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R
我想追求他，又不知道從何做起。
想把所有好吃的都買給他，想跟他去很多地方，想聽他說話，想看他笑。
——周公子備忘錄
剛好有陣風吹過，周淮餘所說的話傳到陳年耳朵中已經失了聲。
陳年低下頭，胡亂地撥了撥劉海，“已經什麽？”
周淮餘舌舔嘴唇，而後嘴角向左微揚，語氣略顯遺憾：“也沒什麽。”
沒聽到就算了。
陳年倒是不敢叫他再重複一次，就着他的側面看了幾秒，便就此作罷。
兩人同走在一把傘下，周淮餘像是為了順和陳年的走路速度，刻意把步子放得很緩。
陳年真是愛慘了這種尴尬又有點小暧昧的場景。
“周懷疑。”陳年有些拘謹地伸手拽了拽連體短裙。
“嗯？”
陳年上齒關輕咬住下唇瓣，深呼吸了一次。
她本想問問周淮餘，
為什麽會知道她的名字？
是不是對她稍微有一點點不同于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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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有沒有對她稍微有一點點的好感......
可話到嘴邊，又被自己硬生生地吞下去。
“你們補習班參加運動會嗎？”
周淮餘将她的表情變化一覽無遺，目光擡向前，略挑眉：“理論上來講，補習班也算高三年級，那你們參加嗎？”
“啊我沒有鄙視你上補習班的意思啊。”陳年拉他衣角，“你跟那些補習班的人又不一樣，你很厲害的！”
越解釋越亂......
“不不不，我也不是說補習班的同學不好，大家都是有志青年......”
周淮餘垂眸看陳年幹着急的樣子，心覺她實在可愛。
“那就是要參加運動會，藝術節也會一起看表演咯？”陳年斜擡頭看周淮餘，表情微微期待。
周淮餘嘴角帶笑，略沉默了幾秒才回答：
“我會去的。”
他不清楚補習班會不會去觀看藝術節表演，他只強烈地知道，自己想去看。
很想。
兩人并肩走出校門，陳年跟着周淮餘的步伐走着。
哎......怎麽是往左走的？
陳年伸手用勁兒拉住周淮餘的胳膊，兩人停下。
“嘿周懷疑，你家不是往右邊走嗎？”陳年擡頭看他幾秒，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地拉着他朝大門右邊走：
“走這邊走這邊，我送你回家。”
陳年一只手拉住周淮餘的胳膊，另只手将那胳膊虛抱在懷中。周淮餘一個用勁兒，把正向右走的陳年活生生硬扯了過來。
一聲悶響。
陳年額頭撞到周淮餘的胸上。
倒也不是多痛，只是這個接觸也太太太親密了吧......
陳年憋住笑意，嘴角還是抑制不住上翹，她眼神忽閃：“你幹嘛？！”
語氣中都帶着難以掩飾的雀躍。
周淮餘也沒料到這一出，他虛握右拳到嘴邊，清了清喉嚨，語氣中也浸着笑意：“沒幹嘛。”
陳年緊咬下唇，卻還是想笑。
她追問：“沒幹嘛是要幹嘛？”
周淮餘無奈：“我家走哪邊都可以，只是右邊方便坐出租車一些。”
“那你是想送我回家嗎？”陳年抿唇笑。
周淮餘感覺頭皮發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躍然心上。
“不是。”他矢口否認。
陳年笑得更加燦爛：“好好好，不是不是。”
“其實左邊也很好叫出租車的，走吧走吧，我們就走左邊。”
說完，陳年朝左邊走了，紮高的馬尾左搖右晃。
周淮餘無聲地笑了下，跟上她，用太陽傘遮着她的整個身子。
兩人站在馬路邊，陳年伸手攔下出租車。
周淮餘示意她先上，等陳年整個人都坐進去，他才收了傘，一個邁步坐進出租車。
兩個人都坐在後排。
“去哪兒？”出租車師傅問。
“周懷疑你家在哪兒？先送你吧。”陳年搶着開口。
周淮餘挑眉，看她這麽着急，有些好笑地問：“怕我知道你家在哪兒？”
陳年朝他拱了拱鼻頭，而後快速跟司機說：“師傅，到藍灣，謝謝。”
出租車發動。
陳年的裙子有些短，坐着的時候，她渾身拘謹，不敢亂動。
周淮餘似是察覺她的不放松，把傘輕放在她的腿上。
陳年睜大一雙眼睛朝他笑了笑。
氣氛倒是和諧了不少。
“哎不對。”陳年忽地湊近周淮餘身邊，有些後知後覺地說：“啊你原來真意不是想送我回家啊......”
“怎麽？”周淮餘摸不清她在想什麽。
陳年表情嚴肅：“你是不是不想讓我知道你家在哪兒？”
而後，她眉頭一皺，小聲地接着說：“虧我還......”
周淮餘看着她的表情變化，心情有種說不出來的微妙，他笑着問她：“你還怎麽？”
陳年回答得理直氣壯：“我嗎？我當然是什麽都沒有多想！”
沒多久，陳年又湊近了周淮餘：“不過我有的是辦法。”
周淮餘低頭看她：“什麽辦法？”
陳年笑得奸詐，挑眉笑，輕輕吐出了兩個字：“秘密。”
周淮餘：“......”
幾秒後，陳年還是忍不住說出來：“我的生物老師是你媽媽。”
“是我媽媽。”周淮餘不可置否。
“我們班肯定有在你媽媽那裏補習過的學生啊，我一問問不就知道了嘛。”
“年姐出馬，還有什麽事情是辦不妥嗎？”
周淮餘饒有興趣地看着陳年：“陳年。”
“啊？”周淮餘的注視太過強烈，陳年腦子像慢了半拍。
“生物......也是需要補習的嗎？”周淮餘問得委婉。
陳年倒是歪頭認真思考了下，疑惑地反問他：“不能補習生物嗎？”
“嘿周懷疑你不一視同仁啊，生物怎麽了？同學們就不能追求卓越的生物成績了嗎？”
周淮餘被狠噎了一把，還是頭次發現陳年這麽的.....胡攪蠻纏。
“不過周懷疑你不用擔心，我是斷然不會做出什麽到你家樓下大吼表白這種事的。”陳年手拍拍胸膛，很是正經地說。
“嗯？”
“雖然我是你的粉絲。”陳年羞澀，摸了摸後腦勺，“啊不對，雖然我是你的腦殘粉。但你要知道，我是一個理智的腦殘粉。”
周淮餘笑得無奈：“是，你很理智。”
語氣中帶着不自覺的寵溺。
出租車靠馬路邊停下，陳年看了看窗外熟悉的小區門口，有些遺憾不舍。
“回去吧。”周淮餘輕聲朝她說。
陳年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一手扶着車門，微微屈下身子，陽光有些刺眼，她不自覺地眯了眯雙眼。
“那這次算你請我打車了，下次我再送你回家。”
周淮餘還沒開口，陳年又接着說：“你別反駁，也別拒絕。哎呀太陽好大啊，我要回去了。”
“周懷疑再見啦。”說完，陳年轉過撐開太陽傘，加速走向小區門口。
看着那個局促走開的背影，周淮餘無奈笑了笑，喃喃：“傻子。”
等到陳年進了小區，周淮餘才讓出租車師傅發動離開。
陳年轉身看着遠去的車尾，終沒再忍住，捂着嘴笑出來。
沒有一刻比現在的感覺更強烈了。
她好像真的不算是一廂情願。
——
補課第二周，陳年的小日子過得一如既往順風順水。
而且，還順人。
比如，陳年平時偶爾會在二晚下課後到樓下操場跑個800米，但某天她發現周淮餘會在下午放學後在操場跑步。
嗯......大于等于五圈。
不過她還是毅然決然地縮減了在音樂教室唱歌的時間，下午到操場跑步。
啊，這大概就可以稱之為偶遇？
可以說是非常有緣分了。
整個操場下午處于陰面，這算是陳年目前發現的一中最最最近人情的一件事情了。
穩妥追人，不被曬黑。
“嘿周淮餘！”陳年從操場入口直接切到周淮餘的旁邊，很是熱情地打招呼：“好巧啊！”
“是挺巧。”周淮餘穩步跑着，氣息穩定，“這麽大個操場，我們都可以遇見。”
陳年聽出他語氣中的調侃，絲毫不在意地點頭表示肯定。
陳年跟着周淮餘還沒跑到200米，周淮餘就改道，減速跑到足球框那裏停下來。
陳年全程跟緊他的腳步。
周淮餘彎腰從地上拿起提前準備好的礦泉水，擰開，遞給陳年，一系列動作連貫而順暢，像是做過了很多遍。
陳年驚地瞪大了眼睛，然後很快搖頭，有些受寵若驚地捋了捋頭發：“我不渴，你喝吧。”
她又覺得機會不能這麽浪費：“啊不對，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先喝吧，然後我再喝。”
間接接吻哎......
周淮餘手上的動作一頓，輕挑了下眉，而後收回手，仰頭喝水。
陳年看他喉結上下滾動，笑着移開了目光。
真是太帥了。
周淮餘喝完水，才認真看了看陳年。
她好像為了跑步，一改往日風格，沒再穿校裙，而是穿了男生的短校褲。
陳年見周淮餘一直盯着自己，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着裝。
她有些心虛地問他：“不好看嗎？很奇怪嗎？”
周淮餘笑而不答，陳年越發心虛，微垂了眸。
“陳年。”周淮餘叫她。
陳年擡頭，眼中盡是緊張。
周淮餘猶豫了幾下，還是說出了口：“你不用改變什麽，做你自己就好了。”
你已經很好了。他在心中補充到。
陳年雙手在身後攪成一團，小心翼翼地開口：“是我打擾到你了？”
“不是。”周淮餘覺察到她的小失落，有些後悔剛剛的說辭，是不是自己太嚴肅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遷就我的作息時間。”周淮餘耐心解釋，“你自己怎樣開心就怎樣做，不用為了我刻意去做你自己不開心的事情。”
我希望你開心。
“那我能約你放假出去玩嗎？”陳年又恢複元氣滿滿。
周淮餘無奈笑。
“你剛剛說的，我怎樣開心就怎樣做。跟你一起出去玩我就特別特別特別開心了。”陳年不死心地補充，“真的真的。”
周淮餘擡手揉了揉脖子，“陳年，認真學習。”
語氣中盡是無奈。
“那你答不答應？”
“......好。”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我完完完完整整整整地回來啦啦啦
=o=
