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作不死
“宋家小姐,你說我買假貨有什麽證據,你買回去的東西到底是不是在我家買的還說不準,這央國煙火鋪子多了去了,小姐要是想要哪裏買不到,別仗着自己是相府的小姐就欺人太甚”,王掌櫃一直逗引着籠裏的八哥。
賣八哥那小販說他家的八哥半月就能學人說話,如今喂了一個多月了,也沒見八哥開過口,王老大氣急,用手裏木棒做的小勺狠狠戳向八哥:“沒用的東西!”
只聽吱呀一聲怪叫,烏黑的八哥在籠子裏撲騰起來,尖利的嘴不住的擰腦袋邊的竹籠。
王掌櫃眉頭一皺,把八哥同竹籠一起揮翻到地上,竹籠不偏不倚的滾到了宋小喬腳下,宋小喬把籠子扶正,只見那八哥左眼已經爛了,不住的向外流血。
八哥很惶恐,不停的撞籠子。
宋小喬心裏一揪,把籠子放到不遠處的桌子上,然後朝門口走去。
王掌櫃以為她要走,沒料到宋小喬突然回頭怒罵:“你這個敗類!”
宋小喬這次是真火了,抓過放在門旁的花瓶就想向那個王掌櫃腦袋上打,不是以為她奈何不了他什麽嗎,她就讓他嘗嘗腦袋上挨一花瓶什麽感覺。
相府小姐什麽時候就成了任人宰割的,老娘上面有相爺照着,老娘滅了你以後照樣能在街上橫行霸道。
“姓王的,別因為自己有倆錢就能賄賂了所有官老爺,你也得看看他們是誰手底下的人,等老娘滅了你也讓你看看什麽是權勢,”說着那個花瓶已經要脫手了。
王掌櫃腦袋上出了一頭冷汗,他哪能料想到眼前的官家小姐怎麽能來這麽一出,從前見過的小姐都若不經風舉止得體,就算是被他偷偷調戲一番也不敢多說什麽,也不好意思說什麽,只能仗着身邊的身邊的丫鬟罵他兩句,不疼不癢。
今天見宋小喬一個人來,他更沒當回事,怎麽因為一只八哥演變成了這樣。
宋小喬手裏的花瓶怎麽說都有五六斤的分量,就是不被砸死也得脫層皮。
鄭擎到了鋪子門口的時候正看到這麽一幕,長舒一口氣。
按照宋小喬在學校時能動手絕對不動口的性格,還受欺負,她不打死別人就已經不錯了。
宋小喬手裏的花瓶還差一點就朝着王掌櫃的腦袋扔過去了,鄭擎速度很快,三步并做兩步竄到宋小喬身後,一把把花瓶搶到自己手裏,随手掂了掂分量,嗯,七八斤是有。
Advertisement
本來已經吓傻的王掌櫃此刻回過神,像看救星一樣看着鄭擎,立馬認出了是鄭将軍府剛剛赦免死罪的小将軍,連忙跑出去躲到鄭擎身後,死命抓住鄭擎的手臂:“小将軍,這相府家的小姐不講理啊,誣賴我買假貨也就算了,還要殺人!要是小将軍再來完一步那小人這條小命今天可就交待在這了,小将軍要為小人做主。”
鄭擎回頭瞧了死死抓住他手臂的男人一眼,平靜下來:“哦……是嗎?”說完一手提着花瓶,另一手去掰緊扣在他手臂上的手指頭。
王掌櫃看鄭擎不喜歡他抓他胳膊,識趣的立馬把手收回去,雙手交叉上下搓了搓,點頭道:“是……是。”
他自以為自己的算盤打的精,都知道這次鄭擎逃婚本來在将軍府就壓下來了,平瀾公主都沒有要追究的意思,是相爺得知消息後把折子遞到了皇上面前,皇上這才降罪到鄭擎身上,宋鄭兩家的過節算是做實了。
既然有過節就該好好利用,他沒權沒勢鬥不過相爺家的小姐,但是鄭擎不一樣,怎麽說也是個将軍,雖然說現在有點過氣,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要是能把這條腿抱牢了還能怕誰。
鄭擎轉過頭看着宋小喬挑起嘴角微微一笑:“是嗎,我親愛的相府小姐,我回來了?”
這話裏滿是寵溺,他要是活着,愛就說愛,他現在,活着。
宋小喬看出鄭擎來的不正經,突然也來了興致,嬌羞道:“鄭小将軍,你看人家嬌小柔弱,站在王掌櫃面前就像是只待宰的小雞仔一樣,哪打得過王掌櫃,還不是前兩日王掌櫃賣假貨給我,如今還要輕薄于我,聽聞小将軍向來公道,還請給小女子主持個公道。”
說完宋小喬佯裝委屈,伺機朝着鄭擎眨着眼。
小模樣完全沒有了剛開始的霸道樣,看的鄭擎笑意更濃了。
這樣的宋小喬,他可沒見過,臉紅撲撲的帶着調皮的模樣,讓人心裏癢癢的。
這麽些年他一直也沒正面對着宋小喬說過一些露骨的話,只是憑着路人皆知的司馬昭之心才順順利利的和宋小喬領證。
現在看來,他漏了這麽多有意思的事。
這邊兩人眉來眼去你一句我一句,把王掌櫃的眼都看直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指着還在演戲的宋小喬跳腳道:“你你你血口噴人!那硫磺也不全是假的!還有!我為什麽要輕薄你,都城長得比你漂亮的姑娘海了去了,我……”
話說到一半突然捂着腳跳起來:“哎呦哎呦!我的腳呦。”
原本在鄭擎手裏的花瓶碎了一地,白花花一片碎瓷渣。
鄭擎特別無辜的向一旁退了一步,笑道:“王掌櫃,不好意思,我手滑了,這花瓶沒傷着你吧,小心地上的碎瓷片,傷着腳可就不好了。”
穿越前的鄭擎一米八的個子,有股子書生氣,而穿越成從小習武歷經沙場的鄭小将軍,雖然換了靈魂,但臉上還是有着不一樣的氣質,那種戰場厮殺過的霸王之氣,這樣的動作看起來實在有點搞笑。
宋小喬就算是長得不漂亮,也輪不到這個尖嘴猴腮的人來評頭論足,況且宋小喬長得眉清目秀正好符合二十一世紀人的審美,在這的話,那就符合他一個人的審美就夠了,還省下打發一些亂七八糟的人。
王掌櫃捂着腳跳了一會,看出鄭擎也不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一瘸一拐的走到後院門口,冷哼一聲:“鄭小将軍,你打碎的那個可是官窯出來的瓷器,貴着呢,抵不上宋小姐的那些硫磺錢,鄭小将軍還要賠我剩下的。”
他家那兩個夥計看到事情不妙,也從院子裏出來,都是一米八以上的莊稼漢子,看起來有些力氣。
兩人一左一右站在王掌櫃身後,王掌櫃瞬間有了底氣:“來人,給鄭小将軍和宋小姐看座,再把算盤拿來,我要好好跟小将軍算這筆賬。”
“不用算了,這點錢你怎麽好意思找鄭小将軍要,算在本公子頭上,如果明日你還能活着那本公子給你寫張條,明日去西街的頃客來茶莊找張掌櫃讨,你說多少就是多少,要來的都是你的。”
沈卿熱鬧看夠了,看這個掌櫃膽子比想象中的大着不少,也出來摻和摻和。
這個王家日子過得也是舒坦了,長子仗着自家爹在都城買了一個芝麻綠豆的官職竟然誰都敢惹,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
那王大人的小辮子是強搶民女還是貪污赈災款來着,這事太多太雜,他還真的一時想不起來,得回去翻翻看才知道,這閑來無事搜集來的證據堆了慢慢一密室,是時候找個一件兩件讓它們見見太陽了。
宋小喬見來人是沈卿,朝他挑了挑眉,算是打過招呼。
誰知眉毛剛落下來鄭擎本來笑盈盈的臉立馬垮了下來,默不作聲的走到宋小喬的身後表示所有權。
小小的煙火鋪子此時聚集着都城三個最大的官二代,相爺的嫡長女宋小喬,鄭将軍的獨子鄭擎和沈太尉家公子沈卿。
本來已經要坐下的王掌櫃此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怎麽又來一個,那兩個看着還像是能對付的,這個太尉家的公子說話怎麽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怎麽,王掌櫃連人都敢殺還怕死?”
“你胡說!你哪只眼看我殺過人,許陳氏的男人明明是許陳氏自己殺的,當初她要嫁我做小便殺了自己的男人對我表忠心!”王掌櫃臉色一白,說話也開始哆嗦。
宋小喬正愁沒有證據,這一次終于抓住了話語權,幽幽地問:“沈公子沒說王掌櫃怎麽就知道是許陳氏?”
終于遇上了電視劇裏的橋段,兇手不打自招,有本事殺人有本事提高一下心理素質啊,省的一問就露餡,腦袋一蒙把自己做的破爛事全部供出去。
“哦?”王掌櫃一聽這話反倒是輕松了,“整個都城誰不知道我和許陳氏的案子,那許陳氏自己殺人然後冤枉我,單憑我的一句話宋家小姐就當作證據也太草率了。”
……
周圍的氣氛一時陷入沉默,宋小喬無助的扯了扯鄭擎的袖子回頭看他一眼,小聲問:“怎麽辦,我沒有證據。”
鄭擎反手抓住宋小喬的手以示安慰。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這裏邊的事他一點都不知道,不是來找王掌櫃說假貨的事的嗎,怎麽又扯上人命官司,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宋小喬一般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如果她說王掌櫃身上有人命官司應該就不會錯,至于怎麽和宋小喬扯上的關系,這事完了再問也不遲。
一旁的沈卿看兩人旁若無人的拉起了手,幹咳兩聲,慢悠悠的說:“沒有證據的話……”
“調戲相府小姐打死了也不為過吧,這罪定什麽可以,反正死人也不會要什麽證據,這裏也沒人知道。”說完他随便掃了那兩個壯漢一眼,“兩個朝中重臣家的公子小姐,一個是剛拿回兵權的小将軍,都是吐口吐沫能砸個坑的主,還怕說話沒人信?”
那兩個壯漢同時咽了口吐沫,開始低頭猶豫起來。
他們都是老實的莊稼漢子,聽說原來這家鋪子老掌櫃死了換了新掌櫃,正招人,算起來比種地掙得多他們才來的,總共來了沒幾天,如今新掌櫃自己作,惹上的人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主。
雖說他們不精,但至少不傻,這種事還是不摻和的好。
見馬上就要單方面群毆,鄭擎捏着宋小喬柔若無骨的小手,怎麽也舍不得松開。
王掌櫃見事不好,招呼身後的夥計:“上,快上!”
身後的兩人卻同時退一步,還未幹夠一個月,自然工錢沒給他們,兩人就權當白幹了,朝着王掌櫃一鞠躬,從沈卿和鄭擎中間快步跑出了鋪子。
“還算是識趣的人,王掌櫃,你說有些事你夥計都看得明白,你怎麽就弄不明白”,沈卿似笑非笑的嘆了一口氣,“唉,就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你放心,王大人那頭我會‘好好照料’”
店外燈籠裏的蠟燭突然間滅了一個,鋪子裏瞬間暗了不少,沈卿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看的王掌櫃一哆嗦。
鄭擎捏了捏關節想要動手,卻又被宋小喬拽住了。
“你倆打人可以,別砸壞了鋪子裏的東西,這鋪子可是我家莺芝十九歲的生日禮物。”
“打人多俗氣,想讓人永遠不會開口說話的方法多了去了”,說着沈卿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半月前我從我師傅那順來的藥,不知道是幹嘛用的,正好拿他試試。”
鄭擎把宋小喬擋在身後,宋小喬只探出一個腦袋,兩人一臉你請便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這章寫爽了……
不過怎麽覺得這是一群死變态呢……
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