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秘蘭香
曲振的萬千思緒被螺蛳粉的味道一沖, 散得幹幹淨淨,頗為一言難盡地看向夏孤寒和夏孤江。
難道高人都這麽與衆不同的嗎?
曲振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不期然對上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的輪廓有些圓, 瞳孔是清澈的黑, 清晰地映出他狼狽的樣子。不僅如此, 曲振甚至覺得那雙眼睛能看透他所有的僞裝,直視他肮髒的內裏。
曲振心髒一悸,卻故作鎮定地說道:“成王敗寇,要殺要剮随便你。”
夏孤寒只看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又移開了視線。
他把一個U盤交給夏孤江, 打了個哈欠:“接下來交給你了。”
夏孤江眼熟這個U盤。
正是許聽娴拼死找回來的證據, 憑借這個U盤, 隐藏在星光娛樂光輝亮麗之下的污濁便會曝光在陽光之下。
曾經那些枉受攻讦和污蔑的藝人也能得以獲得青白。
夏孤江緊握U盤, 他能夠感覺到這個U盤的重量, 一點都不敢怠慢。
“你呢?”夏孤江珍而重之地收起U盤,朝夏孤寒看去。
夏孤寒理所當然道:“回去睡覺。”
夏孤江:“……”
好吧,他一點都不意外。
“我走了。”夏孤寒擺擺手, 朝密室門口走出。
Advertisement
那團黑色的鬼火無須牽引,乖乖跟在夏孤寒的身後。
夏孤江目送夏孤寒離去,雖然放了個螺蛳粉味的鞭炮緩解了一下氣氛,但夏孤江心中的震撼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散去。
作為一名從小在天師世家長大的天師, 夏孤江比誰都知道鬼蠱的危害。
鬼蠱練成只是一個開始。
鬼蠱是一種極其貪婪的怪物, 說鬼不是鬼。不僅需要怨氣和厲鬼供養,還需要生魂活祭。
時間越久,需要的生魂便越多。
每一條生魂都是在人還活着的人時候,硬生生地從活人的肉體裏扯出來。一條生魂便代表一個生命。
一旦鬼蠱習慣了生魂的味道, 會自主攻擊活人,不知節制,直到吃到沒有活人為之。
可以想象,一旦方以年練成鬼蠱,會有多少人成為鬼蠱的口下亡魂?
因為鬼蠱的危害極大,各個天師世家和勢力對鬼蠱都有詳盡的記錄,卻沒有一份記錄寫明鬼蠱的弱點。
但是很顯然,夏孤寒對鬼蠱的特性知之甚詳,可以說比任何一方勢力對鬼蠱的記載都詳細。
他應該一早就察覺到方以年的目的就是想要煉制鬼蠱,也看出白元钪就是鬼蠱的母體。卻一直引而不發,以逸待勞,逼得方以年動手殺了滋養鬼蠱的白元钪,自曝其短,然後一擊致命。
從一開始,所有的事情都盡在夏孤寒的掌握之中。
可是夏孤寒為什麽那麽篤定方以年不知道鬼蠱和母體息息相關,母體死亡鬼蠱會出現短暫的虛弱期這件事呢?
夏孤江思來想去都想不到答案,最後只能搖搖頭,暫時把這件事抛諸腦後,開始着手處理眼下急需處理的事務。
他先給夏孤寒的父親夏雲開打了一個電話,簡短地彙報了一下這邊的情況,并讓夏雲開趕緊派人來接手掃尾的工作。
等挂斷電話,夏孤江看着陷入昏迷的方以年,又是一陣頭大。
他也想像夏孤寒那樣一走了之啊!
罷了,還是在這裏等着人來處理吧。
空氣中的螺蛳粉味還未散去,夏孤江聳了聳鼻子,更饞了,肚子也更餓了。
一旁的曲振在得知夏孤江的身份後,內心巨震。
還真讓師父說對了,這兩個年輕人是大世家的子弟,而且還是素有第一世家之稱的夏家。
這個認知讓曲振想要逃跑的心思消失殆盡。
夏家想要找的人,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夏家都能把他們挖出來。如此,還不如乖乖束手就擒,還能少受些罪。
曲振不知道等待他的會是什麽,但他知道現在老實等待審判是最好的選擇。
夏孤江其實一直在關注着曲振,見他老實了,哂笑:“還算識時務。”
曲振低下頭,不敢看夏孤江。
***
另一邊,夏孤寒出了密室,走上漆黑曲折的密道。
他的腳步懶洋洋的,姿态閑散,一點都不像剛剛結束一場戰鬥,反倒像出來旅了個游。
“夏孤寒。”
顧晉年忽然叫住他夏孤寒。
夏孤寒腳步不停,回了個鼻音,“嗯?”
“你為什麽會對鬼蠱那麽了解?”顧晉年問。
和夏孤江一樣,顧晉年也有同樣的疑惑。
“是啊,為什麽呢?”夏孤寒頓了頓,又揚唇笑了一下,“我自己也很好奇這個問題。”
在顧晉年問出這個問題的之前,夏孤寒不止一次思考過他為什麽會知道。就像是本能一般,遇到了就知道了。他知道鬼蠱的弱點,也清楚這世上極少有人知道鬼蠱與母體的聯系。
不僅鬼蠱,從小到大皆如此。書裏有的,大人知道的,他都知道;書裏沒有的,大人不知道的,他還是知道。
夏孤寒的眉頭微微皺起,下一秒又松開。
他懶得繼續想下去。
顧晉年正想給夏孤寒抹去眉頭上皺褶,見夏孤寒自己想開了,手在半空換了個道,按在夏孤寒的頭頂上,輕輕揉了揉。
一人一鬼一起走出曲折的密道,走上前往前廳的抄手游廊。
才走到前廳的門口,有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從前廳裏沖了出來,差點和夏孤寒撞在一起。
那是個身着鬥篷的人,身形高挑,大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寬松的鬥篷讓人看不出他的性別。
神秘人顯然沒想到會遇上夏孤寒,微微愣了一下,繞過夏孤寒跑了。
幾個閃身,神秘人的身影消失在夏孤寒的視野裏。
空氣中似乎還留着神秘人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
不是很濃,淺淡如蘭,不細聞,根本就聞不出來。
夏孤寒注視着神秘人消失的方向許久。
“怎麽了?”顧晉年問。
夏孤寒回神,“是靈醫。”
許思雅的眼睛是靈醫換的,現在許聽娴的仇人都死了,她和靈醫的交易已經達成,靈醫自然會來收取他的報酬。
夏孤寒不想阻攔,一飲一啄,皆有因果。
他又深深地看了神秘人消失的方向一眼,轉身走進前廳。
顧晉年的眸光卻微微發沉。
夏孤寒的反應可不是發現對方是靈醫那麽簡單,似乎還有一種更複雜的情緒在裏面。
***
令夏孤寒驚訝的是,神秘人并沒有取走許思雅的靈魂,只取走了許聽娴想要保護許思雅的執念。
別說夏孤寒驚訝,就連許思雅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看到神秘人到來的那一刻,許思雅并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種大仇得報的興奮和釋然。
她安心地坐在地上,等待神秘人取走她的靈魂。
一雙溫熱的手貼上許思雅的額頭,但下一秒許思雅預想中的剝離感并沒有降臨,只聽到神秘人輕輕“咦”一聲,似乎很驚訝。
“你和別人做了交易?”神秘人的聲音粗啞難聽,讓人聽不出喜怒。
許思雅不敢隐瞞,“我以怨氣為交換的籌碼,我的靈魂還是您的。”
神秘人不再說話。
貼在許思雅額頭上的手掌做了一個抓取的動作,從許思雅的身體裏取出一團白光,放進一個瓷瓶裏。
許思雅整個人跟着一震,眼前有一道白光閃過。
她要死了嗎?
可下一秒,許思雅發現什麽事都沒發生,她的靈魂還在她的身體裏面。
可許思雅還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有重要的東西離開了她的身體。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眼淚就湧了出來。
“您拿走了什麽?”許思雅愣愣地問。
神秘人沒有義務回答她的問題,聽到有腳步聲接近,把瓷瓶往鬥篷裏一塞,轉身離去。
便有了夏孤寒剛剛在門口的那一幕。
“所以他帶走了我姐姐的執念是嗎?”許思雅輕聲問,但她并不需要答案,或許說她心裏早已有了答案,問題一問完,她就把臉埋在手掌上發出嗚嗚的哭泣聲。
夏孤寒沒打擾她,走到周志強身邊,踹了他一腳。
周志強早就從昏迷中醒來,卻在看到神秘人進來後,故意假裝昏迷。這會兒被夏孤寒踹了一腳,知道自己瞞不過夏孤寒,不得已睜開雙眼,朝着夏孤寒露出一個殷勤的笑,“小老板,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開車了嗎?”
周志強連連點頭,“開了,開了。”
夏孤寒:“送我回香火店。”
“好,馬……”周志強邊說邊起身,但話還沒說完,又跌回地上,神情窘迫:“小老板,我腳麻了,等我緩緩。”
夏孤寒不耐地打了個哈欠,找了條椅子坐下,垂着腦袋,昏昏欲睡。
那團燃燒的黑色鬼火想要擠到夏孤寒身邊,被不知道哪裏來的神秘力量一吹,吹到門口去了。
又晃晃悠悠地飄了回來,但這回卻不敢接近夏孤寒,而是飄在離夏孤寒一米之外,火光明明滅滅,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夏孤寒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跟過來的老鬼,嗤了一聲。
下一秒,雙唇卻被堵住。
夏孤寒觸不及防下,“唔”了一聲,引得周志強看了過來。
不過周志強看不到老鬼,又不敢看夏孤寒太久,瞄了一眼,就膽怯地收回視線。
夏孤寒本來還想掙紮幾下,結果老鬼吻得太舒服了,源源不斷的熱氣從老鬼身上傳來,瞬間溫暖了夏孤寒的身體,驅走所有疲憊。
一會兒後,夏孤寒便張開雙唇,主動接納顧晉年探,和他唇舌交纏。
直到夏孤寒覺得呼吸不過來的時候,雙手抵住顧晉年的胸口,用力一推,把顧晉年推開,才得以喘息。
夏孤寒的眼尾染上淡粉色,他砸砸嘴,稍稍回味了一下,看向老鬼,揶揄道:“你今天吃得很飽?”
也是,那麽多厲鬼吃下去,難怪老鬼現在能量充足。
顧晉年笑而不語。
在夏孤寒身旁的椅子坐下,拿出手機,輕車熟路地用4G網進入花市,循着閱讀記錄,點開上次未看完的那一篇繼續看。
如果夏孤寒這會兒把頭伸過來看一眼,肯定會不顧一切地搶回手機,永遠不讓老鬼碰它。
手機界面上,碩大的新章标題,赫然寫着——透明人play。
新世界的大門,開得太大了。
***
周志強的腳麻還沒有得到緩解,許思雅卻已經從悲傷中緩過神來。
她站起身,主動走到夏孤寒的身邊,先是恭恭敬敬地朝夏孤寒鞠了一躬,“小老板,謝謝您。”
“您幫我報了仇,按照約定,我應該把我姐的怨氣給您。”
話音剛落,許思雅便毫不猶豫地把手插向自己的眼睛,竟是想硬生生把眼珠子挖出來給夏孤寒。
手指快碰到眼睛的瞬間,一陣勁風從許思雅的手上拂過,直接吹開了許思雅的手。
許思雅還沒反應過來,一只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便攤開在她的眼前。
一股吸力從這只手上傳來,冰冰涼涼的,讓許思雅下意識地閉上雙眼。
“睜開你的眼睛。”夏孤寒提醒。
許思雅:“好。”
她對抗本能,用盡力氣瞪開上下眼皮。
一縷縷黑霧從許思雅的眼睛裏蒸出,順着吸力的方向湧入夏孤寒的掌心。
那一團黑色的鬼火感覺到同源的力量,火光急躁地跳動着,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把黑霧盡數吞噬。
不過礙于夏孤寒和顧晉年的實力,鬼火只能老老實實地在旁邊呆着,等待夏孤寒的喂食。
吸取怨氣的過程持續了幾分鐘,于許思雅而言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明,蒙在腦海裏的霧氣随之消散,明明還是一樣的世界,她卻覺得更開闊更清亮了。
所有美好的記憶紛至沓來,她突然醒悟過來,她的人生好像不僅僅只有報仇,她應該帶着姐姐的那一份更堅強地活下去。
“可以閉眼了。”
夏孤寒收回手,一束黑灰色的火苗在他掌心中跳動。
夏孤寒看也不看一眼,就把火苗扔給黑色鬼火。“滋啦”一聲,一大一小兩團火苗融為一體。
或許是眼睛睜得太久了,許思雅一閉上眼,就感覺眼睛變得濕潤,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但她卻沒心思理會,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還是一樣的清晰,她以為的眼瞎狀态并沒有出現。連續眨了好幾次眼睛,終于确定了自己的眼睛真的沒問題。
“小老板……”許思雅纖長的手指輕輕撫上自己的眼睛,手指是顫抖的,眼睫毛也是顫抖的,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這是我姐姐的眼睛嗎?”
夏孤寒點頭,“嗯。”
——好好活着,和你姐姐一起,好好看這個世界,好好感受世間的美好。
“周志強,”夏孤寒轉而看向周志強,聲音越發不耐煩,“好了嗎?”
周志強立馬跳了幾下,“好了好了,我們現在可以下山了。”
夏孤寒聞言快步朝門口走去。
顧晉年搖頭笑了笑,伸手在夏孤寒的頭頂上重重揉了一把。
許思雅朝夏孤寒的背影屈膝跪下,撫着眼睛,笑了。
“姐姐,我們重獲新生了。”
***
周志強的車子就停在別墅外。
別墅裏別墅外好像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一出別墅,陽光便從頭上灑下,連風都是溫熱的。
夏孤寒不能适應突來的光明,伸手擋了擋太陽光,從指縫裏看到一道彩虹。
他輕笑出聲,眉眼舒展。
周志強打開後座的車門,“小老板,請。”
夏孤寒收回目光,坐進車裏。
周志強颠颠地上去駕駛座,能為夏孤寒開車,他覺得榮幸至極。
“昂,”夏孤寒像是想到什麽,突然開口,“到家後,別忘了把你所有資産轉給我。”
周志強愣了一下,連忙點頭,“好,回去後我就給您打錢。”
他對夏孤寒充滿畏懼,再也不敢有僥幸心理,錢沒了可以再掙,命沒了就真的沒了,而且抱上夏孤寒的粗大腿顯然更有必要。
想到又有一筆錢入賬,接下來一兩年香火店都不用開張,夏孤寒滿意了,半躺着閉眼假寐。
車子又一次路過半山腰的別墅,夏孤寒特意往窗外看了一眼,沒再看到那個小女孩和那只黑貓。
很快,車子便從別墅的大門前經過,不久便消失在彎曲的山道上。
一陣風吹過,卷起了地上一張紙,搖搖晃晃地被風帶到別墅的門邊,從鐵門的空隙裏飄進去,落在花壇邊上。
紙張上有字,龍飛鳳舞地寫着——
夏氏香火店,霧州市靜安區靜安路攬月巷58號。
不久後,一只黑貓從花叢裏鑽了出來,喵嗚叫了一聲,叼起紙張,轉身隐入暗影中。
車上,夏孤寒若有所覺地看向顧晉年,“你剛剛幹了什麽?”
顧晉年一臉無辜。
夏孤寒朝顧晉年龇牙,“老鬼我告訴你,我要休息,要是有什麽事,你自己招來的就你自己去處理,和我沒關系!”
顧晉年:“那是鬼胎。”
夏孤寒把頭抵到顧晉年肩膀上,裝死。
“你不好奇鬼胎為什麽會長大嗎?”
夏孤寒:“……”
一會兒之後,傳來夏孤寒悶悶的聲音:“好奇。”
顧晉年輕輕笑了,換來夏孤寒一記白眼。
***
直到月上中天,夏孤江才從群相山上回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兩個紙紮小人。
方以年解決了,範天浩自然也就安全了,他作為案件的關鍵性證人,被前來接手的天師帶走調查。
紙紮小人在回來的路上聽夏孤江說了這次案件,對于沒參與進最後的戰鬥表示抗議。它們戰鬥力杠杠的,去給範天浩當保镖簡直屈才。
為了安撫兩個紙紮小人,夏孤寒特意疊了兩張聚靈的符箓,紙紮小人接過符箓往嘴裏一塞,咔嚓咔嚓,吃得幹幹淨淨,末了還打了個飽嗝。
“下次一定不要忘了我們!”
大二重複了一遍,“一定不要忘記我們!”
夏孤寒答應:“好。”
吃了聚靈符箓,兩個紙紮小人的臉蛋紅彤彤的,盡管聲音泛着陰,可在夏孤江眼裏,卻可愛極了。撲上去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夏孤寒都沒眼看,走回櫃臺裏,癱在躺椅上。
夏孤江和紙紮小人玩了一會兒,才走到櫃臺,抽了條凳子在夏孤寒的身邊坐下。
他見夏孤寒閉着眼,并沒有把人叫醒,自顧自地說話,補充了一點案件的細節。
星光娛樂的利益鏈之廣,涉及到的人遠遠不止星光娛樂的高層。每一個經紀人都有自己的人脈要鞏固,于是手上的藝人就成了鞏固人脈的籌碼。
像蜘蛛一樣,織就了一張巨網,幾乎覆蓋了整個霧州市。
但也因為這張網張得太大了,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齊正雲就是一個缺口。
齊正雲和他人脈網的金主喜歡一起玩,不僅如此,還喜歡看現場直播。于是齊正雲拉了一個直播群,這個直播群記錄下了很多不堪的畫面。
許聽娴虛以委蛇,從齊正雲那裏拿到了這些視頻,成了指控星光娛樂最有力的證據。
相信過不了多久,星光娛樂這艘娛樂圈的巨輪就會轟然倒塌,那些飽受折磨的藝人終于可以得以解脫。
至于那些在極致的屈辱中逝去的生命……
夏孤江看向那一團黑色的鬼火,眼神暗了暗。
他希望他們恢複名譽後,得以安息。
“夏孤寒,”把事情交代清楚,夏孤江朝躺椅上喊了一聲,“我明天要回家了,會有人來交接,到時候會接替方以年成為天師協會的副會長,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
夏孤江到霧州的目的就是要調查星光娛樂的事,現在案子解決了,他應該離開了。
“嗯,”夏孤寒應了一聲,并未睜眼,“路上小心。”
夏孤江因為夏孤寒冷淡的反應癟癟嘴,正想說我回去了就沒人給你煮飯了,就想到顧晉年現在在廚房裏忙碌,正為夏孤寒張羅夜宵,話便說不出口了。
是哦,他哥現在不是孤家寡人,有人照顧,好着呢。
哎。
夏孤江嘆了一口氣。這種嫁兒子的惆悵感是怎麽回事?
“對了,”夏孤江自怨自艾了一會兒,記起一件事,“我幫你瞞着了,目前除了我和你爸,沒有別人知道你在這個案子裏做了什麽。”
夏孤寒終于睜開眼,對夏孤江說道:“謝了。”
“要謝就謝你爸。”夏孤江不接受夏孤寒的道謝,“出了鬼蠱這麽大的事,是我能瞞得了的嗎?”
要是沒有夏雲開在上面頂着,誰有能力把這件事壓下去?
“我真搞不懂你們父子倆。”夏孤江忍不住嘟囔。
只要夏孤寒展露自己的實力,就算懶癌入骨,也是夏家難得的天才,誰敢把夏孤寒趕出夏家?
偏偏對夏孤寒實力最清楚的夏雲開就以懶為借口,把夏孤寒從族譜裏除名了。
夏孤寒對此還無異議,走得幹幹脆脆。
真是令人費解的父子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關于透明人play
老鬼:刺激.GIF
夏孤寒:[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