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入夢夜闌珊

第7章 ☆、【水落石出】

君好逑的胃口好得很。

顧塵夢日日調侃他：“你的魔教都要被三皇子滅了，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

“只要我還活着，”君好逑的嘴角粘了一顆米飯，“魔教還能東山再起。”

顧塵夢翻了個白眼，繼而好奇地問：“你們魔教都幹些什麽？”

君好逑又添了碗飯：“不是你想的那些龌龊事情，我們懶得打打殺殺，但我們淬毒、練很厲害的功夫，專門對抗正教人士。我們一天吃五大碗飯的。”

“……”顧塵夢心想：你诓誰呢？你剛剛就吃了五大碗飯好嗎？但他的面上維持着笑容，“君卿棒棒噠。”

“你喊我什麽……”君好逑被嗆到了。

顧塵夢眨眨眼。

“不好了——”

劉嶖匆匆忙忙地撞了進來。

顧塵夢從未見過他如此慌張失色的模樣，心知定是出大事了。

“皇上派人前來——”劉嶖喘了口氣，“帶了一幫武林人士，似是知道君教主在此。”

君好逑放下碗筷，正襟危坐：“這麽多人，以少勝多恐怕也勝之不武吧。”

顧塵夢沒好氣地想：你是魔教教主，人家不論多少人，只要打敗你，那就是邪不勝正，遑論勝之不武。

君好逑吹了一聲哨。

一個白衣少女從窗外跳進來，恭恭敬敬行李：“教主。”

“左護法，教中尚存多少人？”

左護法垂着頭，答道：“兩位長老幸存，其餘無一幸免。右護法正保護長老。可要通知他們前來？”

君好逑沉吟道：“不必。”

顧塵夢斜眼看他：“三皇子，哦，是皇帝，洗劫了你們魔教？你們那麽多壞蛋，都打不過三皇子衆人嗎？你們魔教不是很厲害的嗎？”

君好逑說：“現在大勢已去。雖然打了魔教的旗號，可我們這麽多年都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一個名號也夠把人吓死的了，”顧塵夢看了君好逑兩眼，又盯着左護法，問道，“左護法是受傷了嗎？”

劉嶖看顧塵夢淡定的樣子，忍不住插嘴道：“他們人多勢衆，主子，我們……”

顧塵夢笑道：“已經跑不了了。你聽，來了——”他早算到了今天，“逃不了的，他們在路上設了埋伏。劉嶖，皇帝早就懷疑上你了。”

劉嶖張了張嘴。

“不是沈淨岎，”顧塵夢還記得那只茶樹菇的樣子，他閉了閉眼，“跟當年一模一樣。”還要繼續重演嗎？

外面的人已經沖了進來。

“你果然一直躲在這裏，教主。”

君好逑深深地看了顧塵夢一眼，他站出來，将顧塵夢護在身後，警惕地問皇帝：“你既然都坐了龍椅，為什麽還要興師動衆找了一幫人來？”

左護法啐道：“濫殺無辜。”

“無辜？”皇帝握緊了拳頭，目龇俱裂，“你們魔教确是無辜，那麽我的楚娘何嘗不是？”

君好逑輕蔑地說道：“右護法是自願入教的。只怪你自己非良善之輩，沒有付出過真心，還奢望別人非你不可麽？”

好大一出戲。顧塵夢都要拍起手來了。

“阿楚最讨厭你這種愛拈花惹草的人。”左護法補刀。

皇帝大受刺激：“你們胡說！”他抱着頭，面孔扭曲。後面的武林人士個個面面相觑。“林蒽子，一定是你和楚娘胡說八道！”皇帝對着左護法說。

左護法面不改色：“那你為什麽還要說娶我？”沒等皇帝開口，左護法冷笑起來：“因為這樣你可以借此威脅教主。娶了我，就要把我當人質的，不是嗎？你若是為阿楚考慮，會出此下策嗎？你想滅了魔教，也不過是為了立下威信罷了，讓武林中人敬畏你三分。誰知道你這個皇位究竟是拿多少條命換來的呢？”

“多說無益。”皇帝一聲令下，身後的人一起湧上來。兵刃交織的聲音也是如此耳熟。

顧塵夢不會武功，只能站在一邊幹瞪眼。皇帝一把拉過顧塵夢，将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那廂君好逑還在奮力一搏，然寡不敵衆，也漸漸敗下陣來。

“又是這樣啊。”顧塵夢無奈。

皇帝沖君好逑的方向喊道：“把楚娘交出來。”

君好逑殺出一條路，渾身是血，他狠狠地說：“想得美。放了塵夢。”

顧塵夢笑道：“苘子，我算過了，今天我得好好跟你告一次別了。”

魔教教主的右眼皮跳了下：“你都知道了？”

“嗯，”顧塵夢也不管教主什麽反應，只笑着說，“雖然你一開始接近我是因為我能預測到未來，但是，你做了我這麽多年的朋友，我很感激你。就算說你只是在演戲，我也甘之如饴。”

皇帝最愛看這樣的戲碼，他等着顧塵夢說完話，捧腹大笑：“說完就要上路啦，真是一出好戲呢。”

皇帝的劍鋒就要送上顧塵夢的肉裏，電光火石之間，顧塵夢丢了個黑不溜秋的怪東西，皇帝還沒反應過來。這怪東西早已入了腹中。皇帝手上的劍已經拿不穩了，顧塵夢趁機逃脫他的控制。皇帝痛苦地睜大眼睛：“這是什麽……”

“老鼠藥。”才不是呢。是中午吃的魚丸子，噎得嗓子好痛，就給嘔出來了。他可不要攤上弑君之罪。

“你沒事吧？”魔教教主緊緊抱着顧塵夢。

“沒事，”顧塵夢摸了摸教主的臉，“我喜歡你，君磬。”

教主把人抱得更緊了。

作者有話要說： qing，苘，磬。 yan，嶖，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