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傷，情殇（BL師徒訓誡）

第20章 嗜血（下）

北宮禦天慢慢地将牧影脖子上的鮮血擦去，又為他抹上藥膏。這個過程，他們倆個誰都沒有說話，屋裏一片死寂。

又一次把毛巾浸濕，洗去上面的血跡，北宮禦天溫柔地擦了擦牧影哭得稀裏嘩啦的小臉，“哭成花貓了，疼得厲害？”

牧影呆愣地搖搖頭。

見小徒弟這樣，北宮禦天知道他還沒有釋然，嘆了一口氣，“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淩兄，明白嗎？”

牧影眼睛裏終于有了一絲光亮，“師父，你，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

“只是修煉走火入魔了，沒什麽大礙，過幾天就好了，別擔心。”北宮禦天打斷他的話。

“真的？”

“嗯。”北宮禦天撫摸了一下牧影的頭，“不許再想這件事，回去睡吧。”

“師父為什麽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北宮禦天沉默了一會兒，道，“畢竟我是北冥宮宮主，如果消息透露出去，那些窺取我宮主之位的人或是我的仇人必定會來挑事。那時，就不太平了。”

牧影聽了，臉色有些蒼白，“我知道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嗯，好孩子，去吧。”

。。。。。。

第二天，當牧影再次見到北宮禦天的時候，他仍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牧影能看出來，師父的面色，差了許多……

夜裏，牧影躺在床上，仔細聽着師父房間裏的動靜。他已經想好了，如果師父再出現昨日那樣的症狀，他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血給師父喝。失去一點血算什麽，他只要他好好的。

可是，沉寂了一晚，什麽動靜也沒有。

牧影心裏放松了許多。難道真的如師父所說，只是走火入魔，養幾天就好了？

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過了幾天，北宮禦天幾乎整天不見牧影，不是把自己關在屋裏，就是出宮不見身影。二人的關系也冷淡了許多。

牧影越來越擔心了。

終于有一天夜裏，北宮禦天一聲輕微的撕心裂肺的□□把牧影從睡夢中喚醒。

師父！

牧影惶恐萬分，旋風般的沖了出去，只見一道黑影從北宮禦天的房間裏沖出，朝後山飛去。

師父！牧影想都沒想，趕忙追去。

後山有一汪小潭，潭水清澈見底，冰冷刺骨。

那道黑影一下子紮進小潭，濺起陣陣水花。

冰冷的潭水漫進北宮禦天的衣服裏，刺激着他的肌膚，平息了他因為盅蟲之毒而産生的燥熱，讓他的疼痛感降低了許多。

“師父！”見師父不顧一切地跳進潭裏，牧影急了，也沖進水裏，不顧冷冽的潭水刺激着他的身體，不停撲騰着，尋找北宮禦天。

終于，在水下，他觸碰到毫無知覺的北宮禦天，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咬牙将他背上岸。

“咳咳。”岸上，北宮禦天被潭水嗆住，不住地咳嗽着。他緩了一會兒，眉頭緊皺，左手緊緊揪住心髒，渾身顫抖。他的手，此時也是關節分明，蒼白一片。

疼，好疼！北宮禦天覺得好多蟲豸在他的周身亂爬，一下下撕咬着他的軀體。肢體脹痛，經脈紊亂，頭昏腦漲，眼前發黑。

給我停住！北宮禦天暗叫一聲，左手使力朝心髒砸去。胸口頓時發悶，血，從他的嘴裏噴湧而出，濺紅了他的衣服。

“師父！”牧影上前扶起北宮禦天。他從來沒見到師父如此狼狽的樣子。發生了什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北宮禦天此時身體已經軟綿無力，他不停地喘着粗氣，水珠順着他的頭發滴下，形成涓涓細流，在地上積起一片水窪。

牧影此刻潸然淚下。他心裏好擔心，擔心師父的身體；也好害怕，害怕師父會離他而去。他不能沒有師父！

“師父，是不是喝血能緩解你的痛苦？徒兒的血很多，求你別忍着了，你喝吧，師父！”

牧影哭着搖晃着北宮禦天的手，讓他恢複了一點神志，“小牧……”

“師父我在！師父求求你別忍着了，師父！”

北宮禦天痛苦地閉上眼睛。他現在很想喝血，也唯有喝血能緩解他體內盅蟲之毒的疼痛。可是，驕傲如他，又怎麽會靠着自己徒兒的血茍且偷生？！

他不允許，他的尊嚴不允許！他是師父啊！他怎能再做下傷害徒弟，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牧影見師父低頭不語，知道他無法接受喝徒弟的血的事實。他了解他的性格——高傲。讓他再做下如此低賤肮髒的事情，他怎麽能坦然接受？

牧影顧不了那麽多了，一把摟住北宮禦天，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師父，普天之下，我可以沒有任何人，但我唯獨不能沒有你！求求你，為了我，好好活下來！”

小牧……

血的清香，讓北宮禦天再次失去意識，他的雙眸又一次變成赤紅色。終于，他輕喃一聲，回手摟住牧影，朝他的脖頸一口咬了下去……

血珠輕濺，疼痛萬分。

咦，師父剛才輕喃了什麽？

——對不起……

師父，你沒有對不起我，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必須為你付出一切；因為我愛你，所以你的生命亦是我之生命，你的痛苦亦是我之痛苦。折磨之痛，讓你我共同承擔；地獄天堂，讓你我共同踏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