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開始
程穎汁是在十五歲時喜歡的姜渝北,?那時的她跟初溫矛盾激烈,對這個外人來極度的排斥,雖然初溫沒有做什麽錯事,?但她就是想要膈應膈應她,?将心中對父親的不滿發洩在她身上。
遇見姜渝北的時候,她很怕初溫會将他的目光分走,好在,姜渝北對初溫沒有興趣,?對她理所當然地也沒有興趣。
喜歡姜渝北的種子埋在了心裏,就會偷偷的發芽。
程穎汁經常跑到程祁川的房間插科打诨,?“哥,?放暑假回來的這麽早,是怕宿舍只剩下你一個人害怕嗎?”
“哥,聽以洵哥哥說,你參加了校籃球賽,?要不要我給你去舉牌加油,我會非常努力地擾亂你的心智讓對方贏。”
“哥,?媽說你參加三下鄉了,可憐見的,宿舍不會就你一個人參加吧?”
她也總會收獲她想聽見的消息。
“屁!你哥這麽膽大的人,你覺得會怕?你哥我就是留到最後一個回來的人!其他人跑的比你哥還快!”
“你別去了,丢人。我怕我宿舍的人不管你是我親妹妹,狠下殺手把你做掉。”
“你哥不可憐,?還有姜渝北陪着你哥,?有什麽可憐?”
程穎汁總會嗆他,“哥,你是不是喜歡男人啊,?你要是真準備出櫃,你可以讨好讨好我,媽打你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在旁邊煽風點火。”
氣的程祁川想跟這個妹妹斷絕關系,成為同父同母的虛假兄妹。
但看見她使勁往他包裏塞醫用品,塞吃的喝的日常用品,他又覺得這段兄妹感情還可以挽救一下。
“看着你對你哥這麽好的份上,到時候你哥出櫃肯定第一個告訴你。”
程穎汁呵呵兩聲,嫌少的沒有應程祁川的話。
她不是對程祁川好,她是對姜渝北好的同時順帶着對程祁川好,程祁川為人大方,姜渝北跟程祁川一起三下鄉,程祁川有的姜渝北肯定能夠吃到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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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穎汁怕兩個人不夠,還特別多塞了兩份,将程祁川的包塞滿,她還不忘提着個牛皮紙袋,裝着兩份早餐讓程祁川拿着路上吃。
哦,路上吃的時候,他肯定不好意思一個人吃,肯定會分給姜渝北一份。
臨送前,程穎汁還踮着腳尖拍了拍程祁川的肩膀,“狗子,要是被毒蛇咬了,摔溝裏了,被村裏的姑娘訛上了,打不了電話就讓渝北哥哥給家裏打。你放心,作為你妹妹會24小時接聽你的電話。”
程祁川想把這個妹妹腦袋塞門縫裏夾住,有人這麽跟哥哥說話的嗎?
程祁川跟姜渝北彙合的時候,還跟姜渝北開玩笑。
“我妹人挺好的,說我英俊帥氣村裏的姑娘肯定會對我芳心暗許,讓我保護好自己,保護不好,就讓你打電話給家裏,解救我這個花季少男。”
姜渝北笑了聲,“你放心我給你帶了防毒面具,讓你這名花季少男的臉都沒機會被村裏的姑娘看見。”
程祁川開玩笑的跟姜渝北把這件事一笑帶過,程穎汁卻在程祁川三下鄉的這段時間,每天守在電話前。
只要電話響了,她必定探出頭,詢問張媽是誰打來的電話。
她等到三下鄉快要結束也沒有等到程祁川的電話,還是程穎汁耐不住打電話給程祁川。
“玩的挺野啊,村裏的姑娘是不是把你迷得找不着北,家裏電話都忘記打了?”
當時程祁川跟着村幹部下組,忘記拿了手機,接電話的是姜渝北。
程穎汁話中帶着調侃,姜渝北也跟着放松了語氣,跟她說笑,“村裏的姑娘倒沒有迷住他,村裏的阿姨倒是天天圍着他轉,妹妹下次把範圍往大了說,哥哥才好知道要不要幫祁川打電話給你報備。”
程穎汁聽到姜渝北的話手心都熱了,她腦袋放空,勉強地說完了整句話,“哦,看來哥哥挺快樂的,阿姨比姑娘好,阿姨有錢還會來事,這些天好吃的好喝的沒少送過來吧。”姜渝北嘴角升起一抹笑,這個妹妹有點意思,懂的還挺多。
初溫生日的時候,程穎汁愧疚她媽做的事,特意召集程祁川和裴以洵給她準備了一次生日。
她沒想到的是程祁川也把室友叫了過來。
姜渝北也在其中。
程穎汁恨沒有好好打扮自己,讓她能夠驚豔姜渝北,将他的視線全部吸引在她身上。
她想要多跟姜渝北待在一起,程祁川那個沒眼力見的把她趕走了,她心裏窩火,她聽見裴以洵喊姜渝北北哥,她心裏暗暗想,長大了,我就讓你喊妹夫。
再次跟姜渝北見面,是她在跟小姐妹逛街偷偷溜去音樂酒館吃飯,外加點了兩杯度數低的雞尾酒。
她坐在小吧臺前面的位置,呵斥呵斥的吃意面,小姐妹眼睛發光的掃視音樂酒吧,看有沒有長得帥的帥哥。
小姐妹激動地抓住程穎汁的手時,程穎汁塞在嘴裏的意面還拖着很長,意面随着小姐妹的晃動而晃動,面汁灑了滿桌。
程穎汁想要咬斷意面,詢問她幹什麽時,她壓低聲音拍打她喊道:“快點擡頭,帥哥!帥哥!巨帥的帥哥!”
聽到帥哥兩個字,程穎汁意面都沒有咬斷,擡頭看了過去,就看見姜渝北也就是小姐妹所說的帥哥,轉頭看向了她。
程穎汁覺得口中的意面好涼,她想把意面吐出來恢複她小仙女的人設,裝作無事發生的跟姜渝北打招呼。
但程穎汁沒有這個膽子,她覺得丢人十分丢人。
連沒有成年跑來音樂酒館,被熟人抓住的事都忘記了,她腦袋裏只有丢人兩個字在閃爍。
程穎汁淡定地咬斷意面,優雅地擦了擦嘴,腳步虛浮地走到吧臺買單。
服務員微笑地告訴她,有人買單了,還指了指姜渝北的方向。
程穎汁腳步虛的更加厲害,本來想當作不認識開溜,沒想到姜渝北早就發現她了,程穎汁現在想裝作不認識走都走不掉。
程穎汁調整狀态,秒變熟人,“渝北哥哥你也在這裏啊,好巧啊,我沒戴眼鏡都看不清你,還好服務員提醒了我。”
她拿出手機掃付款二維碼,“渝北哥哥不用那麽客氣,我家裏有錢!今天我來請你。”
程穎汁轉身看向服務員,指了指姜渝北的方向,“他們桌多少錢?”
服務員猶豫地看了眼姜渝北,見姜渝北并沒有說話阻攔,他将姜渝北那一桌的點單拿出來,放在吧臺上推給程穎汁看。
“一共兩萬三千六。”
程穎汁把手機縮了回去,她轉頭看向姜渝北,心疼地說道:“渝北哥哥你是不是點酒了?雖然你已經成年了,但你還是個大學生啊,怎麽能喝酒呢!”
“我覺得我不能縱容你,我今天給你買單就是放縱你這不良的習慣。”
說完,程穎汁小姐妹都不要了,加快腳步就往就往店外走。
丢人,太丢人了。
姜渝北看着急忙離開的程穎汁,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還真是小孩子。
程穎汁匆忙出門,打了的士回家,才發現她漏了兩樣東西,一是她的小姐妹,二是她的包包。
小姐妹沒隔多久就來質問她,“你跑那麽快幹什麽!有鬼吃你啊!”
程穎汁跟小姐妹插科打诨,“不,是我心上人要吃我。”
小姐妹被程穎汁膈應住了。
程穎汁想起自己拿可憐的包包,“你把我包拿出來了嗎?”
“什麽包?”
程穎汁在車裏仰面嘆氣,她即将失去她的包包一整天。
回到家,程穎汁在晚上的時候接到了程祁川的電話,電話裏程祁川一開口就質問程穎汁。
“程穎汁,你膽子挺大,都敢去音樂酒館吃飯了?”
程穎汁第一反應是姜渝北告狀了。
她義正言辭地教訓程祁川,“祁川同志,我覺得你的思想太落後了,音樂酒館就不能去吃飯了嗎?人家白天賣飯,晚上賣酒。我就不能單純的去吃個飯?欣賞欣賞音樂?”
“祁川同志,你的眼界太窄了,我看不起你。”
程祁川将手機從耳邊拿開,程穎汁今天是不是無法無天了。
程穎汁才不管程祁川怎麽想,她繼續道:“哥,渝北哥哥在你身邊嗎?”
程祁川掃了眼旁邊的姜渝北,“怎麽?你還想怪渝北啊?”
“不是。”程穎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就是想問候問候渝北哥哥。”
程祁川将手機遞給姜渝北。
低沉清冷的聲音響起,“喂?”
程穎汁忽然間增大音量痛心疾首道:“渝北哥哥你都大學生了,居然還會打小報告!我唾棄你的靈魂!”喜歡你的皮囊!
但最後一句話程穎汁沒敢說出口,快速把電話挂斷了。
姜渝北拿着電話有點懵,他頓了會兒将手機遞給程祁川,“你妹可能誤會是我告的狀了。”
程祁川脾氣來了,三天不管上房揭瓦,都敢跟人發脾氣了,程祁川打電話過去,話筒裏傳來甜美的人工聲音,告訴他,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程穎汁第二天早上下樓吃飯,看見自己遺失的包包端坐在沙發上,她疑惑地走過去,打開包包清點東西。
一件沒少,她疑惑地詢問張媽,“張媽,今天有誰到家裏來了嗎?”
張媽從廚房裏探出頭,“沒有啊,怎麽了?今天有誰要來?”
程穎汁低聲否認了一句,嘀咕道:“那是誰幫我把包包拿了回來?”
她疑惑地拿着包包正想回卧室,轉頭看向程祁川像幽靈一樣站在身後,她吓了一跳,驚魂未定地說道:“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程祁川斜眼看她,“你還算是個人?”
程穎汁想把包砸在程祁川臉上。
“包是渝北幫你從酒館裏拿回來的。他也沒有說去哪裏了,是跟他一起的朋友說漏了嘴。”程祁川喝了一口水,“你個小沒良心的還罵他。”
程穎汁良心有點痛,她确實魯莽了。
“那你把他電話給我,我給他道個歉?”
“把他電話給你,讓你去嚯嚯他?”程祁川沒有給姜渝北的電話,他把手機遞給程穎汁,“用我的打。”
程穎汁撇嘴,就沒有看見哪家哥哥這麽嫌棄妹妹的,她怎麽就嚯嚯姜渝北了,不是應該擔心姜渝北嚯嚯她嗎?
她現在才是祖國的花朵啊。
他們都是快要凋謝的枯花了。
程穎汁找到姜渝北的名字給他打了過去。
“喂,渝北哥哥,我是程穎汁。”
姜渝北剛打完球,氣息還有點喘,“怎麽了?”
程穎汁聽着耳邊的喘息聲,話都舍不得說了,安安靜靜地聽着姜渝北的喘息聲,程祁川看見她拿着手機傻站着,他道:“不會說話了啊?”
程穎汁想把程祁川的嘴縫起來。
“渝北哥哥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我就說嘛,大學生怎麽還會打小報告,是我心胸狹窄把你想壞了。”
“要不然我請你..”話到嘴邊又溜了個彎,“要不然讓我哥請你吃飯吧。”
音樂酒館買單的事還是她心理的陰影,吃個飯大幾萬塊她還真沒有這個膽子,就這麽拿出來。
姜渝北輕笑一聲,大概也是想起了程穎汁的糗事,他爽朗地應道:“好。”
程穎汁紅着臉任他笑,昨天是她裝逼裝過頭了。
也不算是裝逼,只能說她挽救尴尬的方式錯了,讓尴尬更尴尬。
現在為了接近姜渝北,她還是敢打着感謝的旗號讓她哥請他吃飯。
程祁川聽到程穎汁不要臉的話,他擡眼看她,“你還真好意思。”
程穎汁拿着包包轉身上樓,“你是我哥,我有什麽不好意思?定好了時間地點你記得叫我,我要親自見面再道歉一次。”
程祁川呵笑,程穎汁撞邪了,居然能趕着去給人道歉。
等待見面的日子,程穎汁等來了裴以洵要出國的通知,等來了程祁川的畢業典禮,都沒有等來程祁川請姜渝北吃飯。
程穎汁跑去質問程祁川的時候,程祁川恍然大悟地說道:“渝北說不用親自道歉,剛好我們在外面吃飯,我就結了賬當我請了,我忘記跟你說了。”
程穎汁睜着圓溜溜的眼睛,死命地盯着程祁川,身上散發的怨氣都快跟貞子一較高下了。
她怎麽有這麽不靠譜的哥哥。
程祁川畢業典禮這天,初溫心情不好,程穎汁也不敢打扮的花枝招展,她穿了個娃娃領襯衫,配着暖黃色背帶裙,穿上白襪小皮鞋,将齊肩的短發挽成兩個哪吒丸子。
不施粉黛青春洋溢地跟在父母身邊。
拍畢業照的時候,張雲和耗子的興致都很大,程祁川和姜渝北随着他們擺弄。
他們看見程穎汁一家的時候,都熱情地邀請他們過來跟程祁川拍合照。
程穎汁跟程祁川站在一起微笑的看向鏡頭,随後耗子叫其他宿舍的幫忙拍照,他們也站進相框內。
拍照的同學不太會用單反,他按下拍攝鍵的時候,耗子和張雲還沒有站好位置,不小心推了程穎汁附近的姜渝北。
姜渝北冰涼的手臂撞在她手臂上。
她緊張地擡眸看過去,姜渝北也剛巧低下了頭。
拍攝鍵就在這時被耗子的同學按下。
程穎汁拿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她就原諒了程祁川犯的錯,也算借着跟他拍照,她才能跟姜渝北能夠出現在一張照片上。
才能在畢業照上,因為小磨蹭,讓這張集體照,拍成了屬于兩個人單獨照。
連唐姝看見這種照片都開玩笑,兩人的對視有點像情侶。
眼裏只有對方,而她們只是個背景板、陪襯路人。
程祁川畢業沒多久,裴以洵出了國,耗子、張雲留在了本地,而姜渝北去了魔都。
程穎汁坐在沙發上跟程祁川聊八卦時,胡亂地跟程祁川打探,“哥,你們宿舍的人都留在本地嗎?”
雲城算是一線城市,畢業願意留在本地的人也不少,程祁川玩着游戲漫不經心地應道:“沒有,渝北去了魔都。”
程穎汁裝作不理解不在乎地說道:“他怎麽去魔都啊,競争那麽大,他拼的過嗎?還不如留在雲城,說不定你還可以拉他一把。”
程祁川笑了,他摸了摸程穎汁的狗頭,“我天真的妹妹啊,你渝北哥哥不是缺錢的人,他在魔都也有家族企業,放心吧,他還用不到你哥哥我。”
也是,吃個飯能花兩萬多的人,怎麽可能是缺錢的主。
她酸溜溜地問道:“那他是不是也要家族聯姻啊。”
程祁川失笑,“你看你哥需要家族聯姻嗎?”
程穎汁認認真真地看了他兩眼,“我看你印堂惡劣,法令紋早現,就算聯姻也救不了你晚婚晚育。”
程祁川笑容立馬消失。
他想現在就拿出家法把程穎汁揍一頓,“程穎汁你膽子肥了!”
程穎汁被程祁川忽然暴起的壓迫感吓了一跳,她捂住自己膽汁的位置,放輕音量說了句。
“我感受了一下,我現在的膽汁是瘦的。”
程祁川想把程穎汁掃地出門,這個不着調的東西。
程穎汁上樓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哥,你們宿舍不會就你還是單身吧?難道你真的準備出櫃?”
程祁川抽了張抽紙捏成團砸向程穎汁,“呵呵,我們宿舍就耗子有女朋友,你見過哪個宿舍集體出櫃的?”
程穎汁心底腹議了一句,那可不一定呢,這種事怎麽說的準。
但知道了姜渝北還沒有女朋友,她就大人不記小過,不跟程祁川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