摹畫線,察覺到夜莺的手一頓,才笑吟吟地開口:“核心道具不在我身上。”
“你又在耍什麽花招?”
“就算殺了我,你也拿不到核心道具。因為我沒把核心道具放在背包裏。”
指腹在夜莺的手臂上輕輕一點,尹鶴輕松道:“殺了我,你就等下一次《洋娃娃》世界開放吧。”
夜莺臉都綠了。
不同世界的刷新時間沒有規律,上一次《洋娃娃》世界刷新,已經是半年前的事。
不論尹鶴所說是真是假,光這态度,就可以惹怒夜莺。
他将下颚抵在尹鶴的肩上,二人幾乎面貼面,五指逐漸蓄力:“那就讓我證實一下,你究竟有沒有撒謊。”
夜莺依舊動了殺意。
“別呀。”
尹鶴強忍脖間窒息感,艱難地側過頭,鼻尖與蹭過夜莺的面頰,唇瓣不小心擦過夜莺的下颌。
似是被這個吻驚到了,夜莺手上力度卸了不少。
尹鶴得寸進尺輕咬夜莺下巴,暗示道:“這不是還有另一種辦法證實嗎?”
夜莺驟然松開手,改按着尹鶴的肩膀反身一轉,将其壓在牆壁上,質問的語調中透着無盡寒意:“你一貫會這麽勾.引人?”
“倒也不是,只是看到您,就克制不住對您的傾慕。”尹鶴眉眼彎彎,“我對別人可不這樣。”
話語婉轉動聽,态度誠懇真誠。
仿佛尹鶴此刻的真心天地可鑒、毋庸置疑。
加上這副極具欺騙性的相貌與身段,确實容易讓人着魔。
可惜夜莺并非貪圖美色之人。
夜莺面無表情看着尹鶴演,可惜夢境世界沒有演藝圈。
否則就以尹鶴這演技,絕對是影帝水準的存在。
“你要怎麽證實?”
帶着銀甲的手被另一只手包住,逐漸往下帶,夜莺的眉頭松了又皺、皺了又松,反複數次,也沒搞明白尹鶴的路數。
尹鶴被他按着肩、背對着他,因此尹鶴看不到後頭的畫面,只能全憑直覺試探。
夜莺有些熱。
他的手定格尹鶴腰間,這是隔着冰冷的金屬質感,也可以清晰感受到的纖細。
然後,尹鶴用夜莺的手隔空打開了他的背包。
夜莺:?
這裏是夜莺的空間盒子,尹鶴的部分權限受到限制。
尹鶴甚至沒辦法純靠自己的力量打開自己的背包。
他猜測這是某種壓制,也許是來自二人懸殊的等級,又也許是維度。
尹鶴捉着夜莺的手半晌,才打破了這種壓制,讓自己能夠随意進出自己的背包。
夜莺心猿意馬了一陣,卻等到這樣的結局,心中升起微妙的落差感。
整理好思緒,他游覽尹鶴的背包。
背包格子裏裝滿了威士忌,還有一個酒杯。
夜莺:“你還從《洋娃娃》世界裏順走了這麽多酒?”
世界任務雖然變态,但對玩家很大方。
雖然《洋娃娃》世界的古堡是歐式背景,裏頭的食物、酒水卻豐富多彩。
就拿酒窖來說,裏頭珍藏年份久遠的酒水。
威士忌的種類多樣,尹鶴自然不能放過。
“我這叫拿,不叫順。”尹鶴松開了夜莺的手,“看好了嗎?”
裏頭确實沒有核心道具。
尹鶴早知夜莺不會善罷甘休,被舉報也不會輕易落網,才提前備了一手。
夜莺這麽想要核心道具,他非不讓夜莺輕易得逞。
一萬精神力都不舍得給,還想要核心道具?想屁吃呢。
“看完了,”夜莺說,“又沒看完。”
不等尹鶴反應過來,一陣光亮突兀地從上方照下,下意識閃躲閉眼。
等到光線稍微弱了一些,尹鶴才試探性地睜開眼。
前方擺着一張床,床上鋪着被子。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尹鶴不由得回憶起熟悉的事。
不·是·吧。
雖然尹鶴臉皮厚,但三番兩次被一個男人羞辱,還是以這樣的方式,也是沒辦法接受的。“這是什麽意思?又要‘懲罰’我了?上次幾乎通宵的‘懲罰’還不夠?”
看來尹鶴不錯,對那夜記憶猶新。
尹鶴當然忘不掉。
說夜莺王八蛋都是誇他的,身為輕微失眠患者的尹鶴,因為夜莺的惡劣行為,加上幾乎麻了的感官體驗,竟困意叢生。
夜莺讓尹鶴休息片刻,又無情将其弄醒,繼續懲罰。
如此反複數次,尹鶴難免處于崩潰邊緣。
“懲罰的事另外再說,這次不一樣。”
夜莺終于見到尹鶴露出警惕的神情,心滿意足地看着對方打算逃跑的姿态,長臂一伸将其困進臂籠,慢條斯理開口。
“這一次,是檢查。”
尹鶴:……
他想罵人。
其實尹鶴沒打算跑,這是夜莺的空間盒子,就算他長出翅膀都飛不出去。
逃跑?不,這是情.趣。
尹鶴的指尖若有若無地在夜莺手背上敲點:“您要怎麽檢查呢?”
眼前是一片濃郁的暗色,仿佛被深淵吞噬探不到邊際。
尹鶴乖巧地躺在床上,時有冰冷的金屬觸感傳遞。
經過一段時間的适應,他已經熟悉了這種冰冷。
逐漸地,屬于肌膚的柔軟取代了這種死氣沉沉的寒意。
尹鶴的汗毛豎起,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側傾過頭,卻被無情捏着下颌偏轉,被迫擡起頭。
“口腔,沒有。”
尹鶴差點嘔出來,夜莺的指頭格外修長,檢查的動作也毫不留情。
尤其是在檢查舌根底下的時候,動作堪稱粗魯。
“胸口,沒有。”
尹鶴耐着好脾氣:“這個地方怎麽藏東西?”
夜莺笑:“你迫不及待地開口,只會讓我以為此處另有玄機。”
“我倒是不介意您再檢查一遍。”
夜莺也認為胸口附近藏不了東西,方才不過逗逗尹鶴。
“腰部——”
“癢。”
僅僅一個字,就讓夜莺頓下指尖動作。
夜莺掀了掀眼皮,見那張一向雲淡風輕、假笑連連的臉上,鍍上淺淺的紅霞。
“大影帝,又開始裝?”如鷹隼般的眸子審視指尖底下的周圍,見泛起的紅痕,夜莺皺眉,“你是什麽做的?一碰就發紅?”
尹鶴佯裝委屈:“我也不想這樣,既然您這麽嫌棄我,那就別碰我了。”
夜莺垂眸凝視,方才挪移指尖的地方分外灼眼,底下是純色的白,浮着的是豔麗的玫紅,二者交織,如冰天雪地的一朵紅梅。
夜莺毫不留情地掐了掐,尹鶴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樣的反應讓夜莺更是冷嗤:“嬌貴。”
尹鶴異常的反應只會讓他心生警惕,并懷疑此處暗藏秘密。
但根據手下的觸感、視覺的打量來看,又毫無異常。
夜莺的直覺一向很準,雖和尹鶴沒有過長接觸,卻也知曉此人詭計多端,絕對不會輕易示弱。
當下的這副姿态,雖萬分動人,卻教人無法掉以輕心。
将按的舉動改為搓,試圖從中發現暗門機關。
很快他便發現自己錯得徹底,這裏根本沒任何機關,也沒有任何能藏物什的密道。
空氣蕩起一聲低哼,微微弱弱、宛若幼貓哭啼,吸引夜莺目光掠去。
那雙細長的眉眼逐漸浮上水光,如煙霧缭繞般缥缈。
“夜莺閣下,檢查出什麽了嗎?”
這态度更是反常,夜莺幾乎認定尹鶴将核心道具藏在此地。可惜理想與現實相悖,反複檢查之後,卻一無所獲。
莫非這是尹鶴的障眼法?
讓他誤以為核心道具藏在此處,口中哼哼唧唧,實際聲東擊西。
夜莺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常說話,別說話帶喘,難聽死了。”夜莺冷聲下了結論,“腰部,沒有。”
尹鶴真誠道:“夜莺閣下,你找不到的。我看您也很痛苦,不如結束這場檢查。你看我一黃花閨男,與你孤男寡男呆在一起,不合适吧?”
夜莺笑了:“你還會不好意思?”
“當然了,”尹鶴自然而然接話,“我這人嗓門小、臉皮薄,大點聲說話都會臉紅,您還是——嗯……”
夜莺的手掌扣着尹鶴的小腿,掌下肌膚盈潤細膩,比白熾燈還要晃眼。
夜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這不挺大聲的?怎麽不臉紅?”
尹鶴默了。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人,這麽不按套路出牌,不走尋常路的人。
一邊看不起他“嬌貴”、輕浮的言行舉止,一邊又很喜歡看他演戲。
仿佛夜莺最大的樂趣,就是看他作秀。
夜莺也懶得繼續和尹鶴插科打诨,而是做起了正事——
繼續檢查。
尹鶴在這裏人不生地不熟,推心置腹的好友一個都沒有。
核心道具一定在尹鶴身上。
“腿部,沒有。”
尹鶴覺得自己像是煎餅,驟然被翻了個面。
雪白的後背在散亂的發絲下半遮半掩,連帶腰窩的下陷都顯得暧昧起來。
指腹點在尾椎處,繼而,沉寂的嗓音緩緩遞來。
“不在身體外,那會不會在,身體內?”
尹鶴半轉過頭,發絲淩亂下,線條姣好的頸部拉出一道優美弧線,是無聲邀請。
“那您要不要進來檢查?”
暗示性十足的口吻,反倒讓夜莺升起一股冷意。
解開對尹鶴的銀鏈束縛,極其嫌惡似的從一邊取過濕巾擦拭五指。
尹鶴坐起身,慢條斯理地穿着衣裳。他的動作極其随意,一點兒都沒有受制于人的驚慌狼狽。
他猜的果然沒錯,夜莺根本不知道核心道具長什麽樣。
估計整個夢境世界,都沒幾個人知道。
尹鶴将其貼在了腰上,這個最顯眼的位置。
也正是夜莺猶豫最久的位置。
銀白色的絲帶将頭發散散地束好,脖頸間泛着細細密密的疼。
夜莺不止一次掐他脖子了,這該死的變态。
不打算偷看的夜莺,眼神不知道為什麽掃了過去。
尹鶴纖細勻稱的腿懶懶地曲起,形成一個彎折的弧度。
是很随意的坐姿。
同樣也是暗示性十足的坐姿。
尹鶴朝他勾了勾手指,眼底氤着攝人魂魄的引子。
鬼使神差之下,夜莺走了過來,俯下身近距離看着這張足以迷惑人心、具有欺騙性的臉蛋。
平心而論,這張皮囊确實不錯。
難怪能讓男爵動心。
驀地,尹鶴手中憑空出現一瓶酒,狠狠地朝夜莺門面砸去。
夜莺輕而易舉地躲過偷襲,尹鶴又朝他另一邊臉狠狠地甩來一耳光。
啪——
這一聲響亮至極,幾乎耗盡尹鶴的渾身力氣。
以至于尹鶴手掌與面頰分離後,掌心是熱辣辣的灼燒感,那股熱辣感幾乎要讓他的血液沸騰。
爽,真爽。
太他媽的爽了。
這一巴掌給積壓已久的陰郁情緒開了個閘門,随着夜莺左臉高高腫起而暢通無比。
夜莺臉瞬間沉了下來。
這不止是他第一次挨尹鶴耳光。
原本他是想尋仇的,可見尹鶴小人得志的面孔,好像也沒那麽生氣了。
“你就這麽喜歡打人耳光?”随着嘴角牽動,是密密麻麻的疼。
尹鶴這一巴掌,直接把夜莺半邊臉打麻了。
覆眸去望尹鶴的手,因為力道過大,導致肌膚出現分層。
刺目的紅與白皙的紅雜糅在一起,格外晃眼。
讓人忍不住想将剩餘部分的純白也染上紅。
“不,”尹鶴後退兩步,因為這一巴掌,小臉蛋燦爛得過分,“我只對您這樣,夜莺閣下。”
夜莺不鹹不淡:“挨耳光還成了我的特權?”
尹鶴倒回床上,雙手撐着床面,身軀後仰擡着頭,幸災樂禍地笑了。
“您還是趕緊跑吧。
“抓您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雖然不知道先前您是怎麽逃避捕捉的,但這一次,您還可以逃嗎?”
“保重呀,夜莺大人。”尹鶴的笑容擴大,顯然是愉悅極了,接着,他的語氣又有些遺憾,“只是可惜了這瓶好酒,這可是限量的蘇格蘭威士忌。”
夜莺都要氣笑了,他居然還比不上一瓶限量款威士忌?
就剛剛那一巴掌,足夠尹鶴死好幾回了。
不等夜莺教訓尹鶴,空間盒子處于劇烈動蕩,同時,夜莺這邊不斷收到違規消息。
不僅是非法進入低級世界,更是觸發了對尹鶴的通關保護。
夜莺違反規則,并且是連續違反好幾條。所以黑衣人要來抓他了。
先前黑衣人沒抓到他,這一次夢境總局一定會派出更難纏、更智能的人來抓他。
他又被擺了一道。
還是因為同一個人。
夜莺眼眸深沉地望着尹鶴,幾乎是一字一字蹦出:“你給我等着。”
每個字眼都浸着殺意。
感受到清晰的能量波動,夜莺已是不能再等,電光石火撤了空間盒子。
他們回到了原地,大家都還在出口守候着。
有人驚呼:“尹鶴恩人,你還活着啊!我還等着給你收屍呢。”
尹鶴笑着看了他一眼:“那可多謝你了。”
另一人推搡了一把:“亂說什麽呢?什麽收屍,尹鶴恩人這不活的好好的?”
不過他們還真以為尹鶴必涼。
但他們記挂着尹鶴的恩情,在這裏蹲着,等夜莺處理好尹鶴把屍體丢出來,他們也好給尹鶴收屍。
沒想到尹鶴這麽強悍,居然能死裏逃生。
不等他們感慨,另一個人影出現在眼前,他們吓得瞬間噤聲,連大氣都不敢出。
夜莺頂着半邊高腫、甚至泛着血絲的臉,深深地看了一眼尹鶴,快速閃身消失在原地。
一行人在原地一動不動,确定夜莺不會回來,才試探性挪動腳步。
楚柯玉好奇走來,費解:“他就這麽放過你了?”
尹鶴心情不錯,尾音帶着快活的上揚:“他怎麽舍得殺我呢?”
盛淨迷茫地看着尹鶴光着的腳:“你的鞋子呢?”
由于太過得意忘形,居然忘了穿鞋。尹鶴淡定道:“忘了穿。”
“……你沒事脫鞋幹什麽,”楚柯玉狐疑地掃視尹鶴,衣衫不整、可疑至極,“他對你做了什麽?你當真一點事都沒有?”
“他對我做了什麽?”尹鶴眨了眨眼,“夜莺把我丢在床上,用他的道具銀鏈鎖住我的手腳,讓我無法動彈。”
楚柯玉:……
大家:!
楚柯玉眉尖皺緊,他不是個愛八卦的人。當下也忍不住追問:“然後呢?”
“然後夜莺摘下了手套,親自檢查我的身體。”
“……啊?”
檢查什麽?
若不是情況不對,他們都要破口大罵,你他媽是不是沒睡醒。
“接着呢?”
“接着夜莺想進入我的身體內部。”
“……”
[沒有退出直播間是正确的選擇,我聽到了什麽驚天大秘密?]
[太頂了吧……所以他是抓着尹鶴去小黑屋play了?不是吧]
[現在的男孩子怎麽這麽開放?這種私事都拿出來說,真是不要臉。麻煩說的時候細說,具體一些,不要這麽棱模兩可好嗎?]
[那他時間也太短了吧……這才過去了幾分鐘啊?]
[4分29秒,有一說一,時常确實太短。還沒感覺到就已經結束,慘]
[空間盒子和外頭流動時間不同的。說不準外頭一分鐘,裏頭一小時。]
[有道理!]
[哇靠,那不就是4.5個小時?這也太猛了吧我的哥!]
“你牛。”楚柯玉是真的佩服尹鶴此人,“然後你就從了?”
尹鶴懶懶地将自己的發絲繞到耳後,斜睨了他一眼:“當然不從。我給了他一巴掌,抵死不從。”
這種私事本不好多問,但楚柯玉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為什麽?他長得不是還不錯嗎?”
若是真借此攀上夜莺,尹鶴從此都能橫着走。
楚柯玉可不覺得尹鶴是因為保守害羞。
此人臉皮極厚,又極其能屈能伸。
不過是打一炮,對尹鶴來說跟挨一針沒區別。
“長得是不錯,就是——”尹鶴一臉為難,“發育得不太行,我就不細說了。”
楚柯玉:…………你這說的還不夠細?
[所以尹鶴拒絕他的小黑屋play,是因為他細??]
[這句話真的精髓,不細說了,不就是拐着彎嘲諷他細嗎?]
[這個話題也太刺激了吧,我的天,E級菜鳥因為S級大佬太細拒絕求愛。S級大佬臨走前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心中滿是不舍、懷念、與深藏的愛意。這一次選擇放手的是你,我有我的驕傲,我絕不會再回頭!]
[這明顯是尹鶴編的好嗎,他分明是因為黑衣人抓捕才落荒而逃,你們說得都是哪跟哪兒]
[你怎麽知道是編的,難道你看過那個人的雞?知道他細不細?真相到底怎麽樣,就等你一探究竟。]
[別yy了,屠夫公會的人在外頭蹲着尹鶴呢。等尹鶴出去,就是命喪黃泉之時]
尹鶴似乎很想吐露細節,楚柯玉拒絕了尹鶴想要細說的想法。雖然他挺好奇夜莺八卦,但他對夜莺的尺寸如何實在提不起興趣。
楚柯玉:“我們出去吧,你記得跟我們一起走。”
尹鶴:“那就謝謝你的保護了。”
楚柯玉:“誰保護你了,別自戀。”
盛淨心情忐忑,他聯合外人算計男爵這件事,子爵不會放過他的。他跟在尹鶴身後,尹鶴時不時回頭看他,并露出安撫一笑。
似乎再告訴他,不會有事的。
尹鶴看着手中的黑寶石扣子,心想如果要是把這拿去賣,能賣多少精神力。
這是他剛剛從夜莺身上拽下來的,看起來挺貴。
夜莺摳摳搜搜,一萬精神力都不舍得給,卻舍得用這麽好的扣子。
可惜了這枚價值不菲的扣子,擁有一個傻逼主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出來,望着同樣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身着統一服飾的男人們圍成一圈,領頭男人穿着歐洲時期的貴族服飾,生得一副西方面孔。
是男爵的義父,子爵。
外圍同樣站立了不少人,多數是尹鶴的新晉黑粉,此次前來,特地來看偶像送命。
雖然他們粉了尹鶴沒多久,但相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