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汴州城
蓮生低垂着眉,而後反複絞着手指,猶豫了半天才慢吞吞的擡頭問道“那緋月…你知道宋昱的事情嗎?”
“嗯?你說宋昱?”緋月像是對蓮生會提起這個人感到非常奇怪。
“嗯,問到他很奇怪嗎?”
“沒有,我只是有些意外。”
蓮生想了想後問道“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人,還有…為什麽當初他會出現在金鈴的世界裏,以及為何他會讓我不要離開那裏…”
緋月的神色随着蓮生的話而逐漸變得凝重,“我對他了解的并不多,也許沒辦法現在就回答你全部的問題,但至于他到底是什麽人,這點你可以放心,他對我們而言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一個壞人,而且我想他當初之所以這麽做,應該也是源于他想要保護你吧。”
“保護我?”
緋月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沒錯,因為八百年前你就已經死了,而我也是在前段日子才突然感知到你那藏于金鈴中的微弱神識。”
蓮生皺了皺眉。
“至于宋昱他為何會出現在裏面,是因為他知道了這個消息後,主動來紅溪閣找的我,他希望我能夠想辦法讓他進入這金鈴世界,至于原因他并未曾向我透露。”
“他當時什麽也沒說嗎?”
緋月點了點頭,而後繼續說道“你應該很清楚,他對金鈴來說,他始終是一個外來者,而且金鈴以及被封印在裏的魂靈也都一直希望你能夠自己在這世界中覺醒,可能是它們早就知道你能夠平安離開吧。”
“你是指…在那裏的柳依依一直不停的給我提示,讓我盡早發現那個世界其實是假的?”
“沒錯,所以它們才會一邊保護你,一邊防着這個外來者,才會建構那樣一個虛假的世界。”
“我明白了。”
緋月頓了頓,而後繼續說道“至于宋昱為什麽要阻止你離開,我想原因很簡單,因為你畢竟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作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卻能夠在幾百年後神識再一次的聚攏出現,這本就是一個奇跡,而這樣的奇跡到底能夠延續多久,誰都說不清楚,更別說讓你那好不容易聚攏的神識從金鈴世界中離開,他…應該是不想你去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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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生睫毛輕輕顫抖,聲音輕柔地說道“我只是不明白,明明我和他并不相識,為何他會為了我做這麽多,除了…算了。”
緋月目光微微停頓,而後笑着對蓮生說道“這些我倒是并不清楚,以前的他雖然也經常在人間走動,但在我的印象中你好像與他并未有太多的聯系。”
“好吧…”蓮生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反正我現在還活着,只要活着就還有機會解開這些謎團。”
“對,但是…”緋月說到此微微停頓了片刻,而後試探性的問道“你離開金鈴世界所付出的代價,你清楚嗎?”
蓮生目光有些沉重“金鈴被毀了。”
“除了這些,還有那金鈴中魂靈的徹底消失。”
“金鈴中的魂靈…也消失了嗎?怎麽會…”蓮生問道。
“作為你重新活着的代價,光是金鈴的毀壞還不夠,所以也就搭上了那被封印在金鈴中的魂靈的消失,而且…那魂魄應當是徹底的灰飛煙滅,再也沒有輪回轉世的機會。”
“沒有輪回轉世?徹底的消失?”蓮生瞳孔猛的放大,一臉震驚的看着緋月。
“封印在金鈴中的那魂靈的情況,我或多或少還是了解一些,你以前曾經幫助過她,讓她得以逃過一劫,我想她之所以會在知道後果的情況下依然選擇幫助你離開,可能也是想要報答你的恩情。”
蓮生半眯着眼,她腦海中浮現出了柳依依的臉,以及在離開金鈴世界前,在那霧光之地她也曾經看到柳依依站在角落裏笑着跟她說再見。
那時候的柳依依…應該早就已經知道,蓮生若是離開這裏,她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麽…但她卻毫不猶豫的選擇這麽做。
“我知道了。”蓮生輕輕低着頭,視線落在自己的手心上,目光輕輕晃動。
“蓮生,在最後我要再提醒你幾句。”
“什麽?”
“雖然宋昱他到目前為止并沒有做過一件害你的事情,也一直都是在保護你,但是…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緋月一提到宋昱,她的神情就逐漸變得凝重。
“為什麽?”蓮生詫異的望着緋月。
“因為他…實在太過複雜。”
蓮生瞳孔猛的放大,而後讪笑着說道“什麽意思?”
緋月皺着眉緩緩說道“他太讓人看不透了,周身氣息卻格外的複雜和詭異,總之…會讓人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可我之前與他相處的時候,一直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啊?”蓮生着急的解釋道。
“蓮生,你別忘了,你見到的他可是在金鈴的世界,那個世界本來就是虛假的,所以在裏面的一切都應該會有偏差才對。”
蓮生怔怔地注視着緋月,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總之你要知道,我只是為了你好。”緋月語重心長的說道。
蓮生記得在金鈴世界中與宋昱相處的每一個場景,記得很多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她記得他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覺得這個人非常冷漠,不太愛笑,也不太愛說話,而且在他的身上還像是藏了很多秘密,曾經經歷過很多不好的回憶似得。
是不是因為那些秘密,那些不好的記憶,讓他…
“還有就是前不久出現的預言。”
緋月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蓮生,但這些全部湊在一起,也依舊是斷斷續續并不完整的片段,反而沒有解開之前的那些謎團,還讓蓮生仿佛從一個謎團跳入了更多的謎團之中。
或許一切都正如緋月所說,唯一且僅有的辦法就是找到三世鏡,只要找到三世鏡,蓮生才有機會找回那段并不存在的記憶。
只是蓮生隐隐有種預感,那段現在并不屬于她的記憶應當是極其痛苦的,所以才會在肩上留下這樣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