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等馬車停在了清風茶館門口時, 蘇葉才堪堪喘過氣來。
宋辰衍看着卻是平靜,還幫蘇葉理了理衣裳, 才拉着她下了馬車。
後來, 蘇葉坐在宋辰衍身邊, 聽着蕭景睿對宋辰衍說着什麽,她百無聊賴, 朝堂之事她又不懂, 只能無聊地喝着茶,一杯接一杯。
然後,她就不耐煩起來了, 怎麽蕭景睿話這麽多?
宋辰衍像是感受到了蘇葉的不耐煩, 便伸手在桌下握了握蘇葉的手,稍作安撫。
蘇葉一只手被宋辰衍的大手給罩住了, 她正不知道該怎麽打發時間,然後她擡頭看着宋辰衍一眼,他正專心聽蕭景睿說着話,也不看她,只是耳根微微泛着紅。
蘇葉覺得有趣, 幹脆執着清茶的手也放了下去,玩起了宋辰衍的手。
她把玩着, 只見宋辰衍雙手通透如玉,骨節修長,指甲修得幹幹淨淨,心裏感嘆, 宋美人不愧是宋美人,手都這麽好看。
宋辰衍一邊聽着蕭景睿的話,一邊感受着蘇葉的觸碰,她一雙手,柔弱無骨一般,在他掌心指尖流連,他心中湧上異樣,抽了抽手,想将手從蘇葉手中抽出。
但他沒成功,蘇葉,握得實在有些緊了,察覺到他的動作後,更是兩只手都叫緊緊地抓着他的一只手不放。
宋辰衍無奈,只能用僅剩的一只手端起茶飲一口,希冀可以壓制心中悸動。
蘇葉茶喝多了的後果就是,此刻她實在是很想如廁,然而,她瞧了瞧這雅間裏的三個男人,要怎麽說?
蘇葉斟酌着,擡眼看了宋辰衍好幾眼,他都沒有看她,只聽着蕭景睿說話,不知道為什麽神色凝重,她又看看蕭景睿,只聽見他說,北漠的那一群匈奴力量日漸強盛,前匈奴王逝世,而大王子呼延喬繼位。
蘇葉看着蕭景睿神情也是一樣的嚴肅,唯有太子爺一人神情閑适,蘇葉心中感慨,還是太子爺仙風道骨,有仙人之姿。
然後,蘇葉就聽見蕭景睿說:“呼延喬生性勇猛,嗜血至極,只怕,有禍事。”
宋辰衍只點頭,神色是蘇葉很少見的堅決,他目光灼灼,泛着不知名的光,他說:“距離北漠邊疆的北海鎮需得加強防守,若是匈奴想要挑釁,必然從北海鎮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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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葉只覺得宋辰衍這般認真讨論國事的模樣很是迷人。
蕭景睿抿唇,眼裏淩厲,泛着寒光,與平日慵懶的模樣不同,蘇葉突然覺得自己大概從來沒有認識過真正的蕭景睿,他也許不是她從前認知裏的那個三皇子了。
蕭景睿還在與宋辰衍商量着關于應對呼延喬的事,蘇葉愣是沒聽懂,她想放開了宋辰衍的手,正準備出去如廁,順便就去找阿楹好了,只是在她松手的一剎那,宋辰衍卻拉住了她的手,她只好繼續将宋辰衍的手放在掌心。
就在她準備起身的時候,聽到了蕭景文慵慵懶懶的聲音響起,他說:“呼延喬繼位,為穩根基,也防止我們小瞧了他匈奴一族,必然會挑釁滋事,那時父皇繼位,也逢呼延喬的父王繼位,匈奴便來挑釁滋事,父皇親臨北海鎮,與匈奴一戰,回來時,根基便也穩住了。”
宋辰衍沒說話,只是眼中光波流轉,他父親,便是死于那場戰事,如今,恐怕得有一場與多年前一般無二的戰事。
他并非嗜血之人,但多年前喪父喪母之痛,卻是不能消,當年害死他爹的匈奴王現今已死,他也沒有了報仇的心思,只是他留下的後人卻還想如當年一般侵犯錫朝。
衛國也好,私心也罷,他都不能再讓當年之事重演,他會盡力,讓匈奴不能再踏入錫朝。
蕭景睿也是沉思,良久,他才對蕭景文說:“皇兄可去。”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蕭景文聽懂了,宋辰衍聽懂了,只有蘇葉一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也覺得此刻氣氛肅穆,不敢走動了。
她靜靜的,繼續喝茶。
蕭景文聽了蕭景睿的話,笑了:“景睿,我心不在此。”
蕭景睿沒有答話,蕭景文繼續說道:“我偏愛閑雲野鶴,所以你比我适合。”
蕭景睿眉頭緊鎖,卻也沒有再說什麽。
宋辰衍把玩着手中精致的白玉杯,被蘇葉收在手中的手,在她掌心敲了兩下。
蘇葉臉色一凝,只覺得她可能,大概,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但是,她還是當做沒有聽到好了。
她急急起身,對宋辰衍道了一句:“突然想起有個東西沒買,我去叫阿楹陪我一道買了去。”
宋辰衍收回握着蘇葉的手,點點頭。
蘇葉便急忙走了出去看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蕭景睿看着蘇葉的背影,心情好的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嘴角蕩着明顯的笑意。
蕭景文卷好畫軸,淡淡瞥蕭景睿一眼,說道:“被你吓着了。”
蕭景睿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後沖宋辰衍笑道:“膽子不至于這麽小吧?”
宋辰衍沒理他,拂了拂衣擺,便起身告辭。
蕭景睿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杯,沖宋辰衍笑得一臉狹促,說道:“蘇葉就出去一小會,況且還有她身邊的丫鬟陪着,你跟着做什麽?”
宋辰衍也不理他,只拱手道別,便走出了雅間。
蕭景睿問蕭景文:“皇兄可覺得這辰衍太過嚣張,竟為一女人撇下我倆?”
蕭景文只當他發瘋,壓不理他,緩緩起身,走到雅間門口,才回頭對蕭景睿說一句:“走吧。”
蕭景睿仍舊沉浸在宋辰衍撇下他的情緒裏,直到他與蕭景文坐在了馬車裏,仍舊在唠叨:“辰衍這回真是太過分了啊,父皇還未為他頒旨吧?”
蕭景文思索了一下,點頭,說道:“雖是還沒有,但也快了,興許就是這幾天了。”
蕭景睿撫着腰間的玉佩墜子,笑道:“頒婚旨到成親,須得有些時日吧,這些時日,呼延喬興許會有些動作啊。”
蕭景文看也不看蕭景睿,只覺他實在是無聊至極,明明不過是最近朝堂政事繁忙,他不得趣兒了,便也看不得宋辰衍身邊佳人相伴,如沐春風的模樣,竟還想随便用宋辰衍不理會他的理由,讓他晚些娶親。
蕭景文嘆了口氣,說道:“即便是呼延喬滋生事端,與宋辰衍也沒什麽關系,他成個親難不成還會有礙國體?”
蕭景睿也嘆氣,悠悠道:“皇兄你必然不肯出征,至于二皇兄,想必父皇不會讓他去吧,此事又是有匈奴王室挑起的,為鞏固江山,那必定是王室子弟迎戰,大概就是我了,要我去那黃沙漫漫的荒蠻地方,你又不去,難道還不許我找辰衍陪一陪?”
蕭景文無奈搖頭,蕭景睿實在是,無聊至極啊無聊至極。
最後,也只能對他說一句:“随你。”
蘇葉一路往外走去,她想阿楹與吳江必然在馬車上等她與宋辰衍,便向馬車走去。
宋辰衍在後邊悠悠地跟着,也不急着上前去,心裏想着北方匈奴的事。
若呼延喬真要挑釁滋事,那以北海鎮為邊界的那一帶,就是戰亂,應當是蕭景睿迎戰,就是不知道,蕭景睿會不會要他也去。
他正想着事情,前面的蘇葉突然回頭,一眼就看到了他。
宋辰衍看着蘇葉緩緩回頭,看見了他先是驚訝,而後歡喜一笑,便向他跑來,他看着蘇葉跑來的身影,嘴角綻開一絲笑意。
北邊即将來的戰事,暫且先放下也沒什麽。
蘇葉看見宋辰衍跟在她後頭的時候,想也不想就跑了過去,問道:“你怎麽也出來了?”
宋辰衍擡手摸了摸蘇葉頭頂的細軟發絲,笑道:“來找你。”
蘇葉拂開宋辰衍放在她頭頂的手,皺起眉道:“頭發都要給你弄亂了。”
宋辰衍啞然失笑,輕垂下手,蘇葉只顧撫平頭發,也忘了問宋辰衍來找她做什麽。
等蘇葉将頭發撫平後,就笑嘻嘻地挽上了宋辰衍的手,往阿楹走去,走之前她還說了一句:“以後不許将我頭發弄亂的知道嗎?可難打理了。”
宋辰衍只低低地應了一聲,雖然在他揉她頭之前,她的頭發就已經亂了。
再走了幾步,便看見阿楹與吳江站在馬車邊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只看見阿楹臉上淡淡的笑意。
見蘇葉走近,阿楹趕緊迎了上去,喚道:“小姐,你來啦!”
吳江往旁邊一讓,讓出阿楹身邊的位置給蘇葉,蘇葉閑閑望吳江一望,笑着問道:“你們剛剛在做什麽啊?”
阿楹一瞬間紅了臉,倒是吳江稍稍走近一步,說道:“在說話。”
蘇葉瞥了一眼吳江,字句簡短,又瞥了一眼宋辰衍,肯定是跟宋辰衍學成了這個樣子。
蘇葉又看看阿楹,只見她低着頭,宋辰衍也是一句話不說,只看着天邊流雲,她覺得孤獨,吳江在與阿楹說話,是誰看不見嗎?她是需要這樣的回答嗎?她明明問的就是吳江在與阿楹說什麽!
怎麽這三個人都聽不懂的嗎?
蘇葉最後還是沒有再問什麽,只放開了挽着宋辰衍手臂的手,上了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開學了,好多事情啊,天天頭暈來着。
可能最近停更一段時間,有存稿了我就會放出來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