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輪椅上的落魄美少年二十
第二十一章輪椅上的落魄美少年二十
他能活着,是因為母親韓玉留下的那一筆龐大的寶藏,韓子清緊緊的握住那一枚小小的鑰匙,嘴裏念着,“永誠”二字。
整齊擺放在床上的小瓷瓶亂成一團,白色的床單和被子一片淩亂,這是他在旁觀劇情時不自知的行為。
韓子清反應過來的同時,沐浴出來的莫白早已腦補出一個最合理的原因。
他觀察力極好,掃視到被打開的床頭櫃,腦海中只閃現出倆字,“完了。”
腦袋不受控制的往邊上一轉,陋習,絕對是多年來養成的陋習,他要是沒有這個陋習還能自欺欺人的逃避掉一個殘酷的現實。
果不出所然,垃圾桶內一坨白色的紙團格外打眼,莫宅的垃圾桶都有固定的清理時間,他記得很清楚,進門的那一刻,垃圾桶裏和平常一樣空無一物,此刻他寧願仆人不那麽勤奮,那他還有借口說服自己,“這是先前留下的。”
白色的紙皺成一團,很緊實的紙球依稀可以看見它的原身被撕裂的過的痕跡,光從看着張紙就可以看出,當時把它捏成這樣的人是有多憤怒。
更不要說床上散亂的白瓷瓶子,平日裏韓子清最愛護瓶子裏的東西,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這是暴怒的跡象!
莫白本來就忐忑的心更忐忑了,砰砰的亂跳着,被折騰的很凄慘的床被,仿佛預示着他即将面臨的悲慘下場。
莫白調整了一下淩亂的心神,笑臉上前:“親愛的你怎麽了?”此刻他衣冠楚楚,絲毫也不敢像平常一樣赤|裸着身子。
“永誠。”韓子清還沒回過神來,他不敢相信造成這一淩亂場面的人居然是他,在鈔犯人’只有他一個,他就是想再‘誣陷’也沒有背黑鍋的待罪羔羊。
愣神的韓子清正沉浸在一種名為不可思議的情緒之中,突然收到來自第二人的聲音,條件反射的把他最後說出的兩字,再次說了出來。
“永誠?”好熟悉的名字,這是白天林遠風提過的?莫白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見韓子清并沒有生氣,莫白松了一口氣,也許是他想多了,“明天我們就去。”
“好。”反正莫白都已經知道,韓子清沒再糾結,也許有用得上的時候。
莫白殷勤将床上的瓶子回歸遠處,淩亂的床在他勤勞的辛勤下變得平整,他已經确定他成功的逃過一劫,親愛的都沒開口說,至于垃圾桶裏的那團廢紙球,管它呢。
莫白笑得暧昧,殷勤的想要幫韓子清脫衣服,罪惡之手剛伸出,就被毫不猶豫的打開,動手的人決心相當的堅決,用的力道不可謂不大,就連莫白皮糙肉厚的手背都變得通紅通紅。
一次小小的挫折怎麽能打退莫大爺想要吃肉的決心,他再次伸出了鹹豬手……
啪!這一聲響震懾天地,韓子清很恨的說道,“信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長了一副好眼球,專會挑着槍口往上撞,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他又看着那只又一次添上一層紅的鹹豬手大吼道:“皮癢了吧你?”
“嘿嘿。”莫白憨厚一笑,瑟瑟的收回了被打得發麻的手,不知不覺,他與他之間就形成了這種相處的風格,粗魯,暴力,毫不留情的絕對壓倒性的碾壓,而他對這樣的日子甘之如饴。
有些人不善于用言語表達情感,習慣于用最鋒利的利器武裝所有的表達方式。刀子嘴最能傷人,若是能從刻薄的言語中察覺到那種淡淡的期望,這絕對是一件幸福的事。因為愛,因為在乎,因為存着期待,這樣的人才會舍得将心神投入到一個人的身上。
世間最傷人的是無視,你愛的人當你是看不到,摸不着的空氣,還有什麽比這更痛苦的呢?他的愛人,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很少很少,鮮有人能分走他萬分之一的注意力,而他,已經成功的将他大多數的心神都牽引到了他的身上。
高傲的,嫌棄的,不可一世的,大怒的,微笑的,迷人的,……這所有的一切因為他而綻放,莫白想着,他大概是有些受虐傾向了,愛上一個人,低到了塵埃裏。
呼吸均勻的少年,睡顏安詳,莫白直勾勾的看着,想要把少年藏到瞳孔裏,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
“不,我沒有……”
“子清……子清……”莫白輕輕的呼喚着,擦拭掉少年額角密密麻麻的冷汗,“子清你在害怕什麽?你還有我啊。”他把少年攏到懷中發出一聲悠長的喟嘆:“你還有我啊!”
“睡吧,睡吧,我的愛人,所有的噩夢都由我來為你趕走,你只需要幸福生活着,和我一起!”
“睡吧,睡吧,我的愛人,這世上沒有什麽值得你害怕,只要你一聲令下,我願傾盡所有,你只需要巍然的端坐在王座之上,當我的女王!”
“睡吧,睡吧,我的愛人,有我,你可以為所欲為,你只需要允我相伴!”
……
溫柔缱倦的誓言,像最能安撫人心的安魂曲,驅除掉所有猖獗的夢魇,恐慌的少年重新得到安詳,再次陷入安詳的深眠之中。
悠長平緩的呼吸,噩夢已經走了?莫白頓住拍着少年背心的手,手背早已褪去帶着血絲的紅色,取而代之的是打眼的青紫。
這是少年第一次在他的身上留下的痕跡,他多麽的想要留下,即使這痕跡看在外人的眼裏是那麽的醜陋,而在他的眼裏,沒有什麽印記是比這更美妙的了。
他是多麽的想要留下,可惜他不能,一旦刀子嘴豆腐心,自認鐵石心腸的少年看到,他在心底又該多麽的愧疚?真是一個別扭的人兒,莫白笑着,認命的嘆息一聲。
他的動作出奇的輕,像羽毛拂過,像極細小的微風飄過,悄無聲息。枕頭下藏着小巧的白瓷瓶子,是他時刻預備着的,因為順手。
清涼的久違的觸感,這原本不是用在他的身上的,世事難料,有備無患,青紫的印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
莫白愣愣盯着已經恢複白淨手背,心中空空如也,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他一把圈住安睡的少年,果然安心了,随後,他很快閉上眼皮。
夜,已經很深了,黑暗中只聽得到極細小的呼吸聲,時間對于陷入沉睡中的人來說,只是轉眼即逝的功夫,晨起的太陽早早的探出了頭頂,生機勃然的大地迎來了第一抹金色的光輝。
硬是讓人形容,只能說今日晴空萬裏,一切安好!
難得的早起,經過一次的試練,仆人早已習慣自然,對他們來說,除卻三點,這個早晨只是無數個‘早晨’的重複。
有眼尖的仆人早就注意到,他們夫人後脖頸上一成不變的青紫印記變淡了。
變淡了!天大的事!仆人有一瞬的古怪。莫白少爺居然再次開始了規規矩矩再正常不過的就餐,又是天大的事!經過長期的歷練,這樣的正常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堪稱暴風雨之前的寧靜警戒。
其三,向來對老爺不假辭色的夫人為什麽老是往老爺的手背上瞟?而莫白老爺居然一副如無其事的樣子,仆人覺得他發現了一個驚悚而又意料之中的事實。
第二次出門,恍如隔世,深吸一口氣,仿佛獲得了新生,是啊,能行走自如,不正是新生麽?韓子清的心情格外的好,他大概能猜到他所要取的東西,一個完美的計劃在他的心中呈現。
昨晚的噩夢,帶給他的是滔天的怒意,對方家,對未曾謀面的女主,甚至對劇情中痛苦的男主。這一股子的怒意,經由催化劑的催化轉化,變成一顆瘋狂的報複之心。
誇張盛大的歡送儀式,他至今接受無能,韓子清看了看動作一致的仆人,又看了看笑得一臉慈祥的管家,他總感覺有哪裏不對,管家的笑實在太古怪了。
莫白牽着他的手,十足的紳士,韓子清真有點不習慣這樣的莫白,他情願他仍舊像從前那個臭不要臉的狗皮膏藥。那樣,還能任打任罵,看着這樣的莫白,韓子清一口悶氣憋在心口無處發洩,別提有多難受了。
加長版的車子,仍舊是上次的那個開車的師傅,有了上次不愉快的經歷,韓子清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太低估莫白的氣度了,他把這人的心眼想得比針眼還小。
看着一副紳士模樣的莫白,韓子清覺得真正心眼小的是他自己,不過,這一想法很快就被推翻。
“媳婦兒,你看我就夠了,幹嘛看他?他有我好看嗎?”莫白在心底歹毒的想着,要是他媳婦敢說是,他就在那人臉上劃一朵花。
靜靜的開車的前賽車手,現任苦逼私人司機的脖子莫名一涼,有一陣陰風刮過。不對呀,從車子玻璃鏡的反光他可以看到盯着他的人絕對眼神柔和,怎麽會有殺氣,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也許芝麻綠豆大點的事到了那位的面前,真是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