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4月9日a章
幾個小組的組長、組員全部在場。沙鷹直面通爺,語聲平淡:“這個組織害了這麽多人,還不夠麽?我不喜歡它。”
通爺目光湛湛:“沙鷹,組織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沙鷹無波無瀾:“我知道。”
紅姐緊緊咬着唇,通爺表情寡淡,語聲卻帶了一絲重壓:“你身為一組守望者,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很好。”
紅姐猶受重擊:“沙鷹。”
沙鷹誰也沒看,語态堅決:“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我不想推诿。”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查內鬼本來就是很敏感的事,誰也不希望趟這種雷,有人主動承認自然是再好不過。
通爺面色陰沉:“既然你完全不知悔改,就依組織規定,受三刀六洞之刑,挖眼、割舌剖心而死吧。”
沙鷹根本沒有多大的反應,他身邊秦菜卻站起身來:“通爺。身為一個組織的成員,此事關系到我們每一個人的安危,所以我還有幾個疑點。希望我組的守望者能夠解釋一下。”
沙鷹轉頭看過去,秦菜目光猶如棉裏藏針,溫柔之下帶着剛毅。通爺本來已經準備離座,這時候重又坐下來:“你說。”
迎着衆人的目光,秦菜聲音洪亮:“我想請問一組守望者,您的工作範圍明明只有第一小姐,為什麽會有一組、二組、四組、六組四個小組的資料?”
周圍一靜,紅姐心裏突地一跳——她明明只是洩密了第一小組的資料,為什麽會四個小組同時出事?
剩下的三個小組行蹤,是誰洩露出去的,有什麽目的?
沙鷹微滞,秦菜完全不似平時的木讷少語,她字句清晰、條理分明:“能夠同時掌握四個小組資料的人,三線之中極為有限,所以組長、守望者的嫌疑,都是可以排除的。”沙鷹與她對視,秦菜緩緩道,“可是我非常不明白,您主動站出來,是要為誰頂下罪名呢?”
沙鷹知道她要扯出誰來,他只是微微搖頭:“不要再問了。”
秦菜怎麽可能不問:“目前看來,這個人至少需要幾點條件才能成立,第一、他就在我們三線。第二,他職務起碼在組長以上,而且絕對是有機會接觸通陽館文件資料的人。我再鬥膽猜測一下,能夠讓守望者這樣不計生死都要包庇的人,肯定和這件事情有關,亦或者說,根本就是這場叛變的主謀。所以如果我們找出,守望者和誰關系過從親密,是不是就能找出這個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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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鷹突然覺得全身發冷——原來殺招在這裏。他總算是明白了秦菜上次陪他過夜的目的。她只是要讓他保她一條命,讓她堅持到今天的申訴。可是她怎麽會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四個組的資料為什麽會一齊洩密?!
談笑把玩着手裏的錄音筆,面不改色:“雖然我也成了藍組長所謂的嫌疑人,,但是我倒是滿贊成藍組長的話。如果不剔除內鬼,首先對不起組裏犧牲的成員,第二……誰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會不會再次發生。通爺,依我看……我和紅姐都回避一下,并且上繳自己的電腦、手機,通爺另外請人詳查吧。”
紅姐皺眉,也搞不清談笑這一步走的什麽棋。通爺看了一眼秦菜,突然笑了兩聲:“越來越有趣了,我的左右臂膀居然出現了問題。好吧,鐘川,馬上詳查,今天之內,我要結果。”
秦菜依然端坐,沙鷹這才轉頭看她,她無視對方的目光。鐘川查找了一天,自然什麽都沒有找到——組長以上的人都有自由出入的權力,誰會那麽蠢使用自己的通訊設備和秩序聯系?!
可是……鐘川卻有意外收獲。
在沙鷹和紅姐的電腦裏,他恢複了一段數據。紅姐一見就臉色蒼白——是她和沙鷹的聊天記錄。
更為精彩的是……裏面居然有一段紅姐的自拍視-頻,是一段脫衣舞,其露骨程度,簡直不亞于夜場表演。通爺命鐘川當場轉播了,在場幾個小組成員無一不是面色緋紅。
這種場合放這種比三-級-片更火暴熱-辣的東西,實在是不合時宜。沙鷹幾次欲開口,最後都是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紅姐面上亦是時紅時白,十分滑稽。
談笑這個人平時生活作風方面還比較幹淨,少有緋聞。這會兒他也是以手撫額,不忍再睹的表情。
會議室裏表情五花八門,通爺在翻看紅姐和沙鷹的聊天記錄,沒有敢說話。視頻結束之後,他開口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搖紅助理和守望者還有這麽深厚的友誼。”
他這話一出,衆人又想笑又不好出聲。通爺話鋒一轉,頓時就不那麽好笑了:“難怪沙鷹要急着站出來頂罪了!”
“我沒有!”沙鷹面色一變,通爺卻揮手:“坐下。”
沙鷹只有坐下,紅姐突然明白過來——藍綢這個賤人,她肯定和談笑結盟了!兩個人聯手陷害她!
她望了一眼談笑,又狠狠瞪視秦菜。秦菜直視她,目光裏面沒有多少敵意和殺機,卻毫不退縮。
搖紅是向秩序舉報了一組,她計劃得很好,兩組資料一齊洩密,然後借秩序的手除掉秦菜,即使秦菜僥幸不死,沙鷹也會送她一程。
一個組出事,憑通陽館的能力,很快就能将這件事情擺平,通爺也不會在意。
然而沒想到,這次出手的竟然會是秩序的高管,并且一下子牽動了四個小組,連帶通陽館都只有匆匆轉移。
事情鬧大了,通陽子自然要追究責任。這事萬不可能善了。
通爺穩坐如山:“既然真兇已經找到,就按組織的規矩辦吧。”
紅姐這時候反倒不怕了,她只是看着秦菜,一直在笑:“賤人,如果不是我,你豈會有今天?!沙鷹,虧你還一直維護她,你看清楚了嗎?外表最善良的女人,一直就是最賤的!”
秦菜頭也沒擡:“自從進到組織,确實承蒙紅姐栽培看重,沒想到今天紅姐做出這樣的事來。紅姐對藍綢有知遇之恩,但所犯的錯,卻實在太不應該。看您如今下場……藍綢實在是……心有不忍。”
紅姐氣得渾身發抖:“賤人,你個賤人!!”
她剛一站起身,立刻有人拿住了她。通爺語聲淡然:“沙鷹,身為守望者竟然對一個叛徒動情,隐瞞事情真相,為将功贖罪,這次就由你主刑。不要再犯錯,謹記你的身份和立場。”
其他的人都走了,沙鷹和秦菜還在。施刑的時間被定在晚上,三線所有的成員都會參加,據說其他線的線長也會帶人過來觀刑。
“走吧。”秦菜去扶沙鷹,沙鷹避開她的手:“你懷孕是裝的嗎?”
秦菜微僵:“沙鷹,現在先不要讨論這個話題好嗎?”
沙鷹強硬地握住她的右手,把了脈。秦菜沒有掙開,那時候他離她那樣近,呼吸相染的距離。可他的神色那樣漠然,仿佛相隔千年。
“我是個傻子,對不對?”他這樣問,秦菜不知道該怎麽答,她以為沙鷹會再給她一巴掌,沙鷹卻放開了她的手,“你說你想過做一個好人,那時候我差點信了。”
秦菜不想看他這個樣子,她只有環住他的腰:“沙鷹,我這樣做只是不想牽累到你。清醒吧,搖紅她根本就不愛你!如果剛才我不說話,你已經為她受刑了,你醒醒啊!!”
沙鷹淺笑了一下,随後他撥開了秦菜的手:“也許我也沒有愛過搖紅,我只是愛上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點點美好而已。你說得對,我把污穢潑向別人,最終卻恨別人為什麽髒了!”
他緩緩後退,最後終于走出了會議室。當玻璃門就這麽關上的時候,秦菜知道他是真的走了。
擋在前面的屏障就這麽空了,她只有自己迎着風雨走了。
晚上的地點,約在一所私人會所的高爾夫球場。
其他五個線的線長都帶了人過來,現場足有兩三百人。現場燃燒着火把,紅姐被吊在一根十字柱上,秦菜本來坐得遠。通爺卻招手把她叫過來,坐在自己身邊。
施刑的果然是沙鷹,他穿着條紋的白襯衣,氣質優雅得像個貴族,不帶一絲戾氣。
可是他拿着刀,每個守望者都受過施刑的培訓,每種刑罰都十分講究。三刀六洞、挖眼割舌剖心,就是只有到剖心的時候,受刑者才可能死亡。
否則施刑者就要被重罰。
沙鷹将刀在桐油火把上燒得通紅,目光仿佛也着了火,他走到紅姐身邊。紅姐眼中居然帶着近乎溫柔的甜蜜:“來吧。”
那鐵器入到鮮嫩的骨肉裏,每一刀都帶起滋滋的聲響,因為太燙,血流得不多。紅姐的表情已經變了形,可是她還是笑着:“沙鷹,其實我真的愛過你,你信不信?”
沙鷹緊緊抿着唇,三刀已畢,挖眼,割舌,剖心。他二指如勾,卻久久落不下去。圍觀者開始竊竊私語,通爺眼中已露不悅之色。紅姐注視着他,仿佛看盡了自己半生:“我錯了,沙鷹。真的錯了。來吧。”
沙鷹開始顫抖,秦菜沒有想到那樣一個果敢的人也會有這樣無力的時候。她只有扶住通爺的臂膀:“通爺,上次白露的雙眼您送給了我,是因為我出力最多。這次如果我再出一點力,紅姐的雙眼,可不可以……”
通爺轉而看向秦菜,目光玩味:“當然。不過我可不希望你再吐了,那會讓其他線的人笑話我三線盡是些膽小鬼的。”
秦菜站起身,朝沙鷹走過去。越來越大的議論聲突然停了下來。秦菜站在紅姐面前,那雙瞳孔裏清晰地印出自己的影子。
她咽了口唾沫,雖然是對沙鷹說話,卻直視紅姐的眼睛:“我來吧。”
☆、51
回到臨時宿舍之後,秦菜幾乎倒頭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阿紫給她送了飯進來。沙鷹沒有來,上頭發過來指示,會調新的守望者看顧一組。
秦菜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當時是中午十二點過兩分。她接過碗開始盛飯——人是鐵、飯是鋼,什麽時候也是填飽肚子最重要。
她真的沒有吐。
阿紫一直在看她,這時候也遞了茶水過來。秦菜咕咕喝了半杯,才想到一件事:“昨晚誰在我房裏?”
阿紫不明所以:“昨晚……沒有人在你房裏啊。你回來就睡了,沒人敢打擾。我們也是談助理安排的。”
秦菜覺得自己有可能聽錯了,或者是紅姐也化為厲鬼了?!
她并不在意,也無懼。反正誰也不是好人,這通陽館死誰都不可惜。
因為四個小組受挫,紅姐又被處以極刑,通陽館需要整頓。這幾天便沒有任務。秦菜起床後,談海過來看望她。自從白芷的事之後,談海對秦菜一直不冷不熱,這回卻十分周到,送過來一些日常用品。
秦菜卻沒有看他——昨夜雖然睡得迷迷糊糊,但她可以肯定這房間裏面有人。是誰?
她的目光在房間的擺設上掃來掃去,這是一間客卧,臺燈、床頭櫃、電視……沒有什麽其他的擺設了。
只是床頭櫃上除了昨夜拿回的紅姐的眼珠,還有一卷……畫?!秦菜打開畫筒,才想起昨夜的事情。
她挖了紅姐的雙眼,通爺卻笑了一句不識貨。然後……談笑當場表演了一番活剝人皮。
所以這一卷是……
她真的不想吐,真的!
但她還是吐了。
秦菜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研究這張皮——實際上她連看都不想看這張皮一眼。她去找了通爺。通爺這時候也很忙——他需要新的場地,再次将通陽館的業務開展起來。
同時受創的幾個小組也要重新恢複。別的都還好說,守望者比較難找。
但對于秦菜的到來,他還是很歡迎的:“過來坐。”
今天他換了一副四十歲男人的外貌,身材偉岸,氣質沉穩。而秦菜能夠一眼認出他,是因為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很冰冷,不是那種置人于死地的冷酷,而是發出骨子裏的寒氣。
秦菜在他身邊坐下來,通爺問了句閑話:“睡得好嗎?”
秦菜沒有答,通爺也不介意,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你昨晚的表現,雖然不佳,但總算也進步了一點。”
秦菜想抽出手,這個千面人實在是讓她毛骨悚然。通爺卻笑得溫柔:“是時候讓你知道一些事了。跟我來。”
這裏是一棟別墅,秦菜夢見過這裏——就在通爺找她交待和秩序的關系那晚。六層的獨院小別墅,她被通爺牽着走到電梯口,通陽子沒有試圖占她一點便宜,牽着她的手就跟牽着小貓小狗沒區別。
樓層居然是負一樓。
秦菜實在是不想腹诽——這個人,一個人住了六層樓,在自己家還要坐電梯,這是有病吧!!
她有很多話想問,然而剛剛起了個頭,電梯已經開了。這也是一層樓,秦菜走進去,立刻感到一種冷,就和通陽子的眼睛一樣,讓人寒毛倒豎的感覺。
通陽子感覺到了,他心情很愉快:“來吧。”
左邊是一扇鐵門,通陽子鼓勵秦菜推開。秦菜不敢——她知道推門之後會看到什麽。
醞釀了半天,她終于閉着眼睛,一把推開了門。身後通陽子掐了訣,冷風撲面而來,繞着她旋轉不定。秦菜深吸一口氣,終于睜開眼睛。
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白露,腦袋只剩下了前面一層殼,從眼睛的雙孔可以看到她背後的牆。秦菜喘息了半天,發現她根本沒有反應。身後通陽子不動,她只有握了右手的鐮刀,輕聲叫了一聲:“白露?”
人之魂如化厲鬼,其實是看不見人的。這時候往往不能叫她的名字,因為一她叫的名字,她就會看見你。
可是秦菜叫了她之後,她仍然沒反應,只是呆呆滞滞,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通陽子語聲溫柔:“傻瓜,這不過是個屍魂而已。”
秦菜這才放松下來,再看看白露,她喉頭微咽,還是有些怕。奇怪,紅姐到哪裏去了?
她化厲鬼,肯定比白露厲害吧?
通陽子走進房裏,秦菜這才發現裏面遍布各種黃符、法器。有的桃木釘什麽的她知道,有的就怪模怪樣,認不清楚了。
“人的魂魄,又分三魂七魄。”通陽子在白露的屍魂面前停住腳步,右手再一掐訣,面前的白露居然一下子變成了十個白露,只是每一個都很淡。通陽子語聲不停,“三魂為天魂、地魂、命魂。七魄乃天沖、靈慧、氣、力、中樞、精、英。這三魂七魄互相交纏而生,決定一個人的性格、體魄、靈識。可是實際上,魂魄的組成複雜得多。”
他走到中央,秦菜才發現兩邊是操作臺,臺上擺着鐵罐、引魂符、聚魂符等。通陽子在中間的椅子上坐下來:“每一魂、魄又分小三魂七魄,而每一個小三魂七魄又有各自的影子。它們的構造比人體還要複雜得多。”
他們這一講,秦菜反而明白了:“所以有時候民間遇到的一些怪事,不全是厲鬼作祟是嗎?”
通陽子點頭:“真正的厲鬼,需要天時地利人和,能成形幾個?大多數都不過是一些魂魄的碎片,甚至只是碎片的影子。”
秦菜看着空中的十個白露,不由淡卻了恐懼:“這就是她屍魂的小三魂七魄?為什麽我只能看到她?”
通陽子将她拉過來,坐在自己懷裏。秦菜不适應這個姿勢,忙站起身來。通陽子語聲迷醉,面對秦菜的問題,他像一個耐心的長者:“是的,我知道你也會喜歡的。你只能看到她,是因為你對她有執念。”
秦菜眼裏确實只有白露,她是陰眼,如果是睡着了估計能看到這裏有些什麽。不過她真不好奇:“你帶我到這裏來……該不會是想看看我的魂魄吧?”
通爺朗聲大笑:“你很聰明,不過你目前還承受不了。來吧,我們去隔壁。”
當鐵門被關上的時候,秦菜心裏有點明白——鐵門是隔絕陰氣的東西,看來裏面應該是通爺的魂魄實驗室。
另一個房間,秦菜推門進去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通鋪,上面睡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她的眉頭越皺越緊,心頭卻豁然開朗——通爺根本不是精通變化之術!
他一直在研究魂魄,所以這些所謂的變化之術,只是不斷地操縱別人的身體罷了!
通陽子有注意到秦菜神色的變化,他卻并不在意:“我一直在想,人到底以一種怎樣的形态存在,才叫做永生。身體,不管經過多少年的修煉、保養,最後都必将衰朽,而靈魂,卻可以超脫**,永遠存在。”
秦菜在打量這些身體,他們全無意識,像是睡着了一樣安詳。通陽子握了她的手去觸摸,那些身體卻冰涼——是死亡的溫度。
通陽子慢慢解釋:“如果說靈魂是水,那麽每一具身體都是一個容器。”他坐在床榻上,只是微一掐訣,另一具身體就站了起來,仍然是通陽子那種冰冷的眼神,“這些容器不是只能盛放一種水的。”
秦菜覺得像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她把厭惡和忐忑都暫時放到了一邊:“也就是說,一具身體,可以裝載不同的魂魄,所以有時候會發現奪舍、撞客的現象。”
通陽子點頭,很快又換了一具身體:“好玩嗎?”
秦菜沒點頭,但是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就算是玄門中人,有幾個能夠收集到這麽多完整的屍體,有幾個能夠接觸這麽多魂魄?
通陽子淺笑:“可惜,這些身體也不是每一條魂魄都能容納的。就像容器有方有圓有棱角一樣,他們也只能承載特定的魂魄。”他看上秦菜,笑容溫柔,“這些年,我一直想改變魂魄的形狀氣息,讓它們能夠适應不同的身體,可惜還沒有很大進展。”
秦菜小心翼翼地觸摸那些屍體,發現他們的肌肉居然都帶着彈性:“他們……為什麽不僵硬?”
通陽子這時候格外耐心:“因為這裏的陰氣滋養着他們,使得他們能夠不腐不壞,一如生時。”
秦菜聽說過養屍地,但親眼所見,難免覺得神奇,最後她突然想到什麽:“紅姐……難道也是屍體?”
通陽子卻只是笑:“也是也不是。以後你會知道的。”
秦菜覺得這真的很奇妙,原來魂魄也跟人體的dna一樣有着複雜的構造。她擡頭看通陽子:“如果我的魂魄也離體,是不是也可以鑽進這些身體裏?”
通陽子笑意未斂:“要試試麽?”
像是蹦極,又想玩又害怕。秦菜左右猶豫:“我不會死吧?”
通陽子大笑:“當然不會。”
秦菜于是一咬牙:“那我試試!”
但是通陽子一試,秦菜就後悔了——那種痛好像生生把人撕裂一樣,她想叫,但是沒有聲音。人被一種大力拉扯,瞬間離體,她像是溺了水。
片刻之後,秦菜又恢複了知覺。只是腦子裏混沌不堪,一片混亂。
通陽子站在她面前,笑眯眯地看她。秦菜好一陣時間完全動不了,但能夠看見東西,感覺也遲鈍很多,像是隔着一層什麽東西似的。低頭一望,才發現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這個人也比自己高。
擦,這不是自己的身體!!這種穿越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啊喂!!
“我沒有看錯,你的魂魄韌性确實很好。”通陽子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秦菜心中一跳——也許她的魂魄韌性很好,只是因為修習了白河傳授的心法。根本不是天生而成。
只是通陽子這裏屯了這麽多的屍體和魂魄,肯定不是好人。和師父傳授的心法不會有什麽相克吧?
她暗暗思索,通陽子卻擡手觸摸她的臉:“不錯不錯,”
那感覺也不清晰,秦菜覺得發冷,不一會兒就牙齒咯咯響,通陽子再一掐訣,又将她帶出這具身體,扔回了自己**之上。
秦菜喘着粗氣睜開眼睛,只覺得天旋地轉,好半天站不起來。通陽子看看牆上的挂鐘,頓時有些變了臉色:“你出去吧,讓談笑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嗷~
☆、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