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傷，情殇（BL師徒訓誡）

第12章 時光荏苒

轉眼，七年過去。

“練得不錯，休息一會兒吧。”淩風沖旁邊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點點頭。

“是。”少年開口，聲音溫潤如月華。他擦去臉上的汗跡，把滄月劍收回劍鞘，原地坐了下來。

看着面前這個卓爾不群的少年，淩風有些欣慰，當初那個小家夥長大了呢。

這個少年自然是已經十七歲的牧影。

牧影不自覺地向不遠處望去。不遠處，北宮禦天悠然地站在一棵樹下，閑情意趣地擺弄着花叢裏盛開的鮮花。

微風拂過，吹動着他翩跹的長袍，撩亂了他秀長的墨發，他如詩如畫地傲立在一片紅花綠樹之間，美得很不真實。

牧影的臉不禁漲紅。不知不覺長大，他明白了世間的愛情所在，也認識到了他柔軟的內心——他喜歡師父……

是啊，他喜歡師父，從小時候就喜歡上了。不是師徒之間溫馨的喜歡，也不是對他敬仰的喜歡，而是愛人與愛人之間那種真摯的喜歡。這種喜歡，是情愛。

也許，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結為連理枝，就是牧影所期待的。

可是，他是他的師父，師徒亂倫是不被世人所容納的。雖然北冥宮是魔教，不在乎師徒禮節，可是，不代表他們能夠接受男男相戀，斷袖之愛。

所以，他只能把這份感情深深隐藏在心裏，不能被任何人洞察，更不能讓師父知道他那肮髒的心思。師父收他為徒，是希望他有所作為，而不是……卑微地愛上他……

牧影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自己喜歡的人永遠只是自己的師父，不會成為自己的愛人，這樣的感覺究竟有多麽難受，沒有人可以感受的到。可是，他不能表達出來，他不能讓師父讨厭他，更不能給師父蒙辱，讓他在北冥宮失去威信。所以，好好陪在他的身邊，好好做他的徒弟，就已經足夠了……

看着不遠處那道絕代風華的身影，牧影感慨，“十年了，師父他還是那個樣子，一點都沒有變老，真不知道他是怎麽保養的。”

淩風有些意外，“怎麽，主上沒跟你說過嗎？”

“咦，什麽？”

“傻瓜，不光主上沒有變老，我不也一樣沒有變老嗎？”

“真的呀，為什麽會這樣？”

淩風回答，“主上修煉的內功心法可是北冥宮至上心法，武功大乘後容貌就不會有太大變化，可以一直保持青春永駐，只是性命還是那麽短暫罷了。”

牧影眼睛一亮，“也就是說，只要我修煉血火琉璃達到大乘境界，也能青春永駐了？”

淩風點點頭，“就是這樣。血火琉璃一共十重，十重後是小乘，然後才是大乘。你現在才不過第八重，而且都是主上輔佐你才有的今日的成效。所以你必須繼續努力！”

“嗯，我明白。”

頓了一會兒，牧影問道：“師父他……會娶妻嗎？”

每當他想到師父會擁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作為他的師母，他的心就一陣絞痛。雖然師父以前對他說過，他暫時不會娶妻，可是只是暫時……

淩風搖頭，“這種事我怎麽會知道，你自己去問主上不就好了？”

牧影眼神有些惆悵與深邃，“我哪裏敢啊，這個世上，我最敬仰，也最害怕的，就是師父了。”

一想起那淩厲的戒尺和藤條，就讓牧影有些不寒而栗。盡管長大一些，他懂事了，師父就沒有再用藤條和戒尺打過他了。

淩風看着他，眼神裏流露出一絲疑惑與……意味深長。

牧影沒有看到淩風眼神的變化，突然，他輕微一笑，身影一躍而起，向北宮禦天飛奔而去。

在離北宮禦天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牧影恭立，“師父可以指點徒兒一下武功嗎？”

北宮禦天一愣，不過即刻反應過來，點點頭，“出劍吧。”

牧影從來沒有見過師父出招，一次都沒有。不過他知道，師父的武功定是高不可測，他自然不敢放松警惕。

一把拔出滄月劍，牧影眼神一變，氣勢洶洶地挺劍向前，直指北宮禦天胸口。

北宮禦天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步伐微微一側，讓牧影刺了個空。

腳下一踉跄，牧影重心不穩，差點翻過去。不過他及時反應過來，腳下使力，回身一踢，同時滄月劍回旋，在空中舞出劍花，發出飕飕的聲音。

北宮禦天輕蔑一笑，退後幾步，躲過牧影腳下的偷襲，然後傾身向前，在滄月劍将要刺中他的瞬間，左手一動一抓，死死扣住他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扯一扔，牧影的身體自然而然地飛了出去。從始到終，北宮禦天不曾用過內力，只是用了些普通的擒拿之法，以退為攻，近身相搏。

北宮禦天淡淡地看着他，口吐一個字，“弱。”

牧影勉強站起，心裏驚訝萬分。沒想到師父居然這麽強，在他手裏，他幾乎走不出兩招。

不能放棄！牧影倔強地又一次組織進攻。

飛身向前，滄月劍握在他的手裏如虎添翼。滄月劍法施展！

牧影控制着滄月劍在空中揮舞出一道又一道的劍招，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條條白光閃過，令人眼花缭亂。這些劍招，砍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留下細小的劍痕，可惜無論怎麽強，也抵不過北宮禦天。

北宮禦天腳下微動，步法奇特淩亂，但負有規律。就這樣，他雲淡風輕地躲過了接連不斷的劍招，倒是讓牧影有些疲憊不堪。

不行，要速戰速決！牧影下定決心，劍招停止，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北宮禦天沒有露出奇怪的神情，只是一瞬，他就明白牧影消失的原因。回身伸掌，發出內力，向樹上沖去。

果然，牧影正準備借樹掩護，從上向下攻擊。可是突然出現的內力，正好打在他的肩膀上，身形不穩，他從樹上直直墜下。

“啊！”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北宮禦天措手不及。他一急，腳一點地，飛身向上，正好接住了牧影，然後抱住他緩緩落地。

牧影束發的綸巾剛好因為內力所震而松垮落下，随風飄遠，只留下墨發三千。

北宮禦天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懷裏的小徒弟。墨發飄蕩，柔軟地垂在他的胳膊上。一身雪白長衣，把他的身材勾勒的很是勻稱好看。膚色白皙，眉清目秀，那雙墨色的瞳孔閃閃發光，顯示着屬于少年的靈動與勇毅。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如此翩然與卓雅。

這是他的小徒弟？那個受了罰只知道哭，練武就知道偷懶，每天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小徒弟？

他都長這麽大了？十年了，難怪啊……可是為什麽我僅僅以為才過了幾年呢？為什麽他的變化我竟從來沒有注意過呢？我對自己身邊的人，關心實在是太少了……

“師父……”牧影發覺到自家師父的呆愣，不禁開口喚道。

北宮禦天反應過來，把牧影摟在懷裏，撫摸着他快及腰的長發，感嘆道：“頭發都長這麽長了……”

咦？師父這是怎麽了？

不禁看向北宮禦天，這時他才發現，他的身高已經達到師父的下巴了。自從他懂事以後，就再也沒有突然沖出來，然後撲進師父的懷裏了。

想起小時候他踮起腳才不過夠到師父的腰，牧影莞爾一笑。

我長大了呢……師父，我是否有權利去……愛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