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鬼不是範蘋蘋
裴修的推測讓正在交談的人們一下子全部安靜了下來。
他們愣愣地呆在那裏, 過了好一會兒才驚愕得發出感嘆聲。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看似很詭異,但又十分合理的猜想。
高慶站了起來, 舌頭有些打結地說道:“那, 那規則裏的解決辦法,不是指這裏的事件, 而是要我們逃離這座墳墓嗎?!”
這怎麽可能做到呢?至今為止, 他們都沒有發現任何類似通道或者傳送門的地方, 怎麽才能從墳裏逃出去?
“不, 這應該是同一件事。”裴修說:“只有解開公寓內的謎題, 才能逃出去。我們現在要做的事, 依然和之前一樣。”
鐘念雙手用力在臉上抹了幾下,因剛看了一遍日記內容而情緒低落:“可是, 只剩最後兩個人了,我們根本毫無頭緒。就算知道了這裏是墳墓又有什麽用呢?而且連這個也只是我們的猜測啊……”
左青過去坐在沙發前, 拿起範蘋蘋的日記随手翻閱起來,口中道:“還是那個問題, 為什麽範蘋蘋一直沒有出現?”
“要不我們去把公寓裏所有房間都看一遍?”高慶提議道, “不用大家都去, 咱們四個男人去就行,畢竟得撞門嘛。”
“好。”裴修答應了,對左青道:“你萬事小心,我們很快回來。”
左青嗯了聲,埋着頭一直在仔細看日記。
四個男人分成了兩組,分別從一樓和頂樓開始行動起來。
鐘念則又在屋子裏到處找了一圈,最後一無所獲地坐回了客廳裏。
她拿起茶幾上放的那些偷拍照,一張張地看, 希望能從中找出什麽線索。
但她連照片背景裏的所有東西都仔細觀察過了,看完以後,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鐘念嘆了口氣,神情焦慮地将照片随手扔在了茶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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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左青看完了最後一篇日記,将筆記本合上,也朝茶幾上面放。
就在這一刻,她的目光掃到了範蘋蘋的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她提着兩袋子菜走在小區裏的偷拍照。
照片裏,她穿着的是那條紅色連衣裙,和床頭櫃上照片裏的那條一模一樣。
之所以忽然注意到這個,是因為左青剛剛才看完日記。
在日記最後幾段中有這樣一句話:“今天一切就結束了,我換上了最喜歡的紅裙子,即将從窗口跳下。”
——範蘋蘋死的時候,穿的也是這條紅色連衣裙。
它出現的次數,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床頭櫃,偷拍照,日記本,三個地方都有它的存在。
而且在偷拍的照片裏,它出現了不止一次。
左青盯着它看了幾秒,放下日記本快速起身,轉身跑進了卧室。
她徑直跑到衣櫃前,一把拉開了櫃門。
裏面挂滿了範蘋蘋的衣物,正如她所說,她喜歡穿裙子,所以這裏大多都是裙子,但也有幾條褲子,其中還有一套運動裝。
和其他衣物不同的是,這套運動服被皺巴巴地扔在了角落裏——她在日記裏提過,出事那天穿的就是運動服。
“你在找什麽?”鐘念見左青急匆匆跑進來翻衣櫃,也跟着跑了過來,疑惑地問道。
左青一邊在衣物之間翻找,一邊說道:“你看見過一條紅色連衣裙嗎?”
按理說那裙子不可能出現在公寓裏,因為那是範蘋蘋跳樓自殺時穿的衣服,肯定會和遺體一起被帶走,甚至随屍體火化。
但它在線索裏出現的次數太多了,多到左青不得不在意。
可那麽顯眼的紅色裙子,她翻遍了整個衣櫃,卻根本沒有找到。
是她想錯了嗎?那可能真的只是個巧合,并不是任何值得注意的線索。
然後下一秒,鐘念卻忽然說道:“有啊,一開始我在這裏找到範蘋蘋身份證的時候,就看到衣櫃裏挂着條紅裙子……對了,我想起來了!那裙子就跟照片上的是同一條!奇怪了,就挂在這裏啊,怎麽沒了?”
左青目光一沉:“我們必須找到它。”
話落,不等鐘念出聲,她便跑出了門。
此時從樓上找下來的裴修和高慶正在六樓最後一間屋裏翻找線索。
左青之前就聽到了樓上傳來撞門的聲音,所以直接上樓去找到了他們。
一見到對方,她便立刻說道:“鬼不是範蘋蘋,是她的那條紅裙子!”
所以他們從頭到尾,都看不到範蘋蘋的鬼魂。
她根本就沒有變成鬼,或者說從來沒有做過這一切複仇的行為。
“你說什麽?”高慶怔了怔,不可置信道:“鬼是裙子?裙子怎麽可能變成鬼啊?”
左青沒解釋,問道:“你們從上面找下來,有看到一條紅裙子嗎?”
裴修想了想說:“有,七樓左邊的第一家有紅色的裙子。”
她忙道:“快上去拿,它會移動!”
三人立刻跑上了樓,趕到那戶人家中。
裴修打開衣櫃,從裏面拿出條紅裙子來:“就是這個?”
左青:“……”
她眼神變了變,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你不是看過照片嗎?範蘋蘋的裙子不是這樣的。”
裴修蹙眉,打量了一陣裙子,狐疑道:“不是嗎?”
左青指了指下方:“這條裙擺有蕾絲邊,那條沒有。”
裴修:“……”
高慶撓頭:“我看着是一模一樣的啊。”
左青嘆了口氣——大概這就是直男吧。
她道:“算了,以防萬一把它帶上,再下樓去拿張照片,叫上其他人一起找。”
三人又回到範蘋蘋家,将裙子用廚房裏的火燒得幹幹淨淨,把有紅裙的照片拿了兩張,往樓下去找杜嚴和石爾兩人。
鐘念還是留在這裏,除了看着老人和猥瑣男之外,也負責時刻注意着那條紅裙子會不會回來。
找到另外兩人之後左青将自己的發現簡單說了一下,便把照片給了他們,讓大家分頭尋找,務必把它給找出來。
五個人全部是分開走的,為的是盡量能讓更多的眼睛看到不同的樓層。
左青去了一樓,裴修在四樓。
這兩個地方是需要重點注意的,因為老人和猥瑣男都還沒有死。
左青重新翻找了老人家中的每一個地方,又去其他房間快速找了遍,再回到老人家看了下,才往樓上走。
就在轉身的時候,她的餘光從電梯門上掃過,接着頓住了腳步。
——這麽明顯的東西,居然被他們忽略了。
那上面有兩只血手印,是他們在剛剛進入公寓的時候就一眼注意到的。
但正因為它太顯眼,在後來的一次次上下樓之間,他們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竟就這樣下意識忽略了它。
左青走過去,伸手在上面比了比。
手印的大小,與她的手差不多,可以确定是屬于女性的。
她想了下,按了電梯按鈕,但并無反應。
于是她跑回五樓,向那兩個被綁在客廳裏的人詢問:“一樓電梯門上的血手印是怎麽回事?誰留下的?”
因為這兩個人之前親眼看到了和他們綁在一起的變态男被垃圾悶死,所以現在都處于精神不太正常的狀态下,因此對左青的問題反而是有問必答,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老人搶先回答道:“不就是那個小……”
“範蘋蘋的!是範蘋蘋的!”猥瑣男大聲打斷她的話,搶着回答說:“她從五樓跳下去以後沒有當場死掉,不知道為什麽又爬起來去按了電梯……最後她是死在電梯外面的!”
“他胡說八道!”老人急了,聲音嘶啞地吼道:“我看見了!那天她渾身是血的走回來,一直在喊救命,結果就是這個人……他站在電梯裏,看到她走過去,就急急忙忙把門給關了上樓去了!那女的想找人救命,就用手去拍了兩下電梯門,然後才倒下去死掉的!”
她混濁的眼睛在左青和鐘念身上轉了轉:“冤有頭債有主啊!你們說是不是?她是被這個男人害死的,殺了他不就行了嗎!為什麽要害我這個老婆子!”
左青眯起眼睛笑了出來:“你不是看見她求救了嗎?因為她求救的對象不是你,就跟你沒任何關系了?”
“不對,不是這樣的……”猥瑣男渾身顫抖地想了一陣,又說:“後來警察來了,說在她身上有幾個鞋印!裙子也被人掀起來了,內衣內褲全露在外面!她不是我害死的,肯定還有人踢過她,把她踢死了,還故意羞辱她!”
“你這短命的畜牲少冤枉人了!”老人大罵:“我明明是在她死了以後才在她身上踩了兩下,裙子也是我掀的,那又怎麽了?那都是她死了以後我才做的!就是你見死不救她才死的!”
左青沒有想到,這個故事居然還有這樣的後續。
雖然這似乎與他們現在需要找的東西好像沒有什麽關系,但這裏面,也提到了那條裙子。
如果不是之前忽略了手印,那麽在她想到裙子有問題之前,就會發現出現了紅裙的地方又多了一個。
而且是在如此具有羞辱意味的情況下。
一條漂漂亮亮的裙子,本該是為主人增添風采,讓她顯得更加美麗的。
但它卻被人惡毒地掀了起來,成為了讓主人在死後還要蒙受羞辱的幫兇。
如果它具有自我意識,在那一系列的事件之後,它怎麽會不充滿怨恨?
同時,其他人都在認真尋找着。
由于裙子有一定的體積,又是顯眼的紅色,所以找起來并不像漫無目的地找線索那麽困難,因此找完整個公寓,只花了半個多小時左右。
然而整棟樓找完了,就連那很久沒有用過的電梯也在最後被他們硬生生打開看過了,他們卻連紅裙的影子都沒看見。
當然,也沒有找到別的線索。
“那東西是不是還會僞裝啊?”
高慶說:“之前咱們不是還看到一個假的裴修跟夫妻倆說話嗎?如果它連人都能變,那它完全可以随便變成個什麽東西,咱們根本不可能找到嘛!”
“對……這話有道理。”石爾道:“而且說不定我們被誤導了,那衣服其實什麽都不是,我們要找的應該是其他線索才對!”
裴修搖頭:“這倒不會,根據目前的線索來看,紅裙是鬼的概率很高,比範蘋蘋更高。”
他們向鐘念确認過,她保證當時自己絕對在衣櫃裏看到過那條紅裙子。
而裙子後來就不見了,到現在都不知所蹤。
相比從頭到尾沒有出現過的範蘋蘋,這條出現又消失的、并多次出現在不同線索中的裙子,反而更加可疑。
而且範蘋蘋死的時候就穿着它,那麽它被附上怨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再加上出事之前公寓裏就因為她穿裙子而多番污蔑辱罵,出事當天還被掀起來讓已經死去的主人受到了羞辱,作為一條無辜的裙子,它也是算“受害者”之一。
所以,是他們一開始就想錯了,以為會回來複仇的鬼一定是受到最大傷害的範蘋蘋,卻忽略了一件物品也可以有它們的脾氣和怨念。
高慶說:“按這個猜測來捋的話,這場審判的主線就是,我們目前身處範蘋蘋的墳墓裏,但範蘋蘋什麽也沒做,是她死時穿的裙子把這裏幻化成了一座公寓,還将其他人的鬼魂永遠關在了這裏,不斷的折磨它們。”
“我們必須毀掉那條裙子,”裴修說:“這裏的幻象才會消失,我們才能從墳墓裏脫離出去,完成審判。”
照這個邏輯,之前那些怎麽也無法組織起來的零散線索就徹底連貫了。
先前他們一直找不到更進一步的線索,就卡在那裏不上不下,像無頭蒼蠅一樣想不出完成審判的方法。
但一按照“裙子是鬼”的想法捋下來,就會發現他們不需要再找其他線索,已經有了完整的信息。
所以從這個方面來說,現在的猜想也是最靠譜的一個。
他們沒有必要再懷疑下去了,照着這個方向去做,才是最安全最穩妥的生路。
“那我們現在怎麽找啊?”高慶苦惱道:“整個公寓都找完了,根本沒有紅裙子,它一定是僞裝成了別的東西,我們總不能放火把整棟樓燒了吧?”
就算真的放火,也不可能燒光所有東西,那是白費力氣。
石爾抓着頭發說:“難道就只能一圈圈地去每一間房子找嗎?我們倒是不會覺得辛苦,問題是找一圈要好長時間,還不一定能找到。就剩下兩個NPC了,哪撐得了那麽久?”
“應該不用硬找,”裴修說道:“如果它會僞裝,那除非我們毀掉所有東西,否則一定找不到它。但這種方法是最笨也最危險的,設計者不會只給這麽一種解決方法。”
“我倒有一種猜測。”杜嚴說:“會不會每次殺人的時候,它都會出現在死者附近啊?我們只要趁着那個NPC在被殺的時候到附近搜索,就能把它給找出來了!”
高慶聳聳肩:“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一開始鐘念在範蘋蘋衣櫃裏看到裙子的時候,是我們剛進入審判不久,一切都還沒開始。後來它就不見了,而NPC也開始一個接一個的死掉,很可能就是在殺人的時候它會移動到目标附近去!”
他話音剛落,卻聽五樓傳來了鐘念的大喊聲——
“快來人啊!出事了!!!你們在哪裏?快回來!”
大家神情一變,飛快跑向五樓,才下樓梯跑到走廊,就聽見從範蘋蘋家中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一種……惡心暧昧的呻.吟聲。
五個人幾乎一起頓住了腳步,誰都沒有再繼續往前。
過了幾秒,高慶咳嗽了聲,尴尬道:“好像是那個男的出事了。”
猥瑣的男人,家裏有着大量的黃色刊物,還曾在電梯性.騷.擾範蘋蘋,後來更是拿着錢想跟她“做交易”。
再加上現在從屋子裏傳出來的那種聲音,任誰都能猜到他的死因将會是什麽。
“那個……”裴修幹咳了兩聲:“男人們過去就好,趁現在找找那邊有沒有可疑的物品,不僅限于裙子。”
左青挑了下眉:“我也要去。”
話落,她反而第一個跑了過去。
客廳裏的畫面倒沒有那麽赤.裸裸的惡心,猥瑣男還被綁在那裏,只是整個人都松垮下來,半躺在地上。
褲子還好好穿着,但明顯出現了奇怪的反應,裆部已經濕了。
他臉色發紅,不斷發出令人反胃的難聽聲音,身體也不時地出現抖動。
鐘念滿臉通紅地躲在卧室門後,等到他們都進來了才大聲說道:“他突然就那樣了!肯定是又要死人了!”
高慶別着頭說:“別管他,都仔細找一找!”
“我已經看過衣櫃了,沒有紅裙子!”鐘念說道。
“不一定是裙子,它會僞裝。”左青道:“看看房裏有沒有多出什麽,或者有可疑的東西。”
六個人,在不大的房子裏四處翻找起來,仔仔細細的,就差把地板給翻過來。
他們見證了那個猥瑣男越來越虛弱的過程,并在十幾分鐘之後突然發出一陣劇烈的抽搐,兩眼一翻便沒了動靜。
杜嚴過去看了下,長長的嘆了口氣說:“死了。”
大家的臉色皆是一沉。
只剩最後一個人了……
NPC死亡的間隔和持續時間并不确定,有時短有時長。
按最壞的情況算,留給他們的時間,可能只剩最後一兩個小時。
然而……
高慶重重坐在沙發上,渾身無力地說:“還是沒有啊,什麽都沒有多出來,也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裴修沉默片刻,露出一道溫和的微笑,安撫道:“再想想,別洩氣,我們一定能找到它。”
“不要漫無目的地找了。”左青也坐了下來,慢慢說:“想一想,如果我們是它,會躲在哪裏才不會被發現。”
它會變成什麽呢?
他們所看見的,只有那一次它變成了裴修的樣子而已。
那麽,如果它依然是變成了某個“活着”的人呢?
“它會不會變成了哪個NPC的樣子?”
就在左青想到這一點的同時,裴修忽然出聲提出了同樣的猜測。
她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想道,它應該不可能變成罪犯,否則以他們這種地毯式搜索的方法,一定會在某個地方發現那個人的屍體。
假如它一定要變成“活物”,就只能是在NPC裏面。
NPC也包括那些蟑螂老鼠,不過要是這樣的話,以那龐大的數量,這場審判就是必定團滅的局,這絕不可能。
那剩下的,就是七個NPC了——
樓上那個男人,五樓的夫妻和變态青年,四樓的猥瑣男,以及二樓養狗的男人,和目前被綁在他們面前的一樓老人。
等等……不對,不是七個。
是八個才對。
左青眉頭深鎖,暗自想了一陣,才緩緩起身:“二樓那條狗。”
其他人一愣,紛紛擡頭看向她。
她說:“只有它,沒有被殺,也不是傷害過範蘋蘋的罪人之一。”
裴修也站了起來:“而且真要說的話,它才是在事發當時唯一幫助她的……生物。”
只有這條狗,在聽到範蘋蘋呼救的時候發出了吠叫聲。
比那些旁觀的、造謠的、猥亵的以及偷窺的,都更像個人。
還有,範蘋蘋很喜歡狗,在日記裏提過想要養一只。
既然如此,那麽不論此時要報仇的是範蘋蘋還是她的那條裙子,它都絕不會傷害那條狗。
那為什麽,它會出現在這裏呢?
這是一座墳墓,關着那些傷害過她的人的鬼魂。
狗不該出現在這裏。并且它不像其他NPC那樣,一直在經歷死亡循環。
它的身份一直是殺手——是一個複仇者。
下一刻,所有人沖出房間,直奔二樓。
男人的家門早在之前就被他們撞開了,現在下來後也無需再敲門。
衆人直接闖了進去,進門之時,看見那條狗坐在沙發上,盯着旁邊正在看電視的男主人。
随後大狗開始猛烈吠叫起來,而男主人則驚慌地大聲喝問他們要幹什麽。
沒有人理會他,他們全部跑向了那條狗。
大狗龇牙咧嘴地朝他們做出威脅的姿态,卻只是吠叫,沒有任何攻擊行為。
也許是因為NPC還沒有死光,所以它不能攻擊他們。
而六人也沒有繼續靠近,站在離它一步遠的地方,将它團團圍住。
裴修說:“你是範蘋蘋的那條紅裙子吧?我們不想阻攔也不想傷害你,只要你放我們出去就好。否則,我們會為了離開這裏而毀掉你,你就再也不能享受報仇的快感了。”
龇着獠牙的大狗嗚嗚叫了兩聲。
下一秒,所有人眼前一陣發黑。
緊接着,卻又被刺眼的光亮照得睜不開眼。
左青适應了幾秒,虛着眼睛看向周圍,只見他們站在一片荒蕪的野地上,時間正是中午,陽光十分燦爛。
正前方的一座墳墓上,照片裏的範蘋蘋,也笑得像陽光一樣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