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從樓上走下來,撲向幸村。
“餅幹?”幸村順利接住有些胖乎乎的妹妹,摸了摸她柔軟的藍發。
“徹子本來打算送給你作為加油禮物的,你不在就送給五月了。”幸村繪理端上一壺紅茶放在桌上,看着兒子和女兒,一臉滿足。
“沒有咩!”幸村五月連忙否認,踢踢小短腿從幸村懷裏掙紮出來,跑到房間拿了個盒子下來,“五月很大方懂事的咩,有給哥哥留下一份!”
打開盒子,一塊餅幹安靜躺在眼前。
原來一份就是一塊啊。
“哥哥快吃!五月從嘴裏省出的愛心餅幹咩!”小手拿起餅幹直接塞進幸村口中,幸村被嗆住了,連忙喝了一口紅茶。
幸村繪理很無奈地把幸村五月從哥哥懷裏提出來,“五月不要這麽調皮!去做作業!”
“不要咩!!!”
“快去!”
“哥哥……”
幸村頭疼地揉了揉額頭,活寶妹妹真是能讓每一天都充滿……樂趣啊。
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撥號過去。
彩鈴很耳熟,想起來了,似乎是今天聽到的那首歌。
“麽西麽西?”通過電波傳達而來的聲音帶着別樣的陌生,幸村才意識到,這似乎是第一次給她打電話。
以往總是發簡訊,而且也只是有事才發,就連節日也沒有發過祝福語。
原來以前,和她這麽陌生呢。
“是我,幸村。”幸村慵懶坐在沙發之上,看着幸村繪理抱着妹妹一起玩鬧,心中一片柔軟。“禮物送出去了嗎?”
“嗯,對方很喜歡的樣子,謝謝。”徹子低頭微笑,認真地撥弄着手中的非洲菊。
“還是這麽客氣呢,清浦。明天,會來看比賽嗎?”他可以想象到少女在電話另一端認真的表情,突然就好想笑。
“一定會來的!會來看幸村的勝利。”溫柔的聲音為了表明堅定而語速過快,便聽見幸村低沉的笑聲響在耳畔,有□的感覺。
“呵呵……清浦沒來的話,我可是會傷心的吶。”
“不會的,已經答應了的。”似乎可以感覺到少女的猶豫,但是片刻又變得堅定。
“無論何時,都不會騙幸村的。”
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扭曲的五官在冰冷的鏡子中顯得可怕,徹子緊緊捂住自己的嘴防止笑出聲音,看着另外一個自己在鏡子裏靜靜流淚。
為什麽,覺得那麽冷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滾回學校了= =
略狂躁。
☆、29.比仁王倒黴幾率
幸村背上網球袋上車後,直接坐在了真田身邊,眼中一如既往的帶着笑意。
似乎是感覺到了友人今日的情緒很不錯,向來熟悉幸村的真田不動聲色地壓壓帽檐,看來今天的比賽過後可以提議和幸村一起去隔壁體育館看劍道比賽?
“真田,”幸村愉悅地彎着嘴角看着真田。一臉嚴肅的少年轉過頭答話,“嗯。”
聲音依然是溫和卻不容置疑,“你還沒交往過女朋友吧?”疑問句用的是肯定句的語氣。畢竟是竹馬竹馬,幸村對于這個問題其實很清楚了。
這個問題讓真田措手不及,現在不是應該讨論怎麽樣取得全國大賽冠軍嗎?這個與網球完全無關的問題真的适合在現在這種關鍵時期讨論嗎?但是微微的呆滞後真田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本正經回答道“我們還在讀書,幸村。”
“……”
“因為這種事影響訓練和學習,實在是太松懈了!”
幸村眼中的笑意愈發明顯,拍了拍真田的肩膀漸漸靠近,“吶,真田……”
“嗯。”真田應聲,卻見幸村突然放大的臉,饒是冷靜如他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覺得對方眼底的笑意就要溢出來,耳邊是暧昧的溫熱氣息。
難……難道……?!!
“快找個女朋友吧,現在真田就被當成大叔,過幾年就會被認為是歐吉桑被嫌棄了。”
“幸村!”
面對着真田的惱羞成怒(?),幸村很滿意地彎了嘴角,“抱歉,只是在說笑。”
雖然眼裏是滿滿的誠懇之意,但是嘴角不經意洩露的戲谑笑意還是讓人無奈。
“沒事。”不自然地繼續壓帽檐,卻又聽見身邊的聲音半是感嘆半是打趣地響了起來。
“不過真田你的确是常被當成大叔啊。”
“……”真田的手一抖,差一點把帽子直接掀了。輕咳一聲定了定神,轉過頭嚴肅地看着幸村,語氣頗為無奈:“幸村……”
“不好意思。”幸村輕笑出聲,背靠在座椅上看着真田,眉眼似乎被暖融融的陽光所勾畫而成,一片明澈的燦爛。
“不過這次可不是玩笑,而是事實喲。”
“……”
後座的柳壓下了切原準備起身仔細偷聽的而漸漸上升的頭,而後十分盡職地在筆記本上記下了今日的【幸村觀察筆記】
“今日心情很好的幾率為81.5%,原因待查證。”
端正坐好的柳生完全無視了旁邊的兩人,雖然聽到的內容的确值得八卦,但是畢竟也不是第一次看見真田被幸村用語言欺壓了,所謂的習慣成自然大抵如此。不過仁王這家夥剛才發來的簡訊……柳生面色淡然,伸出保養得良好的手推了推眼鏡,簡訊按照慣例還是要截屏發給幸村的。
絲毫不知自己又一次即将被賣了的仁王完全愧對了欺詐師這一稱號,可見神一般的對手也比賣隊友的隊友來的好。
少年們的神情各異,但是身上土黃的正選隊服與眼底深深的自信都一般無二。
這是王者的戰袍,這是王者的隊伍。
﹉﹉﹉﹉﹉﹉﹉
當歡呼交彙在一起時,當尖叫并着怒吼迸發而出的時候,當最奪目的陽光萦繞在每個人周邊時,當熱血揮灑在青春的歲月時,當他們降生于這個天才輩出的年代時——
“立海大!”“立海大!”“立海大!”
場內是第一場比賽,仁王&柳生VS三井&伊集院,對方是海城的三年級組合,但是面對着王者立海大的威勢,很快便顯露出了敗勢。
“可惡!”三井急促喘息着,對面的仁王一臉漫不經心的笑容讓他更加憤怒,“立海大這兩個家夥……可惡!”
戴着明晃晃的負重就上來比賽,這樣根本就是直接打臉吧!
“三井,冷靜下來!”教練席上的四方潤面色一寒,偏過頭看向另一個教練席上的少年,同海城一樣,他們也是部長坐在那個位置。
神之子,幸村精市。這個在全日本網球界都熟知的名字,他依然清楚記得三年前的關東大會上,這個當時還稚嫩的少年給他留下的陰影。無法忘記的恥辱,當他跪倒在網球場之上時就已經深深存在于他的記憶裏。一定……一定要打敗他!
相較于場內四人的激烈,幸村此刻正平靜看着場內的局勢,仁王和柳生的配合越來越默契,看起來要比他預想中早結束五分鐘左右了。
“桑原,文太,可以準備熱身了。”柳看了看幸村,對方點頭後宣告了第一場比賽的結束。
“幸村,你為什麽要打第三單打?”看着參賽名單,習慣了安排他在第一單打的柳也覺得奇怪。
“無論是立海大的哪位正選,在這場比賽中都可以做第一單打呢。”幸村掃過場外,是很多熟悉的面孔,青學的,冰帝的,不動峰的,其中青學的少了去德國的手冢和還在初中部的越前,在昨天就已經出局了。幸村沖着他們點點頭,想到國中時的二連霸,對着青學就笑得格外燦爛。
“……幸村前輩剛才是在對着我們笑吧?”可怕(?)的植物組讓他們依然有些陰影。
“嘶……”
“抱歉,可以往旁邊讓一下嗎?”輕柔的聲音響起時,看清楚旁邊是個女孩的海堂很快紅了臉,但是很快就發現幸村再次望向這邊,甚至笑得更燦爛了。
果然來了,幸村滿意地與徹子互相用微笑打了招呼後,安心地把目光放在已經開始的第一雙打比賽上。旁邊一直用餘光注意着幸村的柳似乎明白了什麽,轉過頭提醒自家學弟,“以後,不要再在幸村面前提花原同學的名字了。”
“诶?為什麽不可以?”對于陪自己比賽送便當送游戲機給自己補課的花原淳,切原一直很有好感,突然聽到柳說這樣的話實在是無法理解。
該怎麽和自家單chun(三聲)的後輩解釋這麽不單純的原因呢?柳思索了片刻,最後給出了一個最有力的答案。“如果你這樣做了,和仁王一樣倒黴的幾率是12%。”
明明就是很小的概率嘛……切原松口氣安心下來,但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如同魔咒般又響了起來。
“比仁王倒黴的幾率是88%”
作者有話要說: _(:3」∠)_
以後每晚十點以後才下課摸的到爪機開始碼字
就是更新都在淩晨了。
_(:3」∠)_
等下。。。十點四十左右,戳24章,有徹子福利
☆、30.看不見的血之色
風間閑雅悠閑地站在球場邊上靜靜觀戰,眉眼間隐隐透露出的陰郁讓本是溫和的五官顯露出些許的冷色。
眼神停留在球場裏的花原淳身上,這次的對手實力很弱,立海大女子網球部的隊員在這次對戰中甚至沒有丢失一局,比賽已經快要結束了。
手随意地插在褲子口袋裏,指尖好似不經意地壓在手機之上,明明是漫不經心的無事樣子,卻一直在等待着什麽。
“嗡——”
好看的手飛快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一條簡訊在屏幕上出現。
“淳就拜托閑雅你了,我們現在無法回國。暫時還沒有太大問題,不過還是要盡快尋找到合适的……”
手上不受控制地一抖,簡訊被關閉。
風間閑雅眼神複雜地看着場內奔跑着的花原淳,腦海裏閃過掙紮的情緒,再次深深凝望花原淳的身影後終究還是化作輕不可聞的嘆息,再次掏出手機,低下頭正準備回複簡訊時,又提示有了新的簡訊。
“今天東京可能會下雨,閑雅哥哥如果出門一定要記得帶傘喲~^_^”
發件人,岚。
心髒好像被帶了尖利倒刺的大手緊緊握住,不停地收攏再放開,讓人無法用昏迷來逃避的那種劇烈疼痛,清晰而又殘酷地游走在身體的每一寸皮膚。
她的音容笑貌此時此刻變得尤為清晰,不停地在腦海裏倒帶回放,那樣輕若風鈴的快樂笑聲,那樣比四月春日還要溫暖的微笑,那樣體貼而又溫柔的她……
清澈惑人的海藍色的眸子微微垂着,卷翹密集的睫毛偶爾輕輕顫動,好像一只殘了翅的夜色蝴蝶停在眼睑之上。
風間閑雅冷靜地删除了已經快要編輯好的簡訊。轉而給花原淳發了簡訊,告知她自己有急事需要離去,腳步有些匆忙地離開了球場。
看了看開始變得有些陰沉的天色,收到了閑雅回複的簡訊之後微微一笑,打開了攝像功能。
少年不急不緩地走入了球場,披在肩上的外套猶如出征将領的披風,迎風而動。
立海大:幸村精市VS海城:四方潤
随着時間的流逝,少女原本微笑着的臉逐漸變得難看,一直随意拿在手裏的手機的攝像頭精确地對準了場內,拼命咬着舌頭提醒自己要忍住,直到充滿鐵鏽味的血腥氣息在口腔內肆虐。
“砰!”
力量過大砸在地上的網球重重彈起,出界。幸村冷冷看着對方,這種雜亂無章的打法,根本不是為了贏比賽,每一顆球都是以最大的力度瞄準他的身體在攻擊!
“哎呀,又出界了?真是抱歉啊。”四方潤笑着看幸村,掏出一個球又準備發球。“要來了哦,神之子!”
“砰!”狠狠擊在拍面上的球飛快掠向幸村,眸色微沉,頭一偏躲過了就要擊中頭部的網球。
“out,0:15!”
“這個瘋子!”丸井快要憤怒到直接沖進球場,卻立刻被矢澤悟拉住,“丸井,不要沖動!”
丸井因為憤怒而不斷喘息着,小麥色的面上憋得通紅,沒被矢澤悟拉住的另一只手狠狠砸向護欄,“混蛋!海城的部長不是在比賽,這根本就是為了打人啊!”
“因為注定不能贏了吧。雙打一分也沒有得到,最強的四方潤選擇在第三單打恐怕也是想要得到一局輸得好看些,但是沒想到幸村把自己排在第三單打……蝼蟻的憤怒?”柳不緩不急地解釋着海城的打算,但是冷冽的目光一直盯着四方潤,隐忍的怒火就快要噴發而出。
“要相信幸村……”真田看着場內一個個危險的球,臉色越來越難看,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夠堅定,對着一臉擔憂的隊友大聲吼道:“相信幸村!立海大,沒有死角!”
擲地有聲。
“對,相信部長!”
“最強,立海大!”
……
雜亂的話語最終也只彙作整齊的一個聲音,直刺雲霄。
“立海大!”
“立海大!”
“立海大!”
﹉﹉﹉﹉﹉﹉﹉
又是一個故意瞄準他的球。
這種一看就會出界的球根本沒有接的必要,但是這樣被當成靶子打的感覺真是讓人覺得不爽呢……
不再單純回避,腳下方向一變,狠狠回擊!想要打他嗎,那就先試試神之子的實力再仔細考慮要不要吧!
靜靜看着場內奔跑的幸村,很想看看網球打在哪裏,但是,看不見。深深淺淺的灰色重疊在眼前無法辨認,唯有他的身影在其中閃耀着光彩。
真讨厭啊……這種清楚知道他在生氣卻無法安慰他的感覺,這種親眼看着他被別人侮辱卻無法為他解決那人的感覺,這種明明在眼前好像在天邊般難觸及的感覺。徹子面無表情看着球場裏的這次鬧劇,企圖把幸村君弄傷的家夥……玷污了幸村君最愛的網球的家夥……
“請不要受傷……”無聲地對着幸村說着。
不然我會很難過的。
“如果受傷的話……”
不然我說不定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呀。
“因為……”
我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愛着你。
“所以……”
所以,請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無論什麽球,哪怕是可以得分的球都将之回擊。肩上的外套随着身體的幅度而上下擺動着,對待這種不把比賽當做比賽的人,就讓比賽成為他的噩夢好了。立于球場上的幸村靜靜看着四方潤,沒有多餘的動作和語言,僅僅一個眼神就讓人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他不是皇帝,不是國王,不是帝王,也不是武士。
他是神之子,僅次于神的存在。
無論是扣殺或是截擊球,無論是在底線或是網前,甚至是故意打出界的球,都會被打回四方潤的手邊。無法結束般的膠着感,就像被繩索緊緊捆綁住怎麽也掙脫不了。好像是可笑的提線木偶被主人操控着。
可惡!這種和三年前一樣的感覺!
觸覺,剝奪。讓你再也感覺不到手中球拍的存在。
為什麽又是這樣!眼前逐漸灰暗迷蒙,最後陷入一片灰暗。
視覺,剝奪。讓你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的光明。
不想輸,但是對手是這樣可怕的存在,耳邊的歡呼聲漸漸遠去直至化作寂靜。
聽覺,剝奪。讓停止的歡呼成為昔日光輝消失的見證。
對待這種實力的家夥也要剝奪五感,看來的确是生氣了。
“幸村這家夥,還真是不華麗。”跡部單手撫着眼角的淚痣,嘴角的弧度卻是越來越大。下午就該與立海大争奪關東地區冠軍的位置了,強大的對手,真是讓人期待啊。
幸村動作極為迅速,手腕微微用力,一個旋球落在四方潤的腳邊飛快旋轉着,最後化作一道黃色的閃電彈向完全呆滞的四方潤的手腕,“啪!”球拍重重落地。
少年轉身,對着場外歡呼的隊友微笑示意,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看向青學隊伍旁邊的徹子。
少女帶笑看着他,發覺幸村也在看自己,很愉快地沖他揮着手。
“比賽結束!立海大3:0獲勝!”
挑戰王者的隊伍,無論是在陽光下企圖拉他們下王座還是在陰暗處阻礙他們的前進,通通都得先戰勝王者之王——幸村精市。
“可惡……可惡!幸村精市,神之子?呵呵……”四方潤跪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汗水從臉上滾落消失,嘶啞的聲音漸漸變得尖銳而扭曲。
多麽熟悉的場面,幸村精市接受萬人的歡呼崇拜,而他像個喪家之犬跪倒在地。
最後一年了,不……這是他最後一次參加網球比賽了。以後就要好好學習管理家族事務了,但是這最後一次,本應該是美好而耀眼的最後一次比賽,居然再次以這樣屈辱的方式結束!
不甘心……好不甘心!
搖搖晃晃站起來,摸出兜裏的網球,抛球,“砰!”
幸村眸子一沉,下意識地側身,擡手回擊襲來的網球,成功将黃色小球擊飛。
“幸村!”
“部長!”
……
突然沖向球場的少年們,場外突然響起的尖叫,幸村頭上突然流下的深色液體,突然砸向他的網球拍。
徹子的手機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默默看着場內的一片混亂,最後把目光投向四方潤,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_(:3」∠)_真心不行了。。。
終于解決了這章_(:3」∠)_
容我眯會兒再起來去做歷史試卷Q_Q
高三黨累死了。。。
不給評論的人都是壞人嘤嘤嘤
真..炮灰.四方君
☆、31.守護者與并肩者
少年捂着頭直直站立,恐怖的鮮血從指縫間流出,劃過白皙的臉龐,留下駭人的痕跡。
幸村低頭,熟悉的網球拍讓他愣了愣。心中有股無名的怒火燃燒起來。“她送給你的網球拍,不是讓你用來打人的。”平淡的語氣并沒有太大起伏,幸村轉身走向狂奔而來的隊友。那個人已經沒有權利再握有網球拍了,可悲的是他。
“混蛋!”沒想到最先沉不住氣的卻是穩重的真田,陰沉的目光狠狠射向四方潤,提着球拍就要過去。幸村立刻抓住他的手臂,沒有擡頭,鮮血讓藍紫色的頭發變得更深,“真田,你想被禁賽嗎?”
驀然安靜,真田眼中閃過掙紮,最終還是咬牙壓下憤怒,“我們去醫院!”
幸村放開真田,對着隊友們露出安撫的笑容,“沒事的。等會兒還有和冰帝的比賽,你們快去休息,我自己可以去的。”
“這種時候就不要管比賽了部長!”
快要忍不住了,想要到他身邊抱住他,想要用手捂住他的傷口。那是血嗎?很痛吧?一定……一定很痛吧!
“我陪你去。”
突然出現的少女的聲音,還帶着因為運動過後的喘息,她拉起幸村的手,“我陪精市去醫院!你們不要擔心!”
她堅定站在少年身邊不肯離開,高挑的身材投下的影子與他的影子糾纏在一起不忍分別。就算他把她推開了那麽多次,但是……
沒有辦法了,花原淳喜歡幸村精市,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就算要被推開,也想要試着再靠近一點點。
徹子硬生生地止住了步子,看着從附近女子比賽的球場跑來的花原淳,眼底一片複雜之色。這就是大家都認為的般配嗎?就因為花原淳和幸村君一樣耀眼,所以就覺得這兩個人應該在一起嗎?是不是覺得有希望了呢?有沒有覺得開心呢?可以照顧幸村君,可以好好地與幸村君在一起。真是幸福啊對吧?
天真的你真是可愛呀,可愛到令人想要徹底毀掉你呢,毀掉美麗的你,優秀的你,被所有人喜歡的你……
确定那邊的少年已經看見自己,徹子才蹲下身撿起手機,逃跑一般飛快地離去。
“啪。”
正準備彎腰拿飲料,卻不料被另一只手搶先拿起,輕輕放入自己手中。
“柳……柳君?”
有些驚訝地看着清雅少年的動作,直到手中的冰涼沁透手上的傷痕,悄悄地吸了一口冷氣,卻還是被敏銳的柳捕捉到了。眼睛一掃,被指甲刺破的手心顯得有些駭人,不被察覺地輕聲嘆氣,他無權評價別人的感情,但是眼前這個女生真是讓人無奈。
柳從口袋裏拿出紙巾,一邊為徹子擦拭着手心的血跡一邊說着話,“今天清浦桑特地來為我們的比賽加油,卻沒想到讓你看見這種事,抱歉了。”
“我……對不起,我太懦弱了。”
“是在說沒有和花原桑一樣送幸村去醫院嗎?”柳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突然從手心傳來的劇痛讓徹子皺了皺眉,卻沒有驚呼出聲。
“還是說,喜歡他卻不敢表現出來?”柳淡淡開口,讓徹子的臉色徹底僵住,“我……沒有喜歡……”
“雖然這樣說很過分,但是清浦桑真的太懦弱了。偶爾,也可以勇敢一點的。”
少女低着頭不再開口,緊緊握着的綠茶的易拉罐不知不覺已經凹進去一片。
柳靜靜站在徹子身邊,等着少女的回答。
“我也很想勇敢。但是……我根本配不上幸村君。對于我來說,他就和天邊的太陽一樣遙遠,只要遠遠看着就可以滿足了。只是卑微的小草,憑什麽要占有太陽所有的光芒呢?”少女低着頭,輕柔的聲音平靜響起。
明明已經帶了哭音卻強忍着不流淚。“雖然這樣說未免有些癡心妄想,但是我也曾經希冀過得到幸村君的一分注意。那時候想,要是幸村君願意看一眼我就可以了,後來又在想,如果可以和他說一句話就好了,再後來想要的越來越多,明明不可能得到的人,如果開始萌發了一絲希望,那麽就會越來越貪婪吧?所以我一直克制着不要去喜歡他,也一直在告誡自己不要對他抱有任何奢望幻想。”
是這樣嗎?沒有說錯吧?單純又苦澀的暗戀心情是這樣沒錯吧?如果這就是那些女生所說的暗戀,那麽這種心情真是太惡心了。
喜歡就要想辦法去靠近喲~不管是光明正大或是背地裏耍手段也好,一定不能不努力呀,如果只是看着怎麽可能滿足呢?就應該全部全部全部都吞到肚子裏才安心嘛~
“而且幸村君已經有了花原同學陪伴了,我……”
柳心中說不出是何種心情,只是莫名地想要嘆氣,為了清浦徹子,這個簡單又辛澀的暗戀者。
“如果我說花原桑和幸村沒有什麽關系呢?清浦桑,到真正沒有機會時再說放棄也不遲。”
猛然擡起頭,驚訝地看着柳。
“和冰帝的比賽快開始了,和幸村一起看我們奪得關東大賽的冠軍吧。”柳投下硬幣,拿起一罐綠茶,将手臂上搭着的外套遞給徹子。
“這是……幸村君的外套?”
柳對着徹子點點頭,轉身往球場走去。徹子緊緊攥着手裏的外套小步跑跟着柳往比賽場地前進,手裏還帶着幸村氣息的外套快捂熱了整顆跳動的心。
就這樣吧柳君,落入圈套吧,成為清浦徹子這個壞女人的工具吧,聰明而有用的工具不管怎麽看也是值得去争取的不是嗎?會慢慢成為你的主人的,不可以背主呀,要一心一意為了主人而努力才對,要好好體現自己全部的價值才可以呀,沒有價值的工具是要被摧毀抛棄的喲。
﹉﹉﹉﹉﹉﹉﹉﹉
悶熱的空氣讓人覺得呼吸不暢,醫院裏的消毒水味更是讓幸村皺了眉頭,大概是國中那年生病住院的原因,他很不喜歡醫院。
雖然一直堅持着讓隊友們留下準備比賽并且取得了成功,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完全放心下來。不管怎麽說,還是希望和他們一起并肩戰鬥呢。
花原淳遞去一杯溫水,幸村有禮地道謝,卻不再說什麽。
“是青木前輩告訴我的,精市受傷的事。”坐在幸村身邊,花原淳咬了咬唇,還是繼續說道,“不要擔心,就算精市受傷了暫時無法比賽,他們一定也可以……”
“謝謝花原桑的安慰,不過我相信我還沒有重傷到無法繼續比賽。”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不要擔心關東大賽,我也會在這裏陪着你的。”
“女子網球部的比賽還沒結束吧?花原桑還是回去陪着隊友一起比賽比較好,如果因為我而耽誤比賽會讓我難以心安。”幸村繼續微笑着婉拒了少女留下的打算,明明不算太熟的人卻總是這樣親密,對于幸村來說其實是件很讓人困擾的事。良好的修養讓他無法直說,只能委婉地拒絕少女的一次次接近。
“和你比起來,網球根本不算什麽!”花原淳緊緊抿着唇,清澈的海藍色眸子裏壓抑着濃烈的情感,“我只想和精市一起!”
“請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幸村皺眉,一字一句地對着花原淳說道,“網球不是可以用來利用的工具!”
花原淳起身,為自己接了一杯水,仰頭喝下。
“精市你真的很自私。對那麽多人都很溫和,但是卻從來不會想被溫柔對待的人如果離不開這種溫柔了該怎麽辦。而你,是不可能一直給予旁人你的溫柔的。”
“我那麽喜歡你,那麽努力地站在你身邊想要與你并肩,不管怎麽樣也該給我一些回報不是嗎?”
花原淳的話語有些急促,宣洩情緒一般越說越激動,幸村靜靜聽他說着,不答話。
“如果花原桑覺得喜歡他,為他付出了那麽多就該得到回報,就該被幸村喜歡,那麽自私的是你才對。”溫柔的聲音和腳步聲一起響在耳邊,随着越來越接近,最終在身後停下。
幸村轉頭,是抱着立海大正選隊服的徹子和他的隊友。少女站在他們之中,卻不顯突兀,莫名地和諧。幸村眼中笑意愈盛,最後燦爛到幾近灼傷徹子。
“關東大賽的的第一名,屬于立海大!”真田上前,雖然仍是嚴肅的樣子,卻也看得出臉上的驕傲與笑容。
這是他的夢想,幸村起身走向他們。
無法與你并肩,但是也要努力維護你的夢想。徹子将懷中的隊服抱得更緊。
傷害了你的人,不可饒恕。
作者有話要說: 痛經痛得好厲害。。。洗澡的時候就直接蹲在地上起不來了Q_Q
但是哪怕這麽痛也不能改變我還要去做作業的事實。
大家提前晚安。
☆、32.漸行漸遠三人行
如同披着華美繡袍,頭上戴着寶石鑲嵌而成的王冠,對着世人轉身時才露出了真正屬于骷髅的面容。頰上還挂着的一坨腐肉是昔日曾經為人的證明,斷裂的指節高擡過頭,遙遙地指向了遠處地獄深淵的方向。
側身貼在牆壁之上,一半身體隐藏在自己制造的陰影之中。像極了一只被蛛網死死束縛的斷翼枯蝶,無法掙脫黑暗伸出手發出的邀請。
手上的傷口被汗水的鹽液浸泡之後有火辣的刺痛感,被拉扯的神經在久久的緊繃之後驀然放松,才感覺到手中傷口的疼痛。她面無表情地低頭盯着那些紅色的血肉,慢慢伸出另一只手極盡溫柔地輕輕撫上,手上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
徹子擡起手,從被深色液體勾勒出圖案的指間放空視線,眯着眼看遠方,天空是澄澈的灰色,雲淡風輕。
切原還在興奮地描述着與冰帝比賽時的激烈,柳站在一旁不時補充着幾句。就連平時總是懶散的矢澤悟也咬着棒棒糖時不時地在旁邊說着話。
原本并不讓人覺得愉快的醫院,因為同伴的存在此時意外地讓人覺得溫暖。約是因為少年們身上本就有着超越了時間與地點的光芒,哪怕是處于無光的永夜也無礙他們的光與熱。
花原淳站在青木順一郎身旁,怔怔地看着與網球部衆人言談甚歡的幸村,好幾次想要加入談話卻發現自己根本插不進去那個團隊。
徹子推門而入,微笑着把手裏買來的一袋飲料一一分發到衆人手中,“剛才比賽完了就來醫院,大家一定已經渴了吧?”
飲料被體貼地送到手中,幸村對着微微一笑,輕若鴻羽。“辛苦了,清浦。”
“謝謝啦,清浦桑。”
“清浦桑果然真的很體貼呢!”
“……”
什麽叫做賤人呢?
用虛僞的善良和單純去欺騙別人,用謊言去得到大家的喜愛,看似純白而又美好的天使,背地裏卻會做出那些肮髒又醜陋的事,這就是賤人呀,這就是她呀。從不否認喲,任何難聽的字眼放在她身上都沒有關系。反正只是無關緊要的人吧,只要不是幸村君,其他人随便怎麽想都沒有事喲。
“賤人。”花原淳接到電話離開時,對着旁邊的徹子這樣說,聲音低如耳語。
徹子仿佛沒有聽清內容一般,對着錯身而過的花原淳回以溫和的微笑。
“謝謝。”
親愛的姐姐大人,賤人這個詞就是你送給妹妹的評價嗎?吶,吶,真不愧是姐姐,評價真是準确呢。
眼尖的幸村注意到了徹子手中的傷口,起身微笑着說:“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回神奈川吧。”又好像不經意地提議:“大家先去醫院門口等我們好了,清浦可以陪我去醫生那裏領藥嗎?”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