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重生回到拒婚前
早晨,大家都懶洋洋的,還有人在開麥。夜貓子睡不到中午絕對不起,像阮啾啾一樣能夠早晨打招呼的絕對是少數。
她發了個早上好後,開始每日任務打坐修煉,自己則去廚房忙活。
事實證明,程隽吃飽了就非常好說話,不論她提什麽要求都會答應。阮啾啾看他一臉溫吞的模樣,還有些好笑。
手機嗡嗡嗡震動。
阮啾啾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沒有理會。
手機又開始震動,一遍遍無止無休,非要她接電話才甘心。阮啾啾有些不耐地皺起眉,幹脆把對方拉黑。
程隽沒有半點兒好奇之心,只顧埋頭吃飯,一點都不在乎到底是誰給阮啾啾打電話。
半晌,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發了條彩信。
阮啾啾一打開,唇倏然抿緊,握着手機的骨節泛白。對方發了一張照片,是原主和他開房的時候,兩人在賓館裏的合照。
照片裏的男女蓋着白色的被子,露着肩膀,一看就知道被子裏什麽都沒穿。女人黑色的眼線有些暈染,難掩笑容肆意,一點都不在乎被拍了床照。
阮啾啾已經在心裏罵了一萬句髒話。
原主找了個小野狗,現在自己反倒要被反咬一口。阮啾啾難掩煩躁,給他回複短信:“你想要什麽?”
“見我一面,就放過你。”
啧,她又不是傻子。
塗易有多危險,阮啾啾看得清楚,她壓根沒打算要見他一面。無非是被傷了自尊心的男人,就算用再下作的手段也要扳回一局。
不過說起來,被情夫威脅……阮啾啾眨眨眼睛,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下午四點,老地方。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你妹。
阮啾啾下意識地望向程隽。面前的男人低頭吃飯,筷子夾得飛起,相當專心致志。
“……”
“我說。”阮啾啾幹咳一聲。
他給面子地停下筷子:“唔?”
四目相對,阮啾啾尴尬地沉默片刻,說:“沒什麽,你繼續吃。”
不去,程隽會收到那張照片;去了,未必有什麽好結果。雖然兩人在這間房子裏共處,共用同一套餐具,也會見過對方衣冠不整的模樣,但是彼此之前半點信任都沒有的。她甚至不知道程隽做什麽工作。
阮啾啾煩躁地揉揉頭發。
最壞的結果大概是程隽跟她離婚,兩人各過各的。離婚也不是過不下去。
“我說。”阮啾啾又幹咳一聲。
程隽:“……”
“這次不是在拿你開涮。我想問,那張離婚協議還起效嗎?”
阮啾啾那天撕了協議之後,回頭趁着程隽不注意拿出來又看了一遍。程隽給她分的財産相當豐厚,夠她大手大腳地活好幾年了。
那雙睡鳳眼微微睜開一些,他細長的眼睛望向阮啾啾,看着沒什麽精神,卻讓阮啾啾有種無處遁形的尴尬。
“你缺錢了?”程隽問。
“啊不是這個問題……”
“我會把卡給你的。”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當做夥食支出。”
阮啾啾表示,真是解釋不清了。
似乎上天也感受到了阮啾啾的苦惱,還沒等她想好對策,外面洋洋灑灑下起大雪,待到她走到窗邊,外面俨然成為了雪的國度。
阮啾啾打開窗戶,撲簌簌的雪花紙片般灑落,被風一吹,一股冷氣侵襲,她瑟縮着肩膀關上窗戶。
“我今天不出門了。”阮啾啾說。
端着一杯咖啡路過的程隽:“好。”
不處理塗易,始終都是定時炸彈。不如讓他自行引爆,作為分歧點,同書中內容一樣和程隽和平分手好了。阮啾啾作為一名小富婆,可以在這個世界相當安詳地生活下去,直到本文大結局。
決心已下,阮啾啾幹脆地拉黑了塗易的聯系方式。
傍晚時間,阮啾啾算了算,估計此刻的塗易應該要氣到爆炸。她走到書房的門口,手指叩起,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
“程隽。”
門被打開,露出一張睡眼朦胧的臉:“怎麽了。”
“我要下去買點兒食材,你幫我提。”
阮啾啾估摸着這大概是兩人最後一次和平晚餐,按照塗易的尿性,保不準等會就得發作。她幹脆拉着程隽買點食材,吃個分手飯。
程隽:“我想吃餃子。”
阮啾啾:“……毛病還挺多。”
阮啾啾裹上羽絨服,程隽是真的沒幾件衣服,她自作主張地幫他買了一套黑色羽絨服,把程隽裹得嚴嚴實實。
程隽站在原地,像一塊木樁子任由擺弄,阮啾啾讓他擡胳膊就擡胳膊,讓他擡下巴就擡下巴。
程隽別扭地甩甩胳膊:“不好活動。”
“你再穿着連帽衫真的會感冒的。”
阮啾啾瞪他一眼,沒好氣地招招手:“走吧。”
樓道裏還略有些溫度,一出門,銀色的世界刺得人眼睛發疼。阮啾啾不适地眯了眯眼睛,率先走在前面,一邊下臺階一邊說:“你別磨蹭,包餃子要費費費……”
歷史何其相似。阮啾啾話說了半截,防滑靴也在積雪中甘拜下風,一個不防打滑,她尖叫一聲,張牙舞爪地一屁股坐在臺階上,噔噔地滑下去,從第一個臺階一直滑到最底層。
冬天的衣服穿得厚實,摔得不疼,但是人卻丢大發了。
阮啾啾穿得厚重起不來,擡起頭,兇巴巴地說:“喂!你看什麽呢!”
站在樓梯上的程隽圍觀全程,難得表露出幾分驚訝:“好厲害。”
就差在他的臉上寫上佩服二字。
阮啾啾:“……”
她突然明白程隽為什麽找不上好女人了,這哪是情商低,簡直就是缺心眼。
程隽在阮啾啾能吃人的目光中,小心地、像一只笨拙的企鵝,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以嬰兒車的速度慢吞吞地挪動,争取做到穩妥無意外下樓梯。
阮啾啾坐在雪上,直接用手刨了個小坑,把雪捏得瓷實,一個雪球砸到他的屁股上。
程隽穩如泰山。
阮啾啾氣不打一處來,又一個雪球朝他的身上砸。程隽黑色的羽絨服上印着淺淺的白色的雪,很快便融化消失。
他走到阮啾啾面前,阮啾啾捏好了雪球,他淡定地把一只手伸到阮啾啾面前,後者一愣,下意識地把握着雪球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程隽的手溫暖幹燥,指腹略顯粗糙。笨重的黑色羽絨服都難掩他一張臉的絕代風華,那雙漂亮的眼睛似是多了些平日未曾有過的情緒,就像木偶有了靈魂,突然鮮活起來。
下一秒。
“啪!”
一朵大型雪花在阮啾啾的臉上炸開。
“……”
漫長的、死寂的沉默。
雪水順着下颚淌下,流入脖頸下的衣服裏,冷得發抖。阮啾啾幽幽的聲音響起:“你,為什麽,要用雪球砸我。”
此刻的程隽還是有點求生的欲望,語氣溫吞地解釋:“你不是在跟我比賽嗎?”
他的話一出,面前的女人猛地撲在他的身上,程隽毫無防備地跌倒在地,他一手撐着雪,一雙漂亮的睡鳳眼難得閃現了懵逼的情緒。
阮啾啾半眯起眼睛,臉頰透着淡淡粉色,精致的五官在視線中驟然放大,黑色的卷發散落着垂到他的臉頰,有些發癢。
程隽的眼神游移,一時間忘了反抗。
“比賽我從沒輸過。”
阮女王冷笑着,忽然抓起一手的雪塞到他的脖頸處,溫熱的皮膚受到寒冷的刺激,程隽顫了顫。阮啾啾得意地從他的身上起來,快步向遠處一溜小跑,得瑟之間,忘記防滑靴并不防滑,一個屁股墩結結實實地坐在了地上。
程隽:“哈。”
阮啾啾:我都聽見了謝謝。
下一秒,站起身的程隽被一個雪球正好砸中後腦勺,他迎面撲倒在一堆雪上。
程隽,撲街。
兩個小時後。
兩個倒黴蛋神情萎靡,并排坐在沙發上。阮啾啾甩了甩溫度計,沒忍住打了個噴嚏,嗓音微微沙啞:“低燒啊。給你。”
程隽情緒低沉地接過溫度計。
餃子餡兒倒是買來了,但兩人現在全部中招受涼,別說餃子,看到肉都不舒服。
他不甘地看了一眼買來的羊肉,甩甩溫度計,啞着嗓子說:“低燒。”
都怪那會兒出門太放肆,兩人你一個雪球我一個雪球,最後砸到沒了力氣,才一起去買的菜,回來均是一臉疲倦,渾身一陣冷一陣熱。阮啾啾估摸着有些受涼,果然。
廚房裏傳來一陣特殊的味道,像是生姜的辛辣,又彌漫着幾分甜。阮啾啾端着兩個碗出來,放在桌子上:“生姜紅糖水,喝吧。”
滾燙的水下了肚,甜甜的,好像還有回甘。程隽喝得津津有味,阮啾啾看着好笑,不由伸手摸摸他的頭。
“等會兒還想吃點什麽。”
她的指尖細長柔軟,力道剛好,極為舒服,程隽望向她,有些怔然。
“餃……”
“閉嘴。”
事實證明,沒有餃子吃,一碗帶湯的面也能讓人胃口大開。
當天晚上,阮啾啾上了一下游戲,發現一個好友申請。對方的名字叫華容碧影,和她一樣是個血厚的奶媽。
阮啾啾眼皮一跳。
這是徐碧影的ID。她給阮啾啾發申請是什麽意思?阮啾啾半點兒不覺得高興,她仔細思量片刻,自己最近這段時間并沒有任何不妥的舉動,也沒有去勾搭林洛南,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阮啾啾點擊通過。不論如何,能和女主有接觸,對她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群裏看到阮啾啾上線,愉快地叫她的名字。
“啾啾啾!”
“啾啾啾!”
“啾啾啾!”
老公和錢:怎麽地,幫派變成鳥巢了?要我申奧不?
大家紛紛給他送上滾字訣。
阮啾啾哭笑不得,盛情難卻,就在群裏回複:謝謝大家。
不知誰起哄,又開始叫爆照。阮啾啾權當沒聽到,徐碧影及時上線,在下面回複:大家不要戲弄新人了哈。
卿酒酒:哇那碧影爆個照呗!你也長得很好看吧!
老公和錢:對啊對啊。
徐碧影不同于阮啾啾的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爆照,照片一出,大家安靜片刻,頓時男生們興奮地起哄,甚至有人開麥狼嚎。
“美女!求娶啊美女!”
“你就別癞蛤蟆吃天鵝肉了,要問問城南大神答不答應。”
華容碧影進幫派的時候,幫主特意交代,這是城南舊事的青梅,大家擔待着些。自那之後,大家對她挺客氣,大事小事都讓着她,知道有大神罩着也不敢招惹。
華容碧影:大家謬贊啦[害羞][害羞][害羞]
有時候一個話題就能輕易改變群裏的風向。前面大家還在讓阮啾啾爆照,現在都是在誇徐碧影。
小窗口亮起來,是華容碧影的消息。
華容碧影:不好意思,他們平時就這樣,鬧慣了。你沒有生氣吧?
阮啾啾對于她的措辭很奇怪。她為什麽要生氣,又不是炸藥桶一點就炸。
【徐碧影想象着電腦屏幕對面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樣子。一瞬間說不擔心都是假的,但很快,她堅定了想法。
洛南肯定不會被那樣一個随随便便的女人勾搭去。但她也要小心綠茶婊見招拆招。】
聽到自己被形容為綠茶婊,阮啾啾滿臉寫着不高興。
她哪婊了?拒絕都不對?
啾啾啾:沒事,謝謝你。
華容碧影:那就好~妹子以後有什麽事都可以問我,我也算是半個老人了~
啾啾啾:好的。
華容碧影:看你級別不太高,下次一起打團戰哈。
啾啾啾:好的。
任憑她打了多少字,阮啾啾的回答依然不冷不熱。在徐碧影的心目中,她徹底成為難纏的段位角色。
同一時間。
黑夜中,書房的窗簾被緊緊拉上,厚重的布料不透半點亮度。書桌上一盞夜明燈發着瑩瑩的光,微弱地閃爍着。電腦屏幕亮起來,顯示着一張合照,過于放大讓兩人暧昧的肢體有些模糊不清,男人打開郵件的動作一頓,默默地看着電腦上的照片。
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生氣,臉上甚至沒有幾分動容。
程隽把照片直接删掉,順着鏈接揪住對方的地址,黑了他的電腦,把存件删得一幹二淨,查了一遍他的交友軟件,把一些別的女人的合照随意發到彼此的微信上。
他的動作極為迅速,沒有給對方一口喘氣的時間。
塗易的通訊工具已經炸了。
他忙得焦頭爛額,四處補牆,哪還能顧得上阮啾啾的事。
此刻的阮啾啾早已躺在床上。等待着明天程隽發作,向她提出離婚。在夢裏,她變成了一個快樂的小富婆,還有個聽話乖巧的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