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诓人
阿清激動地想要喊初溫,?初溫朝他眨眨眼,阿清立刻明白過了,他們組長那麽自豪地讓初溫有事找他。
現在他要是戳穿,?組長臉面沒地方放,?初溫也為難。
他收回要破口而出的話,?對初溫感激一笑。
以後他要更努力的學習技術了。
初溫坐回屏幕前,?想要查找病毒的源頭,但是對方把痕跡清理的幹幹淨淨,?她根本無從查起。
什麽時候速信也有這麽牛逼的技術人員了。
恨!
要不是軟件組耽誤了事情,她肯定能追蹤到,?她好不容易寫好的娛樂稿也能恢複。
美國。
裴以洵從公事中抽空跟欲言又止的唐尼談話,?“得到你想要的了?”
“初溫沒用家裏的電腦,?我投毒到公司電腦,得到的消息是她束手無策,?靠軟件組一個叫阿清的人解決的。”
唐尼還是不認同初溫的技術,?在他的潛意識裏,?這麽漂亮的女生還出入在娛樂圈,肚子裏應該沒什麽料。
遇到事情招招手,?一群男人都會幫她解決問題。
裴以洵也沒跟唐尼多争論,?“那把阿清要過來吧。”
“是。”
好不容易熬過一周等到周末休息,?程祁川一大早敲開她的門,?要她跟他去接裴以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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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溫打定注意不再跟裴以洵多牽扯,死都不肯去。
程祁川最後使出殺手锏,?“程穎汁也是今天的航班,?比裴以洵晚了二十分鐘。”
初溫不相信,程祁川撥通程穎汁的電話,扔給初溫。
“溫溫,?我要回來了。”
初溫沒問緣由,聽到程穎汁親口說出這句話時,沒有絲毫猶豫地朗聲應道:“好,我來接你。”
初溫跟程祁川趕到機場,裴以洵正英姿飒爽地從vip通道出來,白皙溫柔的臉笑意盈盈微偏,跟身邊同出的女生談笑。
初溫愣住沒動。
程祁川推着初溫迎過去,高聲喊道:“以洵。”
笑眼溫柔的臉看過來,他低眸像是沒看見他們般,繼續用純正好聽的英語跟身邊的人談話。
初溫在這一刻怯弱,她不敢面對裴以洵寵溺喜歡別的女人的場景。
程祁川也發覺初溫在抵觸,她在抵觸向前走,甚至隐隐給他想往後逃的錯覺。
裴以洵和同出的女生走到初溫面前,初溫垂眸不去看他。
裴以洵闊步走到初溫身前,自然地将手上的西裝遞給初溫。
黑色的西裝遞到初溫眼前,她擡眼看向裴以洵,他是什麽意思。
裴以洵幹淨的眼盯着初溫,見她遲遲不接,柔聲問道:“溫溫,怎麽了?太想哥哥了?都不敢認哥哥?”
初溫有些懵,她遲疑地接過裴以洵的西裝,乖巧喊道:“以洵哥哥。”
寬大的手掌落在初溫柔軟的發頂,滑至初溫肩膀,他利落地轉身站在初溫身旁,雖然初溫沒有貼近他的身體。
卻給人營造一種,裴以洵半擁着她的錯覺。
“yes,I?will?go.”
醇正的英語在耳邊響起,初溫這才擡頭認真審視眼前的女生,或者不能說是女生,說是阿姨也沒過錯。
遠看确實很年輕,但近看就能看出她眼角的皺紋,和長期打針的痕跡。
眼前的人走了,裴以洵輕輕觸碰她滾燙的耳尖,她身體發熱喚醒她的意識,她才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溫溫,哥哥沒有她好看嗎?”
初溫耳尖紅的厲害不搭理他,将西裝外套也塞回他懷裏。
裴以洵底笑着接過西裝外套,看着初溫紅着臉背對着他,氣呼呼的臉頰寫滿不開心。
程祁川在旁邊看得酸,暗暗給了他一拳。
“別欺負太狠了。”
裴以洵擡眸看了他一眼,眼神變得幽暗,以後他欺負的更狠的時候,程祁川怕是沒機會看到。
程穎汁的航班延誤,初溫在機場等了兩個小時,被程穎汁放了鴿子。
“溫溫,航班一直延誤,我取消了,今天可能回不來。”
初溫覺得自己是個猴,被這群人耍了。
坐進車裏,初溫打定注意不跟裴以洵說一句話,裴以洵主動地跟初溫解釋,“那是哥哥的客戶,在飛機上偶然遇見,哥哥不能把人晾着。”
初溫當作沒聽見裝傻。
裴以洵當程祁川不存在,柔聲低語,“溫溫,想哥哥了沒?”
初溫木着臉,她忍住想回頭辯駁的沖動沒說話。
裴以洵看的賞心悅目,溢滿臉頰的笑影響着周圍的氣場,讓空氣都沾染了一絲甜味。
程祁川被秀的不行,笑着說道:“裴以洵,正牌哥哥還在這裏啊,注意點。”
初溫豁然轉開頭看窗外的風景,“六年都沒想,去了一個星期怎麽會想。”
裴以洵靠在車椅上,笑眼看向初溫,沒有搭話。
如果不想,高考就不會選計算機金融雙學位。
他大學跟她說過這個專業累,她也應承不會選這個專業。
他離開後,她卻毅然決然的選了這個專業。
程穎汁跟初溫一起改的專業,她跟程祁川說漏嘴,告訴程祁川,初溫填了三個學校都填的計算機金融雙學位不調劑。
三個學校沒有一個學校比雲大差。
程祁川擔憂的告訴過他這件事,讓他想想補救的辦法。
他記得那時他問了句,溫溫有沒有想過這麽選的後果。
程祁川回答他。
程穎汁也問過初溫,她說錄取不上就重新考,考到能錄取為止。
他當時便立即着手給初溫找國外的學校,每所常青藤大學進入的條件他都整理清楚,只要初溫松口選一所,他就能讓初溫進去。
所幸的是初溫考上了。
知道她考上的那一刻,裴以洵心裏是失落的,他曾設想在美國兼顧公司照顧初溫的想法破碎。
他也是慶幸的,初溫能去她想去的學校,不用離開故國身處異國,沒有融入感,也不用熟悉迥異的生活環境,在政治變化無常的大環境,遭受異樣眼光受到欺辱。
回到家,初溫火急火燎的上樓,就怕身後有不幹淨的東西跟着。
再跟裴以洵待在一起,她怕她忍不住再次松動。
程祁川陪在裴以洵身邊,幫裴以洵推着行李過去,他知道裴以洵當初的選擇是考慮良多,權衡之下最好的選擇。
只不過初溫不懂。
程祁川詢問裴以洵,“你給自己找到心儀的員工了?”
雲城的夏天不止一點的熱,裴以洵将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闊步往別墅走,他漫不經心地點頭,“還差一個。”
居然還有裴以洵搞不定的人,程祁川疑惑地問道:“是錢給的不夠,還是條件開的還不夠好?”
裴以洵不動聲色地給程祁川挖陷阱,“她不喜歡錢。”
“那就從他身邊的人入手,她有什麽重要的親人朋友,先賄賂她的親人朋友,給親人推出無法拒絕的條件。”
裴以洵了解的點頭,“聽說你前段時間對房地産很感興趣,最近是打算往房地産發展。”
“嗯。”程祁川有這種訝異,裴以洵居然這種這些事,“是有這些想法,但土地局那邊一直搞不定,項目一直在拖。”
“我幫你搞定。”
程祁川樂的立刻笑起來,感謝道:“果然還是我兄弟最靠譜。”
樂了會兒,程祁川就笑不出來了,“你想要初溫去你公司?”
裴以洵笑的如沐春風,“嗯。”
“裴以洵,你他媽诓我!”
初溫在房間裏聽到程祁川震天吼的聲音,心裏覺得欣慰了點,看吧,壞人是要遭報應的,看程祁川還诓不诓她。
周末在家閑的沒事,等到烈日開始西下,天空不再那麽灼熱,初溫撿起副業拿着程祁川不斷給她補寄的顏料去野外寫生。
程祁川這周也閑在家裏,他看着初溫扛着板子往車庫走,他拿起手機立刻給裴以洵發消息。
“溫溫要去寫生了,用你給買的花架顏料畫筆,你确定不跟着去看看?”
裴以洵倒好時差正從浴室裏出來,半濕的發蓬松的耷拉在額間,身上還有股冰涼的氣息。
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天空變得溫和,紫外線已經躲到雲層下。
他扔下毛巾搭在後腦勺的毛巾,穿着合身灰色白T搭配寬松灰色運動褲,随手拿過桌面上放置的塑料杯,走到外面撿了根枝條,蹲在別墅小花園前撬土。
初溫把所有畫畫道具都放在她花兩萬塊買來的二手破舊皮卡車上,她爬上皮卡車狹小的空間,想起來還差一個凳子。
她從車庫繞出來拿凳子便看見裴以洵認真的在小花園裏撬土。
裴以洵真的白的發光,不論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後,他好像一點都沒有變,還是當初那個沐浴在陽光下的溫潤如玉的青年。
還是那樣的好看到令人移不開目光。
淺淺一笑就能把她魂勾走。
此刻他身上又多了一些東西。
乖巧,溫順。
還有柔軟。
裴以洵不經意間擡眸撞進初溫沉迷的眼裏,他忍俊不禁地失笑,好看的丹鳳眼溢滿寵溺,雪白的臉頰彌漫愉悅。
淺薄唇輕啓,低聲喊道:“溫溫。”
初溫被喊的回神,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沫,掩飾自己的尴尬。
她移開眼,沒有半秒又移回來,盯着裴以洵被泥土弄髒的雪白的手,問道:“哥哥是要種花嗎?”
裴以洵低眸順着初溫看向自己的手,遲疑地應道:“嗯。”
初溫拿了放在別墅邊傭人修剪樹葉的剪子,走到裴以洵身邊,拿過他手中的塑料杯,稍稍移了幾步,三下五除二,就用剪子戳了很多泥放進杯子裏。
“給你。”
裴以洵誇獎道:“溫溫,幾年不見都會撅土了。”
初溫怎麽聽着那麽不順耳,感覺她是一個廢物一樣,要不是她把八年的心事都埋在裴以洵剛才撬的地方,她肯定轉頭就走。
初溫幾腳把剛撬出來的坑用腳撫平,暗諷地說道:“我不僅會撅土我還會填坑。”
裴以洵看着初溫溫柔的笑,手中的塑料泥杯也顯得不那麽重要。
“溫溫,要去哪裏?”
初溫擡頭仰望6點還明朗的天空,“你管我去哪裏。”
說完,初溫拿着她的小板凳,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走了幾步,初溫聽見身後有腳步聲,裴以洵白淨的手還拿着塑料泥杯亦步亦趨地跟着她。
初溫轉頭向他看過去,他就溫柔地盯着她笑。
那一刻,初溫覺得裴以洵好像小時候的她。
初溫知道裴以洵當時為什麽會處處照顧自己,因為乖巧聽話到令人心疼,所以忍不住會去照顧。
初溫快步上車離開,看着裴以洵被她抛下,拿着塑料泥杯守着看她離開。
皮卡車開過裴以洵,初溫撞上裴以洵幹淨眼眸那一刻,她既然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
初溫一巴掌拍醒自己,全都是錯覺。
開到城郊的鄉野,綠油油的稻田路邊幾乎見不到人影,初溫找到一處陰涼的百年古樹,将車停好,畫畫工具都一一搬下車。
看着一片綠田,初溫糾纏的心結好像瞬間解開,心胸變得開闊,微風輕輕吹拂,鬓邊的碎發随風蕩起。
初溫捏着畫筆,靈感迸發,開始落筆畫畫。
鄉間綠稻田野,天真可愛的小女孩,短胳膊短腿抱着懷裏的鐵罐子,小心翼翼的移動腳步,生怕剛抓的蝌蚪會被抖落。
粉粉嫩嫩的臉頰有些泥痕,通透幹淨的眼盯着旁邊半大的男孩燦爛的笑。
男孩奶白幹淨,提着小女孩的書包,寵溺地看着她,陪着她玩鬧。
畫完,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初溫将畫好好保護好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