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攢壓歲錢
顏媽也覺得自己是在運氣好，純屬誤打誤撞才選了這本書。翻譯過程也有些困難，因為生了孩子。
她得感謝女兒一直挺乖，不那麽愛鬧，才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工作。
翻譯過程中，她也多次收到女兒的鼓勵。雖然小棠棠可能不知道她在做什麽，但小嘴叭叭的，一串彩虹屁就出來了，用軟糯糯的小奶音誇她，媽媽好棒之類的。雖然是知道是馬屁，可顏媽聽了心裏舒服，被逗得很開心。
仔細回想顏媽才發現，女兒身上似乎有種很好聞的味道，讓人心曠神怡。有時她對着電腦工作，顏棠在她懷裏玩兒，她的心會在不知不覺間靜下來，思路也比以前清晰，靈感更多。
顏媽打算以後有機會，仔細驗證一下，女兒到底是不是個小缪斯女神，能給她帶來鼓勵和靈感。
這次顏媽算是有了意外的成績，顏棠當然也不遺餘力的吹起彩虹屁。她是真的覺得媽媽挺厲害啦，翻譯得很精細，文筆優美，很有韻味。
顏媽其實很汗顏，有壓力。這本書，她這算是第一個版本，以後少不了會有其他的翻譯版本出來。到時候必然會被讀書的人拉出來做對比。
但是沒辦法，翻譯和寫作一樣，文本呈現出來就是為了給讀者看，要接受正當的藝術批評，才能有所進步。
文學獎頒布後，不出一個月，顏媽就收到了新的翻譯項目，有其他書商想與她合作。
顏爸沒意見，女兒也挺乖，不用操太多心，顏媽每天能有足夠的工作時間。
但這之後，天氣一天天的冷了，陽光越顯珍貴。沒有其他事，顏棠基本只在陽光好的時候才出去玩，還得戴帽子。
時醉更是宅，完全大門不邁，顏棠不拉他，他就不出去。
往外面跑得最勤的，只有小白這只貓。它現在又長大一些，眼睛發育成熟，卻仍然是藍色，像藍水晶，配上雪白的毛色，還挺好看。土貓裏偶爾也會出現這種氣質高貴的個體。但性格并不高冷，只是有點愛撩架，常常去和圖書館那邊的幾只流浪貓打架。
小白有時候會打輸，身上多幾道傷口，就不出門在家養傷。
顏棠不去樓下玩的時候，有時小白還會從裝了防盜窗的陽臺往上爬，再靈活的一跳，就跑到她家來了。
小白喜歡窩在她懷裏曬太陽，她則是坐在小板凳上無聊的看兒童圖書。天氣越來越冷，衣服也越穿越厚，行動已經有些不便利了。
相比起她，時醉一直都好像是橫着長的居多。秋天又囤了點膘，冬天再多穿點衣服，真的有點圓滾滾，像只被養得很好的小熊崽，看得顏棠相當樂呵——他的臉更加好捏了，一戳就會有嫩肉肉微微晃動。
他影子裏的那只熊貓崽崽，現在也有所變化，雖然還是丁點大，但已經從一小長條慢慢長得有點圓潤了。再過一段時間，或許會對得起“滾滾”這個名字。顏棠很是期待。
時醉在自己的小房間裏做了各種科學小實驗，聽大人們談話說寒假快到了，到時候要回老家過年，便利用毛細現象，用一根粗棉線和一個裝水的飯盒，給家裏的留守綠蘿做了個簡易的自動澆水機。希望到時不要冷到結冰。
雖然在大人看來還有些粗陋，但他勉強兩歲，這已經算是很驚人了。再和其他小孩一比，他簡直聰明得過分了。
很快到了寒假。
老師放假比學生稍晚一些，兩個副教授還沒開始帶研究生，所以能早點放假。但處理完一些事務之後，也不算早，有臘月二十了。
顏家和時家一樣，都打算趁着寒假，去夫妻雙方的老人那兒都走一走。這麽算下來，寒假時間也不算長。
沒有辦法，各自回老家過年，顏棠和時醉暫時分別。
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麽感想，顏棠倒是亂想過一些，擔心他會不會生病，被其他小孩欺負，或者遇到什麽別的事……
然後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他應該不至于那麽倒黴。
畢竟是主神呢，就算沒把自己特殊設定成歐皇，運氣也不會太差。但與之相應的，肩負着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的任務。
……
寒假生活略有些枯燥，亮點乏善可陳，在路上奔波的時間倒是不少，還要轉車。主要是因為沒有私家車，這個年代教授的工資實在有點低，但社會地位高，越老越吃香。
顏棠估計自家未來幾年內應該不會考慮買車，她幼兒園、小學都在大學校內，步行接送都可以。汽車的最大用處，估計也就是每年回老家。從性價比來說，有點不劃算。
不過這不是她一個兩歲的小崽崽需要操心的。
大概因為長得可愛像洋娃娃，兩邊的親戚對她都挺友好，有些年紀大點的哥哥姐姐，也喜歡跟她玩兒，覺得她乖巧有意思，“城裏的小孩就是聰明”。
才兩歲就已經會說很多話了，村裏有些娃娃兩三歲還口齒不清。
對此，顏棠只想說，過獎，汗顏。
她和爸媽先去的是外公外婆家，他們都是初中教師，教英語和數學，家裏書很多，有種知識分子的氣氛。這也熏陶了顏媽。
在外婆家待到臘月二十八，才去的爺爺奶奶家。爺爺在農村供銷社上班，算是體制內。奶奶幫人賣玉石。整體家境也算殷實了。但有好幾個兒女，很難面面俱到。顏開是花了最多心血，也是最出息的那個，十裏八鄉聲名遠播。
顏棠發現，現在兩邊老人，其實還并不老，年過半百而已，最年輕的一個還要差一兩年才五十呢。他們都體型勻稱，沒有胖的，說話做事都中氣十足，叫人看了也覺得精神。
最最讓她滿意的，就是他們都很疼她。
都是只在她幾個月大的時候見過一次，由于顏媽要自己帶孩子，所以老人各回各家，直到現在顏棠快兩歲了，老人們才再次見到她。
小姑娘圓圓的臉蛋白裏透紅，大眼睛又黑又亮，小嘴很甜，總是在笑，誰看了能不喜歡？
顏爺爺尤其誇張，總是擔心顏棠被人販子看上，把她拐走了。雖然現在拐賣男童居多，但漂亮的女娃娃總是很稀少的。
在老家的時候，顏棠表現太好了，認了一圈親戚，刷足了存在感。正月初一，還特別積極的到處拜年。
因此，小口袋裏裝得滿滿的，算是滿載而歸。
只不過，大部分大人給她的都是糖果和小零食= =
紅包則是給了她爸媽，幫她保管。
極少有人把紅包直接遞給她的，只是為了逗她開心。紅包裏最多有五塊錢，可以買一斤豬肉。
對某些親戚的紅包，顏爸顏媽是拒絕的。
實在推拒不了，也給親戚家小孩包了還回去。
走完親戚回到爺爺家，顏媽準備處理顏棠收到的壓歲錢。在她的意識中，當然是自己幫女兒保管，她還這麽小呢，哪有金錢意識。
顏棠平時都很乖，但現在，拒絕把壓歲錢交給媽媽。
不管是為了避免有去無回，還是為了自己以後花錢方便，總之，自己的錢就是要自己拿。
她等過年等好久了，不就是為了壓歲錢嘛。多攢攢，以後必定會有用武之地。
顏媽對此有點驚訝，去和顏爸商量了一下。
其實他們知道，女兒雖然不像時家那小子，有明顯的科研興趣，但她也很聰明。确切的說，是早慧。
“也許以後，我們應該意識到，孩子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思想。”顏爸這麽說之後，沉吟了一下，決定給予女兒足夠的信任，讓她兩歲就自己管錢。
顏媽也贊同。這種年級的小孩兒有錢，最該擔心的是被偷、被騙，而不是會不會亂花。
于是，顏棠不僅保住了自己的壓歲錢，顏媽還把之前拿走的幾個紅包也還給她了。又在村口給她買了一個小老虎的存錢罐。
顏棠抱着存錢罐，各種心滿意足：“你對我真好，以後我長大有錢了，一定好好孝敬你。”
這句話她重複了四遍，挨個給爸媽、爺奶都說了一遍，逗得他們合不攏嘴。
尤其是爺爺，其實老一輩嘛，有點重男輕女。但他給顏棠的壓歲錢是一百塊。可以買二十多斤豬肉呢。
之前外公外婆那邊，也提前給了壓歲錢，也是一百。
她爸媽大概覺得她是小孩，給了壓歲錢還可以再拿回去幫她存着，所以也給了一百。後來讓她自己拿錢，也沒反悔要回去。
此次出門，顏棠總收入是四百七十塊。
作為一個莫得收入來源的奶娃娃，也算挺不錯了。
“唉。”顏棠藏好存錢罐，托着下巴嘆了口氣。不知為什麽，她有點兒想賺錢，可能是太無聊了，想給自己找個目标。
……
初七，一家人結束寒假，又回了楚科大學。
第二天，時家也回來了。
這一天，家屬樓回家過年的人陸續回來，這一片多了不少人氣兒，熟悉的氣氛漸漸也回來了。
再次見到熊貓精，他沒有缺胳膊少腿，顏棠很放心。仔細打量，嗯，他可能又重了幾斤。而影子裏的熊貓崽崽，或許是吃得太飽，窩成一團在呼呼大睡。
顏棠把一個紅包裝進兜裏，跑去時家玩，給他爸媽拜年。
時媽開玩笑：“棠棠空手來拜年呀？”
顏棠嘿嘿笑，掏出一顆糖給她。
時媽摸摸她的腦袋，給她端了瓜子糖果，叫她自己玩，又去現包了個紅包給她。二十塊。
顏棠蹦跶到時醉屋裏，他沒什麽表情，看不出喜怒。不過她很快發現他手上貼着創可貼，有傷口。
顏棠問起他過年情況如何，他抿抿唇，最終沒有回答，大概覺得沒什麽好說的，又拿起筆，畫醜絕人寰的圖紙。
顏棠一時沒能看懂，破譯失敗。
倒是時媽站在門口，忍不住吐槽：“哎喲，我都不知怎麽說這小子了。”
正要開始說的時候，顏棠媽媽下來，算是拜訪鄰居，聊聊過年的見聞。時媽多了個正式的聽衆，就開始講了——
時醉爺爺村裏小孩不少，皮猴子更多，半大的孩子寒假最喜歡玩什麽？炮仗，鞭炮，煙花！
熊孩子們最喜歡點燃了炮仗之後，到處亂扔。把炮扔在路上，自己捂着耳朵跑了，看着路人被吓一跳再哈哈大笑。
時醉年紀小，又是生面孔，看起來好欺負，就被這樣吓過。
本來以為要被吓哭，結果他愣是穩如泰山，淡淡的、緩緩的瞥了那群大孩子一眼。然後選擇跟在他們後面。
并沒有報仇，反倒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看多了大孩子們的玩具，終于明白了這是一種點火之後會爆炸的東西。
問題來了，它為什麽會爆炸呢？點燃之後多久會爆，威力如何？為什麽還有一種炮仗可以防水呢，為什麽遇水不會滅……
他惦記着這些問題，回到家之後就開始找資料，現在正在看□□是如何制作的。
時媽無奈搖頭：“他就實驗了一次，把自己手炸傷了。唉，我現在是真的愁，也沒人教啊，怎麽就長成這樣了？”
顏棠：“…………”
真是恭喜熊貓精，掌握了拆家新技能。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寫到翻譯作品，突然想到包法利夫人的各個譯本，到底哪個好。
于是又去查了一下，結果看分析和對比看了半天。
然鵝，這和我的文又有什麽關系呢？
害我寫到半夜。
= = 嘤嘤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