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後來的我們
程穎汁清醒過來,?發覺昨晚将她握在手掌心的手已經不見了，她着急掀開被子想要找人，姜渝北從病房外走了進來,?手裏還提着粥。
“怎麽了？”
程穎汁嘴角升起笑容,?忽然心裏就變得開心起來，“我餓了！我要喝粥！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想吃什麽，你就拿什麽來了。”
姜渝北睫毛輕顫,?将粥分倒出來，遞給程穎汁并沒有說什麽話。
程穎汁邊喝粥邊注意着姜渝北的表情,?見他神色不太好,?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病了的？”
“我給你打電話，你室友接到了，說你燒的厲害。”
程穎汁點點頭，“哦。”
“那..你是生氣了嗎？”
“沒有。”
姜渝北的臉色太過沉悶,?程穎汁想認為姜渝北不認識都難，程穎汁心中有點害怕,?她着急地解釋道：“我想去兼職是想給你買個聖誕禮物送給你，你忽然說要給我錢，讓我回去。”
“我不知道怎麽的就執拗起來，你不要生氣了。”至于後面不要姜渝北的暖寶寶，完全是因為姜渝北不肯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耍的小脾氣。
姜渝北沉默着還是沒有說話。
程穎汁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昨天倔強的兼職今天就進醫院,?她心虛的不行，只想着怎麽哄好姜渝北，讓他不要生氣。
病房門被人推開,?程祁川風塵仆仆地從病房外走進來，“我聽渝北說你發燒了，現在好點了嗎？”
程穎汁訝異地看着程祁川，眼神不可置信地轉向姜渝北，他行動還是一如既往的迅速，當年去酒吧是，現在發燒也是。
程穎汁點點頭，“嗯，沒事，就是發熱了而已。”
程祁川伸手觸了觸程穎汁的額頭，溫度已經降下去不少，但程穎汁說話還有些沙啞，鼻音有些重。
他點了點她的腦袋，“都躺進醫院了，還只是發熱而已嗎？”
程祁川叮囑了她幾句，轉身去跟姜渝北攀談，姜渝北帶程穎汁來的是私人醫院，住的是VIP房，房間裏的設施齊全。
他坐在沙發上，看着程穎汁道：“她是不是給你添很多麻煩了？”
姜渝北表情已經沒有剛才那麽沉，他笑了笑，“沒有，她很少找我。”
哪裏很少找，之前問作業的時候明明找的很勤，她只不過昨天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忙而已。
程祁川來的快，走的也快，他守了程穎汁一天，才在工作的催促，程穎汁的趕人下回了雲城。
姜渝北也沒有像程穎汁想的一樣，一直留在她的病床前，他給她找了一個護工，照顧着她在醫院的起居，偶爾才會過來看看她。
程穎汁嘗試着跟姜渝北聊天，姜渝北恢複了雲城時的冷漠，她詢問什麽姜渝北就回答什麽，絕對不會再牽扯出話題出來聊。
也不會再給她再有多聊的機會。
程穎汁不知道情況出現在哪裏，以前想好一步步靠近姜渝北的計劃為烏有，她好的差不多，姜渝北來接她出院送到學校的時候，她在宿舍樓下扯着他的衣袖詢問他。
“渝北哥哥，我是做錯了什麽嗎？”
姜渝北的回答很淡，“你能做錯什麽？”
回到宿舍，舍友們将她圍起來，詢問她的病狀，最後知道程穎汁痊愈，還開玩笑道：“穎汁，當時來接你的人是誰啊，阿君來不及開門，宿舍門都是他直接踹開的。”
“當時阿君吓的差點都要報警了。”
“他是你喜歡的人嗎？當時你病的失去意識，他來了，你卻能準确的叫出他的名字，還說你好喜歡他。”
程穎汁本來是笑的，但是聽到室友說的話，她怎麽都笑不出來。
原來是知道她喜歡他，所以才會慌張的拉開距離，想要逃離她。
可為什麽那時，還要握住她的手。
程穎汁慌忙翻出手機，想要發消息給姜渝北告訴他，她不知道是他，當時她燒糊塗了亂說的。
但好像再多的解釋，都像是欲蓋彌彰。
程穎汁幹脆沒有再否認，而是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姜渝北知道她喜歡他，也沒有狠下決心不理她。
期末考試臨近，程穎汁沒有去找姜渝北，她每天給姜渝北發消息，吐槽魔都的天氣太冷了，完全沒有雲城的四季如春。
還跟他吐槽學校老師的變态，明明結課的時候答應要劃重點，但劃出來的重點是整本書。
姜渝北都會回程穎汁的消息，叮囑她要好好學習，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再生病。
但這些叮囑都像是群發的消息。
模板化沒有溫度。
過年的時候初溫沒有回家，程穎汁過年的時候跟初溫說，“溫溫，當初以洵哥哥會對你很冷漠嗎？”
初溫回道：“他連最後要走的時候都對我很溫柔。”
是啊，裴以洵對初溫的溫暖是獨有的一份，就算裴以洵離開，他還是會關注着初溫，給初溫安排好了他不在的生活。
他将他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初溫。
程穎汁心裏難過的要死，但還是堅持的給姜渝北發消息。
“渝北哥哥，魔都過年熱鬧嗎？是不是跟過元旦一樣啊，外灘是不是人山人海，教堂是不是敲響了12點的鐘聲。”
然後他看見姜渝北給她發了外灘，發了教堂。
意外的是，春節并沒有元旦那樣熱鬧，空蕩蕩的街道只有些老本地人在走動。
程穎汁說，“渝北哥哥，要不要我陪你去過年啊。”
她聽見姜渝北發了一句語音過來，他說，“穎汁，哥哥找到女朋友了，你哥的宿舍不再是月老遺忘的地方了。”
程穎汁忽然感受到了魔都的冷，冷到她手指都點擊不了手機界面，好半天她才打下幾個字，“那恭喜了啊。”
随後程穎汁給初溫發去消息，“溫溫，這天好冷啊。”
彼時的初溫坐在餐廳裏，也擡頭看向漫天而下的大雪，這天确實很冷，冷到人的心都是涼的。
在漫天大雪外，一輛攬勝上坐着熬夜趕回國的裴以洵，他眼睑下一片青色，眼角充血地望着餐廳裏膚白貌美的初溫暗想，她一定很冷吧。
程穎汁沒有哭，她要是敢現在哭，用談戀愛的借口，程祁川能連夜将害程穎汁哭的男人找出來胖揍一頓。
過年的時候，程成還在憂傷初溫為什麽不回家的時候，她在別墅外拿着煙花放的周圍砰砰作響，咯咯咯的大笑。
就算程祁川怼她，她都全部接收着。
過完年，程祁川讓程穎汁從外公那裏拿了不少特産，讓程穎汁拿給姜渝北，感謝姜渝北上學期對她的照顧。
程穎汁想着拿就拿吧，他的大衣還在她那裏還沒有還，正好還給他。
但程祁川給姜渝北的特産拿的太多了，程穎汁都忍不住怼了他一句，“難道姜渝北是你出櫃的對象？”
程祁川将她戴的毛線帽拉下來，遮住她整張臉。
看不見就不會上火了。
程穎汁苦力地将特産帶到學校，給姜渝北發消息，問他什麽時候有空過來拿。
她看見姜渝北了她一串地址。
“我現在在國外出差，你發這個地址，我女朋友在家。”
程穎汁手是僵的，她應道：“好。”
程穎汁利落地叫快遞，将所有的特産都裝箱，她想要将姜渝北的外套一起裝進去，又怕他女朋友會誤會。
說是寄特産，還寄了一件衣服過去，女方怎麽都不會好想。
姜渝北也難的解釋。
程穎汁沒有寄外套，只想着什麽時候程祁川來魔都出差，她再将大衣給程祁川，讓程祁川把大衣給姜渝北。
程穎汁不再将心思放在姜渝北身上，她跟着室友到處跑社團，做義工，眼睛一閉心一橫跑去獻血，暈倒在獻血桌上。
她只記得自己快要暈倒的時候，急忙說道：“我要暈了，快輸回去！”
程穎汁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醫務室的，聽室友的描述，當時有個氣場一米九的帥氣男人，在全場人都驚慌的情況下，冷靜地将她抱回了醫務室。
跟校醫交代清楚了一切，深藏功與名的離開了。
程穎汁聽的很感動，醒過來就要報答恩人。
全班同學給她打聽了一周，都沒有找到這個人。
程穎汁遺忘了這個男人，在社團活動又認識了一個學長，學長儒雅有學識，開口成章，是學妹們追捧的校草。
校草對程穎汁有意思，室友見校草長得帥氣又學識淵博，紛紛當起他的說客來勸說程穎汁跟校草在一起。
程穎汁每次都笑說不喜歡長的好看的，室友還是樂此不彼地組局給校草創造機會。
社團舉辦團建，社裏的男生選個環境不錯的飯店，自帶了好幾箱酒水去吃飯。
發起挑戰說女生不能喝。
社裏的女生不服氣，當場就跟男生幹起來。
程穎汁本來不想在這種場合喝，但架不住舍友知道她酒量，拿着酒瓶就給她倒，讓她出戰。
程穎汁不好拒絕，也在氣氛的烘托下放飛了自我，真的跟男生喝起來。
喝趴一群男生之後，程穎汁也喝的頭昏眼花，走路都是拐着走。
這時候姍姍來遲的校草，順勢接過喝多的程穎汁，盡心盡力地在舍友的陪伴下摟着程穎汁，送她去廁所吐。
來飯店吃飯的姜渝北，看見程穎汁站在洗手臺上吐的厲害，校草的手不規矩地扶住程穎汁的腰腹。
随着程穎汁腿軟向下滑，觸碰到她胸下。
姜渝北瞬間來火，将程穎汁撈進懷裏，一腳将校草踹到牆上。
程穎汁也被激烈的碰撞吓了一跳，她受驚地看向校草，再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遲鈍地想要掙脫開姜渝北。
“渝北哥哥，你有女朋友了。”
“所以你就願意讓這種人扶你？”姜渝北說的話絕情又傷人。
程穎汁掙紮的更加厲害，誰扶她都不想要姜渝北扶她，姜渝北知道自己說話的語氣重了點，他放緩聲音，“穎汁，哥哥扶着你。”
姜渝北扶的很紳士，他沒有觸碰程穎汁敏感的地方，更多的是扶着她的雙臂。
程穎汁吐完了，撐着洗水臺看着鏡子裏的姜渝北，“渝北哥哥，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你有女朋友就不要再來接近我了。”
“我會誤會你心裏有我。”
包房裏有人來尋找姜渝北，是位氣質幹練的職場女強人，程穎汁詢問姜渝北，“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嗎？”
姜渝北沒有說話，倒是那位職場女強人聽到程穎汁的話，主動走過來熱情地說道：“你就是穎汁吧，怎麽喝了那麽多酒，現在吐幹淨了嗎？”
程穎汁紅着眼眶微笑地看向女強人，“謝謝嫂子，我吐好了。”
程穎汁拉着舍友讓她扶她回宿舍，轉角的時候，她聽到女強人說，“她就是你送你特産的女生嗎？是你心裏的人嗎？”
程穎汁神經恍惚地聽到這句話，臉上的淚水止不住了。
她罵出聲，“渣男！有我還找女朋友。”
姜渝北聽到程穎汁音量頗大的國罵，精神一震。
她聽到了。
程穎汁太過激動，扶她的室友一下子沒有扶住，程穎汁啪地一聲摔在地上，姜渝北聽到聲音飛一般跑出去，把程穎汁抱起來。
也不顧自己還有飯局，就近開了兩間房，照顧程穎汁到天亮的時候才離開。
程穎汁醒過來腦袋還是痛的，沒喝酒的時候緊照姜渝北的叮囑，給程穎汁點了解酒湯，吃了解酒藥，用過早餐等她舒服點才回學校。
程穎汁一路上都想着昨晚的事。
她好像看見姜渝北的女朋友了，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程穎汁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程祁川來，等會兒都快迎來春夏了，姜渝北的外套她還沒有送過去。
程穎汁拿了一個牛皮紙袋将姜渝北的外套裝了進去，挑了個工作日的時間，準備将東西送到姜渝北家裏去。
到時候将牛皮紙袋放在姜渝北門口。
就行。
程穎汁按照上次寄東西的地方，來到姜渝北家裏，這裏的保安沒有像其他公寓的保安，一定要出示居住證明才能進去。
程穎汁來到姜渝北的樓層，找到他家，将紙袋放在門口。
門開了。
她看見一個女人壓在姜渝北身上，兩人衣衫半褪難受難分，程穎汁緊着心好好看了看女人的正面。
忽的她眼眶發紅。
盯着發現她推開女人的姜渝北，“為什麽不能是我。”
“你不是說心裏有我嗎？那為什麽不能是我。”
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上次她喝吐遇見的女人，程穎汁就那樣靜靜站在門口，紅着眼眶散發着悲傷質問姜渝北。
“我不好嗎？”
姜渝北整理好衣服，想要帶程穎汁離開這裏，卻又覺得現在的他髒的厲害，不配去碰她。
“穎汁。”
程穎汁站在門口眼睛沒有離開過姜渝北，他喊她，她就乖巧地答應，“嗯？”
“先回去。”
程穎汁滿眼都是失望，她成串的眼淚不斷往下落，一點哭泣的聲音都沒有。
她不敢多說一個字，她怕她忍不住哭腔就出來了。
“為什麽啊。”
既是問他為什麽不願意接受自己，又是問他為什麽要趕她走。
整個房間都蔓延着程穎汁的難過。
她多想姜渝北走過來告訴她，乖，不要看。
姜渝北怕這污濁的空氣污染了程穎汁，也怕肮髒的自己玷污了程穎汁，他堅持地讓程穎汁走。
“穎汁，我換了個女朋友而已。”
程穎汁心破碎成一塊一塊的了。
她委屈地哭出聲轉身緩慢地往外走，姜渝北聽着程穎汁的哭聲，心口疼痛的不知道該怎麽才好。
那瞬間他沖進浴室将身體清洗幹淨，追上哭的整棟樓都能聽見的程穎汁。
默默地跟在她身後，看着她打電話給初溫，哭喊着罵他不是人，比渣渣還要渣，當初她怎麽吓了眼喜歡的是他。
哭訴着當初她就不應該遇見他，荒廢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喜歡。
他聽見她哭的打嗝，哭的街上的人頻頻向她投去探究的目光。
看着她攔下出租車回到學校。
聽說她在頹廢了半個月，又重新振作起來，笑容燦爛的參加各種活動，對身邊的異性拒絕的更加徹底。
交友範圍除了女生還是女生。
程穎汁躺在宿舍哭了一周，想了半個月想明白了，她的暗戀還沒有轉成明戀表白，就被姜渝北以這種方式拒絕了。
姜渝北不珍惜自己，她總不能不珍惜自己。
程穎汁不再沉溺在悲傷裏，積極地跟舍友活動，勤奮地努力專研學業，跟着學長學姐參加比賽，做實驗課題。
盡量地讓自己的生活豐富起來。
魔都很大，她可以避開姜渝北，每天都在學校裏活動，之後的三年裏，她幾乎沒有看見過姜渝北。
她偶然能從程祁川那裏聽到姜渝北的新消息。
他又戀愛了，他又分手了。
現在的他可是黃金單身漢，數不清的女生往上撲。
程穎汁聽到這個消息，總是一笑而過，沒有回應程祁川任何話。
大學畢業之後，她留在了魔都，也想嘗試着成為姜渝北喜歡的職業女性，但生活是真的苦。
實習生是真的很好欺負，時間消磨了她對姜渝北大部分的喜歡，最終她還是抵不過家裏的思念和初溫、程祁川的誘惑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