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今天人好多，現在只剩……
林焰拉着餘傾清蹲在海邊, 舉着手機拍了段視頻，她知道，他會發在今天的朋友圈裏。
她湊過去看, 想學學怎麽把視頻拍的好看, 不自覺挨得很近, 黑夜遮住了她紅紅的臉。
林焰忽然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餘傾清擡眼看看他, 人動了動，如鴕鳥般, 默默把下半張臉藏在膝蓋裏。
嘴唇有點疼，發脹, 心跳也不對勁, 林焰剛才的力道和呼吸她忽視不了。
她就這樣的姿勢, 把手機劃開交給他：“你幫我拍，我也想發朋友圈。”
她的第一個朋友圈是窗外的月亮, 這将會是第二個。
于是, 這天晚上，朋友們都看到這兩人同時發了幾乎可以說是一樣的藍眼淚。
郭浩：【幾個意思？你倆在一起啊？你倆在哪？你倆怎麽會在一起？】
湯圓：【樓上好吵，閉嘴。】
郭浩：【你越來越沒禮貌了小湯圓。】
湯圓：【傾清！我要哭了！祝福你！！！！！】
郭浩：【啥？】
林焰給姑娘的朋友圈點了個贊。
郭某安靜了。
兩人收起手機, 席地而坐, 安靜地看着海面上一閃一閃的藍眼淚，相比之下, 天上的星星都被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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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後，當沙灘上的人都走差不多了，林焰牽起餘傾清的手。
“走吧。”
他讓她坐在摩托車上，蹲下來把她的腳丫拍幹淨，套上鞋。她讓開位置，讓他坐下穿鞋。林焰穿好鞋坐在那沒動, 這條路上已經沒人了，他忽然伸手一拉，餘傾清一下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沒說話，就這樣抱着她。
擡頭細碎地親吻她的嘴唇，是一種如海浪輕輕拍打的感覺，她擡手抓了把他的頭發，學着他的樣子，親了親他的眉尾。
他靠在她肩窩笑，像個毛獅子似的蹭了蹭她的側頸。
“我以後都不會惹你生氣了。”她很在意這個事情，軟軟地又保證了一遍。
林焰實在太喜歡她這幅軟乎乎的樣子，低喃：“真沒生氣。”
“我知道……”她也喃喃。
回去的路餘傾清也當林焰的眼睛。
年輕老板叼着煙：“怎麽樣，我車很棒吧！以後來給你們打折！”
餘傾清一步三回頭，一直看着那輛白色的小車車。
林焰很認真地問：“給你買一輛？”
“不是。”她搖搖頭，然後仰頭看着他，很認真地說，“林焰，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今天。”
走了兩步，停下來，聲調上揚：“今天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一天。”
林焰挑着眉：“因為餘天佑結婚了？”
“還有。”
他笑了：“我也是。”
兩人到訂好的民宿，這裏暫時還沒有正規酒店，海景房全是當地人的自建房改的。
所以，
就出了點亂子。
前臺染着一頭綠毛的妹子很抱歉地告訴他們：“今天人好多，小妹弄錯了，現在只剩一間房，雙人……哦不，大床房，你們要嗎？給你們打個折。”
林焰看了看表，這個點，不知道別的地方還有沒有空房。
“不用看了，都滿了。”
都是一個地方的，房源夠不夠他們心裏都很清楚，綠毛妹子噼裏啪啦辦了入住，身份證都沒要，直接把門卡和電卡塞給林焰，側身讓開，亮出櫃臺後一個陳列臺——
“這樣，你選一盒，免單。”
餘傾清飛快地看了一眼，全是成年人的用品。
聽見林焰說：“不用了，謝謝。”
他低頭用眼神詢問餘傾清，綠毛妹子不耐煩了：“男人要主動一點啊！你看她幹什麽！她肯定願意啊！”
妹子有句話憋在喉嚨裏：“媽的這麽帥的男的誰不願意？傻嗎？”
餘傾清伸手拿走了林焰手裏的房卡，問：“看得到海嗎？”
妹子想了想：“側面可以看到，不是全景。”
所以這間房還剩着。
但她作為崇文民宿小太妹十分不理解這些小情侶非要海景房的多此一舉——
你們進去根本就沒時間看海景啊！你們只會打客房服務要一盒哔——套！
聽說能看到側面餘傾清就放心了，拉着林焰進了電梯。
電梯裏，林焰沒說話，輕輕牽着她的手。
電梯出來，是餘傾清刷開了門。
入眼就是一張圓床。
挂滿了白紗。
大概設計師融彙了巴厘島的海島風，但又有些四不像。
最起碼圓床和海島風就不太合。
兩人立在玄關，誰都沒上前。
餘傾清試了試燈，還好，沒有亂七八糟的彩色燈帶。
林焰也松口氣，拉開衣櫃看了看，還有床被子，他說：“我睡地板。”
然後擡腳進去了。
餘傾清抿着唇跟着他，兩人洗完澡出來的，海邊玩一圈也沒多髒，林焰問她：“要洗澡嗎？”
她搖搖頭，說洗個腳。
洗好了，人撲在床上，抱着被子看林焰真準備睡地板。
“……我覺得這個床有點大。”女孩悶悶地，聲音藏在被子裏，往旁邊讓了讓，“你要不要上來？”
林焰抱着自己的被子站在原地，深深看着她。
餘傾清翻了個身，背朝他，不看他，墨黑的長發披了一枕頭，緞子似的。
他就默默往前走了兩步，又兩步，腳步很輕，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女孩在那一邊嘟囔：“你關燈。”
于是林焰關掉了燈，房間裏卻沒有太黑，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他看得見她一小片腮邊的皮膚。
他一躺上去，床就不顯得大了，明明沒有挨着女孩，她卻覺得這床可能有點不太夠用，又往床邊挪了挪。
“要摔下去了。”林焰啞聲拉了她一下，把人拖過來一些。
他那床被子實在礙事，這麽熱的天，根本用不到，索性起來了一下，把被子重新塞回衣櫃裏，然後躺好，攬臂将餘傾清摟到了身邊。
“睡吧。”
這話剛說完，他手機就響了一下，是微信。
餘傾清的臉蹭了蹭枕頭，感覺身邊有點亮，她尋着看過去，看見林焰的表情有點怪。
聽見他喃了句：“我覺得你弟結完婚有點嚣張。”
他的微信裏躺着餘家老幺很嚣張的一句話：【哥！你跟我姐說一下，我感覺馬上就要做爸爸了，讓她也做好準備，要做姑姑了！】
不用想都知道餘天佑是在什麽情況下、做完了什麽事之後，給他發過來的。
不敢跟他姐直說，繞到他這裏，姐夫也不叫了。
餘傾清就感覺一下子，林焰湊到了近前，規規矩矩的，但她能聽到他的呼吸，比之前沉。
她攤開手：“我看看。”
他把手機交給她：“密碼你生日，我剛剛改的。”
餘傾清看了他一眼。
他的睫毛呼扇呼扇的，笑了。
她一下一下，很嚴肅地敲下自己的四位數生日，然後，手機解開了。
跟着，看到了餘天佑那條非常顯擺，多此一舉，并沒有人想知道他剛才幹了什麽，會有什麽結果的微信。
餘傾清嘟囔了聲：“臭小子。”
然後把手機咔擦關了。
她仰起頭，不錯眼地與他對視，然後很輕地吻了吻林焰的嘴唇。
林焰似乎在糾結，她笑起來，揉揉他腦袋。他忽然就像個被踩到尾巴的大獅子，啊嗚過來了，準準親住她，長腿在被子下一擡，不輕不重壓在她腰下，不讓她亂動。
房間裏很安靜，所以能聽見之前在海邊聽不見的，窸窸窣窣暧昧的聲響。
像是要燒起兩人的耳朵。
這個吻不同于海邊的那個吻。
在海邊，林焰幾乎是用自己擋住了所有能看到女生的角度，将她保護得很好，而在房間裏，他不需要顧慮，所以他的吻變得很纏綿，是一種至死方休的纏綿。
他很深很深地吻着餘傾清，身體滾燙，卻只是十指交握着她的手，絲毫不準備有其他行動。
餘傾清能感覺到他的态度。
她陷入柔軟的枕頭裏，林焰的重量被她藏進了心裏，她另一手的手指死死摳着手掌，鼓起勇氣圈住他的後頸。
林焰翻了個身，改為正面壓着她，卻沒壓實，似乎是懸着的。
他們唇齒糾纏，他忽而重忽而輕，她唔了聲，掌心冒汗，偷偷在他T恤上蹭了蹭。
林焰分開她，呼吸很重，胸膛起伏時碰到她，眼裏很亮，眼裏帶笑，摸了摸她的唇角，再次低頭。
餘傾清很喜歡他亮亮的眼睛。很喜歡他的味道。
那是一種永遠向着陽光，蓬勃燦爛的味道。
她柔軟而順從，呼吸漸漸發沉。
林焰掃了一下她的左邊，忽然覺得不對，又碰了碰，發現她嘴裏有一顆假牙。
她鬧着躲，卻躲不開，身子扭了一下，那樣單薄的身體，如紙一般，刮了一下他的小腹，叫男人的手筋一下繃了起來。
他的手在被子下摁住了她的胯骨，不讓再動，人往後面退了一點。
餘傾清沒說話，想糊弄過去。
林焰自己想想就知道了，是被打的，打斷了。
他什麽也沒問，将餘傾清裹着被子抱緊，拍拍她的頭，啞聲：“睡覺。”
只是誰都沒睡着。
半夜裏，聽着男人綿長的呼吸，迷迷糊糊的，餘傾清終于睡着了。林焰小小動了一下，想看着她。
一看就是大半夜。
快天亮的時候他也睡着了。
兩個人睡覺都是很乖的那種孩子，幾乎不怎麽翻身，可當身邊有了令人安心的熱源，晨曦十分，空調打的太低，餘傾清無意識地朝林焰那邊蹭了蹭，抓住了他的衣服，而林焰微微蹙着眉，似乎也在擔心她，順勢往她那邊靠，睡前裹緊的被子就散開了，他就進去了，把她摟進懷裏。
感覺到溫暖，她眼睫簌簌，重新安靜下來。
等兩人再醒來已經日上三竿，大概一層樓的住客都出去玩了，所以很安靜，能聽見海水的聲音。
餘傾清蹬了蹬腿，伸懶腰，一下就不敢動了——
林焰也往後退了退，呼一下坐起來，兩條腿縮起來，擋在跟前。
他揉了揉腦袋，一轉頭，發現女孩藏在枕頭裏，偷看他。她的耳朵尖紅紅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着拉住她的手。
餘傾清整個大腿外側連着胯骨那一塊都是麻的，還有觸感留在上面，消不散，強大到令人無法忽視。
她沒問，他也沒說，都是大人了。
她把整張臉埋在枕頭裏，感覺他一下一下玩着她的手指，她就這麽乖乖讓他玩着手，一直到林焰把腿放下，掀開被子站起來，一頭毛躁躁的短發，看着窗外半扇被太陽閃的亮晶晶的海景伸了個懶腰。
T恤被肩膀頂起，褲腰扯得很下，露出腰上一片暗影，有結實的麻将塊，肚臍看起來也是很乖巧的模樣。
她藏在被子裏笑，鼻尖全是屬于他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