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以後有事就來初二（1）班……
星島中學的操場雖大，但初二和初一年級間隔不遠，且在臺上發言時，陸骁衍便瞧見席遲作為排頭人站在第一個。
要是放在平時，他也不會去招惹席遲。
但今天一早醒來，他媽媽就拉住他，跟他說在學校要照顧好席遲。
原話是：“前段時間遠遠地見過席遲一面，小姑娘對陌生環境很不安，沒有了在H市的那股活潑，現在跳級升到初中，還那麽小，我怕她被人欺負，你今天到學校後就去他們班晃一圈，讓大家知道她有個哥哥在初二，也會顧忌着點。”
就有了早上這一出。
陸骁衍這麽一做，別說是席遲班級裏的人震驚了，來來往往的學生也都停下腳步。
感受到大家炙熱的目光，席遲低聲，“骁衍哥哥好。”
站在她身後的蕭梧情受到驚吓，捂住嘴巴怕自己尖叫出來。
“嗯。”陸骁衍揉揉她的腦袋，“以後有事就來初二（1）班找我。”
席遲愣了一會兒，确定沒有聽錯後甜甜的笑起來，“好。”
小跑跟過來的席曜很不解，這顯然不是好友平時的作風，在校內這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實際上是最難接觸的，他們認識的低年級世家弟弟妹妹也不少，都不見他去打招呼，偏偏找上席遲。
對上席曜猜測的眼神，席遲只看了一眼就撇開頭。
席曜：“……”
他怎麽覺得自己不受待見，別人不待見他也沒什麽，席遲憑什麽不待見他？
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拍拍席遲，“不叫我？”
“啊？”席遲試探性疑問，他是忘了早上的約法三章嗎？
面對着席曜愈發嚴肅的眼神，還是順着他的意思乖巧喊道：“哥哥。”
席曜滿意了，“乖。”
“！！！”蕭梧情眼睛瞪得老大的，合着她們介紹了一路，結果人都認識？
于老師本在和年級長談論事情，談完後發現別的初一班級都走光了，就剩自己的班級留在原地。
她皺着眉走過去，“站在這裏幹什麽呢？”問完就看到站在最前排的陸骁衍和席曜，她上前，“你們倆怎麽在這裏？”
這兩人和于老師是認識的，初一的時候都是于老師在帶，本來老師應該随着他們一起升上初二，但由于女兒今年升初一的緣故，她便申請留下來帶初一年級。
“來找席遲。”席曜明顯要活躍一點。
“我說呢！”于老師恍然大悟，她最初以為只是撞姓而已，現在手裏拿着學生家庭情況表，她随意掃了眼，就發現了父母那欄，“妹妹？”
席曜也看到了，在于老師炙熱的眼神下，他猶豫半響，在他還在猶豫的時候，身旁的人替他解釋了。
“是的，小遲以前都在國外，今年剛剛回國。”陸骁衍說。
“原來是這樣。”于老師說，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窺探的眼神到處都是，“好了，不在這裏說了，你們先回班裏。”
陸骁衍點頭，“老師，那我們也先走了。”
于老師示意席遲領着大家回去，自己跟在隊伍後面，等學生都走到前排後她才翻開席遲的情況表。
父母一欄是席鈞振和劉珏，個人簡歷确實是英國某所學校，她也沒有懷疑過這份文件，畢竟學校都是經過調查才會往上填，可這也确實是她第一次聽說席曜還有個妹妹。
比起于老師，明顯是學生們更加驚訝，尤其是擁有自來熟性質的蕭梧情。
她從後邊拉着席遲的手，不斷詢問。
“席曜是你哥哥？”
“親哥哥？”
“那你剛剛為什麽不說呀？”
席遲不知道要回答哪個好，但聽起來蕭梧情也不是很需要他回答那種，每個疑問句都用肯定句的語氣說着。
排着長隊回到班裏，落座後席遲才發現，她和蕭梧情不僅僅是排隊是前後，就連在班裏的座位也是前後桌。
蕭梧情趴在桌子上，“好巧哦！”
“嗯。”席遲點頭。
“不過……”蕭梧情繼續回到班裏前的話題，“好多人都要來煩你了。”
“嗯？”席遲不懂。
蕭梧情解釋，“六年級的時候，陸學長的表妹也在我們學校，經常有初中的姐姐或者同年級的同學找她，拜托她幫忙送情書啊零食之類的。”
席遲還小，不太懂，“情書？”
“就是表白的呀！”蕭梧情恨鐵不成鋼的說，“而且你還是席曜的親妹妹，等着吧，不到一天，你的桌子裏會塞滿情書和零食，沒地方放書。”
席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一切都不出蕭梧情所料，并且根本不需要一天的時間，僅僅是席遲出門上個洗手間的時間，她的抽屜裏就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情書。
每一封情書都用好看的信封包着，為了防止席遲不知道該給誰，都很貼心的在封面上寫【陸骁衍收】或是【席曜收】。
滿抽屜的情書，席遲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只是傻傻地看着。
“第一次收？”有道男聲響起在耳邊響起。
是早上快要遲到的‘同桌’，周宸瑜。
出于禮貌，席遲點頭。
周宸瑜把籃球扔到座位底下，“帶回去給他們，問他們以後怎麽辦。”
席遲想了想，是個可行的辦法，“謝謝。”
周宸瑜：“不客氣。”
星島中學的午休時間較短，所以絕大多數同學都不會選擇離校回家，而是選擇在食堂解決，或者是家裏送飯到門口他們去取。
席遲屬于後者，與她不同的是，陸骁衍和席曜屬于前者，好在蕭梧情也是屬于後者。
得知她也是家裏送飯後，一到放學時間，蕭梧情就拉着她往門口走，“去晚了人會很多。”
被蕭梧情拽着，席遲一路小跑過去，原以為只是家裏的司機送來，沒想到是席鈞振親自送過來。
席鈞振瞧見她身旁的蕭梧情，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高興，“交到朋友了？”
席遲點頭，“剛認識。”
“挺好的。”席鈞振将飯盒遞進來，“有事情解決不了可以去找……”他頓了頓，“阿曜如果不理你，你可以去找阿衍。”
“嗯。”席遲乖乖應下。
“席遲，我們回去吧！”蕭梧情蹦蹦跳跳過來，看到席鈞振，“叔叔好。”
“你好。”席鈞振微微颔首，“你們回去吧。”
看着席遲離開後，席鈞振對旁邊的秘書說，“查一下那個女孩子的家庭環境。”
早已經離開校門口的席遲，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的，等她回到班裏時，抽屜裏被塞得更滿了，這次還被塞進了零食，小女生們情窦初開，送的都是甜甜的巧克力。
背着空書包來學校的席遲，到下午放學時書包被塞得慢慢的，拉鏈都拉了好久。
蕭梧情也廢了很大勁，“你最好還是和陸學長說一聲，趕緊拒絕那群人，不然以後你的桌子會更滿的。”
“為什麽？”
為什麽只是和陸骁衍說，席曜呢？
蕭梧情：“送給席曜的情書，稍微有點膽子的都會直接送到他手裏，只有膽子小的會走迂回戰術。”
“但是陸學長不一樣，幾乎沒有多少人能頂住他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兇，但是就是會讓人退卻。”
具體是什麽樣子，蕭梧情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反正有你在，大家應該都會來找你。”
想到之後抽屜會像今天這樣，席遲就覺得難受，書本都沒有地方放了。
但是由于他們倆人是騎着車回家的，所以席遲并不能遇到陸骁衍，并且除去初一高一新生外，其餘年級的學生今晚都已經開始上晚自習。
晚餐的時候，席曜也沒有在家。
今晚吃飯的也就只有席遲和爺爺奶奶。
兩人詢問着席遲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情，但席遲的話較少，如果他們不問她也不會主動去說。
“我吃好了。”席遲放下筷子，準備上樓預習課本。
“等一下。”席老取出一張身份證，“這是戶口本，已經給你上戶了，以後的生日就按照戶口本上的日期過。”
0926，每年九月26號。
“晚宴請柬都已經發出去。”席老說，“那晚不止是對外界宣布你回國，同時也是你12歲生日。”
席遲摩挲着戶口本，好久之後才應聲。
課本翻開擺在桌子上，旁邊是她用來作草稿紙的A4紙，但現在上面寫滿了0926。
從宋絨變成席遲，生日也發生改變，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被抹去，她都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卧室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聽就是席曜發出的聲響，席遲小跑過去拉開門，叫住他，“哥哥。”
席曜身型一怔，轉過身，“不準叫我哥哥！”
“……”席遲眨巴着眼睛，她覺得席曜有點奇怪。
一會兒跟她說不準喊他作哥哥，一會兒又問她為什麽不喊他作哥哥，一會兒說不能在別人面前表現得他們很熟，一會兒又自己跑過來和她講話。
這人很奇怪。
席遲也還小，不懂掩飾自己的心思，但凡有點想法都表露無疑，就比如現在。
“收起你那看怪物的眼神！”席曜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看自己，但看起來就很不舒服。
“哦”不過席遲也不是為了這件事找他的，“你等一下。”
說着沒等席曜應聲，快速蹿進房間裏，跟只兔子一樣，席曜叫都叫不住。
沒一會兒，就看到席遲拖着書包走出來，放到他腳下，然後一樣一樣的把東西拿出來。
從賀卡到情書，再從小盒巧克力到大盒巧克力，一樣樣擺在席曜腳邊，就跟擺攤似的。
她還在拿，席曜驚訝，“你的書包是哆啦A夢的口袋嗎？怎麽可以裝這麽多東西？”
席遲拿出最後一樣，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塞進去的樂高，“這些都是給你們的。”
“我們？”席曜想了想，明白了，“我就說今天怎麽沒人找阿衍，原來都跑去找你了。”
席遲點頭，鼓起勇氣，“我以後不想幫你們收這些。”
席曜了然，陸骁衍的表妹一開始也是這麽跑來和他們說的，“我會和于老師說這件事的。”
得到這個答案，席遲很安心，老師還是值得信賴的。
猶豫了一會兒，指着腳下的東西，問：“這些怎麽處理？”
“扔了。”席曜習以為常，“零食樂高我明天拿去放到失物招領處，情書就扔了。”
“扔了？”席遲不懂，這不是人家的心意嗎？
“對啊。”席曜說，“我們又沒有收集情書的癖好。”
收起地上的賀卡和情書，随手扔到旁邊的垃圾簍裏，“以後要是還有人往你那邊遞，零食拿去廣播臺的失物招領處，情書那些就直接扔了吧。”
“情書為什麽不放到失物招領處？”席遲又問。
想着席遲今天背了這麽多東西回來，席曜也耐心了點，“失物招領處的東西老師都會看，情書裏都有署名，不好。”
席遲記住了。
零食送去廣播臺，情書不能留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