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要求葉夏每掠奪一種天賦，便永久失去一項天賦使用權。”
【不符合規則，輸入失敗。請輸入：】
“我要求葉夏可同時使用的天賦使用權數量不超過十。”
【不符合規則，輸入失敗。請輸入：】
“我要求葉夏每掠奪一種天賦，可同時使用的天賦使用權數量減1。”
【輸入成功：葉夏每掠奪一種天賦，可同時使用的天賦使用權數量減1。】
【是否通知天賦掠奪者葉夏：是/否】
否。
葉櫻拿上背包，裝上手機充電器，她準備去陳魚家住一晚。
她下樓時，葉夏已經再次回到了鏡頭前，她戴上了腦子，在和直播間的觀衆談天說地，從盧梭談到孟德斯鸠，然後不經意的，又說起了《道德經》，把“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這句話再次解釋了一遍。
“哇夏夏不愧是高考文狀元，帝大高材生，精通國學！我經常看小說電視裏出現這句話，還以為是在罵天道不公，把世間萬物都當做狗呢！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意思。”
“我老婆又美又聰明，愛了愛了。”
【嗤，欲蓋彌彰。】
張麗終于注意到葉櫻一副要走的樣子，小聲道：“你去哪？你姐的直播還沒結束。”
“葉夏同意我走了。”
“你……算了。”張麗頓了頓，“你等一下。”
她從玄關儲物櫃裏拿出一個信封，從裏面拿出了一些錢，遞給她。
葉櫻笑笑說：“我在工作了，我有錢。”
“你還沒有發工資，哪裏有錢？”
“我夠用就好了。我先走了，晚上我不回來了，去陳魚家住。”
張麗看着葉櫻走遠的身影，心裏驀然覺得好像有什麽在離她遠去。其實從小到大，她對葉櫻付出的關心并沒有對葉夏多，葉夏是第一個孩子，總是會格外不同，加上她又不像葉櫻那般懂事、聰慧，讓她操心的地方更多，總是忍不住擔心她、牽挂她，看她為胖自閉、為成績差而自卑，也不喜歡和人玩，總想着她瘦一點聰明一點該多好。
以至于她真的瘦了聰明了，她歡欣鼓舞，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長女很優秀。
她總對葉櫻說“不要給你姐姐丢臉”，其實是下意識的擔心葉夏會自卑、會感到丢臉，然後又開始自閉，她好不容易才變成今天這副開朗的樣子……
但現在想來，她對葉櫻确實虧欠許多，葉櫻成績變差、變胖的這幾年，她對她更多的還是責怪：之前那麽聰明，現在不聰明了，成績下降到了吊車尾，肯定是你學壞了。
可葉櫻沒有學壞，她知禮懂禮，成績變壞身體變胖并沒有讓她自甘堕落。
葉櫻在網吧找到陳魚，陳魚說：“我還以為你今天都出不來，葉夏這麽快就直播完了？……啊啊啊我死了死了！”看着灰掉的屏幕，陳魚懊惱抱頭，“我手速再快點就好了！神啊，為什麽沒給我一個好腦子啊！神啊，給我個阿拉丁神燈吧！”
陳魚是典型的人菜瘾又大，四個陪玩都拖不動她。
“我們國家沒有阿拉丁神燈。”
“難道我要去印度許願嗎？哎呀算了，不玩了！走走走，我們去吃烤肉！”
【崇洋媚外魚！】
吃飯的時候楊素欣發來信息，說葉夏又約她見面，這已經是這段時間的第三次了，一有機會就想找楊素欣。看來她被自己刺激到，開始搞事業了。
“不要見她，就算見面也不要答應她的任何賭約。”
楊素欣依然對于葉櫻的叮囑很疑惑，但她對葉櫻有一種天然的信任和親近，所以雖然覺得葉櫻的叮囑有些奇怪，讓人摸不着頭腦，卻也堅定的實施着。
葉夏又一次被拒絕，她生氣的摔了手機，就連直播的成功都不能讓她開心起來，“她肯定知道什麽，否則不會拒絕見我！”這世上有誰能拒絕見她？只要想到這世上可能有另一個人和自己一樣擁有女神系統，成為和自己一樣優秀的人，她心裏就十分難受。
“系統，你查一下楊素欣最近的活動範圍，我要去找她。”
【楊素欣上午在家補習功課，下午和晚上都在舞蹈訓練室，她會在舞蹈訓練室待到晚上十點回家。】
楊素欣的訓練強度每天高達十小時。
“難怪明岚那麽欣賞我。”年紀輕輕又擁有如此高的舞蹈天賦，總會招人喜歡，可恨她再也不能跳舞了，“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楊素欣想躲着她，她偏不讓她如願。
晚上八點，葉夏終于出現在楊素欣所在的舞蹈培訓班，她看着在舞蹈教室跳舞的楊素欣，突然想起來曾經第一次見到楊素欣的情境。那時她剛到培訓班，也是第一次見到楊素欣，穿着芭蕾舞衣在教室裏旋轉飛揚的楊素欣像極了真正的白天鵝，她驕傲優雅又美麗，整個教室的人都仰頭看着她，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可只要她一跳舞，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像一個真正高貴的公主。
想要。
她也想象楊素欣一樣，跳出讓人驚豔的芭蕾，她也想成為真正高貴優雅的公主。
最後她确實如願獲得了楊素欣的芭蕾天賦，不需要學習，也不需要勤加苦練，她成了連老師都震撼的芭蕾天才，“你跳的芭蕾和素欣很像，你應該要有自己的個人色彩。”
這是她聽過的最讨厭的話，從那以後也沒有再去舞蹈培訓班，芭蕾也漸漸被她塵封，壓在了桌角。
“素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刻苦。”她推門進去，楊素欣驚訝回頭，“葉夏？你怎麽來了？對不起啊，我最近很忙，都沒時間出去玩。”
“沒關系，我剛巧路過，就想着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在。”
“我最近發生了些不太好的事情，身體都不像以前那樣靈活了，得多練習才能恢複以前的靈活。”
葉夏笑笑，走到一邊坐下：“你繼續，不用管我，我就看看。”
“好。”
楊素欣作為舞者，她習慣了被注視，可如今被葉夏看着，她竟然生出一種莫名的不适和抗拒。
……
王良平這段時間忙到不可開交，他不僅要給女兒善後、給延期的電影善後，還把照顧女兒的助理保姆老師等人全都叫出來私下聊過，他們都反映說王玥雖然刁蠻，偶爾也會摔東西，但确實沒有打人的習慣。
沒有預兆的，她突發狂躁症到十分嚴重的地步，竟然持刀傷人，這确認讓人很意外。這也是王良平一直沒有想通的事情。
等他終于忙完，急沖沖的趕去醫院，看着注射了鎮定劑昏睡着的王玥十分頭疼，王玥的母親在她年幼時就因病去世，王良平心疼女兒，自然竭盡全力給她最好的一切，王玥雖然驕縱任性、不服管教，但她不是沒有同理心的孩子，平日裏精神狀态也很好，除了脾氣大了點摔摔東西，但也沒到打人洩憤的地步，更沒有恃強淩弱過。
現在怎麽又來了個妄想症？
“妄想症是怎麽回事？”
“是病人有一天白天醒來，突然就說天上有光，一直鬧着要過去看，她還說有種特別的感覺指引着她一定要去，可天上哪有什麽光？我們也不敢讓她去，但她現在的情況一旦不如她意就會激動、暴躁，嚴重的還有自殘現象，她現在只要醒着就會想盡辦法出去，她還會想盡辦法把她身邊照顧的人騙走。”
王良平喃喃道：“怎麽會這樣？我們家族并沒有精神病史啊……”
“造成這種情況的也有後天因素。”
醫生和王良平說明了一下王玥的病情，并且提出了接下來的治療方案，當然最好的，還是将她送去專業的精神病診療醫院。
王玥醒來看見王良平時十分開心：“爸爸，爸爸！”她撲上去抱着王良平哭，王良平趕緊勸道，“別激動、你現在不能別激動——”
“爸，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得了精神病，我在說謊？”
“啊，沒有，爸爸當然相信你說的話！”
“那你就讓我去吧，讓我去看看就好了！你去給醫生說！”
“不行！”
“為什麽不行？”王玥控制不住情緒的激動，她開始失控的哭叫起來，嘶聲力竭的喊着，“讓我去！讓我去！啊——你們為什麽都不相信我！”
“啊——放開我！放開我！”
“你們放開我啊——”
随時注意着情況的醫生護士趕緊過來，幾人聯手按着王玥的腿腳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她終于慢慢安靜下來，在掙紮中昏睡過去。
王良平眼睜睜看着女兒像是牲畜一樣被任意擺弄，只覺心疼難忍，這才幾天，他如花一樣的女兒竟然變得如此憔悴，臉色蒼白，臉頰凹陷，眼神猙獰，聲音沙啞，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即将崩潰的邊緣。
王良平在病房門口坐了一天，岣嵝着背脊，在外面賠禮道歉給人下跪他都不曾這樣絕望過，只有在面對女兒的時候他才會如此無助，直到傍晚的時候，王玥才悠悠轉醒。王玥看到坐在病床前的王良平就委屈的哭了，捂着被子說：“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好了，你別激動，你要時刻記住你不能激動！你冷靜一下，先吃點東西，吃完東西，爸爸帶你去找那道光。”
王玥驚喜道：“真的嗎？爸，你真的要帶我去找光？不是騙我？”
“前提是你要聽話。”
“聽聽聽！我保證聽話！”
王玥乖乖吃了飯，吃了藥，還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要發作，當然她也離不得醫生，王良平便請求醫生護士遠遠跟着，以防有突發情況，“讓她去看看，了了心願，或許就能安心治病了。”不然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王玥坐在輪椅上，一路指揮王良平去追光。
“到了到了，就在前面右邊的小巷子裏！”
“哇！這光好漂亮啊！還有一個小木屋，這裏怎麽會有小木屋？爸爸你快看——”
王良平擡頭望去，卻是平平無奇的馬路、昏黃的路燈、過往車輛和行人，根本沒有什麽小木屋，也沒有光。
“快快快，我們過去！”王玥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朝着小木屋跑了過去，王良平緊張道：“你慢點。”
王玥發現剛才還在天上明亮如繁星的光，這會兒竟然成了小木屋前提供照明的一盞路燈。
“神奇小屋？”
“不見規則？”
“爸，你快來看，這地方好神奇啊！”
王良平站在一旁沒有靠近，悄悄背過身去抹眼淚，他女兒的命也太苦了，以後可怎麽辦啊？
“你爸爸看不見我們。”平和的女聲從門內傳出來，吓了王玥一跳，這裏竟然住着人？“……看不見？什麽意思啊？為什麽看不見？你又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她看了看她爸站在一旁看着她，果然神色悲戚，一臉“我女兒病得更重了怎麽辦”的表情。
她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原來他們真的看不見，她控制不住悲傷的情緒，心裏甚至生出了想死的沖動，“難道是我病得更嚴重了嗎？”
“不是，你沒有病，這裏是只有通過燈塔規則，心有強烈願望的人才能看見的地方，我是這裏的創造者吧。”葉櫻解釋說，“你沒有精神病，你只是失去了一樣東西。”
【什麽創造者？是創造神！】
【我神，你不要總給自己取一些自降身份的綽號！】
失去了一樣東西？王玥不太明白對方話裏的含義，難道她認為人類的生病不是生病，只是身體裏缺失了什麽嗎？
“可我現在真的好像個精神病……”
“……啊，在外人看來，确實很像。”
王玥愣了愣，嘴巴一扁，“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所以自己真的有妄想症嗎？現在的一切都是幻覺？
王良平見狀，立刻沖了過來，擔心的說：“怎麽了怎麽哭了？別哭，冷靜！深呼吸——”他趕緊和遠處的助理打手勢，讓他們随時準備過來搶救！
葉櫻最怕人哭，也趕緊勸道：“你別哭，你別哭啊，不然你吃顆糖吧？”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才不要吃糖！”
【不知道跪謝竟然還敢拒絕？不識好歹的人類！】
“棒棒糖，很甜的，我放你包包裏了。別哭了，你真的沒病，我可以把你失去的東西還給你，等會兒回去睡一覺，明天就會好起來。”
王玥揉揉眼睛，本該哭到情緒崩潰暈厥的她竟然真的在這樣的安撫中慢慢冷靜下來，她跪在地上，茫然的說：“我真的沒病嗎？我真的能好起來嗎？我不想變成瘋子……”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可有時候瘋起來，她是真的無法控制。
王良平說：“你沒病！你肯定能好起來！玥玥，你要相信自己，爸爸也相信你可以戰勝病魔！”
王玥哭着說：“爸，我沒問你，你別說話啊。”
“啊……”女兒還在發病中，“好的，那你在問誰，再重新再問一次吧。”
“我問……”王玥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小木屋裏的女人是什麽樣的存在，好像很強大、很慈悲，她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平和的力量，“你說是你創造了這個地方，難道你是神仙嗎？擡擡手指就可以什麽都變出來？”
王良平臉色更苦，呆滞半響：……？？怎麽現在連神仙都出來了？！得妄想症連神仙都看見了？
他深吸了口氣，沒關系，還可以治！人活着就還有希望！
葉櫻說：“這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神也不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神就是想要什麽有什麽！快和這小小人類解釋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天上地下舍你其誰！】
——“你神要錢沒錢，還在等發工資。”
【？？？】
【啊！我發現你才是我神光輝偉大、名垂千古道路上最大的黑粉！】
系統氣急敗壞，再次化作尖叫雞，決定和它一點沒有自知之明的神讨論一下該怎麽維護神權！
——“安靜，還有客人在。”
【小小凡人，能等我神是她的榮幸。】
——“就你有理。”
【哼！】
王玥的關注點神不在對方說她不是無所不能的神，而是對方竟然沒有否認，她驚訝地望着木門，滿含期望的說：“所以你真的是神嗎？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嗎？”
王良平立刻跟着說道，他還對着天空拜了拜：“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我願折壽十年，只求我女兒能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好好，我知道了！女兒，神已經答應爸爸，他說肯定能治好你的病，你很快就能好起來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聽話！”
王玥：“……神剛才沒有說話。”
王良平：“神說了，悄悄和爸爸說的。”
葉櫻：“……”
【？？？】
【大膽！竟然敢冒充神，待我劈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