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哥哥，你身上好香”
危險？
什麽樣的危險？
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席遲始終無法入睡，雙眸在黑暗中閃閃發光，耳邊盡是陸骁衍低沉而沙啞的嗓音。
“啊啊啊啊啊啊！”席遲用被子捂上腦袋,激動得無法入睡。
半天還是睡不着，席遲想了想，翻身拿來手機,點開和男朋友的聊天頁面。
【席遲：哥哥，我好激動啊！】
【陸骁衍:還沒有睡嗎？】
陸骁衍幾乎是秒回，看來也是還沒有睡的。
沒等席遲回消息，就接到了陸骁衍的來電。
“喂。”陸骁衍嗓音微啞,“怎麽還沒有睡？”
“睡不着，我……”席遲捂着臉笑出了聲，“我有點激動，你呢？”
“嗯,我也是。”陸骁衍說。
席遲聞言,嘴角慢慢往上揚,原來，不僅僅是她這樣子。
淩晨的時間點,四周靜谧，兩人仿佛也被這個氛圍感染,彼此之間的話語都不多，只是靜靜地聽對方的呼吸聲。
溫和沉穩的呼吸透過電流傳來,如同安撫幼兒入睡的搖籃曲一般。
在她即将陷入沉睡的前一秒,陸骁衍忽然說：“席遲。”
“嗯？”席遲就只剩一分清醒。
“我好像還沒有跟你說過一件事。”
“嗯？”
“我喜歡你。”
陸骁衍說完後，得到的回答只有綿密的呼吸聲，他低頭失笑。
他出神地聽着對面的聲音，開始慶幸于他喜歡多年的小姑娘也喜歡他。
鬧鐘在清晨六點時分響起,只睡了不到五個小時的席遲用枕頭捂住雙耳，好不容易等到鬧鐘時效過去，她終于又能夠進入夢鄉，但不過幾分鐘，鬧鐘再次響起，随之而來的還有蕭梧情的來電。
席遲不情不願地接電話，帶着點起床氣，“喂。”
另一頭的蕭梧情活力滿滿，“我就知道你還沒有醒，八點鐘你要是不出現在機場，初初立馬将你加入黑名單！”
今天是許允初回國的日子。
記起這件事的席遲猛地從床上跳起來，“我馬上到。”
挂斷電話的席遲小跑去洗漱，不為別的，只因許允初已近兩年沒有回國。
而且許是在國外生活接觸了不同環境的緣故，許允初的性格也有了些許變化，她偶爾也很疑惑，國外的風水是怎樣個風水。
就算年少時期的許允初看似難以接近，實際上還是個裝作沉靜穩重的小女孩，但出國這兩年出落的愈發的高傲清冷，且還是帶刺的那種高傲清冷。
洗漱換好衣服已經快六點半了，席遲随意紮了個頭發往外跑，推開大門正好遇到擡手要按門鈴的陸骁衍。
陸骁衍手上還拿着早餐，“早。”
本忙着要趕去機場的席遲，在見到陸骁衍的那一剎那，愣了愣，想起昨晚的事情，她昨晚談了個戀愛，和眼前的人。
陸骁衍任由席遲打量，“還沒有睡醒？”
“沒有。”席遲上前摟住他的胳膊，指腹輕點着他的手心，跟撓癢癢似的，“只是忽然反應過來，我喜歡了多年的人，昨晚成了我的男朋友了。”
這句喜歡多年，直接讓陸骁衍怔在原地，淺笑着道：“好巧，我也是。”
喜歡了多年的女孩子，成為了自己的小女友。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是陸骁衍的。
陸骁衍取出手機，是蕭梧情的來電。
席遲挑挑眉，點開免提。
蕭梧情：“席遲！”
席遲疑惑，“你怎麽知道是我？”
蕭梧情呵了聲，表示我還不懂你？
“距離八點還是一個小時二十分鐘。”
“……”
席遲挂斷電話，拖着陸骁衍往外跑。
果然，美色誤人，見到陸骁衍後，她都忘了還有這麽一件事。
不過好在路并不算很堵，席遲還是在八點整趕到了機場。
抵達約定好的地點時，席曜等人已經在那兒等着，就連周宸瑜也來了。
陸骁衍解釋，“周進也是同一班飛機回國。”
話音才落，席遲就瞧見周進推着行李手推車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是戴着墨鏡的許允初，只不過許允初手上還牽着個不過四歲的小男孩，小男孩也戴着墨鏡，一大一小如同大佬出街。
席遲揮揮手，“許允初！”
許允初摘下墨鏡，看到她們後牽着小男孩一路小跑過來。
席遲和蕭梧情迎上去，三個許久未見的小姑娘抱作一團，小男孩被她們三圍在中間，摘下墨鏡看着她們，一臉茫然。
周進推着車慢悠悠地走上來，和陸骁衍他們碰了碰肩。
激動歸激動，激動完後席遲才瞧見站在正中間的小混血，蹲下身，捏捏了小男孩的臉蛋，問許允初，“哪裏來的小帥哥？”
聽到有人喊自己小帥哥，小男孩害羞地躲到許允初身後，用不标準的普通話說，“我叫許慎。”
“我姑姑的孩子。”許允初說。
席遲了然，果然是親戚，眉眼間都有那麽絲絲相似。
一行人圍堵在門口不太好，寒暄過後就準備離開。
“對了。”席遲停下腳步。
一行人疑惑地看她。
席遲咳了聲，只是還沒有等她開口，身旁的陸骁衍仿佛就知道她要做什麽那般，微涼的掌心扣住她的手心，十指緊扣。
陸骁衍說：“我的女朋友席遲，你們重新認識一下。”
衆人：“？？？”
哈喽？大早上的虐殺單身人士，不好吧？
“哦。”許允初說出了大家的心聲，“你們怎麽才在一起。”
真的是毫無驚喜的驚喜呢！
席曜覺得有點不對勁，“你們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蕭梧情附和，“昨晚我們走後？”
席遲挑眉，“嗯啊。”
席曜懂了，“合着晚餐結束的那麽快，原來是我們倆礙着你們了。”
陸骁衍睨了眼好友，第一次覺得他如此上道。
許慎還小，并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麽，只知道他們都很開心，但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不語，只是低頭笑的一個哥哥，好似有那麽一點點失落。
周進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這種事情，沒辦法去明說什麽。
感情的世界裏，偶爾也會有幾個失意者。
今天并不是周末，在場的幾個人下午幾乎都有課，将許允初送回許家後，大家也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約了晚上的晚餐。
戲劇學院所在的位置和X大是反方向，和蕭梧情所在的Y大也是反方向，陸骁衍自然是要送席遲回戲劇學院的，蕭梧情和席曜便坐着他的車一同過去了。
車子停靠在戲劇學院大門對面。
陸骁衍俯身解開安全帶，捏了捏她的手心，“我下午來接你。”
席遲反握住他的手，并不是很想離開。
明明平時也都有過這樣子的時候，但她第一次覺得不夠。
小姑娘眼眸無辜，但流露出的愛意卻令人深陷其中，陸骁衍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膚，正想要俯身親吻她的嘴角，餘光瞥到後排的兩人。
後排的蕭梧情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另一手強行捂住席曜的眼睛，但依舊不老實的透過指縫盯着他們。
碩大而又亮眼的電燈泡，全世界僅此兩枚，都在這裏了。
他怎麽會答應送他們倆回學校呢？
就應該半路把他們丢下，走路回去。
陸骁衍：“……”
蕭梧情聲音略微激動，“當我們倆不存在就行了。”
席遲：“……為什麽不能當枚安靜的電燈泡？”
您可真會找存在感啊。
鑒于車上的亮光實在是過于亮眼，席遲只好下車。
不過說來也是巧，她關上車上轉身的瞬間，就對上陳菁意味深長的眼眸，帶着打探的意味。
自打上次的事情過後，席遲也懶得與陳菁多費口舌，只當做沒有看到她，轉身往校內走去。
與陸骁衍他們有課不同，席遲回校主要是話劇社的于老師找她。
等她到話劇社時，已經有一群人圍在裏面，而坐在首位的，赫然就是昨天才在影院碰到的言導。
席遲進門，言導眸光一亮，若有所思地看向于老師。
于老師笑了笑，知道言導猜測到他的意思了。
話劇社內的學員不少，個個都是話劇社的寶，但席遲卻與于老師這麽多年來遇到的學生都不同，不同在于她的沉靜。
在成為一名老師前，于老師也曾在演藝圈浮沉多年，知道這個圈子向來浮躁，在名利的巨大誘惑面前，願意沉澱自身的人萬裏挑一。
而席遲，作為這一屆熱度最高的學生之一，卻願意選擇留在校內，這是一件令他們都想不到的事情，且她确實有天賦，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會說話，會向別人傳遞她的情緒。
且于老師今天邀請言導過來，私心也是為了能夠幫到戲劇社這群孩子，比起其他的學生，于老師願意用自身的資源，給予戲劇社這一群人一個機會。
與其說這是一場圍讀會，不如說是一場試鏡。
言導也沒有為難他們，選擇了戲劇社最常演出的一場戲。
等學生離開後，于老師走上前。
沒有等他開口，言導便說：“她就是你說的席遲。”
于老師：“嗯，我們都挺看好她的。”
言導點頭，跟話劇社的表演視頻裏一樣，确實是個不錯的苗子，不過，“太漂亮了。”
過于漂亮這四個字，在別人口中是誇獎之意，但從言導口中說出來，卻有了點失望之意。
太過耀眼後，能夠出鏡的角色會受限。
于老師大概聽說過這次的電影女主角人設，下鄉支教的年輕女教師，“她不會讓您失望的。”
往日裏最常演出的劇情，更能考驗演出者的功底。
為了拉短時長，言導只選擇觀看其中一個片段。
這個片段演完不過半個小時。
言導和團隊禦用攝影師坐下臺下，觀摩着這群新人的表演。
負責戲劇社日常的一衆老師手心都捏了把汗，生怕這群學生發揮不出往日裏的水準。
好在這群孩子都是大心髒的，在明知道這是關乎到他們未來的情況下，超常發揮，幾乎每個人都表現出了最好的水準。
一場戲完畢，言導滿意地點點頭，“小于，這兩年戲劇社做的不錯。”
于老師安心了，“是他們厲害。”
言導與攝影師對視了一眼，大約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表演雖然只有半個小時，但是中途準備的時間很長，等演出結束，臺下的老師們離開，已經快要下午五點鐘。
老師們一走，席遲飛奔下臺三下五除二地卸妝，話劇社的人叫都叫不住她。
只是讓席遲沒有想到的是，言導他們并沒有離開，而是和戲劇社的老師們在教學樓外，不知道在讨論着什麽。
于老師見席遲小跑下樓，招手讓她過去。
言導給席遲遞了張名片，“一周後是第二場試鏡，期待你的到來。”
席遲接過名片，眸光掃過于老師，疑惑于言導說的話。
第二場試鏡？
言導身旁的助理好像是看出了席遲的意思，解釋道：“我之前查看投遞的資料時，有見過你的資料，本打算明天通知你初試，沒想到于老師跟我們推薦的學生裏有你，所以今天也就當做是初試了。”
言下之意是，初試過了，進入複試。
席遲笑了笑，“謝謝，我會準時到的。”
和于老師等人送走言導後，席遲匆匆趕往校門口，陸骁衍已經在那兒等着她了。
席遲小跑上車，“哥哥！”
她氣喘籲籲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大冬天的還流汗了。
陸骁衍擡手給她擦了擦額頭，“遇到什麽好事了？”
席遲想了想，“沒有比和你在一起更好的事情了。”
偶爾陸骁衍都覺得，席遲就是從森林裏跑出來的妖精，專門勾人心魄的，而他很幸運，被她選中。
“還是有的。”陸骁衍語調慵懶，卻字字掠奪人心，“比如遇見你。”
此時應該塞車的時間點，但一路過去，卻罕見地沒有塞車。
等兩人到時，大家都已經在包廂裏等着。
席遲一到，就被許允初拉過去，“今晚你家小女友被我承包了。”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周進也不甘落後，也打趣道：“今晚你家男友被我承包了。”
席遲和陸骁衍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
被承包的兩人，确确實實一整晚都是被承包的。
這廂的周進拉着陸骁衍席曜兩人大倒苦水，說着導師有多變态，課題有多難，早上八點鐘進實驗室，晚上十點鐘才從實驗室出來。
而席遲和蕭梧情兩人，也算是知道許允初這次為什麽回國。
“為什麽要聯姻？”席遲不解，許家家大業大，不需要靠聯姻來完成事業上的提升。
“說是我家老頭子定下來的，不得違背。”許允初說。
蕭梧情吐槽：“小說照進現實？”
席遲：“你怎麽想？”
許允初無所謂的聳聳肩，“嫁誰不是嫁。”
席遲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她們所處的這個圈子，最不缺的就是聯姻，兩個家族的結合，往往能夠得到利益最大化。
蕭梧情靠在席遲的肩膀上，低聲道：“你和陸骁衍都很幸運，能夠遇到彼此。”
許允初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陸骁衍，悶了一口酒，“多得是人看上了陸家，只不過啊，陸骁衍眼裏只有一個你。”
這個圈子內的小輩裏，誰不知道席遲和陸骁衍的事情，奉為一道佳話。
聞言，席遲抿了一口酒，她幸運這件事，她一直都知道。
倘若她沒有遇到陸骁衍，今日的席遲不知道會不會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論酒量這件事，席遲的酒量和兩位好友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沒有可比之處，陪着她們兩個你一口我一口的，席遲已經接近暈乎過去的狀态。
本來還打算續下場的蕭梧情見狀只能作罷。
席遲倚靠在陸骁衍身上，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雙眸澄亮，“哥哥，你身上好香。”
淡淡的沉木香。
陸骁衍啞然，垂眸，她兩頰紅得厲害，襯得她愈發的明豔。
他捏了捏席遲的鼻尖，“小酒鬼。”
席遲勾住他的脖子，用腦袋蹭蹭他，想要再靠近他一點，“好好聞。”
女孩柔軟的身體靠得越來越近，幾乎整個人都壓在他的身上，陸骁衍失語，做了個深呼吸，壓制住躁動的心緒。
有時候，女朋友太會勾人也不好。
陸骁衍并沒有喝酒，所以也沒有叫代駕，直接送席遲回去。
夜裏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竟然塞起了車。
席遲酒勁兒也上來了，坐在副駕駛上扭得跟條蟲似的，嘴裏念念有詞的，喊得不是別的，這一聲又一聲的哥哥，叫的陸骁衍心都亂了。
陸骁衍稍稍打開車窗，讓冷空氣進來，緩解了車內暖氣帶來的燥熱。
原本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因為前方道路出現車禍的緣故，整整磨蹭了近四十分鐘才回到夜庭。
車子還沒有開到樓下，陸骁衍便瞧見樓下站着的身影，很是熟悉。
靠近定眼一看，才發現是席鈞振。
将車子停靠在停車位，陸骁衍側過身，解開扣緊的安全帶。
他動作輕柔地拍拍席遲的臉蛋，“小遲，席叔來了。”
席遲雙眼朦胧，眨了眨，沒聽懂。
這時候，車窗忽然被人敲了敲。
陸骁衍回過頭，是席鈞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