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成團夜決賽我會回來的,希望能看你坐到那七個座位裏的一個。”
他拉上宿舍門,轉身見岑意欲言又止眼淚都快要掉下來的模樣,無奈地笑了,彎腰捏了捏他的臉頰,“行啦,以後還會有見面的機會。趕緊回教室,別耽誤了上課。”
“我們都有自己的路,對吧?”
還有很多想說的,還有很多都沒來得及說。
岑意抿緊嘴唇,用力點了點頭,看着他拉起行李箱漸行漸遠。鑰匙在指尖轉了一圈,揮着手走得頭也不回。
悄無人聲的宿舍走廊,見證了基地裏第一次的離別。
岑意終于忍不住蹲下,袖子遮住眼睛,無聲地哭了。
他沒有太多時間放任情緒肆意傷感,很快擦了擦眼睛起身,往反方向去上課的教室。
今天沈聞霁給上大課,一百號人聚集在教室裏。到得晚了,連習慣踩點上課的沈老師都比他提前幾分鐘,悄悄從後門溜進來時被瞥了一眼。逮個正着。
“……”
像是有所感應,祁燃站在前排也回頭來看,朝他打了個“快來”的手勢。
上大課位置一般是按班級來,B班在A班後面一排。夏語冰幫他留了個空,過來就正好在祁燃身後。
當着老師的面,祁燃不好再轉頭,于是面朝前方一個戰術後仰,靠近他低聲關心,“怎麽哭了啊意意。”
剛才匆匆那眼,他臉上分明還帶着未幹的淚痕。
離上課就剩一分鐘,岑意沒法說得很詳細,只能簡單地概括,“我回了趟宿舍……見到了何皓君。”
這樣已經足夠聽懂了。祁燃嘆了聲氣,在底下握了握他的手,“別難過,都是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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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意低着頭,小聲說,“我明白的。”
上課鈴聲響起,看沈聞霁拿起話筒,祁燃直起腰認真聽。
沈聞霁上課不會預設講授的內容範圍,多是底下的學生提出自己遇到的問題,他從回答來延伸。時間過得飛快,臨近下課時,節目組突然來敲門遞設備。
大家都沒看明白是怎麽回事。沈聞霁卻仿佛是提前知情的,只是微微皺眉說了句“怎麽送到這兒來了”,接過琴包打開,拿出一把吉他調弦試音。
教室裏沸騰了。
不宣傳新歌,不接采訪,不開演唱會,沈聞霁已經太久沒有表演現場。夏語冰壓低聲音道,“我聽說,自從dawn解散以後,沈老師就再也沒在公開場合摸過吉他了。”
趙星行滿足地嘆息,“我們也太幸運了吧。”
岑意還沒出聲,吉他試音停了。沈聞霁突然擡起頭,問了句,“要現在聽嗎?”
教室裏呼聲震天。
“要聽!聽!”
“……”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望來,停留,像在等待一個特定的回答。
岑意怔怔地點了下頭。
吉他聲又響了起來。
有人說沈聞霁是玩搖滾的,吉他不插電燥不起來,就沒有靈魂。
但就這麽一把清清淡淡的木吉他,配着搖滾主唱的低沉嗓音娓娓道來,飽含的溫柔,比任何人都要深情。
岑意記得這首歌,dawn的代表性作品之一,反複聽過無數遍。但沈聞霁vocalversion(聲樂版)的表演并沒有被任何平臺收錄。他也只聽過一次,就是小時候初見沈聞霁的那次。
去掉躁動的鼓點和合成器伴奏,只有吉他聲做陪襯,比起dawn原曲傳達的激昂情緒,或許沒那麽熱血沸騰,卻有別樣的感染力。
“看啊,看見嗎
昨日凋謝的花
又生鮮活的芽
聽啊,聽到吧
喧嚣後的回答
是心裏的話”
岑意小聲地跟着唱,聽見身邊合唱的聲音越來越多,不知怎麽,又忍不住落下淚來,心裏的失落和彷徨卻被這旋律安撫得徹徹底底。
好像那麽多年的時光飛逝過去,他一直都在這,獨一無二的位置。即使不被理解,不為人知,卻比誰都堅定。
“會擁有嗎
不斷靠近的可能
伸手就能觸碰
直到世界盡頭
再重逢
會是你嗎
是你啊”
何皓君的離去并未在基地裏引起太大的議論。
夏語冰說他是見得太少,如果參加幾次比賽就會習慣了,很多人都會因為各種原因中途退出,也是沒辦法的事。
岑意聽着就有點擔憂,“魚餅……你會不會有一天也突然離開基地?”
“我?”
夏語冰笑起來,“不會啊。除非我被淘汰,不然為什麽要走?”
“這是個比賽,我想贏。”
他平時都是慢悠悠的性格,還是第一次這麽明确地表現出好勝心來。岑意卻反而覺得高興,定下了心,“那我們要一起成團!”
“呦。”夏語冰眉梢一挑,也是頭一回聽他說這樣的話。
他一直都是重在參與的心态,對名次都不怎麽關心,很明顯能看出來勝負欲不強。網上的粉絲們說起來都是“寶貝太佛了不懂怎麽拉票他只能靠我們了”,日常為自家傻孩子操碎了心。
這下雲親媽們終于能欣慰些了。
夏語冰說,“那好啊,一言為定。”
在等待第四期節目播出時,基地裏丢失随身物品的事件又發生了一次。
這一次丢東西的練習生是C班許知潮。這哥是個暴脾氣,丢的又是心愛的物件,據說是前男友送的手環,雖然看起來低調,但私人設計價值不菲。當即反映給節目組,要求調查清楚。
恰逢當天晚上第四期節目播出,衆人的視線都聚集在第一次公演播出的舞臺效果上,這事便暫且壓下。
期待已久的一公,他們果然沒有令粉絲們沒有失望。鋪滿屏幕的彈幕足以證明節目的話題熱度,每一組都有不同的熱議點。
岑意看着自己在舞臺上沉浸式演出,竟然感到新奇。
他自己在家裏唱歌有時也會錄下來看回放,但比較起來的狀态完全不一樣。
舞臺上的岑意像是另一個人。他都記不得當時是如何的感受,那些練習了千百遍的動作和歌聲像從心裏直接飛出來,不經思考地呈現反而不會卡殼。回過神來就已經結束了。
看起來還好。
岑意暗暗地想,下一次演出時,能更“清醒”地享受舞臺就更好了。
如預期一般,《如何》A組引起了熱烈的反響,彈幕糊得一層一層,屏幕上連人影都快看不清了。
[啊啊啊好A!實不相瞞我已經懷了五個孩子不争不搶一人一個]
[嗯??前面的姐妹你好騷]
[看看他們誰能想到這組其實只有Soda是alpha呢……一群狼崽我愛了]
[啊啊啊為什麽結束了還有捧臉殺!哥哥好溫柔弟弟我也可!見燃起意szd!]
[沒人提我們蘇噠噠和易池這對嗎!看看這個對視的眼神啊我死了我賭一包辣條他們絕對有點什麽]
[賭一包一口酥!易口酥都給我磕!]
[……]
能與大魔王組的熱度相較高下的,只有一鳴驚人的尤奇。
比起早就人氣顯著的幾名練習生,這匹突然殺出的黑馬顯然更引人注目。岑意也聽到了許多關于他的議論,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感慨他勤奮的自不必多說。但有人提起他家境不太好,并将最近發生的失竊事件與之挂鈎,搜羅出許多可疑的點來。
據說他常常會莫名地離開教室。有幾次突然消失,都跟其他人丢失物品的時間吻合。
行李箱也很少打開,每次拿東西都有意避着別人,像是很怕被發現裏面裝了什麽。
沒有直接證據,岑意對這樣的猜測保持懷疑。但聽到“行李箱”突然被提醒,趕緊去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看了一眼,之前收到室友曲曉野送的昂貴禮物還在。
應該不會有人這麽費心地來翻行李箱拿東西吧。
保險起見,他把吊墜又塞回去,放到最隐蔽的夾層裏。
明明是收到的禮物,怎麽保管起來這麽有負擔。
第四期節目結束後次日零點,第一次排名的投票通道正式關閉。
上午大家被通知聚集到初舞臺的位置金字塔前。和第一次見面時的百人座位不同,下排的位置已經被撤掉,金字塔僅剩了六十個座位。
PD還沒開口,看到減少一小半的椅子,大家都已經自覺地開始進入緊張狀态。
鏡頭前,第一次淘汰排名公布正式開始。
“這一天終于來了,不知道大家心情如何。”
燕凡一手拿麥克風,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是決定在場九十九名練習生去留的排名結果,“從節目第一期到現在将近一個月的時間裏,通過網絡投票和第一次公演舞臺的現場投票,結合獲勝小組的獎勵票數,決定出了你們現在的最終排名。”
“大家都看到了,現在我身後的座位只有六十個。”
他語氣鄭重,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巡視過去,并未洩露分毫情緒,無形的壓力卻撲面而來。
“這意味着在我面前,從第六十一名到第九十九名的練習生,将會在今天被淘汰。”
“大家對自己的成績有什麽預測嗎?或是期待。”他又開始随機cue人互動,“岑意?”
“……”
岑意嚴肅地抿了抿嘴角。
“我希望……不要是第六十一名。”
作者有話要說:來遼!
今天是短小的卡文小能手
大家晚安
mua!
*感謝在2020-07-3001:34:07~2020-07-3101:02: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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